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在锦瑟华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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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赶过去就挂了电话。
等我赶到医院找到楼层时,走廊里闹哄哄的,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江承一的颀长身影。我侧着身挤过去,因为他是背对着的,所以一时间并没看到我。
正要开口唤他,突然从背后扯来一股力拽了我胳膊,把我拉得一个踉跄的同时,“啪”的一声,脸上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眼冒金星之外,因为此处拥挤,我整个人往旁边倒。
“林菱你。。。。。。”一声震怒传来,我的腰也被及时揽住,才免于我摔跌在人身上。抬眼就看到江承一阴沉着脸,怒瞪着前方。偏转头,愣在当场,刚才扇我耳光的居然是菱子!
只见她满目怒火翩飞,狠狠地看着我,那眼神真像把我当成阶级敌人一般。那一掌扇得极重,实打实的,下了狠力,她一字一句地重重咬着:“韩小芽,那天我已跟你解释晚上大家都喝多了,难免糊涂,问你可有对他说,你说没有,我信你。结果去是你一转身把什么底都透给了他,还让他来打张勇,真够可以的啊。”
我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瞬间明白被打破头的人是张勇,于是,那件事是捅到江承一那去了?移转回目光,再落回那张脸上,这时才发现,他此刻眼中竟然满布从未有过的萧冷,甚至。。。。。。甚至全身都还带了戾气。
他没看我,而是走前一步,用身体半挡住我,冰冷至极地对菱子说:“少来诬赖她,根本不是她说的。敢做还不敢认是吗?亏得你还是她闺蜜,你就是这么让她隐忍的?”
菱子冷笑,语声尖锐:“哟,还是我诬赖她了?那件事一共就我们三知道,不是她告诉你的,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哼,既然你都认了这事是有,那我今天就没打错人,而且还打轻了,以后别让我见着他,见一次打一次!”
菱子眼神缩了缩,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江承一,你别得意,那晚上你不在,你又知道不是她有意勾引张勇了?”
嗤!我倒抽凉气,不敢置信她会说这样的话,我勾引张勇?看着那张被愤怒扭曲了的脸,突然间觉得好陌生。即使。。。。。。即使她暗暗喜欢张勇,在张勇被打破头送入医院后愤怒难平,也不能像现在这般信口污蔑,颠倒黑白啊。
江承一从齿缝中咬字:“闭上你的臭嘴,就他张勇也配?”
“他不配谁配?你吗?江承一,你敢告诉她前阵子为什么要提分手吗?你不敢,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平日菱子一张嘴巴就毒得很,这时候破口大骂起来完全不着边际,若骂得是我也受着了,等大伙心平气和了再说,可她骂的是江承一,我无法再忍下去。
☆、10。缺陷
一个箭步跨出,“菱子!不准你这样说他。张勇受伤了,他也同样伤了,谁是谁非还说不清楚呢。”刚才就看到他手臂上有血痕,也不知伤势如何。菱子闻言却是笑了,满脸讽嘲:“小芽啊小芽,还为他说话呢,你真是蠢得可以!他跟你提分手是因为他家里人反对,是因为他们鄙弃你是个瘸子!”
“林菱,你住口!”
在最后,菱子那句恶毒的话与江承一的怒吼是同时传入我耳中的。然后轰的一下,似什么被炸开了,耳朵里嗡嗡的,心一点一点下沉,直至沉入谷底。
不记得我是怎么被江承一拉着走出医院的,只知道任由他拖走,脑中思绪偏离飞远。
遥远的记忆,要追溯到儿时6岁那年。因为发烧,左小腿得了一种叫骨髓炎的病,这算是稀有情形吧,说白了就是发烧引起的异变。骨头里的骨髓化了脓,家人不明情形找的都是土办法,结果延误了医治。
后来再去动手术,一共开了六刀!每一刀下去,都是为在骨头上钻洞,将脓血放出来,然后再打石膏。我小时候调皮,打上石膏后就跑出去玩,骨头弯曲了,露在了外面,然后我把那根骨头给拔了出来扔了。之后我的左小腿里就少了一根骨头,加上手术后没修养好,左小腿肌肉萎缩,从而自那时开始,左腿就比右腿短了一截,走路微跛。
起初的时候,也曾见过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可都被大姐骂。等大一点后,弟弟也长大了,谁敢对我指,他就打谁。一家人对我保护得不行,生怕我受一点委屈,等后来也再没人说什么,反而我的朋友越来越多,常常会想他们对我好的成份里,有多少是因为同情。
可是我真的不需要别人来同情的,除去左腿略短,走路微跛外,我有哪一点不如人?很多年没有再听过“瘸子”或者“跛子”这一类的词,而今这个词从我最好的闺蜜口中说出来,戳破的是我做了近二十年的美梦。
原来不是你觉得自己是正常人,别人也就这么以为的;原来别人没在你跟前指点,也一样会在背后说;原来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我依然是个有缺陷的人,哪怕我再积极、再努力。
脸被捧起,目光聚焦,我偏离的意识一点点回神。看到江承一那双幽深的眸中尽是担忧,涩然地牵动嘴角,听到自己在问:“菱子说得是真的吗?这就是。。。。。。你不能说的原因?”
