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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我有鬼眼谁有鬼脸-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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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恩’了一声,慢腾腾地以手肘撑着上半身,晃悠悠地站起。可能是过久的固定姿势,造成了脚部抽筋或腿麻的状况,他站起身后,大半个身子竟然不稳地晃了晃。
拓麻见他神情恍惚,身子不稳地戳在一旁,很想站起来,攀着他的肩膀,趁机调笑他一番。奈何从众人一起醒来的时候开始,除了眼珠子和勉强能自由活动的手指,其他部位,无论他怎么努力地想动一动,都没有反映。
大概,博大精深的汉语中,所描绘的‘身残志坚’的状态,也跟他自己目前所面对的情况,所差无几吧。
拓麻思维发散的胡乱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对策。只好讷讷地开口,跟王行云坦白道:“王员外……我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打算先听哪个?”
王行云的右眼,自从拓麻开口,就开始‘蹬蹬蹬’地跳个不停。依据民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朴素说法,估计拓麻打算说的两个消息,都不是他喜闻乐见的什么好消息。
既然已经预估到没好消息,先听哪个倒显得无所谓了。
于是王行云抬了抬眼皮,叹气道:“先听坏的。”
拓麻转了转眼珠,哼唧道:“坏消息就是,我动不了了,极有可能瘫痪了,需要你养我下半辈子了。”
王行云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盯着瘫在垫子上的那一坨人形走肉,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早看出来了。好消息呢’
拓麻咧开嘴,露出了四颗白得直闪光的贝齿,得意道:“好消息是我的手指还能动,扣个鼻子,挖个耳屎什么的,不需要你帮忙。还有我的脸部,表情和动作活动很自如,估计不影响咱们以后面部相关的亲热——比如亲个脸蛋,亲个嘴儿,偶尔来个法式深吻啊,什么的。”
王行云此时此刻,唯一的遗憾,竟然是这货的嘴竟然还TM能动!
要是拓麻的嘴跟身体一样,不能动弹,那该多完美。
心里想归想,但拓麻现在整个人基本不能动,也是个棘手的现实。王行云再次叹了口气,活动了下酸痛的颈椎跟手腕脚腕,朝着垫子上躺得端端正正的残障人士拓麻步步逼来。
拓麻戏精上身的还想捏着嗓子,在王行云抱他起来的瞬间,扭捏地喊几声‘非礼啊,强抢民女啊’一类的三俗剧台词。但看着王行云明显心不在焉,连反应速度都跟着慢半拍。他原本清明有神的桃花眼,直直地盯着拓麻上衣的一颗纽扣。那直勾勾的眼神,分明是在走神加发愣。
有什么事情,能让被誉为千年冰山万年硬的王行云耿耿于怀,纠结到走神发愣的地步,拓麻绞尽了脑汁,还真想不到。
除非,是在他单独行动的那个时刻,即他受梦貘所托,独自留在那个梦境中,凶杀案的现场,与疯魔的全民女神朱岩颜对峙。这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拓麻知道,如果某一件事王行云不想说,那无论采用什么方式旁敲侧击,他依旧守口如瓶,坚决不会吐露半句。
除了暴力手段,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嘴严的正人君子,改变初衷,突然松口呢?
拓麻动用了能驱使的所有脑细胞,终于想到了一个烂俗的招儿,俗称美人计。
那么问题来了,美人在哪里,用什么计谋,准备套出什么样的有用信息?
拓麻在心底‘嘿嘿’了一声,胸中早已有了答案。他用尽全力,终于在王行云把他打横地放在腿上,搂在怀里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吭哧一口,用牙齿咬住了一块王行云锁骨上的肉。满脸奸计得逞的小人样儿,口齿不清地威胁道:“告诉里,你的肉在额嘴里,要是不想额咬里,给里胸前宗草尾,就老实索索,里油什么计划,打算到拉里去找四体,似不似打算把额抛下,自理出风口。”
王行云正调动全身的力气,小心仔细地把拓麻从垫子上轻轻抱起,却在刚把人搂到怀里后,就被枕着他胸口的那颗毛耸耸的脑袋,咬了一口。
这货跟个小狗似的,咬住他锁骨下方一寸的肉,任凭他怎么好言相劝,愣是不松口。不松口也罢了,您好好叼着肉,安安静静当一只小狗就得了。他偏偏嘴上还不闲着,咬着一口肉,还非要开口说话。
口水顺着闭合不严的嘴角,蹭了王行云一胸口。连带着解开了两颗纽扣的衬衫,都被浸湿了一角。
王行云琢磨了半天,才听出来拓麻口齿不清地嘀咕了半天,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告诉你,你的肉在我嘴里,要是不想我咬你,给你胸前种草莓,就老实说说,你有什么计划,打算到哪里找尸体。是不是打算把我抛下,自己出风头。”
王行云万年的冰山脸,差点被这个脑回路太惊心动魄的好搭档给轰炸得破功。
他抿了抿嘴唇,把横抱在怀里轻飘飘的青年,往上颠了颠。帮他姿势别扭的头,换了个更为舒服的位置,枕在了他的胳膊肘处,方便他咬人和睡觉,两不耽误。
