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第二部完+番外-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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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两年,朝中风云变幻、波澜起伏,以鲜于琅在潜逃西武途中被截获,押回朝中问斩为起始,澹台牧大刀阔斧地开始了变更计划,一批墨守陈规顽固不化的老臣或遭贬斥或遭罢免,一批图谋复辟的原南楚旧臣以及与他们勾结的北藓奸党或被杀或被流放,一批锐意进取的新人则扶摇直上,很快,朝中便完全是一片新气象。
此后,一切都上了轨道,完全按着澹台牧和云深原先的构想在进行,盛世的雏形已渐渐展现,这就已经让人兴奋不已了。
澹台纡佁一路上滔滔不绝地向宁觉非详细说明了朝中这些年来的变化,一直眉飞色舞,欣喜不已,宁觉非含笑点头,并为多问。澹台纡佁的母亲是大檀氏,乃皇贵妃,澹台牧永远不再立后,她便是实际的后宫之主,澹台纡佁今年十四岁,被封为清王。他的举手投足间颇有皇族风范,只是少年天性,性情活泼,看上去十分可爱。
宁觉非归心似箭,一路上都没有减缓行军速度。澹台纡佁没端半点架子,一切都听他的安排。宁觉非只略略客气了几句,便传令下去,大军留在燧城休整,一万鹰军跟着他向临淄疾驰。
内地无战事,朝廷已昭告天下,大元帅诛灭外敌,即将凯旋。他们旌旗招展,军容严整,一路疾行,百姓均未感到惊扰,生活如常,孩子们则常常跑向路边,睁着亮亮的眼睛,欣羡地看着他们,不时向他们挥手。宁觉非率领军队遇到城镇均绕路而过,夜宿野外,从不扰民。
澹台纡佁身处其中,第一次感觉到这种钢铁般的军威,不由的感到羡慕和向往,忍不住对宁觉非说:“元帅,下次出征带上我吧,我也相像子庭那样,做一个大将军,将来为太子哥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宁觉非笑了,“清王,你还小,先把武艺学好了,以后有的是上阵杀敌的机会。”
澹台纡佁听话的点了点头,“父皇说了,等大元帅回来,就让我拜你做师傅,跟你学习兵法战略,练习武功刀法。”
“陛下夸奖了。”宁觉非平和地说,“若是清王不怕吃苦,可以跟着我习练兵法武功。”
“我不怕苦。”澹台纡佁很认真,“大元帅,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好。”宁觉非笑着点头。
一路晓行夜宿,他们一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临淄。云汀率鹰军回营地,云杨跟着宁觉非入城。澹台纡佁与宁觉非直接进宫,向澹台牧禀报,听候旨意。
澹台牧十分欢喜,让宁觉非坐下喝茶,问长问短。
诸般战事、政治形势、异域风情······要说的话很多很多,直到傍晚,澹台牧听到太监来问是否传膳,这才醒觉,笑道:“本该留你与朕一起用膳的,不过,云生该着急了。你回府去吧,见见云深和儿子,明日我们再叙。”
宁觉非成亲一个月后就率军出征了,离别四年,确实非常想念云深,这时也不矫情,起身抱拳,笑着说:“遵旨。”
现在这里不叫国师府,也不叫元帅府,叫欶造两王府。云深封王后,按照礼制,由户部拨款,将这个府邸重新翻修了一次。宁觉非进府后,既感熟悉,又有些陌生,不由得伫足张望。
江从鸾已等候多时,一听宁觉非已经回府,便赶了过来。在他身边,是两位公子,宁青松和云卿。
宁觉非看着他们沐浴着斜阳疾奔而来,愉快地笑了起来。
江从鸾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觉非,你终于回来了。”
宁觉非微笑道:“是啊,我回来了。”
宁青松有些腼腆,低低地叫了一声:“爹。”
宁觉非伸手抚了抚他的头,慈爱地说:“长这么大了?真好。”
云卿自小进府,锦衣玉食,性情不似哥哥那般内敛,平时听府中人说了无数次宁觉非的英雄事迹,早就等着他回来了,这时根本不认生,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大叫着“爹爹,爹爹。”
宁觉非顺手将他抱起,细细端详,很快便发现,这孩子的轮廓长得有些像云深,五官却有些像自己。云卿也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打量着他,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很满意地说:“爹爹,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宁觉非笑着,亲呢地揪了一下他的鼻尖,“小鬼,还挺会说话的。”
云卿开心地摇头晃脑,理所当然地把他霸住了,一直不肯撒手。
云深过来看见了,十分无奈地摇头,“他真是被宠坏了,谁说也不听,我就等你回来好好收拾他了。”
宁觉非哈哈大笑,跟着他们向里走去。更衣后,洗去一身风尘,他便去于家人一起用膳。
已近中秋,桂花的香气十分浓郁,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觉惬意而温暖。宁觉非与爱人、儿子围坐一起,吃着家里的饭菜,觉得特别可口特别香。
宁青松好奇地问起西极那边的山川风物,宁觉非有问必答,说得很详细。渐渐的,那日松不再拘谨,开朗多了。
云卿不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硬是挤上了宁觉非的双腿,手里拿着一个小勺子捣乱。宁觉非抱着孩子温软的身子,开心极了,不过虽然喜欢,到底还有理智,便时不时地命令他好好吃东西。他说一次,云卿就听话地刨上几口,过一会又玩开了。
一顿晚膳就这么拖拖拉拉地吃了很久,当着孩子的面,宁觉非与云深无法诉说思念之情,只能聊聊家常,那感觉也很奇妙,仿佛两人从未分别过。
直闹到晚上,云卿终于累了,上了床却还不肯睡,硬要宁觉非给他讲故事。
宁觉非想了想,便把前世小时候听过的一个童话故事讲给他听。这是有关两个王子的故事,当中自然少不了邪恶的巫婆、恼羞成怒的后母、有法力的魔镜,等等。别说云卿一个小孩子,就连宁青松都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宁觉非讲完,云卿便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宁觉非看着他可爱的小脸,俯身吻了吻他的额,替他把被子盖好,这才把宁青松送上床。
两兄弟住在相邻的个小院里,一视同仁,没有区别,宁觉非看了后感到很欣慰。
宁青松躺到床上,专注地看着宁觉非,轻声问道:“爹,我明天早上可以来找你练功吗?”
