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余罪:金丝雀-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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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跑的声音越来越近,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是医生来了么,我稍稍睁开双眼,却想不到跑过来的竟然是余知敏!
完蛋了,这回恐怕真的完蛋了,生孩子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现在身边又多了个余知敏,她定然还在以为苏正烨的事情在生我的气,肯定不会真心帮我的。
虽然有何亚隆在身边,但是让他保护个人还行,在医术方面,尤其现在还是生孩子,他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啊,余知敏要是在这个时候趁着做了什么手脚,恐怕得一尸两命!
“是你?”余知敏显然也认出了我。
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我刚刚多等一会,现在恐怕也乘着电梯上去了,也就没有这回事了。
即使我不认为她会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可是事关我和孩子的安危,我还是很担忧。
余知敏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然后迅速跪坐在我的身旁,轻抚着我的肚子,“你先放松,深呼吸……”
疼痛和担忧胡乱地搅在了一起,我脑子一片空白,担忧的神色尽显无疑,她皱着眉再次催促道:“别胡思乱想,深呼吸!来,吸气……呼气……”
额上的汗水渐渐有些迷糊了双眼,我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也罢,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我照着她的引导开始慢慢的深呼吸。
余知敏的引导真的有些用,过了半晌,我感觉没有最初的那么疼痛了,但我好像感觉到下身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也不知道是流血了还是羊水破裂。按照预产期来算,现在还没到时候。刚才就那么一下,被何亚隆扶住,应该也没有磕着捧着,但是我和锦心仿佛有某种神秘的感应似的,忽然一下子就好像撑不住了一样。
何亚隆还在旁边手足无措地看着,余知敏不由转过头厉声喝道,“你怎么还站在这,快去叫产科医生啊!五楼,快一点!”
何亚隆环顾了下四周犹豫了一下,沉声对余知敏说道:“你去叫,我来看着我嫂子。”
这里是楼梯间,一般很少人来,他大概是觉得我和余知敏单独待在一起不放心,毕竟余知敏只是个外人。
余知敏听到何亚隆这样说似乎有些生气了,直接仰起头目光很犀利的看向他,“她可能马上得生,你懂得紧急救护么?”
何亚隆理亏,明明不放心,但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真是耽误不得,只好赶紧出去叫人了。
似乎是我这样靠着墙壁的体位不太好,如果是羊水破裂,就必须马上躺下。余知敏把身上的白大褂也脱下来给我垫在下面,可我痛得厉害,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挪动自己,只得靠余知敏来帮忙。但她毕竟也只是个小女生,就算现在怀孕的我没有多重,对于她来说还是很吃力的。挪动的力度不能过大,不然可能会伤到我,所以她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来,很快她就满头大汗,汗水都顺着鬓角往下流了。
阵痛再次来袭,我紧咬着下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撑住劲。
“别咬伤自己,咬纱布。”余知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她是护士,随身总有些应急的东西。
因为疼痛的原因,我此时睁不开眼睛,张口就咬过去。
隐约听见有闷吭声响起,有血腥的味道在口鼻中弥漫开来,我才知道我刚才好像咬错了,我在她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都给咬出血了,这下她更要恨死我了。但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痛的痉挛了。
我张嘴放开她的手,她立即换成纱布给我咬着,也没别的。
我躺在地上,余知敏继续指导我,“臀位抬高一点,对,尽量让羊水流得慢一点,否则如果耽误了时间,羊水流光了,宝宝会很危险……”
我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她也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把双脚垫在我后腰上,撑着我,好帮我把臀位抬高。
“你再坚持一会儿,医生应该很快就过来了,待会马上就安排手术,不会有事的。”她累得气喘吁吁,不断地安抚我。
一阵嘈杂声渐渐推进,楼梯间的门被猛的推开,是何亚隆来了,他的身后还有一大堆其他医生护士,就连秦扬都奔了过来。
我隐约看到余知敏赶忙将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了我咬的那块伤口,退到了一边。
医生护士七手八脚的将我抚上担架,一路直奔产房。
一路上,我看着跟在身侧的秦扬,那一惯嬉笑的脸上在布满凝重的神色,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看着我没好气的说了声,“你这个女人,竟会凑乱子!”
