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圣东方朔1,2,3-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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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贺惊呆了。他没想到,皇上会施出这种刑罚来。
霍光先也惊呆了,可是慢慢地,他明白了皇上的这个主意,决不随便说说而已。他妒忌司马迁身上的阳刚之气,他要让司马迁萎缩下去,在精、气、神上比不上皇上他自己,还要为他记载着伟大的历史。
公孙贺还没想明白,于是他又向着皇上跪着乞求:“皇上,您收回成命吧!这样的话,司马迁还怎么做人啊!”
“哈哈!丞相,你老糊涂了!你们看,江充不是很好的人吗?公孙卿不也是很好的人吗?朕不让司马迁死,要让他好好地做人!公孙卿,江充!你们两个把他给看好了,司马迁要是有一点失,朕要你们的命!”
公孙卿和江充对视了一眼,一齐欣喜地向前跪下:“臣等遵旨!”然后对侍卫们叫道:“多来几个人,将司马迁抬走!”
司马迁大叫一声,对着皇上的龙案,一头撞了过去。
公孙卿和江充早有准备,二人向当中一并身子,来了个“关门”,早将他挡住,并拉了回来。
司马迁没能再动,他昏了过去。
武帝对着门边的上官桀喊道:“上官桀,传朕的旨意,将李陵全家全部斩着,人头挂在长安北门示众!”说完,他轻轻地抬起双腿,向后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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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殷殷石榴花(之六)
草原之夏,黄花遍地。
金莲花太后支起火炉子,又给儿子煮了一锅汤。她昨天接到下人来报,说匈奴知道了李陵全家被汉皇斩掉的消息,李陵大哭一场,然后向且【革是】侯单于跪降了。
金莲花太后一阵高兴,然而她又想起了李陵的老母也被汉皇斩杀,不由得心头一阵悲痛。
她一夜都没安睡,天不亮,便让人点起火锅来。他知道,他的儿子今天肯定会来看她。
果然,辰时刚过,且【革是】侯单于便处理完事情,来到母亲的帐篷之内。
金莲花太后见到儿子一脸悲伤,丝毫没有高兴的神色。
“儿啊,为娘的也为李陵老母被杀而悲伤。可那不是你的过错,那是汉皇暴虐无道啊!”母亲以为她了解自己的儿子。
且【革是】侯单于点了点头,端过母亲给他冲好了的奶茶,无声无息地喝了起来。
“你怎么安置李陵?”太后问道。
“儿已封他为右校王,让他领着五万精兵。”且【革是】侯单于说着,仍然闷闷不乐。
“用人不疑,你这么做是对的,怎么还不高兴?”金莲花太后觉得儿子有些异样,以为他的胃又痛了,于是再给他冲了一碗热汤。
“母后,李陵昨天晚上,带着管敢等几个亲兵,把前天回朝报信的左校王李绪给杀了。”且【革是】侯单于慢慢地说道。
金莲花太后吃了一惊,但她没同吭声,她觉得李陵这么做,是有些过分,但这也是公平的。
“母后,李陵同时还杀了灵王卫律。”且【革是】侯单于接着说道。
“混账!”太后手一哆嗦,手中的热汤洒了一地。
且【革是】侯单于急忙拉过母亲的手,看到她的手没有烫伤,才又接着说道:“母亲,孩儿知道你最信赖卫律。可是人死了,不能复生,儿一大早知道此事,也很伤心。”
“不行!”老太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这个李陵,如此意气行事,将来不会让你放心的!你快派人,把他处死算了!”
“母后!”且【革是】侯单于站起身来,扶着母亲。“李陵永远回不了汉室,他只能在匈奴呆着!再说,臣昨天一时高兴,已将儿臣的女儿蓝草儿嫁给了他。”
“唉……”老太后长长地叹一口气,然后坐了下来。好久之后,她才说道“那你就让李陵离我远远的,只要我老婆子还活一天,我就不想见到他这种人!”
“母亲,儿臣今天已经下令,把李陵贬为北海校尉。”且【革是】侯单于慢慢地说。
老太后看了儿子一眼,他知道儿子的用意。让李陵镇守北海,是要他照看着苏武,劝降苏武。如果他能劝说苏武也投降了匈奴,那卫律的死,也就找补回来了。反过头来说,要是他劝降不了苏武,那李陵的心,等于在千万匹烈马的铁蹄之下践踏着……
长安城内,太史令家中
司马虹云像小妹妹一样依偎在随清娱的身边,她盼着父亲归来,已经盼了好几天。
自从父亲被关进狱中,家用便没有人来过。昨天,任安伯伯带着一位叫杨仆的老将军和杨老将军的儿子前来看望虹云,任安告诉虹云说:你的父亲顶撞了皇上,皇上要杀他,却被大臣们保了下来。你父亲在狱中只受一些皮肉之苦,再过一两天,皇上便放他回家了。
而任安将军却把随清娱叫到一旁,问了几句什么。从那以后,随清娱再也没有笑容了。
虹云盼着父亲回来。这几年来,父亲既当爹,又当娘的,多么不容易啊!自从随清娱来到之后,父亲才轻松一些。虹云和清娱是那样好,好得像亲姐妹一样。然而虹云已经十四岁了,她知道,清娱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自己的姨娘。她盼着爹爹快点回来,回来之后,她就要把清娱姐姐赶出自己的卧室,要让她和爹爹住在一起,任安伯伯本来就是这样安排的,虹云懂得“妾”是什么意思,她甚至盼着清娱姐姐能给自己生个弟弟,免得任安伯伯他们老要逼着爹爹!到了那个时候,虹云想方设法,也要把口改过来,不再把清娱叫姐姐,而是叫声妈妈……
可清娱姐姐一天到晚泪汪汪的,知道爹爹要回来了,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难道一个女人知道自己将要许给一个男人,都会这样悲悲戚戚地么?
