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15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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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自己的敌手,可能还会四个、四个的出来,自己这边,一共只有四个人手,看来今晚这一仗,当真是有攻无胜的局面了。
端木让心念这一动,立时存了速战速决的念头,口中喝声甫落,旱烟管骤然一紧,身发如风,朝使金翘铛的黑衣人直欺过去,一发之势,点点斗影密集如雨,随身而上,使金翅铛的黑衣人没想到他会如此快速进攻,急忙举铛封架。
这两人打的都是沉重的兵器,这一硬打硬砸,登时响起一阵当当大响,但在这一阵兵刃交响声中,夹杂了「啪」的一声,那是端木让旱烟管上挂着的烟袋,在旱烟管密集攻出之际,悄无声息的飞击出去,一下击中了黑衣人左肩发出来的声音。
这一记虽然伤不了黑衣人,但在硬打硬砸之际,左肩一阵阵剧疾,不觉身形晃动,急急往右闪出。使锏的黑衣人看到端木让朝同伴欺去,也钢锏疾抡,急挡过来。端木让一击得手,口中发出一声大笑,左手握拳,身形一侧,让过来势,呼的一声,打出一记炮拳,一团劲风朝使锏的右肩击去。
使金翅铛的黑衣人退下一步,左臂舒展了一下,除了肩头隐隐作痛,并无大碍,口中虎吼一声,返身扑上,金翅铛展开拍、砸、拿、滑、压、扑、挑、扎八法,大扑大盖,全力发动攻势。使锏的黑衣人也趁机展开反击,把一支钢锏使得锏影流动,劲风呼啸。
端木让大笑道:“来得好。”他一个矮胖身躯,行动如风,煞是俐落,旱烟管挥舞之间,幻起一片绕身管影,加上左手时而「虎爪功」,时而劈掌,时而炮拳,拳风直捣,拳风如涛,使出了他一身看家本领,好不凌厉。一时间三件兵刃交汇成一幢光影,在地上翻滚,三条人影像走马灯似的,此去彼来,很谁分得清敌我,这是分作四处激战中最猛烈的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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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叔寒那两人,这时也打得很激烈。扑向范叔寒的黑衣人手中使的一双黄澄澄的熟铜练子锤,人还未到,呼的一声,冬瓜似的铜锤已经朝范叔寒激射过来。范叔寒一柄长剑剑光如练,正把使金刀的黑衣人逼得招架无力,陡见铜锤飞来,势劲力急,十分沉重,不敢硬接,慌忙身子一侧,避开来势,剑尖闪电朝锤上点去。
他避开来势,再以剑尖顺势点出,用的正是借力打力,那黑衣人右手铜锤正待发出,陡觉手一震,铜锤去势突然加快,连收都不及,扑上来的人几乎被铜锤去势拖了出去,心头一凛,急忙站椿收锤。他在第一招上差点就吃了范叔寒的亏,心头自然大怒,右锤堪堪收回,左手一招,左锤又呼然有声,朝范叔寒打出。
那使紫金刀的一直屈居劣势,心头怒恼已极,此时压力一松,脱出剑光之外,口中大喝一声,紫金刀直劈横斫,卷起凛烈刀风,猛攻过来。范叔寒对付一个黑衣人,剑势回环,使得得心应手,还绰绰有余,但这回又加上了一个使练子锤的,对方双锤一收一发,快若流星,此去彼来劲风盈耳仅凭一支长剑,已经接应不暇,再加上使紫金刀的为了要出方才一口恶气,刀光如匹练飞舞,直往直来,大有非把你立劈刀下之概,自然更有顾此失彼之势。
只不过几招工夫,范叔寒已被逼落下风,心头自是大为震惊,自知此刻大家都在拼搏之中,谁也照顾不了谁,这两个黑衣人只有靠自己之力,解决困难,心念一动,立时沉下心来,奋力全力,一心运剑。
他练了二十年剑,对本门形意剑法自然精到纯熟,登时身随剑走,意在剑先,又恢复了挥洒轻灵的境界,任他们双锤急骤如雨,金刀锋芒凌厉,他依然不慌不忙,剑势悠然,在身前三尺,划起了重重剑影,一时之间,胜虽未必,但也不见丝毫败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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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石窟大厅上响起一个冷漠的老妇人声音喝道:“大家住手。”这句话,说的并不响,但听到正正在动手的双方耳朵之中,却极为清晰?激战中的人,一齐停下手来。
北首中间一堵石墙,缓缓裂开一道门户,走出一个白发如银的老道姑。这老道姑虽然白发如银,但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看去不过四十出头,只是她生成一张马脸,双颧微笑,嘴唇极阔,尤其一双三角眼,眼珠极小,却射出棱棱冷芒,使人感到这老道姑极非易与。
这一刹那,这座地窖石室,登时静寂下来。老道姑的出现,阮松溪立即示意二师弟,四师弟站到一起,严神戒备。白发老道姑目光一抬,朝阮松溪道:“阮掌门人,老婆子闻名已久,今晚得瞻身手,果然不愧是一派宗主,老婆子深为钦佩,这两位大概是你令师弟了,此处不是谈话之所,还是请到里面坐吧。”说完,抬手肃客,当先往石门中走去。
阮松溪只觉得这老道姑一身阴气,分明已经练成了某种极高的旁门阴功,凭自己三人,决非人家对手,何况老道姑话说得还算客气,这就朗笑一声道:“道姑宠邀,二师弟、四师弟,咱们就进去吧。”举步随着她身后走去,端木让、范叔寒自然也跟了进去。
这石门之内,地方不大,倒似一间客室,除了上首一张高背锦壁太师椅,左右两旁,也各有六张椅子。老道姑也不和大家客气,在上首太师椅上坐下,才抬抬手道:“阮掌门人三位请坐。”阮松溪等三人到了此时,也不得不在椅上落坐。
老道姑朝阮松溪深沉一笑道:“阮掌门人大概已经知道老婆子是谁了?”
