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战姬-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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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言被李贺吼得脑门嗡嗡响,仿佛看见白手起家的企业家被自己的代理人推上绝路的样子,仿佛看见努力创造财富的实干家被官司打得家徒四壁的惨状,仿佛看见致富领头人被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间悲剧。而账户里曾经让他欣喜若狂的巨款,让庄言自己变成了最终受益人。
庄言暴怒填胸,却张口结舌。他睁大眼睛怒视李贺,瞳孔却茫然扩散,没有焦点。他仿佛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似乎脑袋里有个拧不紧的水龙头,在滴答漏水,令源源不断的内出血形成血肿,在压迫他的脑组织。
仿佛脑袋里有颗种子在爆发生长,推开了他的脑组织,顶破了他的颅骨,要破头而出。
庄言的怒火终于变成里一把利刃,揍不到别人,伤害了自己。
“我不需要你。”庄言像个立遗嘱的老者,头痛如割,气的牙齿咯咯乱战,面如白纸,虚弱却坚定地宣布,“我会自行向检察机关起诉,控告尉诩侵权。”
李贺恢复了热情,揉着双手欢喜嚷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打官司了!您会需要我的,我愿意全权代理您控告老尉的案子,我保证全力以赴,在最关键的时刻丢出致命的杀手锏,把尉诩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但是我看看,鉴于您前头还控告了28家责任法人,那老尉得排到第29个,也就是——”
李贺假装低头翻日历,然后突然抬头大喊道:“要轮到明年六月份以后才会开庭了!明年?明年会发生多少事情,谁知道?哈哈!我可不知道!”
庄言心脏剧痛,像被一根冰棱扎破了热腾腾的心包,连喘息都伴随刺痛。他知道是岔气了,狂怒急喘,满头大汗淋漓,咬牙切齿地按着心口,缓缓俯身撑着桌面,张大嘴喘匀气,突然不知哪根筋搭错,电光火石间变成一只暴跳如雷的狒狒,嘶哑得破音,瞪眼咆哮着掀了李贺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顿时纷纷扬扬下了一场白雪:“你是尉诩的人!”
227 够男人您就该打爆我的鼻子
在劈头盖脸纷扬飘落的纸片里,庄言垂手喘息,在纷飞的文件里注视李贺。李贺傲然立在桌后,双手插在裤兜里,像个桀骜的阔少,冷冷打量激动得有点危险的庄言,淡淡道:“庄博士,熟归熟,您乱讲话我一样告您诽谤。我只是在尽心尽力为您工作而已,今天的一切,在您签字那一刻已经注定。人生就是这样,您必须为您的每一次签名负责今天也是如此。”
庄言低头瞪自己的手心,忽然幻觉袭来,觉得脑里蓄了一滩血。突然,拳头骤然攥紧,庄言想一拳打穿李贺脑袋。这无与伦比的暴力倾向像嗜血的快感刺激他,像性高潮的前奏一样催动他,像野兽本能在呼唤他:“右勾拳,打过去,粉碎太阳穴下的脑血管!打碎颅骨,给他个教训!”
李贺歪头凝望庄言,魅惑地呢喃:“我的办公室监控刚巧坏了呢……您想打我嘛?打了也没有证据的哦说真的,够男人您就该一记直拳打爆我的鼻子。”
庄言不言不语,一声不吭,钢牙咬碎,拼命警告自己,强忍怒火,转身往外走。
他如果真把李贺揍了,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歪名堂。
李贺耸肩一笑:“庄课长果真擅长隐忍。不愧是戴了绿帽子还被宋丹招进来的……”
电光¥⑤,。。火石间,庄言像只咆哮的猩猩,拧身回头,蹬得满地纸片飞上半空,刹那之间,他便与李贺成单刀之势。右拳越过桌子,找准李贺太阳穴一拳轰去。
李贺脸上笑嘻嘻。其实提防已久,闪电弯腰。缩头躲了这记右勾拳,口里轻蔑嘲弄:“您还真打?好啦,我赔不是好吗……”
话没说完,视野一暗,天花板的灯光被巨大的身影遮住;被光照得雪亮的办公桌上投下昏暗的影子,一枚坚硬的膝盖占据了李贺的视野。
一拳挥空时,庄言像条杀气腾腾的猎豹,撑桌踩凳,行云流水地蹦上桌子。居高临下的影子笼罩了李贺的脑袋。然后庄言像只被血腥味儿冲昏头脑的食人鱼,毫不思考,用最便捷强硬的招式,一记膝撞砸向李贺近在咫尺的面门李贺白净的脸上还挂着笑,金眼镜下眼睛乐弯,压根没反应过来。
李贺以为庄言挥一拳就差不多得了。他只是想测试一下,对庄言的刺激程度有没有抵达病理阈值。
但是李贺没想到,庄言克制了很久。现在庄博士用行动坚定地回答了李贺:刺激超过阈值了。早就够了。老子忍很久了。
