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道-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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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丝毫不慌,果断地从腰里抽出一把长刀,将大蛇砍成两截。大蛇摔在地上,断掉的身子在地上抽搐着。旁边有个伙计叫声好,说“蛇胆最壮阳”,上去要捡蛇,被刀疤脸吼住了,让他小心点儿:“这大长虫都邪门,有时候蛇头被砍下来还是能咬人。”那伙计傻笑着说没事没事,他不碰蛇头,只把蛇身子捡过来。蛇胆壮阳,蛇身子还能弄盘好菜!
这伙计刚伸手捏住蛇身子,那蛇腔子中突然蹿出一条白虫子来,顺着他的手腕就钻进了他的衣服里。那伙计脸色一下变了,先用手去掏衣服,接着就凄厉地叫起来,狠狠撕着衣服,满地打滚,看起来非常痛苦。
刀疤脸怒吼着冲了过去,几下将那伙计身上的衣服撕开,那条白虫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伙计的身上像被开水煮过一样,通红通红,浑身上下都是拳头大的水疱。他哀号着,好像浑身奇痒,拼命用手挠着自己的脖子、脸。通红的皮肤被他一把把抓烂了,一股股殷红的鲜血流下来。刀疤脸响雷一般在他耳边吼着,让他别动,别乱抓。但是已经晚了,他身上的红色渐渐变黑,渐渐扩散到了全身,谁都能看出来没救了。
这蛇如此怪异,毒性也如此古怪,让我们大吃一惊。有伙计跟他关系不错,想上前拉他,被刀疤脸一脚踢开了。刀疤脸让大家都离他远点儿,这人已经中了剧毒,待会儿神志不清可能会伤人。
那伙计两只手死死掐住脖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冲着大家走过来,走了没几步就又摔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古怪声音。他朝着大家无助地伸出手,像是要最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大家没想到这蛇这么邪门,蛇腔子里竟然还有这样古怪的虫子,都有些忌惮,纷纷向后退去。大家不怕死,但是这种死法实在是太痛苦,太可怕了。刀疤脸招呼大家赶紧往回退,退的时候要小心,别被这些狗日的长虫给害了。可是河滩上的蛇群却被刀疤脸那一刀激起来了,一团团蛇从河滩上蹿了出来,昂着丑陋的脖子,跟人对峙着。一旦人往后退,它们便像毒箭一样直射过来。
突如其来的毒蛇,让周围的人一下子炸开了。几个人立刻掏出枪,想射击。谢教授脸色大变,叫着:“不能开枪,会有雪崩!”刀疤脸抽出一把腰刀,冲在最前面。他几刀过去,将几条蛇拦腰斩断,又跑回来,在那儿挥舞着刀子,让大家都放下枪,用刀杀蛇。
几个人举着枪不能开,只能不停地往后退。后退的过程中,又有两个人被咬中,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也不知道是中了蛇毒,还是蛇身上那种古怪的白虫子毒。大家都变了脸色,队伍开始溃散,有人甚至去解马绳,想要往回跑。
我一看大事不好,这群人被怪蛇群吓破了胆。我们的食物什么的都在马背上,要是他们骑着马开溜,我们可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金丝眼镜稳稳地站在那里,眼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怒道:“慌什么?!都给我站住!”声音不大,却非常有威慑力。我清楚地看到一个正在解马绳的人,两只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一下子跪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拼命朝着金丝眼镜磕头。
刀疤脸过去甩给他一个耳光,狠狠骂了他几句,又回过头向金丝眼镜赔罪。金丝眼镜这才消了火,轻轻点了点头。那个手下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回来,藏在了人群后面。
这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但绝对是个狠角色,估计要是动起家法,至少也要弄他个腿断胳膊折。别看刀疤脸平时骂骂咧咧,像个鲁莽汉子,关键时刻竟然愿意为兄弟出头,帮他躲过了这一劫。
金丝眼镜压住现场,转过头,抱一抱拳,客客气气地对死人脸说:“小哥,您看这怎么办?”死人脸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地说:“硫黄。”金丝眼镜点一点头,说:“快把马背上的硫黄拿下来,撒过去!”刀疤脸也一拍脑袋说:“对,对,蛇怕硫黄!妈个巴子的,快给我撒硫黄!硫黄!快撒硫黄!”
几个伙计战战兢兢地从马匹上扔下来一个厚厚的麻包,吓得两只手发抖,怎么也解不开。刀疤脸骂了一声娘,冲过来一刀砍开麻袋,抓着硫黄就往蛇堆里撒过去。
有道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硫黄自古便是破蛇的物件。在古代,端午节时都要喝一杯雄黄酒,用来驱蛇——那雄黄酒中就添加了一些硫黄成分。一把硫黄撒出去,效果立竿见影。那群蛇本来一直往前冲,势如破竹,被那硫黄一激,顿时像被火烧一般,拼命往后蹿,最后全钻回了水潭中。
硫黄味道太呛,空气中弥漫了不少,呛得我眼睛流泪,直咳嗽,忙用衣袖遮住口鼻,不停地擦眼睛。
刀疤脸见逼退了蛇群,大喜,使劲儿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说我真是个细皮嫩肉的秀才,连点儿硫黄都受不了。这要是灌一口白酒,还不得摔个跟头啊?
