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王座-第8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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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公务?”薛老三脸色也是一变,满脸冷峻。
“带犯罪嫌疑人回去问案!”
“什么罪名?”
“流氓罪,当然,只是有嫌疑,还没定罪!”
黄铁不愧是老警员,回答的极其谨慎,丝毫不会落下把柄与薛向。
而薛老三问何罪,却也不是为了引黄铁入彀,他就想看看这帮人到底有多黑,果然,一如薛老三所料,没有最黑,只有更黑,若是黄铁吐出个“调戏妇女”也就罢了,可偏偏人家张口就是流氓罪,显然是打算往死里整。
思路已开,要的信息,也已全部的得到,薛老三立时就露出了他本来面目,“今天这人,我只怕你黄所长带不走!”
“久闻薛主任蛮横,嘿嘿,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过忘了告诉你,我黄某人从来就是铁面无私,从不吃你这套!”
说话儿,黄铁已经打开了枪套皮带。
薛老三冷笑道:“我薛某人身为国家干部,自然知法懂法,只是某些号称铁面无私的公安人员,似乎却是法盲!”
“你说什么!”蹭的一下,黄铁已然掏出了枪套。
他今番得到的可是死命令,这趟差必须办好,不然他官位能否得保,还是两说,这些年收的那边的好处被抖落出来,恐怕就足以让他吃一辈子牢饭,是以,他已打定主意,若姓薛的敢耍蛮,就是拼着动了家伙,受顿责罚,也得把人带走。
薛向道:“我说你粗鄙无知,不懂法,你可知道这几位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萧山县县委书记,一个县长,一个副县长,一个副处级管委会副主任,这又怎的,不就是四个县官么,一群土豹子,敢到我堂堂明珠撒野,别说他们了,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认,怎么着,你薛主任不会认为他们是干部,我黄某人就动不了吧!”
黄铁受不了薛向讥讽,当下严词反击,犀利无比,一番话说完,他忽然猛地拍一下额头,再放下手时,洋洋之色也化骇然。
显然,他明白过来,自己中了薛老三的圈套,顺着他的话,把不该说的,也说了。
本来嘛,他故意装作带那女郎来指认所谓犯罪嫌疑人,既然还需指认,他黄某人自然不识,可这会儿,受薛老三一激,他不但将廖国友几人姓甚名谁,道了个清清楚楚,更连四人职务,也列举了个分明。
这不等于,把辛辛苦苦遮掩了一层又一层的阴谋,**裸地展现在了人前。
瞅见薛向脸上的淡淡笑容,黄所长恼羞成怒,恨恨道:“薛主任,我再说最后一遍,别妨碍我办案!”
“我说过,今天你带不走人!”
“你是决意袒护犯罪嫌疑人?”说话儿,黄铁已经掏出了手枪。
“我说过我知法懂法,绝不会和某些人一样,黄所长啊黄所长,看来我真得向市委领导反应反映,有必要加强基层公安队伍的法制建设和普法教育,像你这等法盲,怎么能当好人民警察?难道你就不知道这四位除了是萧山县的领导干部外,还是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
薛老三石破天惊,黄铁也傻眼了,因为他绝非像薛老三叱责的那般为法盲,他办案多年,又怎会不知道各级人大代表有司法豁免权,也就是说,没经过同级人代会的批准,人大代表有不受拘留,审讯的权力,这也是后世,为什么那么多富商巨贾,不惜一掷千金,也得弄个人大代表帽子的根由。
第一百三十八章暴力抗“法”
原本,廖国友四位是有相当级别的国家干部,即便是有犯罪嫌疑,也得交上级纪委立案调查,纪委有结论后,才会移付有司,但眼下情况特殊,姓黄的若摆出要求协助的姿态,这四位势必还得跟着走一遭,可偏偏姓黄的蛮横惯了,直说要拿人,而薛向亮出这几位人大代表的身份,一层护身符罩上,哪里还是姓黄的动得了的。
黄铁万万没想到,薛向竟能想出这等说辞,这下,问题来了。
他黄铁自忖能在薛向手中带走几人,凭着就是程序正义,要不然,他一介小小派出所所长,焉敢在薛向这准市委办公厅领导面前拿大,就是武德区公安局局长,也得避薛向一头。
这下,黄铁彻底坐蜡了,想要硬抢,可似乎除了开枪,别无他途,而先前若薛向阻拦,他开枪还能打着情非得已的旗号,如今再开枪,那绝对是老寿星上吊;而不开枪,光看薛向撞飞他带来的两名所里的精壮之士,凭蛮力,恐怕更是讨不了好去。
可就此罢手,他黄某人更是不甘心,心下碎碎念道:“怎么办,怎么办,今次之事,若办砸了,那帮人肯定放不过自己,对了,对了,事已至此,还是回报吧,待那边自决,反正那帮家伙在局子里的人头,比自己还熟,老子办不了,不代表别人办不了……”
一念至此,黄某人冷笑道:“薛主任说得在理,我这就给上面通电话。不过我要说的是,就是人大代表,也没有无法无天的道理,我相信上面会和辽东的领导沟通好的,我更相信两边的领导都不会放过组织内的害群之马!”
