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的葬礼-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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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我知不知道宋恩。”
“宋恩?”莫兰想到这个人也是白丽莎的朋友,生日派对的客人之一。
“宋恩好像是个男演员,我不太熟悉。她说那个男人跟宋恩很熟,她主动接近宋恩想了解情况,他们后来就成了情人,但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她一直没在宋恩身上找到线索,为此她非常沮丧,觉得自己的付出都白费了。那天晚上,她就是因为这个才去酒吧的。后来她问我,如果她真的找到了背后的主谋,那个男人会原谅她吗?”
这个问题让莫兰感到心酸,海波姐虽然做了不少不可原谅的错事,但她终究还是爱着郑恒松的,而且可能后来她接触的男人越多就越感到当初他对她的情意有多珍贵,因而也就越爱他。但是走错了一步,后面就步步是错,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你是怎么回答的?”莫兰问。
“我说,既然觉得愧对他,那只求个心安就可以了,别指望有什么回报了。”梁永胜冷漠无情地说着,一边咬了一口三明治。
“听了你的回答,她一定很失望。”莫兰叹了口气,心里感到很别扭,因为她总觉得他说的句句话都是针对她的,这让她如坐针毡。
“她笑笑,说只有局外人才能说这么漂亮的风凉话。”梁永胜耸耸肩,一脸无奈。
午餐后,莫兰要去电视台见一个朋友,梁永胜表示愿意送她,并且一再保证自己是个理智的人。望着他真诚的表情,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上了他的车。
在车上,他显得郁郁寡欢,好像在生闷气。
“你是怎么啦,永胜,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她担忧地问道。
“我心情不好又不是只有这几天,自从你爸告诉我那件事后,我哪天真正开心过。”他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自有解决坏心情的方式。”
“对啊,就是搞搞一夜情嘛。”莫兰白了他一眼。
“齐海波身材棒,精力充沛,活像一匹母马。说实话,还真让有点我吃不消,哈哈哈。我还是喜欢你这缠绵勾人的小狐狸精,那样才能体会到爱和情趣,跟她在一起我好像在义务劳动。”他说到这儿,便朗声大笑起来。
莫兰知道他只是在假装潇洒,所以既不说话,也不笑。她想,反正结婚后,你每次自己想要,都赖我勾引你,难道我穿得好好的坐在沙发上看书,也是在勾引你吗?老是叫我小狐狸精,人家听了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算了,看在我老爸把你骗惨了的份上,我今天就先忍一回,不跟你争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其实齐海波跟我一样,我们都是自以为很聪明的人,结果呢,爱的是A,跟B结了婚,却又跟C上了床,真够混乱的!我们也想从头到尾只跟一个人,但就是怎么都对不上号,我们才是最可怜的人。”他说到这儿,方向盘旁边的小盒子里传来手机铃声,他打开盒盖,拿出耳机接通电话。这时候,莫兰忽然看见那里面闪过一道白光,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枚白金戒指。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啦?”他已经接完了电话。
“你干吗把戒指放在这里?”她从盒子里拿出那枚戒指,“是你的结婚戒指吗?”
他腾出一只手,二话没说抢过那枚戒指扔出窗外。
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则若无其事地继续开车。
她看了他一会儿,转过身去坐好,望着前方,她已经不准备再问他任何问题了。但是没多久,他自己却开口了。
“现在我恨这个戒指。我跟高洁已经分居了。”他简短平淡地说。
她吃了一惊,别过头去看着他。
“她把你的照片、睡衣、抽屉里留的便条,那个房间里的东西通通都烧了,干得真彻底。”他平静地说。
莫兰叹了口气。
“可是……她这么做是对的,你们是夫妻,她是妻子,她有这个权利,那个房间里的东西你早晚……”她话说了一半,就被他打断了。
“那是我仅存的一点记忆。我不能原谅她。”他的声音里带着气愤。
“她可能是因为恨我才这么做的,她恨我让高竞跟她断绝关系。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据说孕妇的情绪都非常不稳定。”说到孕妇,莫兰忽然想起一件事,“梁永胜,你没有把我堕胎的事告诉高洁吧。”
“我说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莫兰吓了一跳,同时为自己的名誉受损而生气,“你是不是疯了?你去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前几天吵架,我对她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怀孕,莫兰也怀过,但是因为你和我结婚了,她什么都没说,自己解决了。”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看来是我说错了。其实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在为这件事难过。”
“你还跟谁说过?”莫兰皱着眉头问道。
“我跟高竞说过。”
“什么?!”莫兰又惊又怒,“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你怎么那么大嘴巴?!”
“还记得你去年跟他吵架,你们一年没来往的事吗?”
