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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如果可以这样爱 续-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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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叶莎的最后一篇日记,之后她就出事了,她的人生如同日记后面空着的白纸,永远的成了空白。我读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我不再恨叶莎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无疑是这场情感劫难中的牺牲品,包括祁树杰,也是把自己整个的牺牲了,也许叶莎不知道,她的情人祁树杰和丈夫耿墨池心里一直爱的那个妹妹竟是同一个人!

  这就是命运的残酷所在。

  包括后来我跟耿墨池的相识和相爱,祁树礼的出现,以及期间发生的一切恩怨。

  其实都是命运的安排。

  谁都逃不掉的劫难啊,最后谁能在这场劫难中幸存下来,谁会知道呢?

  “考儿,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祁树礼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当时我还沉浸在日记带给我的巨大悲痛中没有解脱出来,猛一听到“礼物”两个字,着实受惊不小,一下就想到了叶莎送给耿墨池最后的也是最昂贵的礼物——生命!

  我惊恐万分地望着祁树礼,连连摇头:“我不需要什么礼物,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别送我礼物,千万别送……”

  “怎么了?怎么这种表情?”祁树礼吃惊地扫视着我,担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没事吧,刚才还好好的啊,我送你礼物又不是送你炸弹,干吗这么紧张?”

  “我宁肯你送我炸弹。”

  “傻瓜!”祁树礼爱怜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头,这是他惯用的表示亲近的动作,“我怎么会送你炸弹呢?我顶多把心给你……”


西雅图,我回来了(1)

  迷人的港湾。

  沉静的瑞尼尔雪山。

  碧蓝如洗的天空。

  华盛顿湖边漫天的樱花雨。

  满街弥漫着的浓郁的咖啡香。

  联合湖区碧波荡漾,成双成对的鸳鸯悠闲地游来游去。一切如旧。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的。呼吸着这久远的空气,我感伤得泪湿衣襟。

  在到达的当晚,我们一行数人在太空针上的旋转餐厅共进晚餐。透过弧形的落地玻璃窗,整个西雅图海港尽收眼底,璀璨的灯火,火树银花,仿佛流星雨洒向大地,纷纷坠落在海上,众生繁华,好似不在人间。

  祁树礼坐在我和耿墨池的对面,面露微笑,很是感叹:“真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在这样的美景中用餐,人生繁华,都不过如此了。”

  “我也是,很满足了!”耿墨池为他斟满红酒。

  “少喝点。”我叮嘱。

  祁树礼连忙打断:“Cathy,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忌什么呢,我恨不得一醉方休,永不醒来……”我有些好笑,一到西雅图,他又叫我“Cathy”了。

  耿墨池看着他昔日的对手,若有所思:“Frank ,你好像有心事。”

  祁树礼怔了怔,有些失神,别过脸望向窗外。

  因为一路上强烈的妊娠反应,我非常疲倦,很早就睡了。还是睡在亨利太太的家,朱莉娅非常热情地忙上忙下。但那两个男人在书房里谈到很晚,我几次起来,房间还亮着灯。去敲门,他们才各自休息。

  清晨,我陪耿墨池到湖边散步。

  湖边的鸳鸯好似认得我,纷纷朝我游过来。我蹲下来给它们喂食。耿墨池在一边出神地看着我,目光忽然变得很悲凉。

  “你怎么了?”我站起来给他扣上大衣的扣子。已经春天了,西雅图很暖和,但他因长期的病痛,身体早垮了,很怕冷。他微笑着看着我说:“没什么,突然想起刚来西雅图时,第一次看到你在湖边喂鸳鸯的情景。”

  “怎么着呢?”

  “很激动,非常的激动……”

  “真可惜,我不该把那艘船屋烧掉的,”我惆怅地盯着湖岸停着的成排的游艇,“几百万美元呢,想想都心疼。”

  “你历来就是个败家子。”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财产都败光?”

  他笑容恍惚:“不怕,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打算怎么个败法。”

  我看着他,问:“你想知道?”

  “嗯,很想知道。”

  “告诉你,我想在乡下买块地,要有密密的树林,盈盈的草地,我要在树林里建栋木房子,喂很多的羊,就是新西兰的那种白白的、肥肥的小绵羊……”

  笑容凝固在他脸上,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也许是阳光太刺眼的缘故,我看到他眼中闪闪的,瞳仁里倒映着我的脸庞,他无比眷恋地看着我,声音轻得如梦一样:“很美好的愿望,你一定可以实现。”

  “那你的愿望呢?”

  “我的?”他嘴角闪过迷离的笑意,这次我看清了,他眼中闪动的是泪,他说:“我的愿望早就跟你讲过了的,我想变成一只羊,守候在你身旁……”

  我哽住,直直地看着他:“你这个愿望不好,我是要你的人陪着,不是让你变成羊来陪我,那么多的羊,我……我怎么知道哪只是你?”

