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苍老疼爱你 九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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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希望,自己能睡过去。
她多希望,自己能,一梦九年。
祁连勇把画扇抱回家的那天,遭到了全家上下的一致反对。
其中,尤以祁连勇的母亲——沈碧玉反对得最为激烈。
年近五旬的女人指着画扇脏兮兮的小脸,恶声恶气地说,“哪儿抱回来的,你还给我还回去,我们祁家可不是收容所,这还指不定是谁家的野种扔了不要呢!”
祁连勇的父亲——也就是沈碧玉的丈夫——是沈阳某军区的副司令,他常年不在北京,沈碧玉把连勇他们兄弟俩拉扯大费了不少力气,所以在家里自认功劳卓越,说什么话都是颐指气使的。
才只有九岁的画扇虽然勉强才能听懂眼前这位保养甚好的女人在说什么,可是只看脸色,也看得出她对自己敌意很重。
于是,画扇瑟缩着往后退,藏到把她捡回家来的祁连勇身后去。她完全不认得眼前这个对她肆意叫嚣的女人,唯一让她觉得不那么陌生的,就是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祁连勇了。
十六岁的连年走进屋里来时,气氛正剑拔弩张,听说素来孝顺的大哥为了一个捡回来的女娃娃和妈闹起来了,他着实又惊又诧,也顾不上手头正在做的事了,急急就赶了回来。
祁母看见连年走进来,像是见了救星,她上前一步,拉过连年的手,指着躲在连勇背后的小画扇对连年说,“快帮妈劝劝你大哥,他今天跟中了邪似的,死活听不进好话,非要收养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野——野孩子!”
祁母本来其实是想说野种的,但是祁连勇的目光太过锐利,硬是让她把到了嘴边的两个字改成了“野孩子”。
连年一听就乐了,他看着沈碧玉的脸,诧异地问,“妈不知道大哥从哪儿捡来的她么?”
祁母沈碧玉怒气冲冲,“我要知道怕也没这么气了!”她剜祁连勇一眼,这个儿子一直以来对自己是又尊敬又孝顺,怎么今天在这件事上就犯了牛脾气呢,她向自己最宠的小儿子连年告状,“你哥他护这个野孩子护得很,连从哪儿捡回来的都不肯说!”
一听这话,就连连年都疑惑不解了,他先是看了一脸坚决之色的大哥一眼,再探头朝大哥身后看,想看一下那个让大哥骤然间性情大变的女娃娃究竟是何方神圣,谁想,他不看不要紧,一看,那个女娃娃居然揪紧大哥的衣袖,“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祁连勇瞪连年,“连年,你做什么?”
连年委屈得紧,他什么都没做啊。
小画扇越哭越凶,祁连勇不由地认定了连年一定是对画扇做鬼脸吓她了,伸出手就把画扇揽得更紧,摆明了一副不给任何人看的样子了。他揽紧画扇,然后看向祁母,神态坚决地说,“妈,我既然把她带回来了,就一定要把她养大,今天是给您看看您的孙女,您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带她过这边来就是了。”
祁连勇是祁家的长子,二十六了,比连年大了足足十岁。他一直在医院做医生,这些年只顾着研习医理,没急着结婚,所以目前依旧是单身。祁连勇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就在这个小区了另买了一套房子,所以搬出去没和沈碧玉还有连年住在一起。
沈碧玉一听这话,怒气登时就更盛了,“你是在威胁我?不带她过来?有本事就连你都别再来了!”
沈碧玉气得不轻,连年看了大哥一眼,心想大哥最是心疼妈,这下他一定会妥协了,谁想,祁连勇脸面涨得青紫,好半晌,居然一跺脚,“不来就不来!妈一天不接受画扇,我就和她一起不进祁家的门!”
扔下这句,他弯腰抱起画扇的小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怔愣的连年和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沈碧玉,站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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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更得不快,但每章都挺多字呀,嘿嘿。
第二章 我是她的小叔叔
晚上,连年来找祁连勇。
他开门见山,“大哥,妈气得病了,你过去看看吧。”
祁连勇刚给画扇买了蛋糕和水果,正看着画扇吃,听见连年这句话,身子不由地窒了一窒。
连年何等聪明,看见大哥的神色就知道应该说得通,就赶紧再接再厉,“哥,你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惹妈生气,值得么?”画扇坐在椅子上,这下,他终于看清她的脸了,祁连勇把她脸上的脏东西给洗掉了,如今的她,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五官什么的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唯独那双大眼睛,黑白分明,能直直瞅进人心底去似的。
看清了她的脸,连年劝谏的底气更足了,他指着画扇的脸对祁连勇说,“你看看她,一看就像是有病,哥你把她捡回来做什么?”
