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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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文笔一直是我很欣赏的……你要继续写,可以写自己也可以写身边的人和事,你一定可以走出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懂吗,孩子!”
老崔的最后一声“孩子”让我几乎失控,我挂掉电话后泣不成声。他叫我孩子,就像父亲叫女儿那样的叫我孩子,女儿犯了错,做父亲的比女儿自己还要难过,我躺在床上流了一天的泪,除了老崔,没有人能让我正视自己的错误,虽然我并不知道我究竟错在哪里。
这下我算是真正成了“名人”,离开电台很多天事情还没有平息,媒体就这件事展开的口水战愈演愈烈,最后上升到社会伦理了,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炮轰下,我简直连婊子都不如,为了博取公众的目光,不惜出卖“色相”。这样的话听多了看多了,我反而平静下来,一点罪责感都没有了,我就是“出卖”色相又怎么着,我“出卖”的是自己的色相,关那些人屁事,真是荒唐可笑!但是与此同时,也有异样的声音在媒体响起,是站在我的立场上讲的,为我说话,说我敢于表现,敢于与世俗抗争,值得称颂云云,对此我不置可否,只是对这说公道话的人心存感激,后来才知道说这话的人就是冯客,他在北京也知道了此事,专门撰写文章声援势单力薄的我,还专门给我打了一次电话,安慰我说:“这事算什么啊,我现在当导演,有时侯为了剧情需要也得拍一些不可避免的镜头,正常啊,艺术嘛,哪能这么轻易地就给人扣帽子,上纲上线。你别为那些人的屁话怄气,告诉你考儿,我在北京听到这事时就很佩服出这事的人,后来知道此人就是你,呵呵,我乐坏了,想想也是,这世上除了你白考儿还有谁能做出此等惊世骇俗的事呢?”
“你才是屁话,我现在这样你很高兴吗,身败名裂你知不知道!”我在电话里骂他说风凉话。
“没事,跟你说考儿,现在是公众的承受力不够成熟,我敢保证,这事过去几年后,你会被公众奉为圣母,成为倡导女性风尚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我在电话这边哈哈大笑:“只怕是水母吧。”
“管他水母圣母,我对你只有一个字,服!”
“服你个头。”
“我是说真的,等这事过了后,到适当的时候我会以你这件事为素材拍一部女性电影,如果你愿意,我还准备邀请你自己来演自己。”
“神经病!”
“现在你骂我神经病,等将来这片子火了后,你就不会骂我神经病了,你会恭我为……”
“圣公,倡导女性风尚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没错,就是这理儿!”
没错,的确是这理儿!冯客的话很起作用,把我困顿的思想一下给打通了,我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了,也不生气了,无非就是丢了工作嘛,说不定将来还真被奉为水母呢,就像冯客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高澎,我反而很担心他,这事闹开后他就销声匿迹好几天,不用说,他在为这事深深自责。我真怕他出什么事,因为我知道,他比我还脆弱,在他洒脱不羁甚至是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极敏感脆弱的心,他能走出这件事情的阴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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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昔日心中的一个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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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他手机,停机,又打他工作室和公寓的电话,也无人接听,我开始慌张起来。正想去找他,他却来找我了,没有进莫愁居,而是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我叫下了楼。当时正是晚上,他穿了件黑色皮夹克,操着手在湖边的梧桐树下等我。风很大,他的头发被吹得很乱,昏暗的灯光下,我感觉他明显的消瘦了,神情疲惫而沧桑。我问他怎么不进屋,他说不了,只有几句话跟我说。
“你想说什么?”我怜惜地看着他。
“对不起,考儿,是我害了你,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可我……”他猛吸一口烟,低头看着满地的落叶,始终不敢看我。
“我说过责怪你的话吗?我是成年人,有能力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是,你丢了工作……”
“那有什么关系,工作丢了可以再找嘛,”我笑着看他,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跟他说话,“我真的没什么事,我现在挺好的,倒是你,别为我担心了,你又不是故意的,你还是应该振作起来,你答应过我的,要跟我一起努力,我们要好好地活着。”
高澎吃惊地看着我,不能相信事到如今我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得好,没有人爱我们,我们只能自己爱自己,自己珍惜自己,你懂不懂?”我握住他冰冷的手,竭力想给他安慰和鼓励。
高澎激动不已,猛地把我拽入怀中,“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活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我答应你,答应你……”
