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语-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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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CT1把该贴墙砖的地方都贴完了，常歌已经把门改成窗户了，只是没放线做参照，垒的不够整齐。

趁着水泥还没干，常歌用小锤子又把太过凸起的地方敲了敲，尽量让砖面平整一些，这样才好贴墙砖。

“不要紧，多用点水泥就平了。”CT1娴熟的在墙砖背面抹上水泥，比划了一下就贴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齐不齐，一把泥。”

尽管常歌对于贴墙砖不太在行，但是为了节省时间，常歌还是跑到窗户的另一侧去贴另一面墙壁。

以业余的角度来讲，三个人干的并不算慢，紧赶慢赶忙个不停，全部干完之后也已经到了夜里两点钟。

“垃圾就堆在这里吧，明天我找工人来拉。”常歌一边把借来的工具从烂砖头里捡出来一边提议说，“不知道这个时间还有烧烤摊么，不如咱们弟仨去喝点酒？”

CT1摇了摇手说：“算了，今天不喝了，这会儿已经太晚了，回家洗洗澡就睡了，明天还得上班。”

常歌又看向种人，种人也摇了摇手：“我是没什么事儿，喝到天亮都行，不过他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不去了，下次找个时间好好的喝吧。”CT1说着就往外走。

常歌把CT1和种人送了出去，看着他们一边说着话慢慢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八月的夜风吹送着不安的燥热，蟋蟀和青蛙的叫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夏天过完又将是秋天，幼儿园马上就要一周年了。

一年复一年，时间过的真快。

第一百六十章

“你从小到大一共喜欢过多少女人？”

“这倒没算过，如果只是喜欢过的，应该有很多吧。”

“你怎么这么花心这么不要脸？”

“这不能说是花心，所谓的喜欢，本身就是一种非常肤浅的感情，会很容易产生也会很容易消失。就好像十几年前我第一次看‘飞天舞’的时候，宅子着火的那一幕，金喜善站在火前头发凌乱，有那么一瞬间真觉得她美极了，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美的让人窒息。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喜欢，事实上我并不喜欢她和她的任何电影。”

“那好吧，深刻一点的喜欢呢？不算你老婆，能触动你记忆的有过多少个？”

“嗯……四个吧。”

“说说看。”

“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想再提。”

“你说不说？”

“不说行不行？”

“不行。”

“好吧……”

“快说。”

“让我想想……嗯，第一个女孩，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你暗恋人家？”

“也不是暗恋，应该算是初恋吧。”

“那就是暗恋。”

“好吧，暗恋就暗恋吧。那会儿我刚中专毕业，每天晚上跑去上夜校打算成人高考，她也在那听课……”

“长得漂不漂亮？”

“我认为算是漂亮，尖鼻子尖下巴，脖子到肩膀的曲线很好看，短头发长睫毛……”

“我的睫毛也很长，你没看到吗？”

“她似乎和我邻居家的大姐姐是同学，她们总是坐在一起偷偷讲话，如果是那样，那她就要比我大五六岁……”

“你喜欢比你大的女人？”

“也不是，我是个很晚熟的人，那时候才第一次对一个异性有好感，并没考虑过年龄的问题……”

“那时候你多大？”

“中专毕业啊，大概十八岁左右。”

“哈哈，你十八岁才开始喜欢女人？你真没用。我啊，我上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

“哦？说说看。”

“我上初中那时候，在班里面虽然不算是班花，但就是喜欢我的男同学有很多，还有人为了我打架……哎？我是让你讲你的故事，怎么变成我讲了？”

“是你想讲的。”

“放屁，我什么时候想讲了？”

“那你老插嘴老打岔？”

“你妈比的，王八蛋。那我不打岔了，你继续讲吧。”

“已经讲完了。”

“讲完了？这就完了？”

“嗯，和初恋的故事到这里就over了，没有下文。”

“放屁，这算什么初恋？”

“初恋只是一种情感一种心理，一种对爱情懵懂的憧憬，并不是一种恋爱行为，并不表示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什么实际上的交流才叫初恋。”

“那好吧，反正你总是有乱七八糟的理由，继续。”

“我第一个勉强可以算得上是交往过的女朋友，也是夜校里的同学，不光是夜校的同学，也是初中的同学，只是初中时不在一个班级，以前并不认识罢了。”

“又是同学？你只会喜欢同学吗？”

“我的生活圈子很小，而且我也很难和别人交流，自然会从最近的开始选了。”

“那好吧，她长得漂亮吗？”

“不漂亮，个头也有点儿矮，只是挺白的，眼睛近视的特别厉害，看东西的时候总是眯着眼睛，但是说话的时候又特别喜欢瞪眼，据我认识她的朋友说，她的脾气蛮厉害的。”

