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的爱人-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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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允许我选择说,或是不说;说真话,或是假话。
我揣度他内心是期望我说,或是不说;说真话,或是假话。
“你不累吧?不累你帮我分析个事,刚才我在走廊上碰见纪兆伦了。纪兆伦耶,他妈妈病危,也住在济和医院。你猜,他跟我说什么来着?他说,他说,他衷心祝贺我凤凰涅磐,心想事成。逸明,我有种感觉,我觉得和纪家姐弟这一仗,纪兆伦是故意败给我的。你不会觉得我是自作多情吧,还是,纪家姐弟以退为进,想绝地翻身?唉,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说不清是痛恨多,还是可怜多,也许,还有些慈悲,心头乱也罢了,关键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通知法务部停手,放任不再管,继续追打落水狗?哎,我是真的迷茫了。”
我下的是步实棋,了无城府般揪着头发絮絮说出的,是内心最真实的困惑。
靳逸明目光温和看我,当中有种闪闪的、难以形容的光芒。
我这步棋走对了?
模样里却是流露出泄气,“算了,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提这些个破事……。”
“没有,”他打断我,抬起手,“我很高兴,你告诉我。”
那就好。
我暗松一口气,握住他的手。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做到这份上,也无谓再去重头评判善恶对错了。他是真心想赎罪也好,装可怜也好,甚至,隐藏着更重大的阴谋,都无所谓,和你无关,你只是,做成了这个阶段自己最想做的一件事,仅此而已,接下来,又是下一个阶段里的计划在等着你了。”
靳逸明的声音很平缓,却带着种安定的牵引力,让我的心情莫名明亮了许多。是呵,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纪兆伦是真的在忏悔,但是,无可抹杀他当年的确伤害了我,就算我心里真的有悲悯,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就真的会放弃吗?
不会,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以牙还牙。
我慢慢坐到床边,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多容易想通的事,你说,我怎么自己就找不到那根弦呢?”
他笑,我听得出,是一种很舒心的笑。
“因为,在我手里。”
“你一直没告诉我。”我的眼底浮起一层委屈的湿意。
他叹口气,语调似很无奈,微有凉意的手指在我脸上摩挲,“是呵,怪我,我没有告诉你。”
其实,应该怪我。一直以来,我太敏锐,对自己太过自信、太过严苛,所以,我不愿意把除快乐之外的任何情绪晒出来让人知晓,包括,靳逸明。
一步实棋走活全盘。
我似乎明白了靳逸明想得到什么,而我,又需要什么。
曾经,习惯了把种种惶慌、恐惧、稚涩深埋入内心的地窖,以为自己有够能力将它们酿造成酱纯香酒,可是,辛苦了那么久,我疲惫得连自己都知道自己离酒香越来越远时,才在他的掌心里醒悟:我从开始就忘了放一枚叫“酒曲”的酿子。
没有酒曲,琼浆玉液也变不成酒。
靳逸明就是我的那枚酒曲。
我傻乎乎地绕了很久很远的弯路,还不停在路上炫耀自己坚强、自立,现如今,重回原点,水,依旧是水,唯一不同的是,我终于有了临水认清自己的勇气。
我需要他一路陪伴,一路呵护,一路提点,需要他倾听我的心事,为我排忧解难。
突然就想起了靳逸明病痛那晚自己宽慰他的话,我说我的快乐和幸福是因为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我的难过和痛苦是因为他在他有所需要的时候远离我,我还说他是我的丈夫,如果我有千斤担,他得一肩全担……。
语言远比心理华丽呵,难怪靳逸明不信,会拥着我说我最多也就把自己的担子分了一小半给他。
换到今天的我,也是才认清为着一副伪装,自己浪费了多少光阴和感情。
靳逸明的怀抱温暖而熟悉,完全屏蔽了“病床”两字带来的阴霾。我小心将身子往外缩了缩,不让自己过多侵占他的空间,
“我梦见纪兆伦了。”
靳逸明“唔”了一声,搂着我往他那边紧了紧。
“多有意思,我以为自己做梦都想杀灭他,可是,真做梦时,我却想把他从悬崖上救回来。”
靳逸明的吻象安抚般慢慢落在我的额头、眉眼,“你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没有。”我摇摇头,低声说,“那么长的时间里,我恨他恨得一提起这名字就会竖毛。在新加坡时,连心理医生都说,如果做不到宽恕,仅从治疗的角度而言,报复也未尝不是项处方。这些事,做了,不一定会快乐,但不做,我铁定不会快乐。你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事隔三年之后仍把他们招惹回来吧?”
