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蛇女之怨-蛇怨-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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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晶光点点的石笋林立,他们原先只从图片上见过的叫人稀罕死了的钟乳石居然触目皆是。那些千疮百孔且又千奇百怪的石兽、石蘑、石果,和石桌、石椅、石床也遍布洞中四处。这他妈的不是水帘洞,又是什么?!
大湖石他们司空见惯,甚至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桐镇有点钱的人家庭院里的角角落落哪里没有几座几块像点样子的大湖石。曲老先生说司空坊火烧之后,留在废墟中的一座假山,叫什么秀云峰的,便是宋朝生辰纲的遗物。但谁要,都嫌它晦气!如今早被邪草恶藤所湮没。
可是眼前这远近高低各不同,大都集优美、端庄、玲珑、剔透和润玉般质地于一身的奇异湖石,令阿德感到一阵震撼。有的盘拗秀出,有的端严挺立,有的线条柔曲,可都具有瘦、漏、透、皱之美,这天然造化形态各异的大湖石,真个如曲老先生所说,是将三山五岳,百洞千谷尽缩在一块石头之上的景观。
曲老先生还说大湖石之石色有黄、白、红、黑、灰之分,黄石较多,黑石少见。纯白者为最佳,但阿德眼前的湖石是清一色的淡灰颜色。
这两盏风灯大放光明,将一方洞窟照得雪亮,阿钟和金山如孙行者的徒子徒孙,早已分别扑在石桌石床翻滚打闹起来,弄得满窟都是瓮声瓮气哭笑不分的回声。
阿德坐在一方冰润彻骨的几石上,享受着这份从未享受过的凉润。突然,他听到远处有一般淙淙水声,再看看脚下那一溜向洞口蜿蜒而去但已经断流的水渍,便提灯向前走去。
阿钟和金山停止打闹,随阿德沿着细长的水印渍,走到一处横断去路的大蘑菇石。
那蘑菇石被水“雕琢”出来的一个个天然的洞穴,洞洞相通,显得异常玲珑秀美。一股股涓涓细流为大石碎石所阻,生硬地转个小弯,轻弹着流下远处的黑暗之中。
“老山泉枯掉,就是这块石头!”金山将掉下来的裤腿又卷回大腿根。
阿钟看到蘑菇石下方竟有一大块新新鲜鲜的切口,再提灯来回一照,不由得惊叫一声:“看,这块石头本来生在这个洞上边的!”
阿德和金山看到了洞壁上方又有一个黑森森的洞穴,几缕脉脉流水如细蛇似地游行而下,紧挨着洞穴边上有一方参差不齐的石柱断面,那方石柱的断面切口极为新鲜。无须多说,这块蘑菇石原本确实是挤压在这个洞边上的。
阿德心想,把这块蘑菇石和碎石移走铲开,老山泉茶馆店就不用关门了,振兴伯伯也不用到其他茶馆店去做事了,爹娘又可以上这儿来吃茶听书了。回过头来,带把锹,带两根撬杠,再喊上林立生,他们就可以让老山泉茶馆店重新开张。这事就这么简单,他奶奶的!
阿钟跃上那方石柱的断面,踮脚提灯向里照了照,他们都上去看了看,那竟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洞若游龙,浩浩荡荡地向前延展开去。毫无疑问,这洞穴便是老山泉给水的上游。既然是上游,他们认为绝无通海的道理,不探也罢!
蘑菇石到底是自己断裂掉下来的,还是被劈下来的,他们争了半日,最后他们认定蘑菇石是自己断裂掉下来的。劈下来?什么东西会有这样的神力!
于是他们开始仔细周游洞窟,看看有无传说中的通海口,不过即使没有,他们也已经心满意足,能探得这水帘洞的洞窟,阿德用曲老先生的话来说:“夫复何求?”
阿德、金山和阿钟分别发了个毒誓,除了阿德的人——汝月芬和林立生,绝不泄露有关这洞窟的半点秘密,爹娘老子也不说,谁他娘的说出去,烂手烂脚烂嘴烂屁眼。三人还约定,只要可能,他们打算一放暑假,天天晚上到这来,过过这神仙瘾。
他们转到那个大石柱的断面,猛地又看到洞壁上另有一个洞口,弯着腰便可以进去。举灯照去,光芒难以及远,只觉幽深至极。与外洞相比,这洞里更是静得可怕,沿壁坠下的水珠声仿如一只小兽犹犹豫豫的踏步声,渐行渐远,时有时无的风,犹似一支风笛唱着呜呜咽咽的悲声,若隐若现不绝如缕。
“看呵,这大约就是传说中通海的洞吧!”阿钟声音战栗地大叫道。
金山突然颤抖了一下开口问:“阿德,这地方阿会来蛇的呀?”
“丧门星,好好的,好好的,提蛇作甚!”阿德赶忙捻大灯芯,对金山道。
“哼,有句话咋说的,怕啥,来啥!”阿钟朝阿德嬉笑道。
金山瞪了阿钟一眼,没好气地说:“有啥哩,我瞎问问的呀,啥怕啥,来啥!!”
