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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烈火魔尘-灰烬-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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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只有一个出口,也就是那扇通向外域的传送门。我扔掉了手里的眼镜蛇——否则的话,我就会发现自己还在礼拜堂里没挪窝。俏皮话在走廊里开路,后面跟着哈泽坎和和平女神,我负责殿后……这也就是说,我是最后一个面对着肮脏的门房精神病院的。
    这地方有种令人绝望的臭气。当然,就我来说还可以更加具体化地描述:霉烂、污脏,还有一缕血腥味。可这些都抵不上压抑在人心头的荒凉,强烈得我直起鸡皮疙瘩。走道边半数的房间都由铸铁挂锁锁住,而其他的则大开着,里面的居民不时传出呜咽和呻吟。一些病人从屋子里出来,靠在墙上朝远处发着呆,而有些则闭着眼睛,一边打着摆子一边哼哼。其中一个穿着解开了的束身衣,而其他人则都是下层平民服饰,多半比破烂布头好不到那儿去。
    俏皮话带着大家向大厅尽头的一扇门走去。大多数的病人在我们经过的时候毫无反应;而其他的一边发抖,一边用手捂住眼睛,直到我们走开为止。和平女神拍拍其中一个打着颤的肩膀,温柔地说道:“你可以住我的房间,迷宫。我再也不需要它了。”
    就在那扇门的后面就是用来充当护士房的屋子:一个笨重的年轻矮人正坐在一张脆弱的木桌子上,用一根骨头条剔着牙。他抬头瞧了瞧我们,睁大了眼睛。“我告诉过你他们会来找我的。”和平女神得意地说道,“我告诉过你他们会来的。”
    他瞪了我们一两秒,耸耸肩,重新剔他的牙去了。
                              * * *
    和平女神的房间在三楼。而当我们终于找到一个楼梯的时候才发现,它只到二楼。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再绕一个圈子才能到底楼去。我想这是为了防止那些疯子逃跑而设计的,能迫使他们先绕着一层跑到楼梯那儿,再在下一层重新跑回去,好让他们在这建筑物里待的时间更长些……不过这也只有当有人想阻止他们的时候才能起作用。可现在就我看来,没有一个人对我们的离去表示关心。没人问我们是谁或者到哪儿去,甚至都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这就意味着,这里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只有那些病人对我们感兴趣。有些人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让我们看见;有些人想和我们交谈,可他们的语言或许多元宇宙根本没人听得懂;有些人跟着我们,不断地比着手势,嘴里不知说些什么,还指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墙上的裂缝、他们自己的牙、地上什么人丢下的一只红鞋子。过了一会,大家无聊了,于是他们一边说着胡话一边挥舞着双手,朝各个方向走去。
    再往下走就是出口大门——玻璃上面全是脏兮兮的鼻印子,因为里面的疯子在伸长了脖子贴着玻璃往外看,而外面他们的病友则伸长了脖子也贴着玻璃朝里瞅。一对看守靠在门边的墙上,相互之间递着长颈酒瓶,身上的盔甲磨损得不成样。可一看到我们来了,他们立刻腰板挺得笔直。
    “怎么?”高的那个说,好象我们问了她什么似的。她头上没有头发,只有一顶光滑的黑色羽冠,不知道那是一顶帽子呢,还就是她身上长出来的。
    “我们就要走了,尊敬的看守。”俏皮话回答说,“但愿您死的时候心满意足。”
    “啊?”头上有羽毛的女人问。她在求职面试时一定有着非凡的对话技巧。
    “别介意。”哈泽坎赶忙说,“他是个死亡者。他们说话就那样。”
    “死亡者都穿灰色的衣服。”另一个看守看了看说。他长着一颗带有乌龟壳的猫脑袋,毛都分叉了。看来和别的猫还不一样,这只不怎么喜欢用舌头搞清洁卫生。
    “唉,”俏皮话对那个看守说,“我的灰袍子在一个死灵骑士叫我走进一丛圣火的时候被烧了个精光。这些衣服是纳加人替我变出来的。”
    我有点发憷。要是俏皮话把过去几天的事全抖搂出来,这些看守会把我们直接送到安有衬垫的病房里去。魔法盐罐和胡椒罐、和魔鬼一起扎营、在灰元素位面同腐尸亲密无间、然后在瘟城和它们干架……这故事给谁听都不会认为我们精神正常。“我们现在必须走了。”我说着朝门口走去。
    羽毛抬起一条腿顶在狭窄走道的墙上,干脆利落地挡住了我的去路。“通行证?”她低沉地问。
    “请原谅?”
    “她要看你们的通行证。”乌龟壳说,“一张上面写着你们可以离开的纸。”
    “我们没有通行证。”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哈泽坎就冲口而出。
    “必须有通行证才行。”乌龟壳回答说,“病人在医生那儿开通行证,家属在门口开通行证。”
    “这就成问题了。”俏皮话说,“我们是从瘟城的一个传送门里进来的。嗯,其实不是瘟城……是城外的一个纳加人的礼拜堂。”
    “这小混蛋和纳加人卯上了,”羽毛说道,“他的医生可有得说了。”
    “我没有医生。”俏皮话吼道,“我们要去和一个邪恶的白化病人战斗,我们只不过是路过。”
    “白化病纳加人,”乌龟壳来了兴趣,“你们管讨厌的人就叫这个?”
