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9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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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绚烂,将本来多彩多姿的济南大明湖又平添了几分艳丽。济南在周代为齐国之地,秦代为齐都之地,汉初设济南郡,三国时屑魏,晋置济南郡,隋初废济南郡嗣即为齐部,唐称齐州,后改临淄郡,宋改为府,元置济南路,明后济南府,有清一代因之。
鹊华二山巍峨城北,冈岭相连,隐隐若长堤,城南则干佛山高时,环其三方,是以济南全城地形凹下,成一盆地,缘城诸水,皆由南山下注,而为北面之山冈所束,流路缩狭,因之随地涌出,有七十二泉之胜,其中以约突泉为冠。
诸泉汇为大明湖,在城内西北隅,环周十二里,碧流环回,水木明瑟,冬冷冰天,夏挹荷浪,秋容芦雪,春色扬烟,对湖千佛山,奇伟深秀,梵宇屡次,苍松翠柏,远望如画屏。千佛山后傍山靠溪一条柳荫小径上隐现出一个黑衣蒙面人疾奔如电向一所大庄院而去。庄院之前,古木叁天,枝柯交接,匝荫十亩,身临此境,暑气全消,清风徐来。
蒙面人回面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倏然隐去。片刻,柳荫小径中现出奚凤啸,身法如行云流水走去,他似知蒙面人必落在巨宅中,但他目睹蒙面人武功之高,令他有所踌躇,心内不住盘算进宅之策,只觉无计可施。突然,耳闻一个少女语声传来道:「奚少侠。」莺声沥沥,甜脆悦耳。
奚凤啸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貌美翠衣少女俏生生立在溪畔一棵垂柳之下,他先尚未认得真切,俟他瞥明是何人后,不禁出声诧道:「春梅姑娘,你怎麽在此?」
春梅嫣然一笑,乳燕穿林掠在奚凤啸身前,星眸注视了一眼,轻摇螓首道:「婢子一路暗随少侠甚久了,但少侠易容甚真,一直不敢冒叫,及觉体态步法除了少侠外并无其他人,忍不住出声呼唤,果然是奚少侠。」
奚凤啸诧道:「你暗随在下多久?」
春梅道:「就是少侠故弄玄虚,将齐绍鸿的首级以无形天罡指力使之悬空,婢子正在酒楼上。」
奚凤啸愕然诧道:「之后情形你都目击无疑麽?」春梅含笑点点头。
奚凤啸又道:「那麽施展铁蝙蝠夺去避火珠之人,姑娘必然目击?」
春梅摇首道:「这人身法太快,婢子无法追及。」
奚凤啸略一沉吟,道:「何姑娘也来了麽?」
春梅闻言不禁玉容惨淡,黯然一笑道:「此处非淡话这所,少侠可否与婢子泛舟湖中一叙,我家小姐有紧要之事重托,小姐说少侠谦谦君子,一诺千金,可资信赖。」
奚凤啸见春梅神色,不禁心中一惊,必是何湘君又遭困厄,忙道:「何姑娘有事吩咐,在下焉敢不遵。」说时不禁望了巨宅一眼。
春梅道:「小姐之事似与黑衣蒙面人有关,少侠终须与他碰面,无须亟亟。」说着身形一动,朝干佛山奔去。奚凤啸满腹惊疑随春梅之后掠上千佛山。
碧波笼月,远山含烟,大明湖又是一番景色,令人心醉神迷。岸柳婆娑外停有十数艘游艇,航艇清洁精雅,与秦淮河游船相彷佛,所制酒菜极为可口,摇船均为十**岁船娘,其中不乏秀丽,虽是布衣裙褂,却也楚楚可人。
船娘见奚凤啸春梅走来,一拥而上,奚凤啸随意挑了一艘登上。其时湖风习习,四处飘香,游目四望,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濯魄心,如登仙境。船娘送上六味小菜及一壶自酿美酒,轻声笑道:「这酒是金钱泉水所酿,其醇如胶,多饮只微薰而不酩酊,老爷太太请放心饮用。」说着一福退下,走在船头长篙点水缓缓驶离湖岸,橹桨伊哑如吟。春梅闻得老爷太太,不由娇羞满面,低啐了声。
奚凤啸似若无闻,握起酒壶,满满地斟了两杯,笑语劝用。春梅聪明伶俐,知奚凤啸腹中饥饿,暂不提正事。俟两人用至半饱时,才凄怨出声长叹道:「我家小姐已受暗算,似是一种无名奇毒所害,现四肢疲软乏力,困居燕京旅邸,婢子奉命谋取避毒珠,如遇少侠即恳少侠相助。」
奚凤啸不禁大惊道:「小姐受了何人暗算?」
春梅凄然一笑道:「不知,小姐推测出是太极双环刘文杰、龙泉驿的黑衣蒙面老贼其中一人,眼前少侠追踪之人与蒙面老贼似大有关系。」
奚凤啸点点头道:「在下追踪这人原因在此,那避毒珠是否就是在陆曼玲那口碧虹剑柄上?」
春梅道:「正是,陆曼玲武功已臻化境,又得风尘神乞长孙琰之助,婢子武功微薄,不愿轻举妄动,展天行上官相等人又志在必得,终须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何况这黑衣蒙面人施出欲擒故纵之策,用意至为阴谲┅┅」
