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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红蛇女之怨-蛇怨-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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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泥水匠随汝月芬爹到店里结账去了。汝月芬家并不像阿德原来想象的那么有钱,泥水匠的工钱,她爹说要分两次结清。没有钱,好呵!他阿德娶不起有钱人家的女儿。世上有那么多爱情悲剧,有不少就是因为男的或者女的穷了点。梁山伯要是有点钱,他和祝英台就不大会是那么个结果了。阿德看完这出戏,就那么想过。 
  汝月芬的房间比他的大,除了床,还有一张书桌茶几,两把高背椅子。桌面和椅子上的有些漆已经磨损变淡,像汪着一摊水渍。这让阿德感到亲切而又温馨,他家许多桌椅板凳也都这样。地板,已被擦得一干二净,丝毫看不出这儿有过一场生死劫难。 
  “你娘做啥有点不高兴呀!”阿德重新回到房里坐在一边,小声地问汝月芬。 
  汝月芬脸上的那点笑意立即褪了下去,她垂着眼睛轻声说道:“也许嫌我多事吧,她总嫌我比其他人家的女儿事多。前天在学堂里被蛇咬了,回转来,她就那么说:‘你能不能太平点呢!’像是我……” 
  阿德的心酸极了,他没想到汝月芬同她娘的关系,是这样的!怪不得汝月芬总是——用男施先生的话来说是“落落寡合”。 
  “没准,这屋面塌掉的事,她也要算在我头上的。”汝月芬苦着脸说道。 
  “这怎么能怪你!”阿德抱不平了。 
  “你不知道她的!那株药草她夜里找大桥头那个老先生问过了,说她听讲过一种药草,给那个老先生一说啥样,人家就查书,查出来叫个金龙草,说是一种千金难买的药草。她回来一夜没睡,一直在同我爹讲,承冒叔叔那么一个天大的情,她一辈做牛做马也还不了这个债。你看好了,到时候,怪来怪去还要怪在我的头上的。”汝月芬凄然一笑,这会儿,她啥都想同阿德说说。 
  听到金龙草千金难求,阿德发誓,汝月芬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卞德青的救命恩人,从今往后,只要可能,他就像待爹一样地待这个牛郎中叔叔。 
  汝月芬甚至说到了小时候,娘撇下她回小连庄奔丧的事。她说那是她第一次同娘分离,临走前,娘死活掰开她那只手的那种劲道,让她觉得她好像不是娘的亲生闺女。 
  汝月芬叨咕她与娘的隔心话,却使阿德心里很是熨帖,有时在他眼里,汝月芬确乎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他须得仰视才行。而此刻,这仙女走到凡间,与他扯起了俗世男女最最家常的话题。 
  但他不许他的汝月芬心里伤痛,他开始说她娘的好,说到动情处,连他自己都眼眶湿润了。说到在她命悬一线,脚踏阴阳两界,她娘披头散发泪如雨下都快活不成了的时候,他的泪夺眶而出,说到她娘向牛郎中叔叔当堂跪下,叩头的场面,他声音又几次哽咽,再说不下去了。 
  “娘……好起来的时候,也像是……像是……天下最好的娘。可有时似乎觉得娘好像……好像不想……要我了……”早已是涕泪滂沱的汝月芬,捂住嘴哭得一塌糊涂。 
  在这一刹那,阿德觉得他已经走进汝月芬的心里了。 
  “谢谢你,谢谢!”汝月芬最后呜呜咽咽地对他说道。 
  蒲包老太走了,郝妹盯着火头明明灭灭的灶膛发呆。灶头上摆满了她洗好切好的小菜,她要烧一桌小菜,留这个男孩吃中饭。火头闪一闪,闪一闪,化作几缕青烟,就灭了。过了半日,郝妹才发现火灭了,连忙塞进去两把稻柴结。可稻柴结只冒死烟,她拖过吹花筒,用足气力,向灶膛一吹。火着了,轰的一声,一蓬毛灰喷了她一头一脸一身。 
  饭镬子滚了,吱吱地叫着,将锅盖顶得啪啪响。郝妹拍打着身上的毛灰,然后舀水洗头洗脸。 
  那个小小的女孩这几日像疯了似地挠着头,不停地对娘嚷嚷:“痒呵,痒杀呵,娘!” 
  那日,娘终于得空了,她一头将小女儿的头,摁在面盆里,抓起两把皂角粉,在小女儿的头上使劲地抓呀挠呀的。那娘觉得手指甲里嵌满了头发油泥,但她仍旧还是在嚷着“痒呵,痒杀呵,娘!”的小女儿头上使劲地抓呀挠呀。 
  娘舀起一勺清水对准满头是皂角泡沫的小女儿的头上浇了下去。黄黄黑黑的水过后,一头乌黑锃亮的眼睛如星斗一样地对娘眨呀眨。 
  娘双眼闭紧,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小女儿的头脸死死地摁进了满满当当的水盆里…… 
  小时候,娘有一次也给嚷嚷着头痒的她洗头,对她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娘当时还说,一个妖怪,不弄杀伊做啥,让伊大起来害人呵!从此,郝妹即使头痒难熬,她也不再叫唤,娘一说,来,给咱妮子洗个头吧!她的心尖就会战栗起来。 
  郝妹弯腰对着面盆,沾着一头两手的洋胰子泡沫,愣在了那儿。她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了女儿一阵压抑的哭声,眼泪就扑扑簌簌地滚落进了面盆的水中。 
  汝月芬慢慢地止住了眼泪,不哭了。过了一会儿,她向阿德招招手,要他坐到她的床跟前来。阿德僵着身子走过去,挨着床沿坐下。 
  汝月芬对阿德耳语道:“前日夜里,一条大得不能再大的蛇。” 
  “比那日在桑林外头还大?”阿德头发根子又竖起来了。 
  汝月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这是为啥?究竟是为了啥?”阿德连连问道。 
  汝月芬茫然地摇了摇头。 
  于是阿德就使劲地问自己:那条大蛇为什么要取她性命?这条大蛇为什么不像那些蛇行里的蛇那样,满世界地去找像高申这样的人,而要找她汝月芬? 
