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骆驼-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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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点头说:“不同的事情不同对待。”
“正是这样,先生。我一直是一个守法的人,而且,我急着盼你早日调查清楚而不要——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再拖延了。昨夜你问朱莉小姐那祖母绿戒指的问题时,我碰巧在大厅,你可能会认为我是有意偷听别人谈话,但我向您保证我决非有意的。我听到她告诉你早晨芬小姐就把戒指给了她,而直到你在她的房间找到了它,这戒指一直在她那儿。”
“朱莉小姐是这么说的,”查理同意说。
“这可把我弄糊涂了,先生。我不知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我确实知道在昨夜大约七点钟,芬小姐把我叫到她的房间并给我那封信,让我在特纳弗罗一到时就交给他。当她把信交给我时,我清楚地看到她右手上戴着那枚祖母绿戒指,我绝对肯定这一点,探长,并随时准备为此做证。”
陈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起了朱莉·奥尼尔,她那么年轻,看起来那么纯真。“非常感谢,”他最后说,“你所说的似乎非常重要。”
“我只希望它不是那么重要就好了,”杰西普回答说,“我是非常不情愿告诉你这事的,探长,我与朱莉小姐毫无仇怨——她是一位非常迷人的年轻小姐。先生,我一直保持沉默,但后来我想到了我的责任,像您一样,我希望看到此案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芬小姐一直待我很好。”
陈朝门口走去,“我会立刻就你的消息采取行动。”他说。
杰西普看起来有点儿不安,“如果能不提我的名字,先生——”
“那是不可能的。”查理对他说。
杰西普叹了口气,“我明白,探长,我只能再说一遍,我确实看见了那枚戒指。我的视力非常好,就我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这是很让人满意的事情。”
他们走回到大厅,女仆安娜正慢慢走下楼来。陈对杰西普说道:“再次感谢你,你可以走了。”
管家向厨房走去,查理在楼梯脚处等安娜下来。
“早上好,”他愉快地说,“我想跟你说句话。”
“好吧。”安娜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客厅。
“你记得朱莉小姐说的关于戒指的事吗?”
“当然,先生。”
“她说芬小姐早晨把戒指给了她,在那之后就一直在她那儿,你对此有何看法?”
“怎么——你是什么意思,先生?”女仆问道。
“你白天在芬小姐的手上没看到戒指吗?或者当她叫你来找一枚饰针的时候?”
“即使我看见了,我也没留下什么印象,先生。”
“你看见东西,却没什么印象吗?”
“你明白的,先生,你不会真正注意你熟悉的东西,我的意思是——戒指可能戴在她手上也可能没有,恐怕我说不上来,先生。”
“你只能这么说吗?”
“就我而言,恐怕只能如此了。”
陈鞠躬说:“谢谢——没事了。”
他穿过一扇落地长窗,慢慢走过门廊,他一点儿也没有心情去做面前这项工作,但是过去他曾面临过许多类似的任务,他从未犹豫过。走到草坪上,他向布拉德肖和那姑娘坐着的一个海滩秋千走去。
“朱莉小姐,”他说道。姑娘抬起头看着他,看到他严肃的面孔,她的脸变白了。
“什么事,陈先生?”她低声说。
“朱莉小姐,你告诉我芬小姐在你们昨天早上刚到这儿不久就把祖母绿戒指给了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说呢?”
“因为这是事实,”朱莉勇敢地回答说。
“那你怎么解释昨晚七点有人看见戒指在她手指上这一事实呢?”
“这是谁说的?”姑娘喊道。
“这很重要吗?”
“这很重要,是谁说的?”
“我是从一个我认为可靠的人那儿听说的。”
“你不可能知道谁的话是可靠的,陈先生。这是谁说的?不可能是狄克逊小姐——她还没起床呢。肯定是仆人中的一个,可能是杰西普,是杰西普吗,陈先生?”
“这有什么关系——”
“但我告诉你这很重要,因为我与杰西普的关系不太好,我们之间以前发生过矛盾——至少他对我怀恨在心。”
“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当然。我昨晚告诉过你,芬小姐的仆人总是在欺骗她。我刚做她的秘书时,对这些事假装没看见,因为我不是搬弄是非的人。但大约在一年前,她的经济状况变得非常窘迫,我就开始调查了。我发现杰西普无耻地与商人们勾结在一起,所有的账目都是令人愤慨地虚报的,杰西普从中获利。”
“我什么也没对芬小姐说——我知道那意味着——暂时的痛苦和谴责,最后则可能会是了不起的宽恕,她总是那么心软。我去找了杰西普,告诉他我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并说他必须停止这么干。他非常地气愤,他对我说,好莱坞所有其他的仆人都是这样做的,他似乎认为这是仆人的特权。但当我威胁他我要告诉芬小姐时,他妥协了,同意不再做这种事。我想他确实是不再干了,但从那以后他对我一直很冷淡,我知道他一直没有原谅我。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我问你是否是杰西普告诉你的——关于戒指的谎言。”
“那么你与安娜的关系如何呢?”
