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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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玉如意的长老,一见六个老僧,立即气急败坏,声音嘶哑地急声说:「快快快,快去告诉哈、普、图,震惊中原武林的疤面人来了。」六个老僧一听,只惊得个个面色如土,冷汗油然,俱都呆了。
另外一个手持拂尘的长老,立即紧张激动地说:「跑至后峰,通知哈普图,已经来不及了。」说着,转首对两个黄衣中年僧人,双目一瞪,厉声大喝说:「快去打鼓撞钟。」两个中年僧人放下手中四件兵器,一声不吭,飞身扑向山门左右的两座钟楼、鼓阁。
吊眉塌眼的邦克长老一定神,急问:「纳斯师兄,各组巡山弟子,你们可曾遇到?」
手持玉如意的纳斯长老,立即紧张悲忿地说:「六执事、五掌院,悉数被杀,我和拉哈师弟六人,率领六名知客赶到九莲峰,六执事和五掌院,已全部倒在地上,呻吟惨嚎,狂吐鲜血┅┅」
额角有个肉瘤的古里,神情紧张地插言问:「合师兄六人之力,也没将疤面人拿下?」
手持佛尘的老僧,面色苍白,眼布红丝,插言怒声说:「疤面人衣着怪异,疤脸吓人,内力雄厚,气势万钧,掌剑双绝,步法迷离,武功高不可测,猛不可挡,出手狠辣,挥剑杀人,神情如疯如狂,令人望之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隐身树后的飘风女侠三人,自然知道疤面人就是天麟,这时又见八个长老、四个凶僧,就在身前甬道上。只见狮鼻大嘴的阿玛长老,紧张不解地问:「木吾师兄,你们是怎样摆脱了疤面人?」
手持拂尘的木吾长老,苍白的老脸一红,涩然说:「我们一看不敌,立即遁进一座古洞中,直待一个时辰过后,听到疤面人离去的怪啸声,我们才出洞将四位师弟的尸体运回来。」
纳斯长老似乎想起什麽,立即向着吊眉塌眼的邦克,急声问:「邦克师弟,八大罗汉、四金刚和四行者三组回来了没有?」
邦克一摇秃头,说;「还没回来。」
纳斯一听,立将右手玉如意狠狠一击左手掌心,焦急地黯然说:「看来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纳斯的话声甫落,蓦然响起一声地动山摇,震撼万峰,直上云霄的洪钟大响。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大鼓声。顿时,全寺暴起一阵惊呼喊叫,开门推窗之声,此起彼落,不绝於耳。同时,数声惊急刺耳厉啸,由后峰遥遥传来。
刹那间,钟声冲霄,鼓声撼峰,殿脊冰雪下坠,檐前积尘飘落,全寺响着急奔的脚步声,和慌乱的叫嚣。女侠三人,看了这种惶急混乱,直若大难临头,宛如末日已至的情景,也不禁暗暗惊心。三人确信这是三佛寺有史以来最混乱、最紧张、最可怖的一天。嘈杂叫嚣和急促奔跑声音,已经近了。
接着,由大殿左右角门内,爆出无数灰袍僧人来,个个面色紧张,目露惊光,潮水般涌向宽广的大殿阶前。武功较高的红黄袭裟僧人,俱都展开轻功,掠过房面,如飞驰来,纷纷跃下,直落殿前。飘风女侠三人,虽然距离大殿较远,但八位长老却立在他们附近,知道再待一刻,全寺僧侣齐集,便不能再隐藏了。
这时,数声刺耳的惊急厉啸,已经到了。紧接着,三道亮金人影,宛如三道划空长虹,越过巍峨殿脊,挟着一阵惊风,掠空而下。女侠三人双目一花,殿前甬道上,已多了三个一身亮金僧袍,一式亮金袈裟的高大僧人。
当中一人,长眉至耳,须髯如银,皮肤细腻,面色红润,双目启合间,眼神闪烁,宛如两道冷电,手中持着一串光彩夺目的瑰丽念珠,眉宇间透着狡狯、阴沉,这人正是自称活佛的哈多。左边一人,面色如铁,白眉如银,腮肉下垂,两耳如轮,徒手未带兵刃,这人正是普格。右边一人,肥头胖脑,眼如铜铃,鼓额阔腮,眉如钢针,显示着粗暴凶狠,这人正是图伦。三个凶僧俱都面现惊容,双目闪光,傲然立在甬道上。女侠三人看罢,知道这三个金衣凶僧,即是自称三佛的哈、普、图。
这时,钟鼓已经不响了,宽阔的大殿阶前,涌满了僧人,众僧一见哈普图三僧,除了八位长老,俱都跪在地上。哈普图三僧一见甬道上的四具长老尸体,未待纳斯、木吾趋前说话,立即怒声喝问:「这四位长老可是死在方才吭发怪啸的那人手里?」
纳斯立即激动地说:「不错。」
性情凶残的图伦立即厉声问:「谁?」
木吾立即紧张地说:「疤面人。」疤面人三字一出口,哈普图三僧,面色同时一变,接着,发出一阵阴恻狞笑。
飘风女侠知道很快就会露出行藏,於是一声怒喝,飞身掠至甬道上,丽蓉、杜冰紧跟而出。这三人一现身,跪伏地下的所有僧侣,俱都吓得纷纷立起,同时暴起一声惊呼。手持拂尘玉如意的两位长老,一见女侠三人立知不是疤面人,在骤惊茫然下,不觉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两人同时一声大喝,飞舞拂尘如意,接着一阵劲风,向着三人扑来。