    “那白化病人不是纳加人,”哈泽坎反驳道,“她是个心灵感应师。她曾经两次从我的脑袋里把能量都吸走了。不过我再也不会让她这么干了。”
    “好主意。”羽毛说,“要是什么白化病人把我脑子里的能量吸走,我也会发火的。”
    “要是你们和白化病人卯上了,”乌龟壳问,“那为什么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和敌人同一标识来自我惩罚?”
    “他们身着白衣,”和平女神声明,“是因为他们是来迎娶我的王子。”
    “三个一下子娶你一个?”
    “他们是王子。”和平女神回答说,“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是这种态度给皇室抹黑的。”乌龟壳断定,“为你的殿下们脸红吧。”
    “是陛下!”和平女神纠正道。
    “王子是殿下。”羽毛说,“国王和王后才是陛下。”
    “这就是区别吗?”哈泽坎问,“我总是分不清。”
    “他们都是陛下,”和平女神强调说,“因为他们要娶我,让我做王后。”
    “即便他们是王子?”
    “也许吧,”哈泽坎倒是给出了个建议,“要是你一下子和三个王子结婚,你就会变成王后了。这可以累积的。”
    “好啦,够了!”我吼道。“尽管我的伙伴们都该归到疯子堆里去,”我对看守说,“我们还是得离开这儿。所以现在我就证明给你们看我们不是真正的精神病。”
    弹指间我的剑尖停在乌龟壳的右眼不到一根头发丝粗细的地方。那只猫咽了口唾沫,吓得毛都竖起来了,一动也不敢动。
    “麻烦二位,照着我的逻辑推理。”我说,“病人肯定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对不对?”
    “对。”那两个看守不约而同地说。
    “而我带着一把非常快、非常致命的宝剑……对不对?”
    “对。”他们再次异口同声。
    “那么。我肯定不是个病人,对不对?”
    “我确信。”乌龟壳费劲地吞下口水说。
    “过去吧,朋友。”羽毛也把腿放了下来,悄悄地把门给我们推开。
    俏皮话笑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后面跟着哈泽坎。而和平女神以王室的风度步态轻盈地移驾到看守身边,小声说道:“请原谅布特林王子的一时冲动。他年纪是最大的,已经忍受了那么多年的禁欲生活,对我们的结合有点迫不及待。”
    “完全可以理解。”乌龟壳乜斜着眼睛,瞪着我的剑尖说,“一位可敬的男士有着急切的需要,我能想象。”
    “这也解释了纳加人的事。”羽毛同意说,“你们现在可以好好度蜜月了。”
    我一面退出门外,一面举着宝剑。可那对看守并没有冲上来逮捕我们的意思。就在我们急急忙忙赶出精神病院的时候,我看见乌龟壳举起手中的长颈酒瓶对我们敬了敬,诚恳地一口喝干。
                              * * *
    门房精神病院在印记城闹市区选择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地方表现它的悲凉……只要是具备感官功能的人,都宁可和一个独角兽玩跳蛙游戏,也不要在闹市区最繁华的地段待上一待,你就可以想象我们所处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了。眼睛有如珠子一般的狗头怪看这着我们走过,消瘦如骨的拳头忿忿地捏紧、张开。我们这支队伍里一定有什么震慑人心的东西——可能是和平女神的威严,或者我们轻盈的白色圣服,也许只是我长剑上的微光——把敌对情绪限制在了怒目横视的范围里。几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一片相对安全点的枯草坪上,前面就是守卫森严的和谐会地方分会。
    “我们进不进去?”俏皮话问。
    “我倾向于直接向爱琳大人汇报。”我说,“咱们的故事对一个顽固者值勤中士来说简直就是白痴在骗小孩。不过倒是可以求他们护送我们到欢乐堂。天就要黑了,这是城里最危险的时候。”
    “我或许能把大家直接传到欢乐堂去。”哈泽坎提议说。
    “可在瘟城,”我提醒他,“你说你的传送从来没超过两个人。”
    “我现在厉害了。”他回答说,“自打我从莎京妮斯特的火焰中出来——”
    “留着它。”我打断他的话,“这不是冒险的时候。我们有卫兵,我们能叫他们把我们送到城市那头,然后我们就把知道的一切告诉爱琳大人。就这么办。”
    通常情况下,象这样一个分会前门一定站着彪悍的哨兵,以防当地的地头蛇闯进来。可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卫兵们都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参加到一场前厅服务台后的自由搏击中去了。争端的祸首是一个巨大的牛头怪,足足有八英尺高,嘴巴里还醉醺醺地骂着娘。四个和谐会警察想把他摁到地上去,而第五个,也就是值勤中士,不打算费事去摔交。他用一根权杖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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