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10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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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道:「仕途多艰,勋业更难,人生百年,何苦於是。」奚凤啸虽然佯装漫不经心,其实暗中留神着身后,突然身后微风飒然,一条身影如风中落叶般沾上亭阶,只闻刘文杰语声道:「老弟别来无恙?」
他装作震惊骇回头,目光望着刘文杰,又是一惊,长施一揖道:「原来是刘老前辈,真是何处不和逢。」
刘文杰微微一笑道:「老弟为何隐蔽本来面目,如非老朽发现老弟在庆远堂内走出也不能辩认。」
奚凤啸目中顿泛黯然之色道:「晚辈此次奉母之命来京投靠族叔,不幸途中卷入江湖是非,实非晚辈所欲,更非家母所愿,族叔无嗣,视晚辈如子,已为晚辈纳粟入学,寄望晚辈飞黄腾达,光耀门闾,不得已深居简出,杜绝交游,偶出外时必须隐蔽。」
刘文杰心中大感失望,却微笑道:「老弟是惧一双鬼女纠缠麽?」
奚凤啸面上一热,赧然答道:「晚辈既非江湖中人,自然不愿与江湖人物交往。」
刘文杰点点头道:「人各有志,岂能相强,但愿老弟日后勋业彪炳,懋绩丰功,不过老朽有话奉劝老弟,区区之见,谅不为忤。」
奚凤啸道:「晚辈洗耳恭聆。」忽目光落向池畔,不禁大惊道:「老前辈请看那是什麽?」
刘文杰不禁一怔,循着奚凤啸手指望去,只见苍暮霭下,暗淡水光浮映隐隐可见池畔躺着两具尸体,由不得口中「噫」了一声,身形如矢射出亭外。凝视两具尸体,只见双尸就在不久之前致命,不会超逾一个时辰,肩上赫然嵌着两支铁翅蝙蝠。
刘文杰不禁心神大震,知若逗留此处,必是非缠身,武林传言本以讹传讹,毁跨及身甚难洗刷,忙回身一望,只见奚凤啸已影踪俱杳,叹息一声冲霄腾空离去。
原来奚凤啸趁着刘文杰射出亭外之际,暗道:「此时不走恐无法脱身。」一溜烟似地疾逾流星遁去,到达春梅约定之处,只是数十株白杨及绿枫,围绕着一座石砌巨坟,荒草蔓烟,寂寥无人。他不禁疑云顿生,忖道:「春梅怎麽相约在如此凄凉所在?」
夜风瑟瑟,袅袅悲鸣,声闻於耳,令人心悸。蓦地──只闻随风传来一串银铃笑声,笑声飘浮,似远似近。奚凤啸徐徐出声道:「春梅姑娘,在下遵命来此多时了。」
春梅翩若惊鸿般一闪而出,笑意嫣然道:「小姐亦等候巳久,少侠请随婢子来。」
奚凤啸道:「有劳姑娘了。」
春梅明眸凝牲了奚凤啸两眼,忽地噗嗤笑出声来,低声道:「请。」话落人即往墓后走去。
奚凤啸被春梅笑得大感困惑,却不便出声相问,紧随春梅身后。但见春梅转至墓后掌紧按着坟石上,忽阵轧轧声响,墓坟忽齐中裂开尺许,春梅一牵奚凤啸衣袖迅疾侧身闪入。奚凤啸极感诧异,料不到这是座空坟,并布有机关消息,谅是前人所筑,如非避兵燹之祸,即为剧盗巢穴。
只听轧轧声响又起,墓壁重合,眼前一片沉黑。春梅擦亮火摺前导,拾级而下,深入地底。奚凤啸疑云满腹,默默随着春梅走下,但见春梅双肩耸动,似是忍不住,暗暗窃笑,不禁问道:「姑娘为何发笑?」
春梅噗嗤一声笑出口来,道:「少侠面目丑怪,见着小姐如何答话?」
奚凤啸道:「在下情非得已,谅小姐不致见怪。」
春梅回眸一笑道:「但小姐不信你就是奚少侠,江湖上诡云谲波,甚多精擅易容之术,神情语音无不逼肖之人。」
「第十二章」江湖诡谲龙神铩羽
奚凤啸道:「在下不信世有其入伪能乱真。」
春梅道:「少侠如不信,可愿与婢子打一个赌?」
奚凤啸闻言呆了一呆,道:「但不知如何赌法?」
「世上若真是有其人伪能乱真,如婢让子与少侠同时目睹,少侠就输了赌注。」说时,两人已踏入地底墓道,春梅疾然停身回面接道:「如何?」
奚风啸颔首道:「那是自然,赌注是什麽?」
春梅道:「要少侠允从婢子三事。」又继续走去。
「那三事?」
春梅略一沉吟,忽娇笑道:「等婢子蠃赌注再说,不知少侠能否言而有信。」笑时妩媚已极,荡人心弦。
奚凤啸道:「在下一诺千金,从不更改。」
「如此便好。」春梅说时,已引着奚凤啸进入一间布置绮丽的香闺,菱镜妆台,罗帐绣榻,一应俱全。
奚凤啸心神一凛,道:「小姐的卧房,在下何能妄入。」即欲缩步转身退出。
春梅忙道:「此乃婢子所居,咱们武林人物,不喜俗礼所拘,少侠请坐,待婢於盛水与少侠洗净易容药物。」
「不敢有劳姑娘,在下自会擦洗。」说时已趋往壁角。
春梅一面静看奚凤啸洗去易容药物,一面笑道:「风闻少侠途中颇多奇缘艳遇,不知少侠心上人是谁?」
