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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蛇女之怨-蛇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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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子嘴角沾一抹青白色的黏液,嘿嘿嘿地笑了。 
  一只大拇指粗的老蚂蚱,驮着碧绿如燕麦粒的两只小蚂蚱,无事生非地在他们前面的草丛中蹦高跳。瓦蓝瓦蓝的天空,有两片雪白晶亮的云儿,悠悠然随风飘荡而去。 
  豹子在小连庄那会儿,连大爷家的老四见了她再不找茬寻事了,这是她最舒心的一件事。从前,一旦要路过老四家门口,她的心里就乱乱的了。不过,这个老四从那晚起,再也不会动辄要给人一只卵吃了,他永远不会再炸翅耍横了。 
  连大爷的五个儿子、四个媳妇、三个孙子、两个孙女在那个晚上,全死了。死者个个眼球暴突,七窍出血,耷拉着血舌。大家伙说他们这是被人勒杀的,但只有老四像是被人扎扎实实掼翻在屋后河滩上的一块大夯石上,摔得肝胆皆裂。而连大爷自己则被剜眼割舌,捆成粽子,倒栽葱插进他自家门口的那口粪缸里,活活呛杀。 
  连大爷一家被灭门的事,惊动了四邻八乡,连镇上也来人了。镇上警所那个叫王兴国的警长,手里握着一只黑牛皮钱袋,向连二婶问东问西。他手里的皮钱袋,显然是一只女式钱袋,袋外有银丝缀成的一只翩然翻飞的凤蝶,做工很是考究,但袋口的边缘有些磨损起毛。这袋是在连大爷的屋里发现的,袋的绳结已被生生扯断。但没人知道这钱袋到底是杀手的,还是连大爷自己的。郝妹盯住黑牛皮钱袋看了半天,她打心眼里喜欢这只钱袋,尤其是袋上用银丝缀成的那只翩然翻飞的凤蝶。她被施警长他们请出门外时,还不由自主地向它看了好几眼。 
  连二婶张牙舞爪地追着王警长带来的那个年轻人说,她搜遍了两楼两底的角角落落,说他大爷那只带铜锁的楠木盒不见了。连大爷积攒了一生的钱财,全在那只宝盒里。 
  连大爷是小连庄唯一接济过郝妹一家的人,因此爹爹虽然仍在病中,仍然撑着身子来了一趟。爹爹和人到河滩看过后,回到连大爷家的灵堂里说,那个老四,根本就不是人杀,这世上没有人有如此神力,会把一个人高马大足有一两百斤的精壮汉子给掼成肉饼。他当时这么一说,把一屋子的人都听得心里毛扎扎的,他们谁都看得出杀胚老四确乎是被活活掼杀的。 
  王警长和那个叫施朝安的警员在这座宅子里,像两条狗似地东嗅西闻,但始终不发一言。施朝安长相清秀,一点也不像吃这碗饭的人。郝妹还知道他与她同岁,一日她在大桥头买小菜,听得他的家主婆对人讲,她男人属羊的。 
  一听有人说,郝妹见到过黑龙潭对过山岩上有人采药,那个王警长一直死样活气的眼睛一亮,他把郝妹叫进里屋,细细地问了起来。 
  在桐镇的两年里,郝妹在街上见过王警长好几回,但从未说过话。每次碰见,他都那么冷冷地看郝妹一眼。王警长坐在连大爷平日坐的那把竹椅里,还是那么冷冷地看着她。郝妹知道门外所有的人都扎起耳朵来听她在说些什么。她在一片黑压压的目光中,声音颤颤地回答了王警长的每一句问话。在这期间,她知道爹感到风光极了,她对自己也非常满意。 
  “该不会是那黑厮变作个人形在那儿消遣吧?”有人在门外问。 
  王警长鄙夷地朝门外扫了一眼,向郝妹摆摆手,示意问话结束。 
  连二伯坐在灵堂边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上,捋捋一捧雪白的胡须道:“来的时候,庄里的狗不叫,鸡上树,连小虫儿屁都不放一个,你说来的不是伊,是啥人?” 
  哦,那个高悬中天的大铜盘似的金红金红的月亮! 
  小连庄的人都深深地记住了那个有一片奇诡暗红的月色夜空。 
  郝妹在藤榻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午饭后,巷内半阴半阳,有几分灼热。郝妹搬出藤榻直对着敞开的大门躺下,想歇一小会儿,再干活去。 
  根发在山塘街开一爿山货店,一直要做到夜深才回家。她一天忙三顿,整日烧烧洗洗涮涮,一得空,她就到后面的灶间柴房,搓草绳打草包,她的草绳草包卖相极好且结实,因而是出多少就可以卖多少。所以对过蒲包老太有时又叫她巧手郝妹,蒲包老太说她单凭卖卖这些个草绳草包就有得吃了。 
  “给你挣钱看家,烧饭洗衣,还陪你困觉,人又年轻又好看,你这个木头根发,真是前世修来的福!”这个蒲包老太在郝妹嫁过来不久,有一日,用手点点根发的额角,当着好些个邻舍这样说。 
  根发黑苍苍的脸上大放光彩,只是咧个大嘴,呵呵呵地笑个不停。 
  郝妹只在一二岁时被爹挑在箩筐中来过一趟桐镇,箩筐的另一头是一只脱毛的母鸡和几个老南瓜。还不大会说话的郝妹,坐在筐里,乌眼溜溜地四下看,看见镇上街路两边的馄饨店、面点店,只要是卖吃食的地儿,她都一律用小手拍拍胸口对爹说:“饿饿饿……” 
  然而,现在的桐镇也是她郝妹的桐镇了,她说着一口标准的桐镇方言,挺直着腰杆走在镇上的大街小巷,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走进街路两边任何一家馄饨店、面点店。人来客去时,她会直接到桐镇最好的菜馆大贵楼去叫几道上好的小菜。郝妹非常知足。 
  根发大她十几岁,人有几分木讷,整日少言寡语的,但却非常疼她。郝妹愿意嫁给根发图的就是这个,她能做得来他的主。根发上无父母,下无弟妹,人又肯吃苦,既不吃烟又不吃酒,除了外出进山收货,不在店里便在家中,在嘴上也同她从无高低。想想死掉的巧巧,想想庄上那些在田里从鸡叫做到鬼叫的小姐妹,郝妹心里什么时候都是美滋滋的,但美中不足的是,她未能为汝家生下一男半女。这两年没少求医访药,可一点都不管用。 
  一想到这事,郝妹便愁上心头。 
  一个白发农夫挎个大竹篮,贴着汝家墙门阴凉处走过,过去了又折返回来,摘下斗笠对郝妹说:“这位娘子,讨碗凉水吃吃,阿肯?” 