“我娘有一天,没有铜钿买荤小菜,伊说,千万别来客人,结果你们猜!”阿钟继续笑道。但他忽然闭嘴了,面无人色地死盯着不远处一块蜂窝状的大石,状如木鸡。
“来一大群客人!”金山咧嘴笑道。
阿德看看阿钟的面色,再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心一坠,头皮就炸了。
一条条大小不一颜色晦暗的蛇,突然从大石那密密麻麻状如蜂窝的石眼中探出半拉身子,吐着信子,如海葵触手,悠悠地在灯光下左摆右摇。一条粗壮如井绳的黑蛇刚出头,显然因为受到灯光刺激,忽然引颈向前一蹿,脱离一眼石穴,朝阿钟一扑。
他们三人一声惊叫,提灯拔脚就往洞窟出口奔去。还未逃到洞窟出口,只见一股微微发亮的暗流横在眼前,仔细一瞧,妈呀,又是一条黑蛇!此刻那窝在形似蜂巢的大石中涌动的蛇,也撒开来,纷纷向他们抽身而来。
阿德立即想到汝月芬早上说的,那个地方去不得,凶多吉少这句话。他头皮一紧,脚下一乱,脚腕子便歪倒在地。他立即感到脚腕子一阵钻心的疼,吧嗒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阿钟、金山,我脚崴了!”阿德惊恐地向阿钟和金山喊了一声。
但阿钟和金山只装作没有听见,飞速绕过那块大蘑菇石,一个箭步跃上那方石柱的断面,蹿入刚才他们见到的那个洞穴。
阿德单手一抓一撑,刚想起身来,突然觉得手掌心触到了一块凉硬圆润的东西。他抓起来一看,天哪,一只形如砚台的小玉盒!当时不及细想,抓起小玉盒,一瘸一拐地跑着。跑了一段,回头再看全无蛇的踪影,他急忙提灯藏进一块大湖石后面,掰开了玉盒。
两颗珍珠在玉盒中反映着风灯的火头,竟像两颗红光四射的血珠。这两颗一大一中的珍珠,个大厚重不说,竟然还珠体相连,活脱脱地像葫芦。
“一只珍珠葫芦,一只珍珠葫芦!”阿德迅速地将这只小玉盒揣进兜里,又拖着一只脚,跑开了。昨晚银镯,今夜珍珠葫芦,这老天爷为啥会这样待我呀!阿德边跑边在心里高声大气地叫道:“老天爷,老天爷呵!”
大湖盛产天然珍珠,镇上有好几家专门卖大湖珍珠的店,阿德在那儿从没见过这样大的珠子,而且还是两颗!就是那颗状如毛栗的中珠个头,也比大桥头那家店里被称为镇店之宝的那一颗要大得多,而下面那颗则比得上大核桃了。那被称为镇店之宝的珠子,阿德就听两位上海专收大湖珍珠的客人说,那是天价。关键,这两颗珍珠,还不仅仅只是两颗珍珠,它们是只珍珠葫芦!
“阿德,蛇又追过来了,快点来呀,快点到上头的洞里来呀!”阿钟和金山在那个洞穴口拼命地朝他叫喊。
一条小胳臂粗细的青蛇,正向阿德这儿快速游来。阿德扭头一看,心里一痉,又来了呵!他连滚带爬地上了那方石柱的断面,这时紧随他而来的那条小胳臂粗细的青蛇,也立即蹿上了石柱。
阿德带着哭腔,怒骂着,用脚连踹带踢地将那蛇挑了下去,随后一手紧紧地抓住了阿钟和金山同时伸过来的两只手,连滚带爬地进了洞穴。
底下的蛇愤怒地吐着信子,一条紧接着一条贴着凹凸不平的石柱侧面,向上奋力游来。他们仨向下探头一看,只见两条已经同时游上石柱的黑蛇,双双一弹,刚想扑进洞来,但突然仿如飘带落地,然后与那些涌动而来的小蛇一起,昂首吐舌,不慌不忙地游行而去。
阿德、阿钟和金山吃惊地相互看来看去,但他们还是不敢下去,万一它们再回来,咋整!
阿德这会儿心里又好受了些,因为刚才他俩向他伸手,拖他上来了。可他转念一想,如果他们连这点都没了,那么他们还算个人吗?想想刚才他们撇下他的那一幕,他不但不领情,反而告诉自己,再同他们一道白相,他就是猪头,就是狗触!至于那珍珠葫芦,他吭都不吭一声,只当没有这么回事。
看着脸上眼里又带着些微惭色的阿钟和金山,阿德触摸着外衣兜里那只玉盒,在心里对他们说:“关你俩屁事,嗨嗨,叫你们先逃,叫你们先逃呢!”
那些蛇彻底消失在黑暗后面了。方才那窝在石眼中,抽出抽进的蛇,使阿德想到了那个死胚高申,这让他有点恶心,而那些在石巢中抽身而出的蛇,纷纷向他们涌来的情景,又叫他回到了学堂里那个令他战栗的恐怖时分。
阿钟因为今天又忘了带上他的蛇药,将自己的鸡胸捶得嘭嘭响。他们长吁短叹了半晌,一商量,决定索性摸过去看看,这个洞究竟通向哪里。如果这个洞窟,不分二岔三岔,一洞到底的话,他们就一直走下去,不是,他们就退出来。这样就不存在什么有去无回的事!于是,他们仨踩着滑腻腻的高高低低的大小石块,跌跌撞撞向前走去了。越往前走,他们越觉得这洞体在向下延伸。一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水,也一路向下潺潺流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阿钟的脚也崴了一下,他们才软软地坐在湿淋淋的石头上,喘粗气。
阿钟这只软脚蟹,在平地上走路,常常是走着走着,“喔哟”一声,就把脚崴了,不过,这■只要提起脚来,抖抖他的脚腕,便没事了。金山将阿钟常常崴脚的原因,归结为没有东西吃。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