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聊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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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生活始终不是个办法,他们为了避邪,为了赶鬼,就请来了当地认为道法最高的道土‘阿扭九’来做道场,以图降妖赶鬼。门上悬着桃木剑,门前浇泼上臭气熏天的粪便,还洒上狗血,后来听说女人生孩子的大裤能驱邪,又找来一条产妇刚脱下的血迹斑斑的大裤子,用竹竿支着,晾在大门口上,可是没有用,这女鬼还是照常捣乱。后来还按风水先生的建议,迁了祖坟,又将这里的老屋屋梁换掉,但是一切还是白搭,女鬼照旧捣乱。
“后来,这女鬼越闹越凶,恶作剧地依然在饭食里放泥土,水缸里放粪便,房子里的家具,一夜之间被它弄得乱七八糟。锅头、碗筷、瓢盆移了位,锅头放在床上,瓢盆碗碟却放在厕所里,被褥浸在水缸,让你哭笑不得。家里养的10多只鸡,一夜之间全被杀死放在锅里,让你吃不了这么多。更可恶的是它竟悄悄的捉弄人,让你狼狈不堪。她居然调戏主人家的那个妙龄的少女,当她洗澡的时候,有人贴着门缝吹口哨,让你毛骨悚然,当你洗完澡时,所有的衣服不翼而飞。为了防备万一,这家人的女人都不敢住在家里了,只好躲的外婆家去。男人们都把贵重的”细软“和钱随身带着,比较好的衣服时刻穿在身上,吃饭时,为了防止碗里突然掉进泥土,只好一人一份菜饭,匆忙地吃着,还得用一只手将碗盖住,匆匆忙忙地吃完了事,事情弄到这般地步,当然这个家,女人们是不敢居住了,一到晚上就到亲戚家借宿,只留下总管家王五带了两三个佣人在家里守夜,而且还是一些当过兵,胆子比较大的人。据留守的佣人说,他们也渐渐掌握这鬼的特点,当夜幕降临时,它就来了,来时往往都有一阵寒风吹过,让你毛骨悚然。这时就得作好思想准备,加以应付了,这样一直断断续续折腾到翌年。
快要到春节前几天,王五的妻子来看王五,那天,她带来了粽子,王五剥开粽子,用菜盆盛着,放在香案上,他双手合十,跪下来许愿说:“大仙,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并没有得罪过你,你想吃就吃吧!请你让我们过个安安稳稳的年吧!我求你了!‘”说来让人头皮发麻,这时一阵风吹过,王五看见门口掠过一团黑影,又像是一团烟,又像是一团雾,倏地就不见了。只听到在屋顶上有一种声音,并非是人的声音,却似是鸟儿的啁啾声,听见它是在冷笑:“嘿嘿!粽子不错!好吃!’声节短促清脆,说得也快,绝对不是人装出来的声音,这时,王五听到的女鬼的真正声音了。
“从此以后,王五便开始如同外国人对话一般同它对话,这女鬼一时如婴儿啼哭的声音,一时又如公鸭沙哑嗓音,一时又像是从地狱底下发出的幽森森的声音,怪诞之极,听了让你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晁信初有个表弟叫姚二保在国民党警察局里当警长,这人在国民党保定军校训练过。新年时节,他作客到了表哥家,他认为这是一些匪徒恶棍搞的把戏,想借机帮表哥破这件疑案,晃信初见表弟来了,非常高兴,他不敢说出家里有鬼的事,怕这女鬼听见闹事,所以还是当作没事的人一样对他进行款待,他从鸡笼里捉出一只阉鸡杀了,可是当他将这只阉鸡放入锅里盖上锅盖煮熟时,捞出来一看,让所有的人大惊失色,原来放入锅头时,明明是一只阉鸡,可是揭开锅盖捞上来时,却变成一只鸭子了,警长姚二保看了大不以为然,因为杀鸡时,他没有亲眼见过,以为是表哥因神经过于紧张,而神经错乱,将鸭子当成阉鸡。走到厨房一看,大惊失色,原来墙角里,还堆放着一堆阉鸡的毛,可是怎么一放入锅,阉鸡主却变鸭了呢?主人知道这鬼又来作崇了,只好将这只鸭子做成白斩鸭,斩好拌上酱料,用锅盖盖住。当姚二保从房间取来一瓶竹叶青时,餐桌上的所有的菜都不见了,这时他才吓傻了眼,脸色变白起来。他取出手枪上了膛,在全家每个角落搜了一遍,但是家里找遍都没发现异常的地方,入夜,他不敢睡觉了,握着手枪守着,忽然听到屋顶上有人娇声地嘿嘿冷笑着说:”眼睛一瞥,老阉鸡变鸭!‘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姚二保将就着用餐,用完餐,这时,隔壁的林老爹过来说,他杀的一只鸭子,放在桌子上,不翼而飞,他过来问,是不是看见有狗咬着鸭子跑过来了,姚二保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又惊又怕,只好尴尬地离开这里。
姚二保回到县城,他就连夜回到县政府向县长汇报。陈县长硬是不信,他亲自带了几个卫兵,赶到双桥村。当陈县长刚踏入晁信初家的门槛时,一封信已放在晁信初家的桌子上,陈县长看见这信封上的字很熟悉,拿来一看,原来是自已昨天刚写给妻子的信,现在怎么在此出现呢?他记得很清楚,他写好信后,是放入公文包的,自己刚刚到,怎么信就放在晁家桌子上了呢?他急忙打开公文包一看,包里信没见了。他吓得也不敢再查下去了,只好马上打道回县府。