天快黑了,终于大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老仆人把大门打开,虹云见到任安伯伯和杨仆将军两个人,带着几个士兵,面色沉重地把爹爹抬了回来,抬到了家中的正厅里面。
虹云一下子扑上前去,边哭叫着边说道:“爹爹!他们打您打得狠么?您的伤重么?来,让女儿看看,女儿要帮您上点药,快把伤治好!”
随清娱早已躲到了一边,面对着墙,双手掩面而泣。
任安把虹云拉到一边,说道:“虹云,你爹没有什么伤,过几天就会好的。你要多多逗他开心,不要让他胡思乱想,你懂么?”
虹云懂事地点了点头。
任安转过身来,对司马迁说道:“子长兄,你在家里静养着。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太史公他老人家对你有多少重托啊!你自己要挺得住才行!”
司马迁面色蜡黄,他看了看任安一眼,点了点头。
杨仆也走上前来,对司马迁说:“子长兄,有什么事情,派人给任大人说一声,给我杨仆说一声!我家的儿子,正没事做,要是有什么重活儿,我可以让他来侍侯你!”
司马迁又向杨仆点点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任安和杨仆起身正要告辞,虹云突然发现天井里那盆石榴花,正在阳光之下,灿然开放着。她觉得这是个美好的前兆。她想逗引爹爹高兴一下。
于是虹云转过头来,对着大人们叫道:“爹爹!任伯伯、杨伯伯,你们看,任伯伯送来的那盆石榴花,全都开了,鲜红鲜红的,多好看啊!”
让她吃惊的是,任安伯伯和自己的爹爹不仅没笑,却是满面戚然!
随清娱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转过身子,扑到司马迁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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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死假死(之一)
临淄城外,蒲柳人家。
黄昏时刻,柳树之下,一个女孩子与两个男孩子对打。那女孩儿看起来很小,却是身为姑姑的珠儿;两个男孩子都已成人,他们是蒲柳的小儿子蒲垫子和辛苦子的独生子辛勤儿。
三个人对练了一阵,还是珠儿先收了家伙。“没意思,没意思!我们在这儿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珠儿心里有事,于是将剑一放,找块石头便坐了下来。
“姑姑,我们觉得很有意思呢!您和爷爷回来才半个月,我和辛勤儿武艺就增了一大截!”蒲垫子却不以为然。
“姑姑,还是再教我们几招吧,您的招数和我爹的不一样,爹就一只胳膊,有些地方做不到家!”辛勤儿缠着珠儿,却又说出了他的一番道理。
“你们两个的剑法,都已经不错,不愧是东方一剑的孙子!当然了,比起姑姑我来,还要差一大截。”珠儿给他们玩了个翘翘板,先高后低。
这下辛勤儿更有理由了,他拉着珠儿的手央求着:“姑姑,那您就教教我们吧,总不能让我们给东方一剑家丢脸吧!”
“哈哈!你们哪能代表东方一剑,你们一个姓蒲,一个姓柳,只有我珠儿才姓东方,有我就行啦!”
蒲垫子不干了:“不行!爷爷就是偏心,让你一个女的姓东方,可我们这些男子汉,却不让跟着姓东方,他也不教我们剑术!爷爷太偏心眼了,我们找他去!”
辛勤儿觉得他说得有理,便也嚷嚷起来:“对,对,我们找爷爷去!”
珠儿听了这话,不禁生起气来。她“唰”地一下,跳到两个侄子面前,挡住他们去路。“找你们爷爷算账?先在姑姑这儿算,算赢了,再去找你们爷爷;算不赢,先乖乖地跟姑姑学!”
蒲垫子和辛勤儿高兴地笑了:“是啊!姑姑,我们要的就是这句话!来,看剑!”
三个人又在柳树下对打了起来。蒲垫子不像其你蒲柳子,而更像其母金娥,勇猛顽强,大刀阔斧。而辛勤儿大有辛苦子的机灵,同时又有其母罗敷的智慧,身材细高而灵巧,剑法纯术却又有些张扬。珠儿使出看家的本事,将多年来爹爹教给的剑法、和梅香、荷艳在一起互相揣摩的剑法,与傅介子互斗时剑法,统统施展了出来。她的两个侄子一边斗着,一边学着,一招一式,领会于心,又“打”了半个时辰,两个看起来不小的小东西,却把表面上很小的老姑姑逼得满头是汗。
“停,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