奚凤啸道:「姑娘是说从黑衣蒙面人身上定可找出陆曼玲下落,但依在下看来,陆曼玲也是心计至工,她未必就不知道黑衣蒙面人心意。」
春梅娇笑道:「鹬蚌相争,才可渔翁得利。少侠睿智无匹,见机行事,毋须婢子多言。」说着,忽伸纤手指向湖心远处,接道:「婢子所料不差,陆曼玲不是也来了麽?」
奚凤啸不禁一怔,循着手指望去,只见一支画航飘浮驶来,首尾各挑起一支流苏宫灯,红焰映射朦胧如步。帷幕半卷,隐约可见陆曼玲与风尘神乞长孙琰相对而坐,老化子正举碗豪饮,两腋风生,陆曼玲仍然玄巾蒙面装扮。席旁侍立着四个捧剑女婢,船首分站着一双彪形大汉,两目精芒如电,分明身负内家绝学。
奚凤啸暗暗称异,忖道:「看来春梅已预知陆曼玲的行踪,他同行似并非一人。」不禁目露疑容道:「姑娘此来仅你独自一人麽?」
春梅道:「还有崔星五大侠。」
奚凤啸长长哦了一声,继又问道:「那麽你小姐有何人侍奉,丢下她孤伶伶一人,恐怕┅┅」
春梅见奚凤啸神情忧急关切,忙道:「少侠放心,小姐在京自有人侍奉,何况铁面锺馗杜长龄亦已赶奔燕京而去。」
蓦地,湖畔冲起一道旗花,夜空中顿现流射红焰,映出夺目异彩。陆曼玲所乘那支画舫顿时落篙拴住湖心,船首一个彪形大汉长身一跃翻落在船尾,双掌交叉护在胸前,炯炯目光凝向那旗花放出之处。四个女婢疾然旋身,面向外立,剑尖斜挑凝式「笑指天南」,这是内家剑学一式绝招,源出於武当,春梅看得真切,只觉心头微震。
陆曼玲与长孙琰仍若无事般,身形坐着未稍移动,春梅悄命船娘将乘舟不可靠得陆曼玲画航太近,船娘几曾见过这等怪事,不由惊得小鹿撞胸,怦怦直跳。只见三条快舟,鱼贯衔随,疾行似箭般,向陆曼玲所乘画舫而去。
为首一舟船首站立着青衣少年,年约廿三四岁,玉面朱唇,双目精芒炯炯,含蕴着冷森气味。其馀两舟载着十六个锦衣武士,在月色这下分外壮观雄伟。青衣少年含笑朗声道:「陆姑娘真是信人,在下为事所误,来旦一步,望乞海涵是幸。」炯然目光注视那艘画舫上。
但听风送陆曼玲语声道:「尊驾函中之言如是实在,不妨过舟一叙。」
青衣少年微现踌躇之色,但立即朗声笑道:「在下约请仅限姑娘一人,此事非但关系姑娘生死,而且影响整个武林,姑娘如相信得在下,请撤除从人,在下自当过舟一谈。」
陆曼玲道:「我舟中之人均是忠诚不二,决无外泄之虞,尊驾故作神秘,心怀诡诈,我怎能相信尊驾是个谦谦君子,何况我犹未知道尊驾真实来历┅┅」
青衣少年突然仰面发出清澈长笑道:「久闻姑娘机智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差,但姑娘疏忽了一点,在下处心积虑数月,周署万全,姑娘寥寥八人,实逃不出在下严密伏桩,天罗地网之下,奉劝姑娘,还是俯首认输为上。」
陆曼玲冷笑道:「我与尊驾有何怨仇,值得尊驾处心积虑图谋於我?」
青衣少年哈哈朗笑道:「在下说过,兹事体大,足以影响整个武林,不便明言相告,但一俟姑娘为寒舍上宾时,自然明白。」
陆曼玲冷冷笑道:「只怕今晚尊驾意愿如同梦幻泡影,弄巧成拙了。」
青衣少年道:「姑娘不过倚仗长孙老乞儿,误认有恃无恐,不是在下故作狂妄,老乞儿自身难保,未必护得住姑娘。」风尘神乞长孙琰闻言不由气往上撞,霍地立起。
陆曼玲微一摇手,示意老化子不宜轻举妄动,暗道:「侄女不知他已处心积虑,一时托大前来应约,他虽未必困得住侄女,但恶战难免,伯父还怕没有舒展筋骨的机会麽?」长孙琰怒哼一声,幸幸然又坐了下来。
又听陆曼玲道:「尊驾无非欲夺取我那口碧虹剑,此乃身外之物,有何可珍,尊驾实用不着这等铺排,只消派一介之使明言相借,立即慨允交出。」
青衣少年不禁一怔,道:「在下不信姑娘之言?」
陆曼玲冷笑道:「我一言九鼎,决无更易,不像你们须眉男子,口蜜腹剑,什麽无耻之行,都做得出来。」
青衣少年闻言不由玉面一红,目中泛出一抹狠毒杀机,口中却朗声大笑道:「如此说来,在下可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用手一指舟为首锦衣武士,低语了数句。
那锦衣武士立时身形一振,拨空而起,身法美妙两臂一张,盘旋飘落湖面,施展燕子三抄水身法,几个起落,已沾上陆曼玲所乘船首。立着船首的彪形大汉忽绽出一声春雷似大喝道:「跪行进入。」那锦衣武士闻得喝声,只觉心神猛震,不由脸色大变,狞笑一笑,昂然直入。
彪形大汉斜闪一步,身躯迅疾无伦的一个旋转,右手两指飞点锦衣武士脉门要穴。这─式是昆仑不传之秘「旋风摘斗」,奇奥不则,令人难以防卫,指式迅如雷奔,锦衣武士若被他点上,必然当场毙命无疑。指力如割,堪堪点上锦衣武士脉门,锦衣武士心神凛骇之下却临危不乱,身形突往前栽化为「风沾扬花」,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