  “肯的,肯的,你等等!”郝妹放下团扇,起身到碗橱取一大碗在水缸里舀碗水,小小心心走到门口递给农夫。 
  “哎哟,像煞三潭的水咧!”农夫喝一口就说。 
  “井水,我们吃井水有一些年了,河水太邋遢!这井水也不像其他井水,咸兮兮的,只能用来洗洗涮涮呵啥的,吃我家这口井水的乡邻都说是泉水咧。”郝妹坐下来,藤榻吱嘎一声。 
  “真个像煞三潭的水咧,甜蜜蜜的!”农夫吃力地坐到起步石上对郝妹和自己说,“歇歇,走回去还有三里路。” 
  “吃过这井水的人都这么讲。”郝妹笑道,然后又问,“出街,都买些啥带回去呀?” 
  “喏,两块豆腐,四两肉,一把 
  咸菜。”农夫愉快地露出满口残缺不全的牙齿,一仰脖咕噜咕噜喝下水去。 
  “今年收成可好?”郝妹用扇子拍拍落到脚踝的飞虫。 
  “好个屁!田里头不是老鼠就是虫,乡里头还要七收八收。一年下来,有辰光不赚铜钿,反倒要欠账的呢,真是笑煞天老爷!种一年谷,还不如捉几日蛇呵田鸡呵啥的,真是笑煞天老爷!村里头,现在不少的人,都做这营生。还种啥谷,谁还要种谷?去捉吧,蛇呵啥的。我看捉光捉尽,再捉啥!老鼠现在是多得吓煞人。人要是没得谷吃,吃啥?吃人!唉,现在这世道!人啊,啥都吃。喏,有朝一日,说吃人比吃啥都好,比吃啥都补,那就去吃人!”农夫撇撇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再来一碗,阿好?”农夫举起碗问。 
  “一碗水有啥!”郝妹又去舀水。 
  “一看娘子就是好人,多福多寿,恭喜发财!”农夫接碗,乐呵呵地说。碗内水光潋滟,清新怡人。 
  “多谢多谢!”郝妹也乐呵呵地笑道。 
  他们就那么聊着。渐渐地,郝妹听见农夫的话音模糊起来,眼皮上挂了秤砣似的,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头一歪,睡了过去。又不知多久,郝妹用力撑开眼皮,农夫不知何时离去,水碗置于榻下。她迷迷糊糊看一眼,又沉沉睡去。 
  郝妹的小黄猫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在女主人有青竹图案的团扇上留上几枚梅花足印,呜的一声跳上藤榻宽大的扶手上,长长地舒展开身子。不一会儿,便与咧着嘴的郝妹一起,轻轻地打起了呼噜。 
  巷内空无一人,烂阿七在巷口抹抹油光光的嘴,他刚从大贵楼的饭堂出来。那些残羹剩饭,不知要比家里的猪食强多少。 
  他贼头贼脑地贴着满是青苔的墙门,高高低低一气儿奔到汝家门前。他知道这汝家 
  新娘子日日在这时睡得昏天黑地,他要把兜里的蛇投到她家水缸里去,谁叫她多事,喊自己娘出来! 
  烂阿七看看弄堂两头,蹑手蹑脚走进汝家门厅,摸出蛇来。 
  小红蛇摇首摆尾,奋力挣扎,小黑豆似的眼珠一片赤色。 
  藤榻扶手上的小黄猫,支起一只耳朵转一圈,又探头一嗅,睁开眼睛,看看烂阿七,看看那条用力扭曲的细蛇,大叫一声,跳下扶手逃掉了。烂阿七一惊,迅捷地矮下身去。郝妹咕哝一句,咂巴咂巴嘴,又睡过去了。 
  烂阿七一看见她张开的大嘴,马上改了主意,他毫不迟疑地将拼命空游的小红蛇送入郝妹嘴中,又一个箭步跳到巷内,死命逃出巷子。 
  郝妹只觉喉头一哽,心口发紧,跳起身来,狂拍喉头胸口。随即,她面庞憋得青紫,大喘粗气,胃内一阵翻江倒海。接着,她不住地干呕着,一手的眼泪鼻涕和口中黏液。 
  渐渐地,她觉得喉头由紧到松,如一线贯通。 
  郝妹浑身大汗淋漓,觉得像是一次梦魇。她一屁股坐回去,模样犹如劫后余生。 
  山塘街是桐镇人气最旺的一条街,周围七里八乡一出街市,必定直奔山塘街。尤其是早市,全是个人。但根发这段时间却没有心思做生意,有几样货缺了好长时间,他也不去进货。早上一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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