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魔尘-灰烬-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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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不多和魑一样吃惊。差不多。因为当他还在往外面吐蛋白的时候,我的长剑已经干脆地插进了他的胸腔,把碎裂的骨头扎进了他的心肺。我一直用力向前刺,耳朵里充斥着剑尖从他背后穿出时刮擦着脊椎的声音。我从他无力的手指里掰出火杖,这才把剑拔出来。直到那时,我才有时间回过头,看是谁在街对面扔的鸡蛋。
在街对面公寓顶上站着三个一身雪白的女人。
米丽亚姆在对哈泽坎招手。
十一月酷酷地靠在烟囱边上。
亚斯敏揉着手指,一脸愁容。“那该死的鸡啄了我的手。”
* * *
“多谢那颗鸡蛋。”我只对她喊了一句,就再没能多说什么。六只推着独轮车来捞我们脚下枪乌贼的腐尸出现了,它们一看见我们,眼睛里立刻如火山爆发般喷射出火焰,嘴里还高兴地咝咝叫着。
“哈泽坎,”我叫道,“现在正是送我们离开这儿的时候。”很遗憾不行——愚蠢的男孩还在我身后十二步的地方,小狗似的朝米丽亚姆直挥手。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亡灵的出现。“哈泽坎!”我吼着,鼻孔里全是坏死的肉和化学药品的恶臭。
“嗨。”我对鼻子尖前几英寸的腐尸说。
“嗨咝。”它们回答得还真机智。
头两只靠近我的怪物直接丢下了手推车冲了过来,爪子在空中可怕地划着。要是其中的一只没有绊倒在魑的尸体上的话,恐怕这段回忆就要以满把满把的爪痕写在我脸上了。腐尸是那样地嗜血,根本看不见在过道上四仰八叉地占了好大一块地方的尸体。它向前一冲,脚下一绊,倒了下去。为了以防跌个狗吃屎,它不得不伸出双手,而这样一来那对污秽的爪子就象四分钉一般,深深地嵌进了斜坡的木板里……等它拔出膀子的时候,我早已经用麻利的斩首打发掉了另一只腐尸。
跪在地上的腐尸在站起来的时候遭受了同样的命运。它的头沿着斜坡一路滚下去,撒下一道红色的灰尘,飞出去掉进下面的枪乌贼桶里。
“哈泽坎!”我又喊了一遍,但没法朝他那儿看。另一只腐尸冲了上来。这只脑子和同伴相比似乎烂得不那么严重,因为她是推着颠簸的手推车冲过来的——巨大而沉重的独轮手推车,宽阔的车头挡住了斜坡的绝大部分,车身则比我的宝剑还要长,让我压根就没法刺穿车斗伤到那生物。当然我也没那机会:她利落地朝我直冲过来,手推车碾压着地上不同的尸体,象个攻城槌似的撞过来。在斜坡上我根本没有地方可躲,除非我想和枪乌贼一起畅游……所以我选择了最后的方法:跳进手推车里面。
当我说我跳起来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将其描述为敏捷地跳向车斗,如豹子般幽雅地牢牢站稳的。可事实却和猫科动物沾不上什么边:就在独轮手推车就要撞上我的时候,我朝前缘打了个滚,笨拙地翻了进去。
长剑正对着目标,为了不让腐尸用爪子抓到,我直刺出去,剑尖从她的肩膀上割下了一两磅烂肉。她痛苦地咝咝叫着,用非凡的力气握住把手将独轮手推车举了起来……确切地说是握住一只把手——另外一条受剑伤的胳膊已经没多少肌肉了。手推车的一边翘了起来,而另一边几乎纹丝未动。于是我朝车斗往旁边斜去,所能望见的只有一大窝热心等待着的枪乌贼。
“不好!”我试着不让剑掉下去或者割伤自己,一边挣扎着在径直掉进水里之前抓牢手推车斗的边。我的手指摸索着,勾住了一片木条,好歹止住了坠势。可不管怎么说,腐尸还在朝侧面翻举,而我的腿已经滑出了车斗,晃悠着擦过斜坡的边,膝盖扑通一下没在水桶里。
现在的情景就是这样——我摇晃地挂在斜坡边上,一只手抓着车斗,另一只拿剑对着想扎穿我的腐尸……而一群枪乌贼用它们带有吸盘的触须抚弄着我的脚,想看看我是否可以食用。“你们不能生吃我!”我朝下面叫喊着,“必须先用醋腌,然后炖几小时,不然我会老得跟橡胶似的。”
腐尸咝咝叫着。“众口难调啊。”我嘀咕说。接着我发现腐尸之所以嘶叫,乃是因为它的身子已经被一把似曾相识的长剑从肩膀到裤裆劈成了两半。一只穿着白色靴子的腿一脚把变成两爿的腐尸踢下斜坡,或者说是踢进口味挑剔的枪乌贼里。过了一会,另一个浑身白衣、长有一对小得出奇的翅膀的女人托住我的腋窝,带我飞上了一块塌实的木板。
“谢谢。”我对十一月说,然后又朝对付剩下来的腐尸的亚斯敏说了一遍。“我打赌你们是飞过来的?”