奚凤啸知道春梅指的是欧阳二女和陆曼玲,不禁面红耳赤,道:「姑娘请勿说笑,在下怎有心上人。」药物巳洗净,显出玉树洒脱的丰神。
春梅不觉多望了奚凤啸两眼,嘻然一笑道:「欧阳二女沉鱼落雁,陆曼玲艳丽出尘,足使众生颠倒,婢子不信少侠就无一点爱慕之心。」奚凤啸红云满面,不知所答。
忽闻室外传来银铃语声道:「春梅,你在胡说什麽?」只见何湘君穿着一袭白衣裙缓缓走了进来。
奚凤啸但觉何湘君风华绝代中另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使人不禁肃然起敬,忙长施一揖道:「在下奉命来迟,望小姐恕罪。」
何湘君道:「公子说哪里话来,贱妾一再相烦,问心不安。」
奚凤啸道:「不敢,在下受恩深重,虽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但不知小姐玉体康复否?」
何湘君凄然一笑道:「蒙公子相助得来碧虹剑上避毒珠,用珠医治巳愈大半,但真气由不能运用由心,馀毒尚蕴藏在脏腑中甚难祛净。」
奚凤啸略一沉吟,道:「在下新近习得「逆转阴阳,玉露归元」武功心法,或可助小姐康复。」
何湘君闻不禁玉靥微红,展齿微笑道:「公子途中颇多奇遇,武功进境一日千里,自然要相烦施治,但另有重要事需借重,急在眉睫,贱妾身体暂可无碍,只有俟诸异日。」
奚凤啸道:「小姐还有何事吩咐,在下赴汤蹈火,虽死不辞。」
何湘君芳心不禁激动,两颗晶莹泪珠盈眶,凄然笑道:「贱妾欠公子恩情委实太多,不知如何答报。」
奚凤啸闻言面现惶恐之色,道:「在下深受鸿恩,又蒙传艺之德,无异再造,在下不敢不竭力图报。」
春梅娇笑道:「小姐一向明决果断,怎麽今日┅┅」
何湘君瞪了春梅一眼,怒道:「你又在胡说什麽?」春梅伸舌做了一个鬼脸,脸上笑意盈盈。
何湘君曼叹了一声道:「公子当知玉虎帮信符之事。」
奚凤啸点头答道:「在下略知一二,展天行为了假符乱真,动摇根本,逼不得已严令帮众不得露面,暗中侦查是何人所为。」
何湘君道:「这就是贱妾欲侦知之事,此人机心不测,如贱妾所料不差,必与铁翅蝙蝠,白阳图解及目前武林动乱大有关连。」
奚凤啸道:「此人是否与前在龙泉驿毒手猝袭小姐的黑衣蒙面老叟有关?」
「贱妾臆测就是此人?」
「蒙面老叟似极为惧怕上官相,不妨挑动是非,使上官相与玉虎帮为敌,如此可逼使老贼行藏败露。」
何湘君摇摇螓首道:「他并非怕上官相的武功,而是畏忌上官相持有的「玄阴雷珠」,闻此珠已失,上官相大感痛心疾首,为保持威望不坠,所以亟亟图谋於白阳图解。」话声略顿又道:「贱妾意欲公子假冒一人混入玉虎帮中。」
奚凤啸闻之大感为难,答道:「只恐在下露出马脚,有误小姐大事。」
何湘君笑道:「公子睿智无伦,才华盖世,足堪重托。」笑容如花,妩媚动人,撩人绮思。
奚凤啸但觉心弦猛震,只觉何湘君清澈双眸凝向自己,目光一接,不禁两朵红云上颊,忙垂首肃然道:「在下遵命。」
何湘君微微一笑道:「如此公子请随贼妾去见一人。」衣袖拂动,姗姗向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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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闪烁,钩月黯昏,夜风劲拂白杨沙沙作响,不时飘送一声枭鸣,墓地中凭添了浓重恐怖,阴森气氛,履入其境,令人毛骨耸然。
蓦地──夜空中飘扬一声刺耳异啸,啸声尚自回荡不绝,三条人影已自流星曳空落在墓地上。星月微光映射之下,来人正是太极双环刘文杰、老龙神上官相、丰都鬼王滕文星三人。
原来刘文杰发现两具为铁翅蝙蝠毙命尸体后,防是非缠身急急离去,才奔出数十丈,疾然起念道:「此事无法隐秘,尚有奚凤啸窥见,若口风泄露,武林中必诬我刘文杰所为。」灵机一动,朝上官相、滕文星生死拚搏林中掠去。
双凶仍自舍死猛拚,难分难解,巨飚激荡,木叶溅飞漫空,威势骇猛之极。只听一阵朗朗大笑道:「两位有何宿怨如此猛拚?」
双凶不禁一怔,停手不攻,只见太极双环刘文杰含笑走来道:「天下没有不可解的仇怨,老朽愿为调解,决不偏袒,清问两位何事动手?」
这就是刘文杰老奸巨滑处,使双凶不疑他已目击,待双凶各执一词言毕,刘文杰故作沉吟道:「老朽认为大有可疑,晋北三鹰名震关中,武功自非泛泛,滕老师武功虽然卓绝,但三鹰岂是不堪一击之辈。」
太极双环刘文杰原就心疑三鹰废命之由并非滕文星拂空掌力所致,及见池畔两具尸体证明了心中疑点。双凶闻言不禁一怔跃至三鹰尸前脱衣检视,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