确认了这个姿势走路,能坚持到校外停车的位置后,王行云快步穿过了层层叠叠堆积的杂物,用一只脚勾开了大门,出来后又用脚带上。就公主抱着一个坚持不懈咬住他胸前一块肉的青年,稳如泰山地穿过学校走廊,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第149章 沉睡不醒的拓麻
拓麻是在王行云横抱着他,走出天色早已昏暗的校园,穿过树影林立的居民区,到达恍如昨日停车地点的途中,双手勾着王行云的脖子,嘴里叼着他胸口锁骨下一寸的肉,哼哼唧唧,在不知不觉中,睡着的。
王行云抱紧里怀里的人,费力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解除了电子锁,把熟睡的拓麻,从横向公主抱的姿势,慢腾腾地挪腾成头靠着他肩膀,身子与施力人平行的,标准扛麻袋的姿势,轻手轻脚地托着拓麻的头,把熟睡的他,放置在了柔软的真皮座椅后座上。
摆放好熟睡者的姿势,避免他的长腿被车门夹到,王行云呼出了一口浊气,掏出了一张白若月光的纸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转身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准备在夜色茫茫中,载着这个熟睡的青年,跟自己一脑子的混乱线索,回他们的家,好好彻底休息一番。
到家的时候,天已黑透了。
王行云抱着熟睡不醒的拓麻站在楼前,望着家家户户陆续点亮的灯光,略微出神。
夜风带来了点点凉意,从他的发梢间侧身而过。他赶紧抱紧了怀里的人,在万家灯火暖暖的灯影之下,走进了楼梯口。
进屋,换鞋。
王行云用脚带上大门后,顾不得让自己酸痛难忍的手臂尽快得到休息。他径直抱着昏睡不醒的拓麻,穿过了客厅,来到了首先路过的怀中人的房间门口。
门口像往常任何一次中的一次一样,永远懒洋洋地大敞开着。就像房间的主人,一直以来对待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房客一样。
表面上是王行云在不断包容着到处闯祸的拓麻;实际上,这个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欢脱青年,也在用他独有的方式,来包容王行云。
“又不是在玩什么互帮互助的过家家游戏,搞什么礼尚往来。”
王行云盯着怀中青年的脸,语气不善地叨念着,表情却愈加柔软。
那场景,宛若春天的第一缕呼吸,迎面而来。吹绿了青青柳枝,暖化了冰冻千年的溪流小河。连羞涩的桃花仙子,都忍不住打开墨绿色的扇子,把粉嘟嘟的裙摆露出一角,探出脸庞看热闹。
但拓麻依旧睡得正熟,连呼吸声都清浅了许多。
王行云抱着他站在房门前,停留了片刻,并未进屋,继续向前走去。
走廊的最尽头,房门紧闭着的,却并未上锁的房间,无疑是王行云的。
他用胳膊肘打开了虚掩着门,终于把抱在怀里一路的人,轻轻放在了整洁如新的床单上。
他仔细地帮占领了他私人空间的人,脱掉了踩在脚上松松垮垮的板鞋,更换了睡衣,盖好了被子,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回了紧靠大门的客厅,开始对照着手机联系簿,一个个的梳理,评估,拨打电话。
其严谨拨打电话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靠电话吃饭的保险推销销售。
他拨打的第一个电话,是关系还算近的同姓直系表弟。
他们联系的不算太勤,但贵在彼此有事儿,都不会客气的向对方寻求帮助。
王行云的人脉不算多,但也不少。在不算久的半年前,刚替对方搞定了举办婚礼用的酒店,现在他有困难去求对方,也不算死皮赖脸。
他的这个表弟,没有多大的本事,但却是一个全科医生。负责深夜蹲守医院,负责接待急诊的那种。
全科医生,诊疗病人,或许在某一些方面,比较鸡肋,比如在专科医生横霸天下,一统江湖的时候,全科医生的重要程度明显拼不过产科、妇科、男科、儿科和心脑血管科目。
但是,专科医生接不了不明原因的急诊和多发病啊。
比如,因为不明原因而陷入深度睡眠,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拓麻。
在王行云的表弟答应明日早上尽快过来,帮忙查看病人情况后,他挂掉了第一通电话,开始继续拨打其他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他挂断了最后一通电话,终于疲惫地跌坐在客厅的转角沙发上,扭开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然后头靠在沙发背上,陷入沉思。
根据朱岩颜的噩梦,男神白芷的藏尸地点,一共有三个地方,分别位于这座城市中轴线,完全不同的三个延伸点上。
分别是:动物园、博物馆、艺术街。
动物园和艺术街倒还好,毕竟属于公众场所,在固定的开放时间内进进出出,都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动静。
最为棘手的博物馆。
位于市中心中轴线上的第一博物馆,幅员辽阔,航拍都要看老半天,更可况真正的进去里面,凭借双脚一步步地走来走去,去寻找一具并不知道具体藏匿位置尸体的一部分?
就算知道了尸体的具体位置,也不见得能顺利进入,并遮人耳目的带出来。
要知道,第一博物馆的开放地区,仅仅占整个面积的五分之一。未开放地区的绿化面积很是夸张,光是在年久失修的层层建筑群中,寻找大门,及时手握钥匙的工作人员,都苦恼万分,更何况一个不熟悉的外来参观者了。
王行云思前想后,找遍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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