金丝眼镜走过来,问死人脸:“金家兄弟,这蛇出来的日子好像不对。”
死人脸冷哼一声:“是不对。”
金丝眼镜问:“是不是有什么变动?”
死人脸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远处烟雾迷蒙的大雪山,眉头渐渐皱紧了。金丝眼镜也有点儿着急,问他:“有什么不对吗?”
死人脸缓缓说了一句:“时间提前了。”
我们都不明白死人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金丝眼镜却脸色大变。他冷冷地叫大家停下,将身上没用的东西都扔掉,只带上随身用品,以及够两天吃的东西就行了,赶紧赶着马往山上跑!
我以为他疯了,或者是在开玩笑。在这大雪山中,我们身上的每件装备当然都有用,要是扔在这里,一准儿就走不出雪山了。但是刀疤脸他们显然很相信,二话不说,马上开始卸背包,往下扔东西。但是他们扔的时候明显还有点儿犹豫,毕竟是在荒无人烟的大雪山峡谷中,要是把背包里的吃的喝的全扔了,大家还不得活活饿死在这里。
但是金丝眼镜却很坚决,坚持让他们扔下东西,跟他往山上跑。我还有些犹豫,但是看见死人脸都开始扔东西,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们可能在山上也储备了食物,便狠狠心将背包丢掉,只留下一些干粮揣在怀里,跟着他们往前跑。金丝眼镜虽然让人扔掉装备,但是却不扔掉马。他让人赶着马在前面走,人在后面跟着。
丢掉沉重的背包后,身上明显轻快了许多,我也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竟然跑得还不慢,赶上了刀疤脸。我边喘着粗气边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东西都扔掉了,我们以后吃什么?”刀疤脸也搞不懂,但是让我放心,他大哥被称为长白山小诸葛,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这样做肯定有道理的。
正说着,上面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大风刮得昏天暗地,把我的眼睛都给迷住了。大风过后,天色一下暗了下来,紧接着天上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震得周围的大山都微微颤动。我们还担心会不会发生雪崩,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狠狠砸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高原,还是我跑得出了汗,雨点砸在身上非常冷,让我不住打着寒噤。
我正想着这雨怎么说下就下,一点儿征兆也没有,却发现旁边的谢教授脸色大变,说:“糟了糟了,这么大的雨,可能会引起雪崩啊!”
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金丝眼镜那么着急让大家赶紧往山上跑——要是发生雪崩,这大峡谷一下子就会被大雪淹没,只有跑到半山腰才有一线生机。就算是没引起雪崩,这样的大雨也很可能会引发泥石流,将我们砸死在山谷中。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碎石断树了,搞不好都是被泥石流给冲断的。
刀疤脸显然也想明白了这点,在雨中拼命地喊着,让大家赶紧往山上跑。我越跑越觉得心里没底,正想着过去问问死人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死人脸不见了。我急得要死,这死小子,在这节骨眼儿上又跑哪里去了?仔细回想一下,刚才只看到他慢吞吞地扔东西,并没看到他往山上跑,难道他还在那里没跑过来?我停下来,使劲儿揉着眼睛,用手遮着大雨,仔细查看着山谷。雨水哗啦哗啦汇入山谷,山谷下已经存了不少水,刀疤脸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一咬牙,开始往回跑,边跑边大声喊着死人脸的名字。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雨点形成一道道白亮密集的雨柱,像拉起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帘子,一米外什么都看不到。我在雨中被淋成了落汤鸡,不断摔倒在泥地上,不断抹着脸上的雨水,声嘶力竭地叫着死人脸。
我就这样在大雨中寻找了好一会儿,雨水渐渐小了,雷声也渐渐消了下去。我看了看,最底下的山谷已经成为了水潭,死人脸的影子还没有。我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他会不会被大雨冲到了水潭里,或者被刚才的蛇群给咬死了?
正当我犹豫不定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避一下。”
我的眼泪差一点儿就掉下来了,这个天杀的死人脸,他娘的竟然在这儿避雨,害得老子以为他遇难了,在大雨中被淋成了落汤鸡!我狠狠骂了他几句,问这死小子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他被蛇咬死了呢!他不理睬我,只是径自往山下走,要去查看水潭。
大雨虽然停了,山上却不断冲下一股股雨水,朝着山下的山谷冲下来,山谷渐渐积满了水。我有点儿担心会山洪暴发,或者发生泥石流什么的。死人脸却无动于衷,还在后面慢吞吞地走着。我催了他几次,他还是不紧不慢的,反而劝我不用着急。
我说:“咱们赶紧跑吧,待会儿山洪暴发就完了!”
死人脸冷笑着:“山洪不会暴发。”
我说:“那咱们和刀疤脸他们失散了怎么办?”
死人脸:“他们走不出去。”
我怨恨地看着他,这小子害得老子差点儿被淋死,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