我特别想呛他一句,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担心锦心,我才不会来呢。
可我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呛他,而且也已经到了产房的门口,就听见到前面医生喊道:“快,羊水提前破裂,准备手术……”
但愿我的孩子没事,但愿他可以健康降临,这次又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你。
被推进产房的一瞬,我依旧下意识的往门口瞥了一眼,毕竟是个女人都希望在这一刻那个人能够守着你、陪着你,看着这个属于两个人的小生命降临世间。
在我那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我看见了他,我看见秦公子气喘吁吁的一路跑过来,但却被门口的护士拦住,紧接着手术室渐渐合上,隔断了我们相望的视线……
一定是何亚隆告诉他了。
我有些虚弱的勾起唇角,我就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有他在陪着我……
第五十二章 生死门
我在疼痛中感觉到天地间都是浑浑噩噩的一大片,但我知道他就在外面,这让我心里感到稍微舒坦一点。就好像那遮天蔽日的疼痛,就这么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漏下了很多光明似的。
我被他们抬到了手术台上,这里好安静,但是也好冷,阵痛再次袭来,让我不由闷哼出声。
“胎心正常,胎位正常,但脐带已经脱出宫颈,立即安排手术,剖宫产。”
医生的声音冷冰冰的,没带任何情绪,但可以听出来,很着急。我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件物品,被抬来抬去,然后他们要在我身上动刀子了。
先前明瀚是顺产的,我没经历过剖宫,但是这疼痛,好像一点都不比上一次轻。
在怀着孩子的时候,总觉得孕育一个小生命是特别神圣特别幸福的一件事,可是就在生产的这几个小时里,足以叫人后悔一百次,为什么要做女人,为什么要经历这种事情。
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家属签字,准备手术,先上导尿管。”
我总觉得这一刻的疼痛好像是漫无边际的,时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慢过,每一秒钟都像是要经历整整一个世纪的漫长。起先我还有力气呻吟,说我疼,到后来,我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好像被淋了水一样,冷汗哗哗的一直往下流,然后似乎有人帮我擦了好几次,也还是继续在流,我早就没有力气叫喊了。
再后来呢,大概是他们给我打了麻药,渐渐的我开始迷糊起来,也就不那么疼了,自己就像是一具任凭人摆布的躯壳,时间也好像不那么难熬了。总怀上这个孩子开始,就知道总归是要经历这么一次的,只不过,以前以为第二次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痛。
我甚至能感觉到手术室里的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只有我一个人,在一种混沌的状态里漂浮着,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大概,那是离死亡最近的状态。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过一次鬼门关呢,好像真是。我不知道别人所谓的濒死体验是什么样的,但生产的过程,大概就有些类似了。当你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被剖开肚子的时候,你很清楚地知道也许是某个医生一时操作不慎,或者是因为任何一点点的突发情况,比如吊灯忽然炸开来,或者忽然地震了,你就会直接这么死掉。
在某个瞬间我又想起手术室的门关闭的那个瞬间,我看到的秦公子焦急万分的脸。他就在外头,他在那里等着我呢,哦不,等着我们母子两个呢。
我想我应该不会死掉吧?我还很想活着,他记忆正在慢慢地恢复,我要活着,才能等他彻底记起我。
我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了那个主治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十二点二十分,快!”
又一阵吸管咕叽咕叽的声音,“出来了!”
我还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但是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好困……
我似乎能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流失,而我仅有的一点意识也在被抽离。
隐约间听到了有个小护士的声音,“不好,大出血!止血钳,棉花,快一点!”
我忽然觉得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睡去的,我害怕呢,害怕我就这么睡着了,会不会就再也醒不来?
我好像听说过,失血的时候人不能睡,睡着了就会很危险。我隐隐约约又好像听见有婴儿的哭声了,我的孩子!
想到孩子,我似乎又有了点力气,我强撑着,又把意识给撑开了一点,试图听着外头的声音。
“产妇是AB血型,怎么办?”
“那边也是AB血型,库存的不够了,只能给一个人用,今天怎么回事……”
“快去问问,谁是AB型,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先拿点O型来,但是现在出血太多……”
声音一个比一个焦灼。
我知道呢,拜豹三爷所赐,我和锦心都是AB血型,每次碰到要输血的状况都挺危险的。上次锦心受伤,我给她输了点血。今天我们俩一起遇到这样的情况,谁也顾不得谁了。
如果她也大出血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把我的血抽干去救她。两个人里头救活一个,总可以吧?我想跟医生说先救那边,可是我没有力气说话,我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唇舌。
能怎么办呢?
我舍不得秦公子和我的明瀚啊,还有我刚刚生下的宝宝,不知道怎么样了,我都没有听到他哭。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我还摸到他在踢我呢。
可是,锦心一定也舍不得秦扬和孩子,她这是生第一个孩子呢。
想到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我心里就觉得特别的酸楚。现在整个身体都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