当你说爱我的时候-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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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谚铭一个人往前走，转头不见向思承，站在原地没有焦点的乱打探。转了一圈，才发现他站在后面没跟上来。
“你怎么搞的？”他转回去喊。
向思承握着电话脸色铁青，“你现在在哪里？”
“国际航班候机厅。”
向思承挂了电话，抬头扔给方谚铭一句，“在这里等我一下”，转身就走。方谚铭一头雾水，连什么事都没时间问清楚。没等多久就看到了向思承拖着林佳树走出来。一个火冒三丈，一个满脸委屈。
看着这情况，他心底大叫不好。城门已失火，千万不要殃及他这池鱼。叫了出租车，方谚铭赶紧坐进副驾驶座。向思承和林佳树沉默的上车，坐在后座。
方谚铭跟司机报了地址，自言自语道：“哎呦，头怎么还疼啊，师傅麻烦快点啊。”说完，赶紧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装睡。
一路无语，车到了公寓楼下，两个人就下车回到了公寓，林佳树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她一身休闲装，拖着旅行箱，出国旅行的标准打扮。向思承进了家门也没说话，直接进了书房。
“啪”，从书房出来向思承拿着一叠东西往茶几上一扔，弄出不小的声响。
林佳树抬头瞪他，赌气的不理会他。
“你自己看看。”
林佳树不动，撇过头去不看他。向思承拿着那叠东西轻扔到她面前，她这才动手翻看。红色信封，高考录取通知书。五年后，林佳树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C大。日期是到英国后的半个月。她盯着那张薄薄的纸默默无语。良久，抬起头，看着向思承。眼神迷茫中带着错愕。
“你知不知道当初如果你不走，你就能读C大了。”向思承显然还是愤怒着，表情声音都是生硬的。
“是C大，你当初那么坚持要考，最后一步了，你那么容易就放弃了。林佳树，你知不知道，你放弃的到底是什么？”向思承皱着眉头，郁结在心头的苦闷倾泻而出。他做到沙发上，抽出下面的一叠，摆到她面前，“这是去法国的机票，原来想等你拿到通知书，就去普罗旺斯。”
林佳树的视线转向机票，拿在手里轻轻摩挲。在最后的备考阶段，她真的全身心投入，只为了一个目标，C大。那时候，他还是总裁，见不得她这么拼命，自说自话的非要给她放松。那段时间，刚挂起韩剧风，他就逼着她看，美其名曰劳逸结合。原来的他，真的是人生太顺利，唯我独尊，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她没法子，就只能放下书本，坐在电视机前。
他以自己的思维判断，17岁的小女孩总是喜欢些唯美浪漫的，刚好电视正在播在恋人普罗旺斯的缠绵悱恻的韩剧。当时就说，要是她能考上C大，毕业旅行就是普罗旺斯。林佳树其实对这些没什么特别的执念，随口应付着。一心只想不要再看这个。后来换了一部，倒真的挺合她的胃口。孤零零的小作家和自以为是的大明星的同屋故事。一看到就有亲切感，里面的男主整天吩咐女主做家务，简直和向思承一模一样。一边使唤人一边碎碎念的说教，“人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看的兴起大肆批判自大的男主角。向思承领悟到她的指桑骂槐，恼羞成怒。结果两个人因为看电视剧的问题大吵，冷战两天。
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回忆和约定。现在想起来，也浪漫，也心酸。你到底放弃了什么？向思承的问题，林佳树从来不敢扪心自问。那时，答案一片模糊。离开后，她将故土的一切完全隔绝。想一想也需要莫大的勇气。现在，她所放弃的，全都放在面前。几张轻飘飘的纸张，压在她心底皆是沉甸甸的石头。
“你说要等我回来的，我回来了，你倒要走，还事先一句招呼都不打。我要是不打这个电话，你是不是又要一个人偷偷溜了。”
林佳树抬头，脸上已没了刚才的怒意，缓缓的开口：“我继父在英国出事了，我要赶回去帮我妈。”
刚才还怒气冲天的向思承表情明显一怔，脸色渐渐的缓和下来，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坐到了林佳树身边，轻声说：“什么时候的事？那你也该先跟我打声招呼。”
“昨天来的电话。”
“那飞机？”
“当然赶不上了。”向思承在机场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走，她想解释但他一直生气，弄得她也跟着闹别扭。
“那下一班，我陪你去。”向思承拿起电话要订机票。
林佳树拿下他的电话，“胡闹什么呀，国际航班哪那么好订，总要过几天了。”
向思承听到胡闹也不敢再恼，不好意思的赔笑。今天的事确实是他太冲动，弄出这么一个大乌龙。
“你刚回来累了吧，赶紧去睡一会儿吧。”林佳树起身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拿着那张通知书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说：“这些东西你一直留着？”
