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似锦天-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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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正僵着，沈华城和夫人潘氏已经被告之，赶了过来。
潘氏一脸不乐，她心下也大概知道，那天跟敬繁闹了一出，底下都传开了，这一帮下人最是踩低就高。纵使梓华真有不是，多半也是被这些下人逼出来的，人多了事就复杂，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她也不是不知道，但凡能遮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梓华，到底怎么回事？”看了看众人，潘氏还是看向梓华，只先问她一人。
梓华环顾四周，最后眼光落在沈福身上，略微一颔首：“我说的话总是显得有失公道，不如请沈管家来重述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潘氏眼光一扫，沈福有些尴尬的低着头，沉思，没有马上开口。
“沈福，你说一下。”
听到潘氏直接叫自己，沈福也不能再装作听不到，只得低头上前，说道：“沈福到的时候，已见丁香和几个老婆子在争吵，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动起手来，因为慌乱之中，老奴也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动的手，少奶奶就赶过来，具体原因还并未来得及细审，夫人就过来了。”
梓华心里冷笑一声：“老奸巨猾，几句话把自己摘的这么清楚！”
潘氏听沈福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看了看低着头的丁香：“说，怎么回事？”
丁香眼含泪珠的把事情原本的讲了一遍，只是讲到动手的时候底下的老婆子有几个开始嚷嚷说骗人，梓华上前站了一步，眼锋扫过，众人皆不语。
尤碧枝大声“哼”了一声，似乎在表示不满，潘氏看在眼里，没有开口阻拦，任由丁香继续回话。
等到丁香说完，潘氏抬头看了一圈大伙，问道：“是这么回事吗？”
梓华拉起丁香，站了回去，此刻眼帘下垂，谁也不多看。
刚才一起起哄嚷嚷的老婆子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单独站出来回话。
半晌，潘氏不紧不慢的说道：“要是大家没有意见，事实就如丁香所说，那么你们几个老人也算是恶仆了………”
“夫人，冤枉啊！”忽然一个身形很彪壮的老婆子扑通跪下，老泪纵横。
潘氏拧眉，尤碧枝见状上前大声斥责道：“有什么冤屈好好回话就是了，禀明了夫人，自会为你主持公道！一把年纪了，仗着自己的身份，难不成你还要兴风作浪？”
梓华心里继续冷笑，她知道这个尤碧枝在指桑骂槐，面上一冷，转过脸去看着别处。
那老婆子抽泣了一会，平定了下情绪才说，是丁香不管厨房多忙私下要开小厨，老人们说要等等，丁香等不及两边人便吵了起来，没想到丁香年轻气盛竟然动起手来，老人们一时受不过，就撕扯在一起。
潘氏看向梓华：“梓华，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到潘氏叫她，梓华转过脸来，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回话的老婆子，上前迈了一步，声音不大不小，却有种让人不容置喙的威严：“你想清楚了？就是这么回事？”
老婆子连头也不敢抬，只伏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说：“奴才所说半句假话也没有！还望夫人给奴才做主啊！”
梓华却半蹲下去，厉声喝道：“抬起头来！”
老婆子被一声吓的哆嗦了一下，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梓华。
梓华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说：“没有撒谎的人，行得正坐得端，就算半夜敲门也不怕，你这么怕看着我的眼睛？”
她是受过西式教育的人，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对话要是坦诚，是不害怕看着对方的眼睛的，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往往内心有什么，眼睛的表现是最直观的反应区。
“奴才一辈子在沈家服侍，不敢做这个不敬的事，不敢看少奶奶。”老婆子又低头说。
“夫人刚才没过来的时候你眼睛瞪那么大，不是要吃了丁香和我吗？现在又表衷心，连看我也不敢看我了？抬起头来！”
那老婆子被梓华抢白的脸色煞白，只得抬起头来，半躲闪的看着梓华。
梓华摇摇头，有些悲哀的说：“我敬您是老人家，一把年纪，但是混淆黑白的事，我不允许发生，你这个年纪一定是儿孙满堂了吧？”
老婆子不明就里，茫然的点点头。
“那好，我要你以你最爱的儿孙发誓，要是你今日所说有半句虚假，他们以后必定都命运多舛！你敢吗？”
说完梓华向周围看去，一众老婆子都低下头去，霎时鸦雀无声。
“姐姐，咱们沈家可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少奶奶这样是不是有点以权压人了？老婆子们护子心切，为了这么带毒的誓言说了什么话，也是不能作准的。况且，虎毒不食子，拿人家命根子孩子做赌，有点太狠了吧？”尤碧枝走到潘氏身边，不服气的说道。
