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眼-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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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的声音,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种让我平静欢愉的声音。
熊熊燃烧的烈焰纷纷从相柳身体中灼烧出来,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它在火焰中挣扎,直至整个身体被烧成一捧焦灰,宽敞的妖塔之中弥漫着焦臭的气息。
这就是挑衅神的代价,毁灭永远都是最直接的惩罚方式。
忽然胸口一阵疼痛,身体渐渐从空中漂浮到地上,我明显感觉到,身体中那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消散,我降落到地面,亦如堕入凡尘的神,又变成那个无法摆脱疼痛的凡人。
胸口的剧痛让我混沌的思绪反而变得清晰,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意识又在模糊,难以睁开的眼睛,最后看见了叶九卿他们,我无法忍受内伤的剧痛,在煎熬中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我好像在混沌的黑暗中沉睡了很久,甚至能感觉生命正一点一点在流逝,如同在冰窟之中浑身冷的发抖,我猜那应该是我失血过多,导致体温急剧下降的原因。
脸颊上有冰冷的东西在流淌,耳边隐约听见有人呼喊我的名字,那些声音把我从混沌的黑暗中拉了回来,吃力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被叶九卿搀扶在怀中,模糊的视线中,又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宫爵和田鸡还有薛心柔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或许是见我醒过来,他们都长长出了一口气,虚脱的坐倒在地上。
“相,相柳呢……”我声音虚弱。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我,田鸡表情茫然:“相柳不是被你烧死了吗。”
“被我烧死?!”我比其他人还要吃惊,记忆中我被相柳攻击,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然后被相柳的蛇身卷缠到空中,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昏厥的……
哦,我记起来,在昏迷中我看见一些幻像。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吃力的看向宫爵,声音没有多少气力。“我看见你的幻像,那支祖神的军队,这支军队在攻击一座庞大的城邦。”
“你也看见了?”宫爵震惊不已。
我点点头,那些幻像并不连贯,仅仅只是支离破碎的片刻,我像是做了一场很冗长的梦,可那个梦又是如此的真实,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在梦中我看见那个戴着三眼麒麟面具的人,那人高座于王座之上,威严的令人不敢直视,可惜我看不到那人的样子,就连眼睛也是闭着,即便如此,那人也亦如恒古不化的寒冰,身上透着冷酷的杀意。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看见和宫爵一样的幻像,在幻境中,我记得自己是想要摘下那人的面具,我想看看那人的样子。
而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人睁开了眼睛……
我再怎么努力去回忆,也记不起后面的事,我明明该葬身于相柳的口中,可怎么会躺在叶九卿的怀里。
他们面面相觑,好半天宫爵才把妖塔中发生的事告诉我,越听我越震惊,直至看见不远处那堆被烧成焦灰的相柳,我竟然记不起发生的一切,丁点印象也没有。
更不明白我怎么能烧死相柳,何况还是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
“你什么都记不起?”田鸡问。
我茫然的摇头,在他们的描述中,我根本不敢相信,他们所说的那人是我,叶九卿也吃惊的看着我,他对我说,当时他看见我从烈焰中,慢慢透出一张脸,我宛如是从火海中重生一般。
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神好冷漠,而且任凭他们怎么喊我也没反应,就感觉我完全不认识他们一样。
“你刚才的样子,和在碣石金宫中,你杀掉赤井嘉隆时一样,不过刚才的你还要吓人。”宫爵说。
我大口喘气,就连轻微的移动都痛不欲生,很显然我的身体被某种力量所支配,可在碣石金宫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身体被主宰,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没有丝毫的记忆。
叶九卿让我别在想了,以我现在的伤势,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薛心柔检查我胸口的伤情,折断了好几根肋骨,庆幸的是还不致命,可在这里得不到及时的治疗。
“肋骨刺入他的内脏,脏器受损虽然不严重,但再不治疗恐怕会危急生命。”
“送朝歌回去。”田鸡上前想把我抱起来。
“回不去,外面还有蛊雕和钩蛇,以及我们没有遇到的凶兽,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叶九卿虽然心急如焚但还沉稳。