然后光滑的西裤折成的膝盖锐角,狠狠撞在李贺高翘的鼻子上。像攻城槌嵌进了木质疏松的城门。李贺笑上眉梢的剑眉立马吃痛蹙起;鼻子像锤子下的草莓,炸出一滩果浆;李贺的满面笑容刹那变成痛不欲生的狰狞,鼻子嵌在膝盖下,张大嘴巴作驴鸣;金丝眼镜被撞得弯折飞起。镜片飞上半空;零点一秒后,整张脸贴在膝盖上,被西裤遮住了鼻子、嘴巴、眼睛和脸。
庄言的膝盖像被锤进奶糖里的铅球。仿佛陷进了李贺的脸里。
这一记散打比赛都禁止使用的膝撞,结结实实招呼在李贺得意忘形的脸上。李贺期待庄言失控。却没料到他真的失控了。所以李贺居然用脸接住了人体最硬部位的正面打击,李贺自己都听见了鼻骨稀里哗啦陷进口腔的骨折声。
然后李贺照单全收。鼻血与唾沫齐飞,被撞得仰天抬头。拦腰弯折的眼睛打着旋儿飞上半空;他猝不及防痛彻心扉,蹙眉闭紧眼,用生平最大力气惨叫,导致张口就破了音;鼻血争先恐后喷射挥洒,在半空散做点点血珠,各自作平抛运动,然后“噼里啪啦”落在纸张上,碎作斑斑红梅。
而李贺踉跄跌翻时,嫣红一片的鼻子软趴趴伏在唇上,脸上像炸开的番茄,红艳艳的稀软一片,惨烈得像一塌糊涂的车祸现场;这坍塌的鼻子和撕裂的兔唇,给整形医师提供了巨大挑战。而鼻血像摇过的可乐沫儿一样往外喷薄,乱七八糟的红色支流各辟蹊径流向下颌,滴答淌下,一瞬间就染红了洁白的衬衫领子。
李贺的椅子应声而倒,他伸出双手徒劳挥舞,张大嘴巴声嘶力竭;在失重跌落的惊恐时刻,李贺的余光看到庄言像个老练的角斗士,竟蹬桌追来,怒不可遏地试图给李贺再补几拳。
庄言好像一出手就忘了会打死人,他像个冷血的角斗士,会在对手天旋地转时继续攻击,不给人留下请求仁慈的机会。李贺在椅子倒下的刹那,觉得时间停滞,让他看清了庄言横眉怒目的狰狞,和不管不顾袭来的铁拳。
这一刻,李贺真真切切地后悔了。不该接这个活儿。
真被打死了,多少钱都没命花了。
“爷爷!”椅子摔翻在地上的时候,李贺魂飞魄散地喊了一声。
然后李贺的椅背重重摔在地上,李贺四仰八叉顺椅背往下滑。然后庄言已经跃下桌来,落在李贺身上,一屁股坐在李贺胸膛上,一巴掌拍在李贺脸上按住,一拳一拳接踵而至,砸得李贺脑袋不断往左偏:“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个屁!”
李贺被砸了两拳,立马开始意识模糊,早已追悔莫及、恐惧万分,连求饶都不敢了,开头还声嘶力竭嚷了两声“爷爷”,不料庄言完全充耳不闻,像个病态的暴力狂只知道重拳乱砸,恨不得学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拳拳凿在颅骨上,拳头皮开肉绽都忘了停手,几拳下去,李贺底下血泊蜿蜒,杨梅汁流淌了一地,李贺挂在嘴边的“爷爷”都气若游丝起来。
庄言只觉得五脏六腑燃烧生痛,唯有狂轰滥炸的乱拳才能平息这焦躁郁闷;唯有拳拳到肉的痛揍能让自己纠正错误的现实。怒火一开始发泄,就像打飞机一样停不下来。
李贺的手一开始还在试图求生,一手牢牢攥住庄言手肘,另一手努力推开庄言的脖子。但是被庄言骑脸没揍几下,李贺的手就没了力气,半推半就地勾着庄言衣领,另一只手更软软落在地上,不时抽搐两下。
尉诩的目的达到了。
“庄言!”悦耳的叫声远远传来,黎塞留小跑几步,东张西望路过门口,瞧见庄言的后脑勺在桌子下面若隐若现,惊喜喊了声:“你在这里!”正松一口气,突然听见凿击闷响,黎塞留急忙闯进来一看,尖叫道:“你别打了!”费力绕过去,扑在庄言背上,扣住他一双肩胛,轻易把失魂落魄的庄言从李贺身上拽开,冰凉的小手轻轻拍庄言的脸:“你还不承认!说了你有问题!”
pS: 我亲爱的读者@皇家橡树生日快乐!祝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228 我只会容忍这一次
庄言也不挣扎,精疲力尽软在黎塞留怀里,回不过神来,黎塞留轻轻拍他脸时,庄言的目光依旧空洞地在李贺身上晃,满脑子乱七八糟,想着两个字:“砸了,砸了。全都砸了。”
黎塞留恻隐不忍地抿了下唇,不再责备他,把庄言丢在地上,第一件事抬头瞧监控,看见红灯灭了,马上抽出绘着红十字的抽屉,抓出抢救包,噗通跪在气息奄奄的李贺身边,弯腰垫住李贺脖子,清理他的气道,安装吸氧包,撕开一单位肾上腺素包装袋,给他打强心针。她急切忙碌、抢救李贺时,鲜血黏糊糊地染红了纯洁的白丝袜,从膝盖洇红到小腿、皮靴。
庄言回了些力气回来,却毫不悔改,眯眼瞧着李贺节律性抽搐的小腿,喃喃道:“打死得了。赔他四个亿,我一样没活路,不如一起死。”呵呵笑着,没心没肺地撑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
黎塞留专心抢救李贺,皱眉反驳道:“你不关心自己的生命,难道也不关心别人的生命吗?你身上最珍贵的是你的恻隐之心,不要让你的愤怒毁了它!”
直到此时,才有人闻声赶来,三三两两聚在门外,迟疑着不敢进来。庄言衬衫上溅了几朵梅花,右手手背上皮开肉绽,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