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星星-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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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令她的收入增加了不少,但心理上却有一点负担。因为,她教了这么长的日子,她的那几个学生还是没有什么进步,就连一支完整的曲子也不会弹,尽管这并不是她教得不认真的缘故,她们也嘻嘻哈哈的并不在乎,但她向来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很负责任的人,不免就觉得有些无功受禄了。故而,她这几天就在考虑如果还没有成效的话就劝她们不必再学了,以免浪费她们的金钱和她的精力。这样是会令她经济上有所损失,但她还是要坚持自己做事无愧于心的底线。
另外,这里面还有一个让人尴尬的原因,那就是她常常在给彭飞燕和沈琪上着课或上完课的时候会碰见她们那富贵逼人的先生,他们倒也没对她怎么着,但可能是深受传闻的误导而将她想象成为了一个极具风情的前卫女人,紧盯着她的目光便有些火花四溅,随便说几句寒暄的话都是暗藏着玄机,弄得她浑身不自在。再不退步抽身,她还真说不准他们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举动来了。
彭飞燕一点学习古筝的准备都没有,而是在客厅摆了两桌麻将、围了八九个人战得正起劲,其中就有何姗姗和沈琪。
“这———”宁可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彭飞燕经常是这样的,她已经习惯了,只是突然间就与何姗姗狭路相逢,可能不仅仅是偶然吧,心里不能不忐忑了。
“哦,宁可来啦!”彭飞燕头也不回的招呼:“你先坐一下。”
宁可只好坐在一边等着,可这一坐却不仅仅是“一下”,彭飞燕似乎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只顾着修长城,把她彻底的晾在了那里。等待的时间本来就漫长,更何况这些人她大多都不认识,看着这群和自己年龄相仿,却珠光宝气的女人旁若无人的又笑又闹的,她感到无趣又无聊,实在是想告辞了事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彭飞燕还是没有一点要离开牌桌的意思。
宁可忍不住了,问:“彭飞燕,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再等一下,等我打完这一圈再说。”彭飞燕忙里偷闲的回答。“就一会啦。”
她同桌的一个牌友好奇地看了一眼宁可。“飞燕,她是来搞推销的么?”
“哪是搞推销的,那种人怎么进得了我彭飞燕的门?”彭飞燕傲气地。“她是我的老同学。”
“你的老同学?”她们用轻蔑的目光打量着宁可,“不大像啊!”
“真的!不信可以问琪儿嘛!”彭飞燕并不压低声音。“我又何必跟她这样的人乱拉关系?”
在得到了沈琪的证实后,那些女人就感叹了:“看起来,你们这位老同学可混得不怎么样呢!”
彭飞燕不知是在顾全宁可的面子,还是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说了一句:“但她这人还是挺有才气的。”
“才气?”沈琪撇撇嘴。“有什么用?”
这话立刻就有人附和:“是啊!这年头干得再好哪有嫁得好管用嘛!”
于是,这些阔太太们就一边打着牌,一边引用社会上诸多的例子来阐明这个观点,唧唧喳喳地很是热闹。她们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议论着,仿佛宁可是个隐了形的人,根本就不顾及她的感受。这些无礼的言辞宁可是全都听见了,但她相当安详的听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别说往心里去了,她只是暗暗坚定了那个刚才兀自有一丝犹豫不决的辞职的念头。另外,她还有几分奇怪:一向尖锐的何姗姗为什么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呢?
有人在问:“你这老同学来干什么?找你帮忙?”
“她是来教我弹古筝的。”
“古筝?”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瞪大了眼睛,“你小姐不就爱打牌吗?怎么想起玩什么音乐嘛?”
“这可是艺术。”彭飞燕故作清高状,“能够修身养性的。”
她这话不知怎么就惹起一阵大笑:
“酸死啦!酸死啦!”
“你还艺术呢!”
“修身养性?你养什么性啊?”
笑够了,她们又来了兴趣,齐刷刷的看向了宁可,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古筝好听吗?”
“你会弹什么曲子?”
“这玩意难不难学?”
宁可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她虽然知道只要她此时肯表现出一定的热情和交际技巧的话,就又会多几份家教、多许多收入了,但她是不屑这样去做的,这些女人一看就又是不会真心学习古筝的,何必去挣这种冤枉钱呢?她是个只想凭自己劳动吃饭的人,靠献媚与蒙混,过上再好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
有人提议:“这牌也打得累了,不如叫她弹弹古筝,换个口味吧!”
这些正感无聊的贵妇人们立即纷纷赞同了:“好啊!好啊!挺新鲜的。”
于是,彭飞燕就以一副主人的气派吩咐宁可:“那你就弹几曲吧!”
宁可没动,她在竭力的抑制着心里的厌恶。
“就弹那个什么《渔舟唱晚》吧!”彭飞燕盛气凌人地,“《平湖秋月》也行。”
“对不起,我不是来弹古筝的。”宁可尽量维持着礼貌。“今天,我是来辞职的。”
“辞职?”
