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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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谁是你们一条道上的,我陇西三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虽然为盗,但劫财不伤人,谁像你们人间兽心,将我等到手之物盗去不说,反将一干老幼尽予诛戮,诬陷俺三鸟所为,你这是居心何在?」语声甫歇,任七姑已飘闪而到,只见身形一晃,五七丈距离转瞬即至,身法之快,谢云岳也为之惊讶。
任七姑双眼打量了三鸟一眼,徐徐说道;「三位朋友,你尚不知云雾山庄所立之规榘,行事之后,必杀人灭口,杜绝后患,你们又不是事主,何必恃强出头,小儿所说理正辞顺,没有什麽不对,你们赶紧离开此地,老婆子今天不开杀戒就是。」蓦见庄中一人急急忙忙跑来,附着任龙匆匆耳语。
任龙面色大变,忙道:「娘,庄中有警,霞儿已经被人劫去了,这三鸟留他不得,赶快打发了再说吧。」
任七姑一听,也变了色,手中钢杖一柱一翻,一式「怒龙摆尾」竟向陇西三鸟横劈过来,破空的啸音恁长刺耳。三鸟不防任七姑竟有此着,百忙中身形拨起半空,翻出三丈开外,掣出身后兵刃。谢云岳见任龙跑进庄内,暗料姑娘必然得手,只不知霞儿是否为文妹之母,心念正要撒手不管三鸟之事,进庄去寻顾嫣文,急忆起姑娘临行之言,岂能言而无信,何况陇西三鸟虽是大盗,但较龙门五怪显然不同,不由改了主意。忽瞥见任大姑一支拐杖,风雷滚滚,招式诡奇霸道之至,将三鸟身形团团罩住。
三鸟功力也自不凡,三般兵刃同时出手,倏忽飘忽,身法轻灵无比,而三鸟攻式无一式不是毒着,十数照面过去了,徒闻任七姑大喝道;「汝等犹不知进退,休怪我老婆子不容情了。」说着一头白须坚起,两目神光暴射,端的不可逼视。
三鸟冷哼了一声,三般兵刃更自加紧,面色更是镇静如恒,但内心在怦然急跳。突然任七姑拐杖一卷夹着急风凌厉无比地卷到,右掌疾地一吐。三鸟蓦觉身影被两股风力震得一歪,忙撤招让开劲风,乍分又合,毕鹭的蛇头鞭直指任七姑「期门穴」,罗鸿的三棱峨眉刺电闪地向「腹结穴」袭去,雷燕的一收狼牙梁也飞快的刺望脑后「玉枕穴」,配合得天衣无缝。
任七姑不愧为武林高手,临危不乱,反腕一撩,枝身急挥,一招「迥风舞柳」,带起数十条杖影,登时将三鸟攻势尽数封住。此时龙门四怪任龙已先离开外,其馀三怪料知其母伸手,陇西三鸟必然不敌,都陆续飞身进庄,所馀下的亦都是黑道上知名人物,一致暗赞这女老当家此招「迥风舞柳」实在太妙了。
三鸟那里警觉不妙,那招「迥凤舞柳」不但将他们攻势封住,手中兵刃亦被弹起老高,这一来空门大开,如任七姑及时吐掌,就得立毙掌下。果其而然,任七姑嘿声吐掌,手一伸出,突变「横扫千军」,由右至左疾电地扫去,她想同时击毙三鸟,心意不可不谓狠辣。三鸟慌得兵刃撒手,回身倒审,可是那里来得及,掌风已触及肩头┅┅
在此际一声清啸起自林内,就在三鸟千钧一发间,一条黑影闪电飞到。这条黑影尚未落地,三鸟猛觉得另有一股劲力逼开任七姑的掌风,将他们推送在三丈开外,劲力奇猛,三鸟不由自主地踉跄前栽。他们自知这条命,算是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惊魂犹悸的定住身形,回身形,回身一望,不由大喜。只见谢云岳面色阴沉沉地负手凝视着任七姑。
任七姑方才也被谢云岳推出拳风震开两步,不由怔住,暗惊来人掌力纯厚,及至看清谢云岳本人,虽然戴着人皮面具,形像特别,但直觉判断来人还年轻,不由暴怒道:「小辈,你也配管老婆子的闲事吗。」其实谢云岳那时只顾救人,不然全力一击,恐怕任七姑亏吃得更大。
谢云岳发出一声轻微地冷哼,似是对面前的任七姑极为不屑。任七姑细看这少年的面色,可一点都没瞧出有什麽表情,仅从眼光内看出他含有着无比的怨毒,轻视,只听他缓缓说道:「任七姑,我可不管你们两家的闲事,只为着另一事而来,我只问你,十四年前你与孽子在雁岩掳来一女人,现在在那儿?」
寒风在这盆地上,起不了作用,只在树梢轻掠而过,瑞日中天,照映在众人身上,有一种暖烘烘的感觉,但任七姑不由连打了几个寒颤,强声作答:「那是老婆子叛徒,家事不消你过问。」
谢云岳哈哈狂笑道:「不错,这是你家的事,拆散别人家庭,杀死人夫也是你家事吗?」
任七姑一见谢云岳,就有分外不同的感觉,双眉之间冷气缕缕冒出,浑身觉得极不自在,一种不祥的阴影压着她的心灵,她似不愿受那自己内心阴魔的煎熬,尽力迸出一声怒吼道:「小子,你自命不凡,也得亮出剑来伸量伸量,老婆子焉能怕你。」这声音真不似出自妇女喉中,宛若豺嘶狼嗥,使得云雾山庄党羽们也为震惊,暗想今日老当家怎麽了,不似平常对人应敌的口吻。