放完话,黄所长冲他带来的俩老虎皮使个眼色,便自去了。
看姓黄的这架势,薛向知道这家伙今次恐怕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不过,他心头早就怒火高炽。绝不会因为嘴皮子上剩了姓黄的一局。就稍稍平息,这会儿,就是姓黄的想放过此事,他薛老三还不肯呢!
姓黄的去后。他脑子里仍旧在想着敌人的后续手段。以及应对之法。越思忖越觉自己手段匮乏,直到这时,薛向才深感自己力量孱弱之苦。
不错。他薛系如今确实有成为庞然大物的趋向,可人家局于明珠一隅,与他斗法,他的应对手段,实在贫乏,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就能敢跟他争锋,这便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这会儿,薛向才清楚他以前的思路,出现了重大偏差。
原来,早在来明珠之前,他认为自己不过是来混资历,熬资序,反正功劳早立得够了,只等时间到了,坐地高升便罢,是以,在他眼中,明珠从来就不是值得经营之地,他几乎是怀着游山玩水的心态来的。
可要说他薛某人不管事儿可以,不惹事儿可以,剥了那满身的侠气也可以,若是如此,他这思路便算对了,谁也不会跟一个背景深厚的衙内过不去。
可偏偏,他又好管事儿,又见不得悲苦,就拿青浦之事来说,一般的官员哪里敢碰,可偏偏这位不止碰了,而且几乎以碾压的姿态,将盘踞在青浦、凌驾于青浦县委的海狗子一伙儿给一网打尽了。
按说做到这一步,他薛老三已经算功德圆满了,可这位偏偏还要往深里挖。
如此一来,他的思路和行为发生了严重的冲突,理论脱离了实际,自然就无法指导实践,这会儿,也就难怪他薛主任对上个小小派出所长,也得受气了。
捋顺思路,薛老三才又发现编织人事关系的重要性,更是认识到,要彻底瓦解青帮,掀翻那张笼罩在明珠的无形大网,不走上层路线,是决计不行的。
可计较终究归计较,眼下,脑子里想的再清楚,也解不了燃眉之急,而当务之急是,怎么保住廖国友四位,至少,绝不能让他们被带进公安局。
可眼下,他已然无力可借,若是姓黄的引来如市局局长李力持这样的大佬,薛向相信他那句“人大代表”的说辞,绝对拦不住。
“既然如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会儿的廖国友四位还不是某某嫌疑人,要去哪儿去哪儿,谁还能拦得住不成!”
计较已定,薛老三冷喝一声,“小楚,你扶着廖书记,老郑,老毛,跟我走!”
重伤三人中,就廖国友伤了肺腑,移动最难,所以薛向吩咐楚朝晖相扶;郑冲不过断了根胳膊,已经接上,缝合了,虽然疼痛,但好歹移动是靠双腿;毛有财伤得最重,牙齿都被打落了数颗,一张脸更是肿胀得不成样子,好歹已经包扎完全,也也不耽搁开路。
再者,薛向不过是暂时引导几位避过风头,决计不会耽误三位伤势的治疗。更何况,这三位知道若真被这帮下三滥给污了个流氓罪,会有何等后果。
是以,薛向话音方落,三人便齐齐拔掉了针头,翻下床来。
“怎么,想畏罪潜逃?真当……“
左侧那公安一句话没说完,便被薛向按在了颈后,软软倒在了地上。
右侧那位方要拔枪,薛老三大手又到,接着,这位也睡了过去。
惊变陡现,那女郎惊叫一声,方要逃走,薛老三故伎重施,又给按晕了过去。
“书记,您这是?”
楚朝晖惊骇交集,他没想到薛向会行此策,眼前的事儿,往重了说,还真就是暴力抗法,畏罪潜逃,比那流氓罪轻不了,况且,那流氓罪纯是污蔑,可眼下这事儿,貌似是自己这边不占理了。
楚朝晖到底比不得薛向有家世依仗,眼界自然就显得小了。
在薛老三心里,这就不叫个事儿,一句“两位同志困乏,忽然睡过去”便了遮掩过去,谁若“污”他薛主任所为,薛老三就敢朝他要证据,毕竟人家做了初一,薛老三哪里还不敢做这十五。
再者,此次的主战场,绝非在按晕这俩公安上,根子还出在那所谓流氓罪上。
“没事儿,跟着我走就是!”
薛老三招呼一声,双手提起倒地的俩公安,放上病床,并扯过被子,将两人紧紧遮掩,尔后,提起那倒在沙发上的女郎,招呼一声,便在前方开起路来。
时下,已是晚上八点半,而明珠这等大都市,人口众多,医疗资源自然相对紧缺,这个钟点儿,医院内,依旧人头攒动,喧闹无比。
薛老三一手揽在那女郎腰间,轻轻将其身体悬空,脚不蹭地,女郎的脸蛋也朝内歪在薛老三肩头,薛老三快步疾行,那女郎也跟着移动,乍一看去,倒像一对情侣,并排而行一般。
要做出这等情状,也只有薛老三这等神力惊人之人方能施为。
走廊内,人数众多,似乎刚出了一场恶性车祸,哭声喊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刚转过走廊拐角,薛老三便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瞧见了正在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