  “其实那条大蛇没有恶意。”汝月芬眼睛亮亮地看着阿德说。 
  “那它是想到你家来做客人?”阿德调侃道,“认你做亲眷!” 
  “我只是说那条大蛇没有恶意!”汝月芬认真地点头道,“到学堂里来的那些蛇,也是。” 
  这人这样招蛇,这可如何是好啊!阿德疑惑地看着汝月芬心想。同时,他对那些大蛇小蛇,有点怨。但汝月芬不许他那样。 
  “它们一开始没有咬人,人乱套了,蛇才乱套了。”汝月芬沉思道,“这世上有毒的东西多了,但它们有人毒吗?这世上有人不招惹的东西吗?不管有毒还是无毒的,它们都逃不过人的手掌心!好些毒物,它们有时确实会危及人的性命,可一般来说,人不去惹它,它也不会惹人。你们自家要活,但也得让人家活呀!” 
  阿德的眼睛开始蒙眬起来,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汝月芬总是能想出一些他从未想过的问题来。阿德记起他还是个小小孩时就曾对娘说过,猎人都该下地狱,他们打杀那么多可爱美丽的小动物。具体到对蛇赶尽杀绝的人来说,他觉得高申这样的人该死,但那些吃蛇人也该死,没有那些整日价张开嘴吧嗒吧嗒吃蛇的人,不是这些货色嗜蛇如命,哪有这些捉蛇的贩子和杀蛇的杀家? 
  汝月芬是对的,她总是对的。阿德一下对那条黑蛇,有了几分愧疚。 
  “我觉得我也该像我爹那样吃素了。”阿德说。 
  “哦,为什么?”汝月芬眼睛亮亮地盯着阿德问。 
  阿德向汝月芬讲起了她出事当日夜里,他们几个亲眼目睹一领红得发亮的绸带携着星星点点的光斑,在塔尖上舒展开来,而后飘飘忽忽地顺塔荡下。 
  阿德突然看到汝月芬的脸上掠过一抹极为诡异的微笑,这令他生出几分不适,这微笑与这张漂亮文静同时也很虚弱的面孔很不相配。他本来还想说说,既然这是一个有灵世界,那么这也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世界。不做坏事,只行善事的人才能有好报。但这会儿他琢磨起汝月芬刚才的笑来了。 
  汝月芬忽然正色地问阿德:“哎,如果你能变成这世上任何一种动物,你变啥?” 
  阿德不假思索地说道:“马,那种野马!你呢?” 
  “鸟!”汝月芬仰天想了想,淡淡地笑道,接着她又眨眨眼睛问道,“你不喜欢蛇,是吧?” 
  阿德仔细地想了一下,认真地点点头。因为蛇,他还不喜欢与蛇类似的鳝鱼,还有黑鱼,他端详过黑鱼头,觉得也像蛇,那种蟒蛇,由此还可推及到甲鱼和龟。 
  “这世上没什么人会喜欢蛇的。”汝月芬皱着眉头轻叹一声。 
  阿德脱口道:“也不见得!” 
  “为什么?”汝月芬前倾着身子,急急追问道。 
  “男人喜欢美女蛇!”阿德笑道。 
  汝月芬嗔怪地打掉了阿德撑在床沿上的手,随即又变得有几分忧郁了。 
  汝月芬因为怜蛇而惜蛇,阿德理解,但再怎么样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变成一条蛇的,而人想变作飞鸟或者野马的想法是可以叫人接受的,他以为。 
  阿德凝视着面前这张安静而又带着几分孤寂的脸,不想说蛇的事了,桐镇这些天发生了那么多与蛇有关的事。 
  阿德抬头又看了看屋顶,想着那儿竟盘着过一条能掀开屋面的蛇,心里不觉有些凉飕飕的。但想着那个蛇郎中跋山涉水去捉拿这条蛇,他又备受刺激。他很兴奋地同汝月芬说起了陆子矶,说起了他第一次在大桥头见到陆子矶的情形。 
  牛郎中叔叔关照过,说为了出毒,汝月芬要不停地喝水。因而汝月芬不停地在喝水。于是,他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地到楼上拎热水瓶上来。汝月芬她娘让他也喝,那种糖汤水。汝月芬她娘看他的眼神现在很像阿德自家的娘了。 
  “这个冒……叔叔,人怪怪的,想不到也是好人,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他才好呢!我原本还不喜欢这个冒叔叔,总觉得他阴阴的,不像是善人。”汝月芬目光悠远地看着窗外,无限感激地叹道,“娘说没有那个蛇郎中伯伯给娘的两粒解毒丸,恐怕也撑不了那么久。那药丸是娘买蛇药的时候,蛇郎中伯伯白送给娘的。娘听外头讲那个中毒的王大毛就是靠蛇郎中伯伯那几粒药丸,一直活到现在。” 
  阿德使劲地点着头,那个蛇郎中伯伯的情,他也领。 
  一碗碗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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