靳逸明继续不紧不慢吻我。
我窝在他怀里,心绪宁定,是呵,他和我都明白,刺向纪家姐弟的一剑,无论早晚,我必须出手,而且,还得是自己亲自动手,否则,我一生抱憾。
“你把他救上来了吗?”靳逸明对梦境好奇。
“没有,反被他拽下去了。”
他又笑了笑,刮我的鼻子,“笨。我不教过你吗,出手之前,首先要检查自己是否站在安全线以内。”
“那……那你说的是在商场啊,商场即战场,应该用你的法子,可我那又不是在商场。”我不服气被骂笨,弱声反驳。
“哦,不是商场,也就不是战场,那是什么场?情场?”
呃,我和纪兆伦在情场?
冬雷呵,来一个劈了边上这人吧!
“嗯,是我笨,我当时就应该一脚把他踢下去,免省危害到自身。”我选择承认自己笨,免得“被”承认自己和纪兆伦在情场。
靳逸明得意笑。
我万分沮丧,恨声低吼,“半夜三更干嘛笑得那么碜人?睡觉!”
合眼之前,突然发现,我俩再谈及纪兆伦时,似乎,已与风月情怨无关。
只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纪兆伦的母亲。
“……那三年,她对我,始终……没得亏待,当是,道个别……。”我说得结结巴巴。
靳逸明懂。
他什么都没说,注力般捏了捏我的手
只不过是去送老人家最后一程,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六人间病房是医院最普通的病房,环境很嘈杂,我进去的时候,正好遇到有病人去世,一堆亲人围在里面哭,混着其他病人和看护进进出出,我费了好一会劲才看见坐在里间病床边发呆的纪兆伦。
但他挨着的那张床却是空的。
我心里一沉,穿过人堆走近他,喊了两声他没回魂,抓着他的肩膀摇了好几下,他的眼睛才慢慢恢复转动。
“你妈妈呢?”我大声问。
他似乎没听清,皱着眉,用毫无神采和光泽的目光怔怔看我。
我正准备去问护士,手却突然被人大力握住。
“找我妈是吧?我带你去。”纪月茹尖锐的嗓音压住满室高强分贝,同时,她扯着我往外拽。
纪兆伦回神,喊了我一声,又叫了两声纪月茹,看见他姐象颗出膛的子弹般粗鲁冲开挡道的人,他也跟着追了出来。
纪月茹一直把我拖到深切治疗室,指了玻璃窗里面,厉声说,“那!人就在里面,去吧,去炫耀你的胜利,去告诉她,是你把纪家玩破产的,是你害得她一双子女到处借钱为她治病,是你,是你害她死不瞑目的,是你……。”
她越说越气,疯了般扑在我眼前叫嚣,曾经的贵妇气质全无。
纪兆伦越上来抱住她,远离开我好几米。
“杨柳,你这个毒妇、贱人、狂犬!你以为当年是我弟弟对不起你吗?就算是,你找他报复去呀,你把纪家拖下水干嘛?把我们弄得一无所有干嘛?蠢女人,得亏我妈还天天念叨说对不起你,你就这么玩她,这么玩我们两姐弟……。”
我当纪月茹的咒骂如空气,默声看着深切治疗室里一身插满管子、人事不省的纪妈妈,暗自挥了挥手,准备离去。
“……纪兆伦,你也是他妈头猪!结婚、离婚,什么把戏都玩完了,你反回头说你一直爱着她、对不起她。既然爱得生不如死,那就去死啊,抱着她跳楼也好,跳江也好,全你俩的事,凭什么拿纪家的财产成全你的爱心?这下好,全没了,全没了……。”
纪月茹嚎啕大哭。
她的老公王墉远远过来。
医生、护士赶来。
人影在眼前交错,又渐渐分散,最后,只剩下靠着墙、面色与背景同样苍白的纪兆伦。
我俩定定互望。
他突然怪异一笑,“杨柳,你相信我一直都爱着你吗?”
☆、第 37 章(全章修改)
我相信纪兆伦一直都爱着我吗?
如果是五、六年前,我一定相信。
不信的;是时间。
我是以与靳逸明决绝作代价嫁给他的。
那天晚上之后;靳逸明算是彻底离开了我的生活。
我去靳家老宅找他,罗姐比我还惊诧,说他根本就没回去过。
去公司;还没进大楼,以往远远见着我就躬头哈腰的保全挺身一挡,面如生铁;“您找哪个部门?有预约吗?没有预约的话;非常抱歉;不能让您进去。”
我打他手机,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打他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时任他助理的余燕一听见我声音;直接掛断。
我大清早候在公司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看见他的车驶入,兴奋扑上去。却是肖强从车里出来,温和说,“他不在国内。”
“什么时候回?”
肖强摇头,目光怜悯看我,“算了罢,他不想见你,就算让你候着了,又如何?”
是呵,见到他又如何?
我垂头离开。
“或者……,我可以帮你带话给他。”肖强在背后犹豫着说。
我转回头,茫然看他,带话?让肖强转述一句,“小叔叔,求你不要不理我”?
乍暖还寒时分,过于空旷的停车场似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