高澎离去的时候已是深夜,我在黑夜的风里目送他离开,落叶纷飞,他的身影是清晰的,脚步也是稳健的,我很欣慰,没有任何的颓废和气馁。我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他是带着希望离开的,没有任何要放弃的暗示或兆头,那个初秋的夜,那风,那落叶,那路灯,永远的定格在了我的心中……
可是两天后他却派人送来一封信,当时我正坐在湖边的休息椅上晒太阳,自从丢了工作我每天只做两件事,白天晒太阳,晚上晒月亮。我打开信只看了个开头就哭了起来,他在信里说:
“考儿,我最亲爱的公主,请原谅我不辞而别,我不敢去向你道别,怕见到你忧伤的脸就改变主意,因为你是那么的柔弱,善良,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你疼你爱你。可是我没资格,因为我现在还是只青蛙,而青蛙之所以还是青蛙,是因为没有找到真正的爱和希望。所以我走了,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爱和希望。最近老是梦见西部的沙漠,我想老天是不是在暗示我,那里才有我要寻找的东西。罗布泊,听说过吗?被人誉为死亡沙漠,我要去的就是那里,别以为我是去找死,不会的,有你的爱和祝福,我肯定会走出罗布泊,从而走出囚困自己多年的活棺材,我会带着微笑来见你的,亲爱的公主,也许我永远成不了你心中的王子,可是没有关系,你没有把我当做蛤蟆我就一直很感激,请相信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诚挚地祝福你,祈求上帝保佑你,给你人世间最美好的幸福,让你从此没有忧愁没有悲伤……”
高澎你这个坏蛋,这只死青蛙,你答应了的,我们要相互扶持,未来的路要一起走过的,你怎么能不辞而别呢?你答应的事怎么能反悔?你一直是言而有信的人,为什么唯独这次背信弃义?!
我生气极了,哭得一塌糊涂,这个家伙,文笔真好,他真应该去当作家!罗布泊,死亡沙漠,老天,他怎么去那种地方?!可是我没有办法挽留他,就如没有办法拯救他一样,真正能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这么一想,心里才好过了点,罗布泊,他应该能走出来的,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走出罗布泊他才真的解脱和自由,被痛苦的往事囚住这么多年,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爱和希望的,我应该相信他,不是吗?
正在这时,祁树礼从外面回来,一身笔挺的西装,高昂着头,仍然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到我在抹眼泪,径直走了过来,巨人般站在我面前问:“你在这哭什么,高澎走了?”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
“是我要他走的。”
“什么?”
“是我要他走的,我要他不要再影响你,带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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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昔日心中的一个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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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关你什么事啊,我本来就坏,不用他带坏!”
“我是为你好,不想你跟着他一起堕落。”
“我本来就堕落!”
“那好啊,跟我堕落吧,我带你去美国堕落……”
“你听着,如果高澎有什么闪失,我决不饶你!”
“他一大男人能有什么闪失?”
“他去了罗布泊你知不知道?”
“哦,有点远,死亡沙漠吧。”
“你也知道是死亡沙漠啊,如果他不能活着回来,祁树礼,你听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会跟你拼命!”
“好,我等着。”
“好,你等着!”
日子过得缓慢如阻塞的河流,每天看着太阳落下山,月亮爬上来,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快被时光这架机器打磨成雕塑了,没有思想,没有喜忧,白天晒太阳,晚上晒月亮,吸天地之灵气,取万物之精华,结果修炼一个月下来,我悲哀地发现,我不是雕塑,我成了精了。
其实做妖精也挺好的,我整天据守在自己的“盘丝洞”里,并非无所事事,我像蜘蛛吐丝一样地写文章呢,还拿到报上去发表,是老崔提醒我的,你可以试着写点东西,别停下来,人生的好风景还在后面等着你呢。晨报的编辑我原来就认识,在他那发了几篇文章后,就建议我在他们副刊开了个专栏,名字可以自己取,谈谈时下新女性的另类生活,时尚的、保守的、怀念的、质疑的都可以写,文章不求长但求精,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同意了,想了好几天,才想出专栏的名字。于是赶紧给编辑打电话。编辑问叫什么名呢,我说叫“妖精日记”。中!就这名。编辑想也没想就拍了板。
我心里那个高兴啊,颇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第一个电话就打给樱之,谁知接电话的却不是她本人,是个男人,我一愣,正欲问对方是谁,对方却先发话过来:“你是考儿吧,我是你周大哥,找樱之什么事啊?”
“周由己!”我吃惊得大叫,“怎么是你?你怎么在樱之家里?”
“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不知道吗?”周由己在电话那边呵呵地笑。
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