阮松溪道:“在下孤陋,不知道姑是那一门派高人,正想请教。”
老道姑道:“老婆子有一个侄子,和阮掌门人还是同门师弟兄。”
阮松溪心中原已料到几分,闻言轻哦一声道:“道姑原来是三师弟的姑母,昔年玄阴教的护法……”
老道姑接口道:“也就是现在玄阴教的教主。”
「现在玄阴教的教主」,这句话听得阮松溪心头不由一震,由此看来,玄阴教果然死捉复然,重出江湖,只要从黑衣十八骑已被他罗致到手下,可见她野心不小了。心念一动,拱拱手道:“原来还是玄阴教主,阮某倒失敬了。”
老道姑道:“敝教立教已有数百年,原为玄门旁支,武林一脉,只因江湖各大门派宥于门户之见,把敝教看作左道旁门,自然有失公允,也因此和各大门派之间,积不相能,敝教自从三十年前,一蹶不振,老婆子经昔年几个道友敦促,意在重整敝教,庶能和各大门派和平相处,阮掌门是形意门一派掌门,领袖群伦,因此老婆子颇想敦请阮掌门人在敝教担任一个护法名义,俾各大门派可以有所了解,敝教重出江湖,绝不是和各大门派站在敌对地位,而是各派兼容,毫无门户之见的一个教会,不知阮掌门人可肯俯允?”话说得很好听,原来是想拉拢形意门。
阮松溪正容道:“教主说的不错,贵教确是玄门旁支,绝非左道旁门的邪教,江湖各大门派,对贵教原也投有岐视之心,只是三十年前,贵教所作所为,不用阮某多说,教主自然清楚,如今教主发大宏愿,重整贵教,立意和各大门派和平相处,这自然是一件好事,阮某极为赞成……”
老道姑道:“这么说,阮掌门人同意了?”
阮松溪道:“至于教主要阮某担任贵教护法一节,阮某身为形意门掌门人,历代祖训,不准本门弟子参与任何帮派教会,阮某恪于祖训,实在歉准应命。”
老道姑一怔道:“敝教并非江湖帮派,乃是玄门一支,譬如各大丛林庙宇,当地相佛道二教的士绅,也都可以担任护法大德,阮掌门人一生慕道,而且也换了一身道装,与敝教同是三清弟子,敦请阮道友担任护法,有何不可?”这话倒也无法反驳。
阮松溪道:“教主说的固然极是,但阮某身为形意门掌门,恪于敝门祖训,实是无法担任贵教护法之职,请教主多多原谅。”
老道姑怫然道:“阮掌门人说来说去,还是对敝教心有成见了。”
端木让道:“教主重整贵教,如真有和各大门派和平相处之心,真有诚意要敦请大师兄担任护法,理该踵门相商,那有使下五门手脚,把咱们劫持而来,囚之地室,手脚还上了精钢铁链,等咱们破门而出,又暗使黑衣十八骑连番施袭,这是贵教和各门各派和平相处之道吗?”
老道姑道:“端木二侠这是错怪老婆子了,把几位弄到地室中来,是你形意门为了形意真解所引起的师兄弟内哄,并非老婆子预谋,等到老婆子听说阮掌门人几位已经在地室之中,才赶来制止。邀请阮掌门人担任敝教护法,乃是老婆子刚才想到的事,敝教复出江湖,如有阮掌门人担任护法,可以减少各大门派对敝教的误解,也可以减少不少因误会而引起的纠纷,老婆子并不是怕了各大门派,老实说各大门派中,也很少有老婆子对手的人,真要和老婆子作对,那是他们自取灭亡。”她说到这里,目中寒芒陡盛,坐在她下首的四人,都可以感觉得到身上寒意大增。
老道姑目光一收,冷然道:“好了,老婆子话已说完,阮掌门人最好考虑考虑。”
阮松溪朗笑一声道:“阮某也已经说清楚了,此事碍难从命,用不着考虑。”
老道姑点头道:“很好,老婆子良言盖此,那就只好屈留三位了。”随着话声,倏地站起身来。
端木让大怒道:“你待怎的?”就在喝声中,室中灯光突然熄去,眼前登时一暗。
端木让在方才和黑衣人动手之际的已经收起了火筒,此时灯光乍熄,他立时取出火筒,「擦」的一声打着了。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等到火光亮起,白发老道姑早已走得不知去向,这间斗室之中,四面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