  他不容我继续说下去,伸出臂膀拥住了我,尽管他穿着厚厚的大衣,但仍能感觉他的身体是那么单薄。他甚至在发抖,温暖的阳光下,他发抖。我抱着他的背,好希望可以给他足够的温度,即便是一起长眠,也不要那么冷。

  我不要他做我的羊。

  至少今生不希望,来世,谁会认得谁呢?

  但是他又跟我说:“Frank……可能也要做手术……”

  “他,不是做过手术吗?胆结石,已经好了的。”我大惊。

  “他……他的肝也出现了些毛病,不过没关系,比起我的手术,他那算小手术了。”他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
西雅图,我回来了(2)

  “什么时候做手术?”

  “跟我差不多的时候。”

  两天后,耿墨池再度昏倒入院。

  他知道,他可能等不到那颗捐赠的心脏了,他会死在捐赠者前面。我们都不知道捐赠者是谁,连祁树礼都不知道。

  他说:“是我手下联络的,我真不知道是谁。”

  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Smith大夫给耿墨池注射了一种新药,那种药可以极大地刺激心脏的活力,但最大的剂量每天不能超过三支。现在,他每天用两支。

  生命对他而言,已经孱弱得就像是一缕轻烟,只呵口气就能化去似的。我不知道那药注射到他血液后是种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后,他竟对我恍惚睁开了眼睛。正是清晨,微风拂动飘逸的纱帘,闪出一片郁郁葱葱的绿,粉的应是樱花,稠密地堆在院子里像一团团粉色的云。和煦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他竟然笑了,静静的笑淌了一脸,在那样苍白衰弱的面孔上,犹自显得哀怜。

  我坐在他床边,却只能冲他微笑。

  他嘴唇微微颤动,想说话。我俯身将耳朵贴在他唇边,气若游丝般,他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我想……跟你结婚……”

  我胸腔里霎时有如一柄带刺的尖刀在剜着,汩汩涌出滚烫的血,我舌头发硬,微笑着点头:“……好的。”

  “我要你……名正言顺地做我的妻……”

  “我答应你,墨池。”

  “来世我做你的羊,今生……我还是要做你的丈夫。”

  我连连“嗯”着,泪水滚滚地滴落在他脸上,他伸手想给我拭,却无力抬起手臂。我抱着他的头,脸颊摩挲着他的额头,说:“我马上去准备,马上就去!”

  是的,他终于还是绝望了。他不相信来世,他知道我也不信,现在还有一口气,他希望还来得及,来得及让我名正言顺地做他的妻。名正言顺,多么刺痛的字眼!十年纠葛,我们一直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即便是在新西兰做过他一天的新娘,那也只是他给自己的一份无望的慰藉。他看不到来世,我也看不到,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做我的一只羊,所以才想今生做个了却,他想含笑躺进那个墓园。

  人,唯有绝望到此,才会如此绝望。

  我用袖子拭去泪水,出了病房,赫然发现他的前妻米兰站在走廊上。

  “是我要她来的,”一边的祁树礼连忙解释,“我跟Steven马上都要做手术,你又有身孕,身边没个贴心的人,我不放心。”

  米兰缓缓走到我面前:“你可以不欢迎我,但他毕竟是我前夫,我……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他还没死!”我还是不想看她。

  “Cathy,经历了这么多事,难道我们不应该学会宽恕吗?”祁树礼说得倒是很冠冕堂皇。我看着他,转移话题:“他,他想跟我结婚……”

  “哦,是吗?”

  “是的。”

  “那就按他说的去做吧。”祁树礼回答得很简单,看不出内心是什么想法。他好似也很虚弱,脸色比耿墨池更差,我几乎忘了,他也是个即将推进手术室的重病患者。他把头转向米兰:“你就帮他们去做准备吧,最好是在我手术前。”

  “为什么?”我的目光表露出疑惑。

  他恍惚一笑:“还用说吗?这辈子我已经没希望,何不成人之美?下辈子,我一定比他早遇见你,我敢打赌,我肯定比他早遇见你。”

  米兰陪同我一起去选婚纱,因为祁树礼的手术安排得很近,我们必须争取时间。而且,听Smith大夫说,那个心脏捐赠者情况已经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他一停止呼吸,耿墨池的心脏移植手术就必须进行,因为时间的不确定,所以不知道那颗心脏能否来得及被移植,我们只能抢在手术前,把该处理的事情尽可能的处理好。

  不确定,什么都还不确定,我们默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而他这边已经奄奄一息。我极度的焦虑,心神不宁,整个人被抽空了似的,失魂落魄没有主张,很多事情都是米兰出面帮我打理的。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不堪回首的恩怨过节儿,让我跟她之间总还是有隔阂,明明很想说声谢谢,却麻木地面对。听耿墨池说,离婚手续办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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