“我当然记得。”
“那时候我刚刚知道这件事不久,有两天没回去,高竞跑来找我,那天我们两人心情都不好,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他对我说,你别忘了我妹妹爱你,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就失控了。我说‘就因为你妹妹,我什么都没有了,老婆孩子都没有了’,接着我就把你在法国的那件事跟他说了一遍。他马上就呆住了,然后打了我一顿,把我揍得鼻青脸肿。”梁永胜苦笑了一声,“他好像气疯了,一直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跟莫兰离婚,我到底喜欢谁?为什么跳来跳去,让每个人都不好过!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最后我们两个商定一起把这件事忘了,谁也别再提。他没跟你提过吗?”
莫兰根本不知道一年前,他们两人之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从来没提起过。”她茫然地摇摇头。
“看来你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
“我会的。现在,看来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我曾经怀过孕还打过胎。”莫兰气呼呼地说。
她想,我回去要把老爸好好骂一顿,瞧他干的好事,真是坏事传千里,我现在都成打过胎的女人了。她一想到这两个猪头男人知道了这惊天秘密,也不来求证,还自以为大度地吞在肚子里,就越发地生气。
车行了几分钟后,梁永胜问:“你们最近怎么样?”
“高竞忙着搬家。”她没好气地说。
“搬家?你们要结婚了?”他好像被吓了一跳。
莫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你的高洁说,房子是高竞的母亲留给她一个人的,还有遗嘱可以作证,所以高竞就只好搬走了。他们今天下午就去房管局办理手续,要把高竞的名字划掉,改成高洁一个人的。”
瞬间,梁永胜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她最近神经不正常。”他闷声道。
“高竞现在租了一间房子,这两天就搬。”莫兰说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要赶她走,否则她为什么急不可待地要抢那房子?”
梁永胜板着脸摇了摇头:“我这两天都没跟她说过话,没想到她越闹越厉害了。这事你应该早告诉我,高竞也搬得太急了,应该等我把遗嘱的事搞清楚再说。”
“不用了。就算高洁完全是在瞎掰,高竞也还是会让给她的,只要她开了这个口,高竞是不会跟她抢的,你那‘百分百女人’就是吃定他哥哥会让她才会这么说的。其实,我对那遗嘱也是半信半疑,但是我也不准备管这事了,这是高竞的决定,我尊重他。”莫兰说。
“没想到她会跟高竞要房子,我真有些不敢相信。”梁永胜严肃地说着话,随即微微一笑,“不过,我想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可能一开始只是想引起高竞的注意,但谁知后来却弄巧成拙。现在她自己一定也很后悔。”
哼,是不是真的要房子,只要看她今天有没有去房管局更名就知道了,莫兰心想。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尽管她现在非常讨厌高竞这个自私自利的妹妹,但她也不想为了这个小人,让自己也加入小人的行列。另外,她希望高洁能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好让高竞省省心。于是她说:“为了她能尽快恢复正常,你回去后就对她好点吧,别跟她分居了,毕竟她也是你孩子的母亲。你对她好,她就会对所有人都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她努力用欢快鼓励的口吻对他说。
但是他却套用了一句齐海波的话回应她:“只有局外人才会说这么漂亮的风凉话。”他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可莫兰从这笑声中只听到深深的悲哀和无奈。
宋恩的实际年龄是46岁,但他保养得好,看上去顶多只有40岁:光滑的皮肤、高挺的鼻子,一头挑染的黄发,只有紧身T恤下面微微露出的小肚子稍稍泄露了年龄的秘密。高竞平时很少接触演艺界人士,所以初次见面,忍不住好奇地一直打量这个人,随后他马上判断出,这个打扮有几分花哨,说话有几分轻浮的男人,可能是个意志薄弱的好色之徒。因为他有络腮胡子,鬓角很长,而且小动作不断。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样的人通常性欲旺盛,自控能力差,而遇事又容易紧张。
他们是在宋恩的寓所见的面。宋恩带着他的招牌微笑把他引进门后,便消失在走廊里。高竞趁机略微浏览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发现这里充斥着一股强烈的自恋味道。客厅的墙上挂着宋恩本人的大幅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他衬衫敞开,袒露着发达的胸肌,侧着头,表情很酷,像是在拍衬衣广告。接着他发现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摆放着宋恩自己的照片,几乎张张他都袒露着胸肌或者整个上身,有一张很明显还是裸照,只是关键部位用东西挡住了,表情异常骚包。于是,高竞又得出了一个结论,宋恩以自己的身材为傲,年华老去对他来说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几分钟后,宋恩从里面房间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藕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她手里拎了双高跟鞋,满脸不高兴和失望,路过高竞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