连年越想越生气,“最近北京治安这么差么?居然有人当街扔孩子?”
连勇瞪了自己弟弟一眼,“你不用劝我,我说养她就养她,别说是你了,就连妈劝都没用!”
连年不明白了,“你和她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是医生,好做好事,可做好事也不能这样做吧?”
连勇不说话了。
连年想了想,再问他,“她从哪儿来的?孤儿院?收容所?”
连勇看了因为来了外人而捏着蛋糕不肯再吃的小画扇一眼,低声说,“警察局。她爸妈出车祸,一起死了。”
连年呆了一下,连勇继续低声解释一句,“她爸妈是死在了我们医院,民警带她来太平间,我才见到了她。”
连年静了一会儿,又抬眼盯着画扇的小脸看,画扇长睫毛抬了一抬,看见一个陌生的哥哥在看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绽过一丝孩童的惶恐,小嘴扁一扁,眼看着又要哭了。
连年气恼,这孩子怎么回事,他祁连年好歹也是天研一中的校草,怎么到了她眼里就成了洪水猛兽似的?
连勇自然也看出了画扇在害怕,伸手揽过她的小身子,大约是出于身为医生的职业本能,他在她背上拍了拍,低声哄着,“乖,不怕,画扇不怕”,说来也怪,连勇一哄,画扇就把大眼睛里的水意给压回去了。
连年在一旁看着,不知怎么心底就莫名其妙地窜起了一股子怒意,再不知是干脆看这个女孩子不顺眼,又或者是气恼于她对大哥和自己如此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总之,祁二少爷生气了。
想他祁连年在学校可是受所有女生追捧的王子,在这个九岁的小丫头眼里,居然这么一无是处?他不服。
十六岁的连年,已经是身形颀长的少年了,他伸出胳膊就揪住了画扇的小胳膊,画扇惊惧极了,眼睫一抬,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畏惧,那种惶恐的表情,像是一只掉入了陷阱里的无措的幼兽。
连勇想要拉开连年紧攥着画扇胳膊的手,“连年,你做什么!”
连年盯着画扇的脸看了一会儿,见她吓得不轻,连挣扎都不会了,没来由地就一阵心情大好。
他痞痞地勾了勾嘴角,“你收养她,就是她爸爸,我是她小叔叔,碰一碰她都不许么?”
第三章 你好,好久不见(1)
画扇的梦,只做到了这里,就被人打断了。
Becky娇媚的嗓音从耳麦里传过来,“程总监,陆总找你。”
画扇擦了一把脸,从地上爬起来,她整了整身上微微起了皱褶的昂贵衣装,手指都是颤抖的。
祁连年,祁连年……
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这三个字。可是,她不得不去见另一个男人。
手指敲上玻璃门,陆齐安温和优雅的嗓音淡淡传来,声音沉郁,像是永远都不会起一丝波澜,“进来。”
画扇推开门,走进去,在距离办公桌两步的地方站定,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眸,嘴角紧抿着,凝成僵硬而苍白的直线。
陆齐安抬眼看了她一下,颀长英挺的脊背徐徐靠上身后的转椅,那双魅惑而迷人的秀眸微微眯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魂不守舍的女子。
“他回来了。”
良久之后,他终于出声,嗓音依旧淡淡的,却像是夹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画扇眼皮都没抬,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陆齐安起身,绕过桌子,走到画扇的身边。他叹息着,伸手揽住画扇的肩,两根手指扳住她尖尖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他要结婚了?”
这句话,让画扇的身子触电般地一颤,陆齐安迷人的眼眸霎时绽过一线锐利,他扣在画扇下巴处的那两只手指不自觉地锁紧,优雅的声音加了几分魅惑,低沉得近乎沙哑了,“怎么,挺惊讶?”
画扇咬住嘴唇,生硬地挣开他的手,狼狈至极地别开了眼。
陆齐安眸子眯细,他盯着画扇近在咫尺的白皙皮肤看了又看,忽地冷然一笑,“九年,你喜欢他九年,如今是怎样?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你。”
画扇的眼睫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拥有着精致面庞却没有灵魂的布娃娃,就那么失神地站在当地。
陆齐安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间就被她那股子无措的神情激怒了,他一把扳住她的肩,手指几乎嵌进她的肩骨里,素来优雅的嗓音走了调,近乎狂乱地朝她低吼着,“要娶你的人是我,从你出生的那一秒,就注定了是我陆齐安的女人!祁连年算什么?他早该在你心底死掉了!”
身子被大力地摇晃着,画扇本就苍白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终于霎一霎眼睫,朝陆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