“嗯，你那时候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这是唯一留下的。”向思承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
林佳树垂下眼帘，一阵感触。其实什么也没带走，只是一无所有而已。况且最重要的东西还统统留在了这里。她回过神来，发现手还被他握着放在唇边，温度正在传过来。姿势暧昧，情愫滋生。
林佳树把手抽了回来，努力忽略着脸上的温热，躲闪着他的眼神，故作镇定的说：“你赶紧去睡觉，一大早坐飞机都不累啊。”
“那你呢？”向思承凑近了些，双手环住林佳树的腰，嘴角笑意渐深，眼神灼灼。
“我给我妈打电话看现在怎么办。”
向思承自知理亏，不便纠缠她做正经事，神情颓然，说：“那好吧，实在不行我陪你回英国。”
“知道了，你赶紧睡觉去。”林佳树伸手拉他。
“那我睡一会儿，起来我们一起吃饭。”向思承不放心的叮嘱，生怕她一声不响的又不见了。
他举手投足间满是成熟男子的风华，此刻透出的孩子气般的小心翼翼，让她的内心即刻绵软。
向思承进了房间，整个家立即安静了下来。林佳树本来要打电话到给妈妈，一算时差英国现在是深夜，就把已经放好的通知书又拿了出来。安静的氛围让思绪沉淀，分不清是悲是喜。
手里拿着的这张纸，薄如蝉翼。时光若是倒流五年，却承载了未来。未来，她的另一种人生轨迹。若是这张通知早点到，也许她就不会那么心灰意冷，执意离开，。也许就如高中憧憬的那般过一个自在的大学生涯。毕竟C大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也是令多少人艳羡的。那抓不住的过往，没经过的未来，想起来总是淡淡的遗憾和模糊的美妙。烈似火，淡若水，心头感触一遍一遍轮回，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进不去的世界总是最好的世界。林佳树抬头望向窗外，深深叹息。命运爱开玩笑，被捉弄了也只能暗自咽下苦涩。
玫瑰
向思承睡到下午起床，去超市采购，买了整整两大袋的食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做十几个人的宴会餐。回到家，马不停蹄的收拾，洗菜，切菜，炖汤，炒菜。
林佳树在房间里打电话，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挂在围裙在厨房里头围着灶台转悠。电磁灶上的砂锅冒着烟，汤的香气已经出来，站在门口就能闻到。向思承低头在梳理台切菜，棉质T恤，米黄色休闲裤，这样的背影，说普通又不普通。他的身形高大，线条流畅，身材维持的精壮，普通的衣物也能衬得有形。在冒着炊烟和菜香的厨房，平添几分引人靠近的温暖。
她走进厨房，脚步轻缓的走到他身后。不由自主的环着他的腰，把脸贴在紧实宽阔的背，听见低沉柔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仿佛透过身体。
“电话打完了？菜差不多了，汤再炖一会儿，好了马上开饭。”
林佳树不语，嘴角上翘，嫣然一笑。好多年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曾经在一个简陋的小厨房，凌乱狭小，有个男人笑意盈盈的忙的满头大汗为她做出世上最美味可口的饭菜，让她尝得出满满的爱。这样日复一日，直至病魔来袭，戛然而止。
向思承把环在腰间的手轻轻扯开，缓缓的转身，指着流理台上的盘子说：“把菜摆好，乖，咱们开饭。”
等他把砂锅端上桌，在中间摆好，晚餐就绪。四菜一汤，木耳炒肉片，清炒白菜，酸菜豆角，排骨笋干汤。林佳树看着这一桌颜色娇艳，香气浓郁，像模像样的菜肴不免露出感叹的表情。
她动手夹了一口菜，咸淡适宜，十分入味，还不是花架子，徒有其表。
“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了？”
“味道怎么样？”向思承脱了围裙，坐在到餐桌上。
林佳树点点头。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光点头是什么意思啊？”
“还不错。”
“还不错？”尾音上挑，质疑的语气。向思承面露得意，对她有所保留的评价些许不满，“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我当年在美国，”
“知道了知道了，你当年什么劳力都做过，割过足球场那么大的草皮，还在中餐馆洗过盘子。”林佳树不耐烦的打断，他啊，永远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好汉不离当年勇。
“好吃就多吃点。”向思承满脸宠溺，往林佳树的碗里夹菜，盛汤，照顾的无微不至。
晚饭过后，林佳树收拾碗盘。时隔五年，再次回到当初奋战过的地方，说不出有多熟悉，厨房还是这样的厨房，水池还是那样的水池，她还是那样的洗着碗盘。收拾妥当，出了厨房，客厅里，向思承在鼓捣着咖啡机。林佳树走过，不免叹息，矫情，两个字在脑袋里蹦出来。想他如今已不比当初阔绰，待人做事也踏实多了，不过当惯了贵公子果然还是有一两件脱离人民群众的小众嗜好不肯放弃。
客厅落地大窗做了个榻榻米，坐在那里可以赏尽本市夜景，江边灯火也隐约可见。林佳树以前就爱坐在那里，心里惦念着，生活在上层果然风景都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