潘氏眉头微皱，没有说话，只是向梓华看去。
梓华转过身去继续盯着已经瑟缩一团的老人，随即转了语气说：“我不难为你，不用你的家人起誓，那么需要我再把你的，你们的所有的衣袖挽起来，让娘看下丁香身上的伤，再看你们身上有没有伤，让娘来评评理吗？你们也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让你们拿着自己的儿女子孙起誓你们都像万箭穿心一般，不肯去做，丁香呢？她就不是爹娘生的心肝了吗？你们这么对她，于心何忍！怎么过得了你们的心！”
这一番话说完，梓华也颇有些激动，走到潘氏身边，微微作福：“娘，您来审吧，莫要冤枉了好人，也不要放过始作俑者吧，算是儿媳拜托您了，给我们主仆一个公道！”
说完梓华就站立一边，低眉顺眼，什么也不肯多说了。
潘氏把丁香叫过去，简单看了下伤，没有做声，过了半晌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底下老婆子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沈福暗自瞥了一眼梓华，饶是他也不免心思烦乱。
见每个人都不说话，尤碧枝气不过，刚要张嘴，潘氏却开了口：“碧枝，梓华做晚辈的不知深浅，你也不提点一下，就由着她闹？”
又对着所有人说：“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虽是丁香不对在先，但是看她身上的伤，慌乱之中也委实严重，算作对她的惩罚吧，你们一帮老人，小的们有不对了教训下便是，怎么能没轻没重呢！扣你们每个人一个月的工钱，丁香身上有伤，再赏两块钱。”
潘氏各自教训一番，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走了，尤碧枝没有看到好戏，反而受了训斥，轻哼一声扭身离开。
剩下梓华和丁香，以及沈福和那帮老婆子。
梓华心里不服，但她也知道这是潘氏折中的法子，她性子不喜多事，平日里也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颇有些掩耳盗铃，如今罚了所有人，但是也赏了丁香，算是帮了她了。既然这样，即使再争取，也不可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沈福见梓华发呆，上前来，微作一揖，道：“今天的事，难为少奶奶了，还望少奶奶不要放在心上，下人们难免做错事惹主子的气，您大人大量，这样也能免了很多的事端。”
梓华嚯的转过身来，脸上丝毫没有笑容，沈福却依旧笑着，似乎在等着梓华说什么。
梓华却扭头对丁香说：“走！”
沈福道：“不送。”
梓华却转过身来字字掷地有声：“你们给我记好了，我不是什么圣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绝不饶人！你们今天这么欺侮于我，我可以忘记。凡事都有第一遭，但是若日后再有，你，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我记着，一个都跑不了，谁都得给我付出更大的代价！”梓华伸手指了所有的人，眼里尽是狠决，就连沈福被这种眼神注视，也觉得心里发毛，底下的老婆子早已经都低下了头。
“我自家也有仆有婢，我知道你们底下玩的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搬弄是非，欺软怕硬，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说，这些脏事，我不屑于做，但是有谁要是想找我的不痛快，就做好准备，我不会给你们留面子的。丁香，走！”
今天潘氏这一处理，沈福一时拿捏不好分寸，想起眼下毕竟还要哄着关梓华，索性恭敬的送了梓华走。
经过那天一闹，沈家上上下下无不议论纷纷，梓华自己也知道，她这算是一战成名了，现在谁不在背后说她是个不受宠的少奶奶，但是却脾气大的很。
梓华倒还好，毕竟身份是个主子，潘氏又摆明了袒护梓华，尤碧枝想百般刁难，却被她一一不疼不痒的挡了回去。只是可怜了丁香，平日里走到哪里都遭白眼，要么就是冷嘲热讽，碍于梓华的火爆脾气，虽然没有多少人敢明里难为丁香，但是总是被人孤立排斥滋味也是很难过的，加上总有些人会对丁香设计点小算盘，丁香知道梓华护她心切，能忍也就忍下来了。
主仆两个人朝夕相处，索性除了必要不愿意在沈家大宅里乱晃，时间不长，生性好动的梓华就待不住了。
想了两天，梓华趁着沈敬繁看起来心情不错，试着提出自己的想法，想要回到关家帮忙做事，沈敬繁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
梓华气不过，争论起来，两人谁也不肯让谁，最后又大吵了起来。
闹到了沈华城那里去，看着两个又闹别扭的小夫妻，沈华城的眉头锁的紧紧的，潘氏也是唉声叹气。
但是沈华城却出乎意料的赞同梓华的提议，梓华原本做好了准备，冒着被全家人敌对的危险，却没想到，真正当家的人竟然站在自己这边。一时不敢接受自己会这么幸运。
尤碧枝看了看，说梓华已经是沈家的媳妇，却回到自己家中帮忙，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梓华心中一紧，却不想沈华城淡淡的说：“不妨，沈家和关家早就是一家人了，早晚都会成为一个地方，梓华不过是帮自家忙是了，我有个能干的儿媳妇是件好事。”
被他这样不咸不淡的说出来，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沈敬繁纵使再不愿意，也不能说出什么来。
两人离开，沈华城看着别扭的儿子，叹了口气：“敬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