“我不能再教你的古筝了。”
“为什么?是嫌钱少了吗?”彭飞燕趾高气扬地,“你可不要太贪心了,我给的价可是最高的了。”
宁可慢慢地站了起来,“就因为你出的价高,我才做不下去了。”
“你———”彭飞燕不懂地,“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样教下去,我就真的是对不起这钞票了。”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怎么也学不会,就不必再浪费你的金钱和时间了。”
说完,宁可礼貌地对众人笑了笑就从容地朝大门口走去。
“这人怎么这样?”
“太没有教养了!”
“瞧她傲成那样儿,她以为她是谁呀?”
…………………………
宁可刚刚走出去,就听见身后是骂声一片了。她并不恼怒,却微笑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感到轻松极了,虽然失掉这份高薪的工作就意味着还得去找几份工来弥补损失,以后怕是更劳累了,但从此用不着再面对这种“上流社会”,比起来终究还是惬意要多一些的。
“宁可!”有个女人的声音:“宁可,你等等!”
宁可有些诧异,会是谁在叫她呢?在这种高级住宅区她并没有什么熟人啊!
回过头一看,她不由得一惊:是何姗姗!她,想干什么呢?
何姗姗却没有任何她意想中的辱骂或威胁的举动,仅仅说了一句:“我们去前面的咖啡店坐坐。”
她一面说着,一面直冲冲地往前走,并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等宁可同意的意思。宁可一咬牙,也跟了上去,她猜想何姗姗这是要算帐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又怎么躲得了呢?
这一带比较僻静,咖啡店里就没有多少顾客,几乎全是空座。她们就在落地窗前的一个位置上坐定,各自点了一杯咖啡搅动着。两个人面对着面,却并不去看对方,目光都游移在街道上的景物上。那些车辆和行人们因为了那厚实玻璃的阻隔便只有动作没有了声响,看上去一切都像是在那种无声电影里面,死寂而有些怪异,倒很有些适合来作宁可和何姗姗此时此刻的背景。
宁可静静地等着何姗姗兴师问罪,决定不管她要说什么或是骂什么,她都一并领受着不和她争执,虽然她在项毅的母亲面前表现得那样的理直气壮,其实心里还是不无愧疚的,这件事情说到底她还是有错的,何姗姗毕竟是项毅正牌的女朋友,她多少是有点第三者嫌疑的。
可是,连杯子里的热咖啡都已经成了冰咖啡了,何姗姗仍然不见有什么行动,只是一味的沉默着,脸色出奇的苍白,显得很萎靡,像是有某种疾病在身。
宁可准备采取主动了,这么老是磨蹭着也终究不是个办法呀。“你是不是……”
可她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何姗姗就猛然站起身来朝写有去卫生间标志的方向冲去,一路上还伴着阵阵干呕声。宁可不禁恍然,她果然是在生着病,难怪脸色会这样的差,也一反常态的对她没有发作了。
何姗姗从卫生间回来后,脸色更加苍白了,但精神似乎好转了许多。
“宁可,我已经知道你和项毅的事情了。”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听上去就少了点质问的味道。
宁可不语。
何姗姗的语气满是讥讽。“你们,这么偷偷摸摸的很刺激,很如鱼得水吧!”
这话可不怎么中听,但宁可还是不打算反唇相讥。唉,既然是自己有错在先,那就得受着,更何况,何姗姗现在这副样子也让她有了几分恻隐之心。是她伤害了她所致吗?
“我可真没有想到你们会搅到了一起。”何姗姗冷笑着问:“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可项毅却并不是那种花心萝卜,你是怎么把这样一个木头勾引到手的啊?介绍介绍你的绝技吧!”
这话就更不中听了,宁可不禁皱了皱眉。
何姗姗倒自己回答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向来就擅长这一套的,不是吗?”
宁可保持着沉默,在等待着更激烈的进攻,可何姗姗却不再说话了,只用一种研判的、怪异的眼神紧盯着她不放,好象她是个裸体女人似的。这目光比那些刻薄的话语更令人感觉不舒服,宁可还是只有忍着。
隔了一会儿,何姗姗再次开口了:“你们想怎么办呢?”
“我们?”宁可不能不回答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和项毅之间并没有什么。”
“你用不着那么急着撇清,我知道你们还没有怎么着。”何姗姗显得很笃定,“至少,在肉体方面。”
宁可有点脸红,但也奇怪她怎么会如此清楚他们的情况,是项毅招供的吗?这似乎又不太可能。总之,她是了解得相当的清楚了,是有备而来的,无疑是要给自己大大的难堪了。她会怎么做?扇她的耳光吗?
就在宁可猜测着何姗姗下一步又会怎么样的时候,她却拿出一支烟来点着了,自顾自地抽了起来。那张化着浓状却仍显病态的脸在烟雾里很有几分高深莫测。她是在思考,还是在矛盾?宁可就无从得知了。但她自己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