“陈县长感到实在是不可思议了,他马上召集乡联防主任开会,分析敌情,认为这样弄得人心惶惶,这也许是坏人搞乱蛊惑人心,遂组织全乡的联防队在乡公所集结待命。第二天,陈县长兜里插上一支手枪,将子弹推上膛,带领县保安团队伍将双桥村团团围住,同时,他命令县保安团队,若听到他的枪声就要全体出击,一定要捉拿这鬼示众,这时保安团缩小了包围圈,就向天开了一枪,团丁们蜂拥进入村里搜索,他自己领着几个团丁,率先进入晁家,这时晁信初详细向陈县长汇报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他说,这鬼像是一团缥渺的黑影,来无影,去无踪,但是人们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有时半夜三更听到他的喘息声,轻轻的脚步声,哂笑声,咳嗽声,但是又不知道他在哪里,让人感到毛骨悚然。陈县长认为也许晁信初是神经过敏,所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仗着人多势众,大手一挥:”给我搜!‘“于是所有的团丁都出动了,屋里屋外都搜个遍。可是什么可疑的也没有发现,搜了一整天,弄得精疲力竭,夜色降临,陈县长只好在晃家的客厅住宿,当晚,他突然从梦中醒来,发现一个女鬼,长发披肩,站在他窗下,他抬手一枪,那黑影倒地,他掌灯一看,原来死者是自己的马弁,他又惊又怕,只好草草收兵,打道回府。
“过了几天晚上,‘小桃红’又出来向晁信初索命,晁信初害怕极了,急跑之中,不慎坠下楼梯而死亡。这样更增加了这古宅神秘而恐怖的气氛。
二见鬼篇我听了民兵队长王作民介绍有关“四德堂”闹鬼的情况之后,就向局长雷阳汇报,局长大手一挥说:“我们共产党人不信这一套,王作民所说的,也许只是老百姓仇恨晃信初的压迫剥削,对于他的死,幸灾乐祸编出来的,社会上又以讹传讹,老百姓就相信,街头巷尾的传说,总是添油加醋的吧!我们共产党是无神论者,怎能当真,你们小组明天就搬到那里住吧!看这女鬼能奈你们什么何?”
过了几天,我和马小保,还有刚参加工作由民兵队转到公安局作警察的王作民,陈志奎共四人,也是一个刑侦小组,就搬到“四德堂”的门房居住。
这门房,正在这宅府的大门口侧旁,刚搬入“四德堂”住了一个星期,就到了中秋节,当晚,我们公安局也打了牙祭,当天晚上,食堂也加了菜,当时是没有大鱼大肉的,只是每桌加了一盆猪头肉和一碟油炸花生米,没当班的同志,也允许喝一两盏酒。我们一时高兴,同间宿舍的四个人,将饭菜领回宿舍,围成一桌,也兴高采烈喝了起来。我本来是不胜酒力的,只是喝了小半盏儿桂林三花酒,就感到昏头转向,昏昏沉沉的。当我走到窗子旁想盛饭时,猛抬起头来,陡然一惊,因为我看见走廊有一个影影绰绰的鬼影,投到照壁上,雪白的照壁上,一个身材苗条的女鬼,披头散发,我大叫道:“园里有鬼!”握着驳壳枪,冲出房间,但是到了院子时,却是月影西斜,树影斑驳,那里有什么女鬼也没有?这一晚上,我饭也不吃了,就上床睡觉了,辗转反侧,老是睡不着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忽然,我在梦中,被王作民捏住我的鼻子将我弄醒,他神秘地朝窗子外看了一眼,凑到我的耳朵边,压低声音说:“外面闹鬼啦!”
我不解地问:“什么?外面闹鬼?”
王作民点点头,神秘地用指子竖在唇边,低声嘘了一声,暗示我不要说话,正待他要说下去的时候,突然,从窗外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这声音,恐惧凄厉,我不由得一惊。
“卡噢——”又一声短促惊人的尖叫,使阴暗的楼道显得更加阴森可怕。
王作民看了我一眼,我马上握紧驳壳枪,冲出房间。院子里明月当空,清风如水,树影斑驳,哪里有什么女鬼。
王作民心有余悸地悄悄对我说:“高组长!关于鬼魂,这种事,不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要是世上没鬼,怎么闹得沸沸扬扬呢!”
突然,在走廊里,又现出一个黑影,月亮光恰巧照在她的脸上,这时我才看清楚她的脸,白刹刹的脸,青面獠牙,披头散发,长长的血红舌头,伸出口外,看了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急忙追过去,但是这女鬼行动很快,倏地就不见了。
次日,我决定和马小保王作民进入“四德堂”屋里勘察一次。我们走入这幢老宅,四周很静,周围阒无一个人,只有远外路边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晃着昏黄的的晦光,有点儿阴森可怕。
马小保扣了一下门环,而那门环却很响,那声音,响彻空旷的夜晚。沉静中,门里有微弱的步履声,并且有微弱的光从门缝泻出来,随即传出一声喑哑的、颤抖的声音:“谁呀?”
“我们是公安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