“往前走。”宫爵的目光看向妖塔中的通道。“或许找到月宫九龙舫停泊的地方,就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可他这个样子不能在坚持……”
“我没事,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打断薛心柔的话,喘息片刻让田鸡把我搀扶起来。“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真要死,我也不想死在这臭气熏天的妖塔中。”
第429章 疆场
宫爵在前面带路,叶九卿和田鸡搀扶着我,一行人小心翼翼走进通往妖塔下面的台阶,忽然从前方隐约传来歌声,空灵悠扬让人惬意轻松。
渐渐看见台阶的尽头,有光亮透射进来,我看见最前面的宫爵和薛心柔矗立在原地,当我们走过去的时候,顿时也像雕像般呆立。
妖塔的下面竟然是一处海滩,和煦的海风迎面吹来,舒爽怡人,脚下是细细金色的海沙,珊瑚或珠贝的白被随意地丢弃着,细碎而且晃眼。
走到海滩边,他们把我放下,我伸手触摸海水,清爽怡人甚至都让我的伤痛减轻了许多,歌声又传来,这一次我们听的真切,歌声时有时无,是从海浪中飘过来。
“海里有东西!”田鸡抬手指着海面,声音警觉。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像是有什么在海中游弋,我们正打算往后退,一个半裸着上身的女子,慢慢从海面浮出,一头乌黑的发丝在海面漂浮着,形成一个美妙的图案。
竟然还有这么美艳的女子,她的眼睛宛如这片宁静安详的大海,透着最纯粹的干净,波光粼粼的海水轻抚着女子的肌肤,她的面容衬映着日光的轻柔。
她对着我们浅笑,感觉不到丝毫的敌意,目光中柔情似水,歌声就是从女子的嘴中传来,冷艳凄美可却哀怨动人。
一时间我看的入神,似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想永远的留在这里,从海面又陆续浮起好几个女子,都有绝美的面容,她们一边低声唱着歌,一边向我们弯曲这手指,像是在让我们靠近。
她们不时在海面起伏,曼妙的身姿荡起一圈圈涟漪,在这些女子没入海面时,我们看见女子的下身,长着像鱼一样的下摆,上面覆盖着鱼鳞,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我们好像都被这些女子深深的吸引,她们游到我们的面前,妩媚的招展着双手,其中一个女子用极其魅惑的目光看着我笑,她在向我招手,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靠近她,想触摸到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终于触碰到她的手,那样的白皙柔软,像是拥有某种魔力,能让人忘掉烦恼,我心甘情愿的被她牵引。
忽然间,我的身体再一次不受控制,只感觉眼前的一切被黑暗所吞噬,看不见其他人,我我大声喊这他们的名字,可除了我的声音在这幽暗硕大的空间中回荡外并没有谁回应我。
我突然有些慌乱,倒不是因为陌生和未知的环境,而是突然失去他们,我忽然有一种很无助的感觉。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有节律的在我耳边响起,开始还是沉重缓慢渐渐变得快速有力,激扬的鼓声牵引着我脉搏跳动,感觉血液都被唤醒亢奋的在沸腾。
随着那鼓声,阴暗中有一缕光线从天际照射下来,像是撕开夜幕笼罩的手,黑暗被驱离而去,光明照亮了我的四周,我惊讶的环顾四处发现自己原来站立在一处山丘上。
好熟悉的地方,我曾经来过这里。
突然记起,我之前昏厥的时候,看见的幻像就是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再一次回到这里。
不过现在这些画面似乎连贯起来,好像就是潜藏在我脑海中被遗忘的记忆,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真切。
山丘下面的远处依旧是那个庞大的城邦,上一次我看见幻像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战争。
呜!
一声低沉的号角声混在在鼓声之中在我身后响起,我连忙转过头去,顿时震惊的张开嘴愣在原地。
我身后的高台上摆放着十八面硕大无比的皮鼓,身形巨大的人,只有仰视才能看清他们的全貌,这些人都带着面具,他们用手敲击着巨大无比的皮鼓,震耳欲聋的鼓声便是从那高台传来。
一名银甲巨人威风凛凛站在高台之上,叉腰昂首吹响手中号角,我张着嘴目光从那高台移下,这才看清楚我一个人站立于前方,而我身后竟然是黑压压一片数之不清的巨人大军。
面具下的眼睛透着难以平息的怨恨和暴戾,尖锐的刀刃在他们手中折射着动人心魄的寒光,坚硬的铠甲覆盖全身,让这些巨人看上去更加魁梧强横。
他们用手中的刀刃整齐划一的拍打着铠甲,像是一种弑杀前的宣泄。
祖神大军!
事实上,我并不清楚该如何称呼这支军队,但在我眼里,他们每一个人都和我们发现的祖神一样,我完全本眼前这一切所震撼,想必任何人站在这支声势浩大的大军面前,也会有和我相同的感觉。
鼓号之声交相辉映回荡在广阔的山丘上,有一种让人血脉激扬的亢奋,亦如大战来临之前的鼓舞,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身处此地,可明显已经被这里的气势所感染。
我又看见高坐于王座上的那人,这一次我能清清楚楚看清他的样子,金色的铠甲让那人莫名的威严,正襟危坐在王座上,一阵轻风拂面卷起他的银色的长发。
我目光落在那人的双手上,正扶在一把暗红色的长剑上,感觉那剑是用鲜血侵染一般,纯粹的血红,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那人握着剑,即便我距离很远,但也感觉这里流动的空气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