“你不怕臭脾气的女人？”

“不怕，应该说我从不会考虑这方面。”

“那你会考虑哪些方面？”

“……”

“怎么了？你接着说啊。”

“……”

“你妈蛋。好好好，我不插嘴了，你继续讲。你因为什么会喜欢她？”

“很难讲……也许是因为我这个年龄的人，情窦初开的时候都曾被孟庭苇空灵忧伤的歌声抚慰过吧……”

“她和孟庭苇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孩一开始是长头发，我并没留意过她，但有一天她忽然剪了一个圆圆的短发，很像孟庭苇‘第二道彩虹’里的造型，她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一瞬间就喜欢上人家了？”

“也许吧，不过那时候并没和她有过交流，本也想当作一份记忆保留起来，却没想几个月之后会发生真实的接触。”

“哦？很像电影里的情节了？”

“几个月之后我们单位里招工，我就考进去了，而她的舅舅正好是我们单位的分场主任……”

“她舅舅把她介绍给你了？”

“不是。那时候电脑还没普及，我们单位给每个分场都配置了一台电脑用来办公，她没考上成人高考，就经常去她舅舅的办公室学习电脑。有一天我下夜班，去分场开安全会，正好在走廊上遇到了她……”

“这叫邂逅吧？”

“也不算是邂逅，她去那里玩电脑我老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一直都没去找她，我不喜欢主动也不喜欢强求，我喜欢顺其自然……”

“那你看见她也装作没看见好了。”

“装作没看见就不是顺其自然了……”

“你妈的，非和我抬杠是不是？”

“是你非和我抬杠……”

“我就和你抬杠，怎么着？”

“……”

“我不和你抬杠了，你继续回忆你不要脸的往事吧。”

“她舅舅和我不在一个分场，开完会技术员让我顺便送点东西去她舅舅的办公室，我去了就看到她在练习制表。你知道，Excel那种东西如果没人教，自己是很难摸索出门道的，我在94年的时候就学过那东西，所以我看她搞了半天也没搞出头绪来，就忍不住教了她一点儿。”

“你都是利用你的长处泡女人的？”

“不，实际上我是利用我的短处泡女人。”

“短处？”

“嗯，泡之前短，泡的时候长，泡完了又变短了。”

“去你妈了个蛋的，不要脸的臭王八蛋。”

“不过她并不太想和我交往，因为她知道我家里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因为我家里条件好啊，她家里差的太多了。我98年就买了电脑，99年就买了手机，那时候她家里却连座机电话都没有。现在也是这种情况，两个人谈对象，双方父母都会考虑到是不是门当户对，更何况那个年代的人更要保守。”

“那倒也是，我结婚那时候，我妈就说……我妈就说你继续说吧，哈哈……”

“不过我们还是见过几次面。因为我是上三班翻，所以只能下夜班的时候去分场和她说一会儿话，下早班的时候就在单位外面陪她一起走一段路。若说可以算得上约会的，只有过一次。那时候流行寻呼机，我就买了个摩托罗拉的小精英，当时还一千多块钱呢。有一天她给我的寻呼机留言，让我出去一趟，我就去了……”

“怎么样？亲嘴了吗？办事了吗？”

“亲个屁，我和她一人一辆自行车并排在国道上骑，她还骑得特别快，害的我拼命追。骑了有差不多四十分钟了，你知道她说了一句什么？”

“说了什么？”

“她说：‘你能说句话不？’”

“哈哈，四十分钟你连一句话都没说？”

“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会和别人交流。”

“真看不出来，你可真有意思。那后来呢？就因为这个原因结束了？”

“不是，她也是个老实人，她应该没介意这个。后来有一天我上早班的时候出事了，是个大事故……”

“什么事故？”

“说了你可能不懂，发电机甩负荷，高压开关全跳，周波降到了50以下，我们和电网脱离……”

“不懂……”

“反正是个挺大的事故。那时候‘还珠格格’播疯了，她就天天赶着回家看电视，我买了一套《还珠格格》的原著，本来跟她说好下早班之后让她早点出来，我把书给她顺便送她回家的。结果因为出了这个事故，下班之后要开事故分析会，我看到她从窗户外面走过去，但那时候没有手机，不像现在这么方便联系，会议上大领导都在，我没办法追出去告诉她我要开会……”

“所以你就失约了？”

“嗯，那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说过而没能做到，所以我一直都感觉很过意不去。”

“那有什么？事后再解释就是了。”

“没再有机会了，因为我不知道她家住哪里，她家没有电话，我也没办法联系她。第二天她就没再去我单位，后来我听别人说她是去了她在外地的姥姥家，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一直都没见过？看来她并不喜欢你，不然她会原谅你失约的。”

“不，我想她并没有生我的气，她应该也知道我们班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