“为什么不是?”十一月一面回答,一面将她的翅膀平整地收在肩膀两侧,“我从来就没喜欢过腐尸。”
我用手捂住脸呻吟起来。
* * *
“又来了。”亚斯敏叫道。又一打腐尸从下面一层的螺旋楼梯哗啦哗啦地爬了上来。
“让这些家伙见鬼去。”米丽亚姆狠狠地说。
她弯下腰捡起魑的火杖,那是我在用独轮手推车锻炼身体的时候掉下来的。我还没明白过来,就听见她大声喊道:“英·诺米尼·沃尔皮斯!”
魔杖发出一个劈啪做响的火球,朝腐尸的脸上直飞过去。
“见鬼!你在干什么?”我大叫。当然,腐尸已经不构成威胁了——事实上,复活时使用的化学药品促进了燃烧,就好象它们在燃素煤里泡过似的。其中一只摔下斜坡,掉进两层楼底下的一个鱼桶里,激起一阵和豌豆汤浓雾一般稠的蒸汽。而其他的则顷刻间被烧成了灰烬,犹如黑夜中浸透了石油的火把。也正因为如此,垂直海老朽的木头统统着起火来。
“尊敬的米里亚姆,”俏皮话说,“虽然你猜出了火杖祷文这件事本身可喜可贺……”
“我可不是瞎猜的。”米里亚姆打断他说,“狐狸制造的每根魔杖用的都是一样的祷文——这老混蛋真的是对批量生产情有独钟。”
“可是,”俏皮话继续道,“我们同时不能不注意到您放的火切除了咱们回地面去的路。”
“它也除掉了腐尸。”米里亚姆回答说,“我们再也用不着担心那些混帐了。要是你是在为我们的撤退操心,十一月能带一些人飞出去,‘小孩’则会把其他的安全地传送走。还有什么问题?”
“在一般的情况下,”我告诉她,“我们是不会用城市标志性建筑来点火的。不过这事咱们可以等到哈泽坎……哈泽坎?”
男孩跌跪在地上,双手摁着脑袋。“瑞薇又来干扰我了。”他哀号着。
* * *
“我要杀了那个渣滓!”米丽亚姆吼道,手里的火杖危险地晃着。可哪儿都看不见下贱的小白化病人……更何况我们周围的视野也不是很好。到处都是斜坡、水桶、支撑梁,根本看不见塔楼其他层的情况。更糟糕的是,楼梯着火冒出来的浓烟已经弥漫在我们身边,刺激着我们的眼睛,把能见度降到了只有几步远。
“十一月!”我喊道,“带大家飞走。和平女神第一个……”
“谁是和平女神?”有翅人问。
“我是和平女神。”老兽人宁静地回答说,“这三位高贵王子的未婚妻。”
“说真的,”亚斯敏说,“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布特林。”
“我们先撤行不行?”我吼道,“垂直海着火了,哈泽坎有麻烦,而且……”
小伙子一边愤怒地号叫一边用手猛击着太阳穴。“我……没有……麻烦!”
他仰起头尖叫,那声音就象一群特种兵把拳头打进砖墙里时的呐喊似的。过了一会,上面什么地方也传来了阵阵叫喊:是一个女人暴怒的嘶号。
“我打败她了!”哈泽坎喊着。他伸头朝那女人喊叫的方向吐着舌头。“事不过三,瑞薇!”他叫道,“你自以为很厉害,可我叫一个女神给烤过。你最好不要找哈泽坎·美德的麻烦,不然……啊哦。”
* * *
从浓烟里跌跌撞撞地走下来的,正是克里普奥。他挥舞着揭发人,从头到脚都是棕色魔尘。“撕开它!”他尖叫道,“把壳撕开!”
精灵修道士不由分说地跳起来,踢中了哈泽坎的胸膛。仅仅是这么一下,男孩就被蹬得直往后退。他喘着大气,沿着斜坡摔到了水桶里。米丽亚姆见状立刻大骂着用火杖对准了克里普奥。要不是修道士借着落在斜坡上的弹跳,趁她还没念出祷文前就朝她猛冲过去的话,恐怕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都要当场死在火球的爆炸中。精灵用揭发人猛击米里亚姆的头,还好她抬起胳膊挡了一下,要不然脑袋准会被敲个粉碎。揭发人打断了她的小臂骨,可她只是退后了一步,依然想借助火杖来威吓呐喊的敌人。
但克里普奥没有给她机会——他以前就动如脱兔,然而影怪的疯狂情绪不仅让他变得更加狂热,而且还解放了一切的束缚,使他急于感受痛楚。揭发人伴着他的飞腿狂风暴雨般落在米里亚姆的身上,把她的浮肋都打出了血。她大声号叫着,飞快地后退,我真怕她是不是会撞出枪乌贼桶,从九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可米里亚姆毕竟是个坚强的战士,什么样的打击也别想让她伤筋动骨。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在就要摔下去的时候及时地收住了脚,然后往后一跳,掉到了水桶里而不是地上,吓得成群的枪乌贼都开始分泌起墨汁来。水桶里立刻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把沉下去的米里亚姆和哈泽坎藏在摇曳的水波中。
“克里普奥,你这蠢货!”瑞薇在上面一层喊着。我看见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她正站在一条走道上往下瞅——那条通往灰位面传送门的走道。她和克里普奥一定打玻璃蜘蛛那儿来,打算和魑汇合的。然而当战斗开始的时候,一向冲动的精灵却决定先下手为强。“克里普奥!”瑞薇又说,“我命令你回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