“当然可以。”宁觉非微笑着亲了亲他的额,肯定地说,“儿子,来吧。”
听到这声亲热的称呼,感觉着他充满关爱的吻,宁青松忍不住热泪盈眶。
宁觉非轻轻替他擦去眼泪,“傻孩子,别哭,好好睡吧,明天我等你。”
宁青松虽然不舍,仍然懂事地说:“爹,你一路鞍马劳顿肯定乏了,快去歇着吧。”
“好。”宁觉非帮他掖紧被角,这才吹灭烛火,带上房门,走出了院子。
今夜星光灿烂,好风如水,温柔地迎面拂过,他深深地户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准备回卧房。
云深从花径间走了过来,星光洒在他的肩上衬着他的脸似乎散发着玉般的光辉。
宁觉非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是啊。”宁觉非笑着摇头,“云卿一直缠着我讲故事。”
“你还会讲故事?”云深失笑,“讲的什么啊?”
宁觉非拉着他向正房走去,慢悠悠地说:“王子与王子结婚了,从此幸福地生活在城堡中。”
——完——
千山里,斜阳外(番外集) 大哥,大哥(上)
局面在僵持。
前南楚太上皇、現在的理王淳于宏将劫持云深,与宁觉非对峙着。
院子里到处都是积雪,淡淡的阳光泼洒下来,处处都白得刺眼。
蓟国的禁军将淳于宏团团围住,却无法动手。宁觉非默默地盯着面前的场景,一言不发。
忽然,空气中响起了轻微的噼噼啪啪声,像是有细碎的火花四溅。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精神过于紧张,或者是雪光太过耀眼,以致出现了幻觉。正在疑惑,树下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他穿着单薄的黑衣,样式奇特,很贴身,头发也很短,十分奇特。
只见他站在那里,只停了片刻,便闪电般动了起来。他抬腿两下轻钩,脚尖准确地自下而上踢在那两只持刀威胁云深的手腕上。伴随着轻微的喀喀声,两人痛呼一声,手不听使唤地向上弹起,钢刀脱手飞出。
那人一跃而起,双手同时接住刀,落下时已在淡悠然身边。他的右肘顺势回撞,左手刀尖向上一挑,便将那人手中的刀磕飞。那人肩头被狠狠撞中,踉跄着向后退去。
那人一个旋身,右手的刀尖便指住了淳于宏的咽喉。
这几个兔起鹘落,让人目不暇接,等他们反应过去,场中形势大变,云深与淡悠然全都脱困,元凶则被制住。
那人转头看向宁觉非,脸上浮现出温暖的微笑,亲热地叫道:“觉非。”
一瞬间,宁觉非的眼眶湿了,他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喃喃地道:“凌大哥。”
这个离奇出现的人正是他前世亦师亦兄亦友,令他万分景仰与敬佩的凌子寒。
大檀明和荆无双便都明白了那人是自己人,再不迟疑,立刻急步冲了过去。荆无双一把抓住淳于宏,大檀明俯身抱起了云深。
凌子寒回手挥刀,将淡悠然身上的绳子一齐割断。他使力甚猛,却拿捏得异常准确,连淡悠然身上的衣服都没划破。
宁觉非心里一松,顿时只觉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欲坠。凌子寒一个箭步扑过去,伸手将他接住,焦急地问:“觉非,你怎么了?受伤了?”
宁觉非无力地倒在他的臂弯里,仰头看着他俊秀清瘦的脸,不敢置信地问:“凌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别说那么多,你先治伤。”凌子寒将他抱起来,看向旁边的人,“找个屋子,有医生吗?”
他的声音很温和,浑身却都散发着慑人心魄的威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云扬立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