谢云岳微笑道:「神剑天下无人敌,你还不配。」此言一出,使全场观战的人为之一震,陇西三鸟暗说这姓严的少年好大的口气。
任七姑暴哼一声,飞身抢前,拐杖罩头打下,挥起杖影犹若密纲,不平常的劲风,轰轰而出。谢云岳对这凶猛来势视若无睹,只微微一笑,身形微微斜出,杖头堪堪打在肋前,右手拇食中三指快逾闪电地伸出,精钢杖头已被紧紧捏住。
这不但任七姑本人没有想到,就是在场观战的人也不曾料及这黑道顶尖儿高手银发妖婆任七姑,力逾山岳的杖势。一出手即为人三指所捏制。任七姑想将杖头抽回来,嘿然开声,猛往回抽,可是尽了平生之力,老睑上青筋暴露,依然不动丝毫。
只见当前的少年三指一扭,「克搭」声响,杖头整时断了五寸,随手一扔,那截杖头打在树干上,停得一停,不望下坠,竟硬往树木中缓缓挤入,极而没及树身,最惊人的,竟不发出一丝声息。银发妖婆任七姑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猛然撤杖,便倒窜出去丈外。观战的人都嘿然色变,这种「扬金腐木」功夫是生平仅见。
谢云房电闪地一个念头掠过脑际,暗忖:「先前任龙说,霞儿被人劫去了,这个霞儿是否就是文妹之母,我何必尽捱着,不如进庄探明再说。」心念一动,便不再管任七姑楞在那儿,两臂一挺,身形似一条轻烟般,在任七姑面前飘过。
任七姑不由着急,手臂急转,竟向谢云岳后胸推出一掌。要知任七姑站是江湖中有数高手之一,一掌之力扶雷霆万钧之势。谢云岳身都没回,左掌轻轻飘地往后一掠,身形却如箭似地射进庄院。这一掌看似软弱无力,任七姑竟然禁受不住,只见她往回退了二步,怪叫了一声,停得一停,又紧跟着谢云岳身后追去。
谢云岳进得庄中后,只见好大一片宅院,画阁雕梁,园境清幽,但心急着寻觅顾嫣文,无心观赏,只往内急闪。直窜至三进墙外,石径中七零八落倒了都是断足折臂的人,尚未死去,鲜皿涔涔而出,流了一地,微弱的惨呼声,惨不忍闻,户内黑烟凸凸涌出,心知姑娘「灵龟」到大开杀戒。
谢云岳只在石径飞窜,姑娘伤的人可不少,沿径都是,少说也有四五十个,其中还有妇女。他一眼瞥见墙角处,有一小童缩做一堆,不住筛糠般战抖着,身形登时停住,喝道:「你可瞧见有一少女┅┅嗯,有一掣剑少年到那里去了?」
小童已是吓得不出一声,两眼紧翻着,抖┅┅抖┅┅谢云岳急得一顿脚,大叱道:「你到是说也不说。」
小童见他顿脚,震得肩头剑穗乱摇,他是被姑娘剑光血影吓怕了的,只当谢云岳也要杀他,惊得哀叫道:「你老别用剑杀我,他背着霞姨跑啦。」
「跑往那儿去了?」
「我也不知,他伤了许多人就跑啦,只看见氓山二老及四位少庄主这个方向追去的。」小童说着,用手指了指东边。
谢云岳正要侧身往东,身后任七姑及一干人等已追及,只听得任七姑一面叫道:「小辈,你杀人放火,岂能如此一走了之。」
谢云岳猛回首,双眸射出阴森光芒,冷然一笑,道:「老贼婆,你庄中放的火杀的人,就认准是少爷所为的麽,不过云雾山庄之人尽都是可杀之流,死了活该。」
随同任七姑来的人,这时将谢云岳团团围住,其中一人黑衫长须亮出剑来,接口冷笑道;「阁下大言不惭,何不道出姓名,今天下英雄得知。」
谢云岳喧的鄙夷一笑道:「你也配称英雄吗。」
那人大怒道:「区区不才猿公剑诸衡,虽不是楼脸人物,但也叫得上字号,不像阁下既不敢道出姓名,犹背着剑装幌子,自吹天下第一,走遍天下,也没见过你这一号。」
这句话反把谢云岳说得笑起来了,两眼紧盯着诸衡,片刻说出一句俏皮话,道:「诸老师,你这就叫做武大郎吃药,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说着,反腕一把,呛当当响,太阿神剑业已出鞘,一道夺目青光,映在阳光之下,寒气四射。
诸衡一见大惊失色,知这人手中是柄前古神剑,这可惹上杀身之祸啦。话已说出,却不能不算,欲先下手为强,要知名家交手,只是一毫之差,是以猿公剑诸衡,猛地出招,剑如电飞地一指。疾变「飞猿坠枝。」由上而下迎面直劈,出手之快,确也非凡。
谢云岳垂搁着剑丝毫不动,等诸衡剑尖堪可到得身前,脚尖一动,就晃在诸衡胸后,左掌轻按了诸衡肩头一下,微做微冷笑出声。猿公剑诸衡可吓得满身冷汗,谢云岳掌一沾在后衣,及时警觉,「一鹤冲天」拨起半空,化作「飞鹰攫兔」姿式,头下足上。跟着一道惊鸿剑光,电闪而到。
这一招威力至大,谢云岳也无可遁其形,因诸衡人在半空,无论谢云岳移形换位至何方。剑光均可罩住。谢云岳哼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