眸色一黯间,我就了悟了答案,原来,如此。
我甚至都没法去怪他,也没法怪他父母这般反对,试问有谁家父母不希望儿子娶个身体健康的媳妇呢?呵,媳妇。。。。。。他那帮子兄弟在知道我们关系后,时常就这么喊的:谁谁谁家的媳妇,对他提及我也是说:你媳妇怎么怎么的。
“小芽,别听林菱的,她根本就是道听途说。”
江承一还在试图遮掩,可他不知道有些事一旦大白于青天,根本遮不住。我轻声回:“道听途说也得有那条道,无风不起浪,她不是会造谣生事的人。”虽然菱子脾气火爆,有时候不可理喻,但对她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这事我会处理的。”
心口止不住的发凉,如果他能处理,会在生日前夕那样对我说吗?在这中间,他一定是已经努力过、争取过,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家人对我的成见就是那块坚冰,牢不可破,无力回天。哪怕在镇上我家境算数小康中上,也改变不了自己有缺陷这个事实。
☆、11。矛盾中的理性
车子启动声起,我这才反应过来人坐在江承一车内。幽幽询问:“去哪?”
“先上我那。”
嘴角勾起孤凉的弧度,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去!”
他划过来一眼,安抚着我:“丫丫,别闹。先过去我那,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谈,我也有话要问你。”我侧转头,安静地看着他,“江承一,你停车,有事就在车里谈吧。”
见他不为所动,我伸手去解安全带,一脚刹车声,车子停在了安全带。然后他撇转脸,面色阴沉地看我,“我问你,张勇欺负你这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眯了眯眼,不答反问:“你是从哪听来的?”
菱子之所以认定是我跟江承一透了底,正是因为当时在场的当事人就我、她和张勇三人,他们俩不可能对他说,那就只有我。
可是除非我失忆,我敢发誓连做梦都没提过半个字。
江承一没有正面回答我,只道:“你别管我从哪听来的,这种事为什么你连我都瞒?”
“哪种事?”我的声音不自觉扬高,盯着他的眼,“你当我们发生了什么?我被张勇强了?”江承一不说话了,静默地看着我。
突然有种荒天下之大稽的感觉,当时选择沉默,除去因为菱子这层关系,还有就是张勇不但是我同学,也是他的,大家在同个镇上,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扯开了以后怎么做人。另外,菱子来得及时,张勇也确实没对我做什么,人喝多了难免糊涂。没必要把事扩大了去。
可是,江承一显然不这么认为,或者说,他听来的版本,比真实情况更加夸大,甚至以为我真被张勇怎么了?那么我就更加“好奇”,他这版本到底是从哪听来的?
深吸口气,开口时连自己都觉得讶异,居然还能够这么理性。“江承一,现在你我之间有两条路,要么各自坦白,我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你,你也告诉我从哪听到这些的;要么就互相猜忌吧,你自己选!”
他眉宇微蹙,立刻就有了决定:“行,你先说。”
我摇头,“不,你先说。”首先我得确定这个造谣生事的人究竟是谁。
他略一沉吟,还是答了:“那晚后来你们的聚会是不是与另一批人合并了?其中有我高中同学,无意中看到你从包厢内室神色不对地跑出去,本想出去看一下你,却在门口听到那两人在争吵。”
我沉默了下来,当晚确实听菱子说过,有人遇见了高中同学,于是喊到同一个包厢里玩。而我从内室冲出时,虽下意识地瞥过一眼玩得正在兴头的众人,那时脸色也铁定是难看之极的,难保眼尖或者有心人看到了欲一探究竟,结果菱子与张勇在事后的争吵对话就被听了去。
基于他高中同学我基本都不认识,也就没再追问。见他眉色幽深,眼中情绪难辨,知道他还在等我坦白,也不忸怩,将前后经过一一讲述。
等我说完,江承一就怒哼出声:“张勇胆敢觊觎你,我不会让他好过。”
蹙起眉,从来他在我跟前是温文尔雅,哪曾见过这般耍狠?
☆、12。心若城堡
都说江承一是敏锐的,我这边只眉宇蹙起,他就立即察觉到了,探手过来要拉我。但我在他手即将触及时往旁避让,让他手拉了空。
意识到我对他的抵触,脸色一沉就要强拉我进怀,我抵死不从,双手双脚并用,一边拍打他伸来抓我的手,一边用脚去蹬他。可能没想我会突然发难,而他又被安全带绑在座椅内,一时间竟拿我不下。
“别动!”他一声沉吼,把我心房震了震,手在后摸索到门把,喀一下就推开了,紧靠着门的身体往外跌,他欲来拉我已是来不及。屁股着地狼狈摔在地上,他急了,要去解安全带,嘴里焦声询问:“小芽,有没有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