飘风女侠早已默记了一遍神尼口授的几式剑招,这时一见古里、邦克两个老僧扑来,立即一声娇叱:「老秃贼,我来会你┅┅」娇叱声中寒光一闪,长剑已握在手中,挥剑迎了过去。
拥挤阶前的僧人,再度掀起一阵骚乱。飘风女侠虽有绝世的剑法和心诀,无奈未曾练习,施展开来,威势大为减低,即使如此,仍是一味抢攻,招招进逼。林丽蓉凝神静立,眉透杀气,一双凤目,紧盯着邦克、古里。
杜冰到了这种江湖成名高手的打斗场合,深感自己的功力不济,遇有紧要,非但不能出手拒敌,反而是个累赘。她看得很清楚,女侠的剑法愈来愈神奥,剑势愈来愈凌厉,虽然对方两个老僧夹攻,但仍无一丝败迹。突然,一声凄厉惊心,沙哑悲壮,如鬼哭,似狼嗥的怪啸,由寺外松林间响起。啸声一起,所有打斗立停,全寺顿时一静。
蓦见黔道三恶浑身一战,不觉脱口急呼:「疤面人。」三字刚刚出口,全寺暴起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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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已向着寺内飞来。一道宽大黑影,宛如一缕乌烟,势如奔雷,快逾闪电,已掠进三佛寺的栉比屋面上。凄厉惊心的怪啸,愈吭愈高,震耳欲聋,只震得殿梁积尘飘落,檐前雪屑纷坠,殿中神龛上的巨烛火苗微微颤抖,摇曳不停。那声急速的衣袂飘风声,噗噗慑人,愈来愈近了。
全寺僧众,无不心情惶急,面现惊容,数百道惊惧目光,一齐望着啸声飞来的方向。哈普图三僧惊怒交集,忐忑不安。黔道三恶面色苍白,冷汗直冒。全寺僧众心脉狂跳,噤若寒蝉。丽蓉、杜冰黛眉紧动,暗暗欢心,凤目中不停闪烁着喜极光辉,一直静静听着传来的衣袂破风声。
啸声倏然停止了,噗噗的衣袂声,听得更为清楚,三危山的如林万峰间,仍响着嗡嗡不绝的怪啸回声。突然,一道宽大黑影,宛如大鹏临空,扑张两臂,狂驰如飞,掠过雪白的栉比房面,向着殿前疾射而来。一双电目,寒风如刃,闪闪烁烁,宛如两盏明灯,令人望之怵目惊心。
在这一刹那,殿前所有人众,无不心神战粟,呼吸几乎窒息。飘风女侠樱唇微张,香腮牵动,心情激动得几乎要大呼出声。就在这时,呼的一声,侧殿屋脊上,已多了一个身穿宽大黑衫,一脸花疤,鲜血斑斑的奇丑怪人。奇丑怪人身形一落,殿前数百僧人,只吓得全身一战,脱口急呼,身不由己地纷纷向后急退。
这时,飘风女侠已惊得倏伸玉手,疾掩樱口,一颗心已提到了咽喉,她几乎不敢相信,殿脊上立着的,就是自己的爱儿天麟。哈普图三僧完全呆了,脸上怒容,眉间煞气,顿时全消。六个长老目闪惊惧,老脸焦黄,六颗秃头上,俱都渗出了细细汗水。黔道三恶的六条腿,已忍不住有些颤抖了。
这时,宽广的殿前,顿成了一片死寂,除了众僧沙沙的后退声,和高悬半空的巨灯摇摆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疤面人双目如电,冷芒近尺,缓缓一扫殿前,看了众僧的神情,不禁仰面发出一阵直上夜空的哈哈狂笑。笑声凄厉,入耳惊心,似裂帛,似枭鸣,如开石,如碎金,令人闻之心浮气动,不寒而粟。
哈普图三僧的凶狠炽焰,被疤面人那股气势万钧的雄风,完全淹没了,看了疤面人两道如刃眼神,三人不觉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听了这声震撼谷峰,内力浑厚的冲霄狂笑,心头立即涌上一丝寒意。他们预感到,今日要想保住在西域数十年的声戚势力,势必拚命不可。因此,三僧把心一横,顿时升起一股拚命的勇气。六个长老想起死在疤面人手中的四个师兄弟,和四组优秀弟子,也俱都起了拚死的决心。
疤面人倏敛狂笑,电目望着立在哈普图一侧的黔道三恶,立即朗声说:「黔道三恶,确是信人,果将在下的口信转达给凶僧哈普图,你们三人数月未离三佛寺,必是心中不服,等候在下完结数月前在衡山天柱峰下的那段过节。」
疤面人说此一顿,望着面色如土,冷汗直流的黔道三恶僧叟道,又是一声震耳厉笑继续朗声说:「好好好,今晚在下已来,在我未杀哈普图三僧以前,我们先了清了那笔旧帐吧。」应声甫落,飘身而下,双脚落地,轻如棉絮,大袖微微一拂,宛如一缕乌烟,直向黔道三恶扑去。
就在这时,六个长老骤然发出一声暴喝,飞舞双掌,纵身而出,挟着呼呼劲风,幻起如云掌影,向着飞扑的疤面人疯狂罩至。飘风女侠惊得脱口发出一声惊呼,疤面人一声哈哈厉笑,疾演幻影迷踪,身形飘忽不定,但听叭叭直响,接着闷哼连声。
只见六个长老,身形踉跄,连连后退,头青脸肿,龇牙咧嘴,俱都拿桩不稳,几乎跌坐在地。哈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