“哦,安娜和我一直非常好,”朱莉回答说,“她是一个踏踏实实用挣的钱买债券的那种姑娘,她的钱都是诚实得来的——我对这一点毫不怀疑,因为,”朱莉轻轻地笑着说,“那可怜的姑娘从来没有机会虚报账目,这些东西都不经她的手。”
陈看着朱莉涌上一抹红晕的脸庞,“那么你坚持说芬小姐是昨天早晨把戒指给你的吗?”
“当然,这是事实,陈先生。”
查理鞠躬说:“我只能相信你的话,朱莉小姐。很可能告诉我昨晚见到戒指的人是为了报复以前的私怨——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一点。我对自己说,朱莉小姐这样美丽。可爱的人是不会做这么阴险的事情的。吉米,你应该注意到,咱们两人所见略同。”
“这是你的光荣,”布拉德肖笑着说。
“这是我们俩人的光荣,”陈纠正说,“我不会再逗留在这里破坏这美丽的景致了,再见。”
他沉思着上了他的小车,在中午炎热的太阳下行驶着。“这么多条路蜿蜒曲折交织在一起——”他在什么地方读过这句话,他叹了口气,这么多条路——他的小车最后会行驶上那正确的一条吗?
当他接近格兰特大酒店时,脑中又想起了亨特利·范荷恩。他不愿意这么快就重新出现在大门口,所以他把车停在街上,朝长着棕榈树的院子走了过去。一群兴奋的游客聚在最高的一颗椰子树下。查理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红色游泳衣的流浪儿正像猴子一样敏捷地向树上爬去。他站了一会儿,对那孩子的技艺非常叹服。
“这孩子挺聪明,呃,探长?”他旁边的一个声音说。
他转过身就看见了范荷恩充满笑意的灰色眼睛。他们所站的位置离其他人稍远一点儿,许多表面上是在看流浪儿表演的妇女都把惊异、爱慕的目光向范荷恩投来。
“啊,范荷恩先生,”陈说,“很幸运遇见你,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见你。”
“是吗?”演员抬头朝椰子树看了一眼说,“他似乎已经爬到最高的地方了。我们去阳台——对不起,是门廊——去那儿聊聊好吗?”
“这主意很好,”查理同意说。他跟在范荷恩后面,坐在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小男孩已经从椰子树上下来了,站在惊佩的人群中,享受着众人的瞩目。陈看着他。
“有时,”他说,“我心底里非常嫉妒这些流浪儿,这么高兴地活着——无牵无挂,没有烦恼——啊,人们所说的天堂肯定就是这个意思,他们的生活所需只是一件有些发旧的游泳衣。”
范荷恩笑道:“我看你有不少烦恼,探长?”
查理面对着他,决心坦诚相待。“是的,”他停了一下,又突然接着说,“你就是我的烦恼之一。”
电影演员平静地回答说:“你抬举我了,我是怎么让您烦恼的呢,探长?”
“你让我烦恼是因为在希拉·芬小姐的谋杀案中你的处境非常不利,你不但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而且在所有相关人中,你离现场最近。你在关键的时刻正走过草坪,范荷恩先生。即使是对我的亲生儿子,我担的心也没有对你的多。”
范荷恩咧嘴笑道:“你这么想我很感激,探长。是的——我在这个罪案中处境不利,但我信赖你,作为一个聪明人,你肯定认识到我完全没有杀死那可怜的姑娘的动机。直到我同她一起拍这部影片我才认识她,而且在这次旅程和工作中,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
“啊,是的,”陈注意地看着演员的脸问道,“你以前同丹尼·梅若也很好吧?”
“丹尼·梅若跟这有什么关系?”范荷恩问道,尽管他尽了最大努力,但他的表情还是不能像他想要的那样泰然自若。
“可能很有关系,”查理对他说,“我想要发掘出事实,或许你可以帮我。我再说一遍——你与丹尼·梅若关系好吗?”
“我同她挺熟的,”范荷恩承认说,“他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人——一个狂野的爱尔兰人——他总是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每个人都很喜欢他,他的死令人震惊。”
“谁杀了他?”查理心不在焉地问。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范荷恩回答说,“昨天晚上,你问每个人三年前的六月是否在好莱坞,我就感觉到你认为他的死跟这事有关,我很想知道有什么关联。”
查理说:“很显然这就是你今早匆匆跑到图书馆去读梅若一案的资料的原因吧?”
范荷恩笑道,“哦——你看见我在图书馆了,呃?好吧,探长,就像我的撰稿人会告诉你的,我是一个非常好学的人,我最喜欢的事就是躲在角落里看书——请注意,是真正的文学——”
查理举起手打断他的话说:“聪明的人应知道要避瓜田李下之嫌。”
范荷恩点点头,“一句中国老话,呕?不错。”
查理严厉地说:“在我们离开这两把椅子前,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