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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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让她和荷妃去斗个你死我活吧,省得他还要费心处理她们。因此他让小四去传他的旨意,夸奖采嫔温柔体贴,赏了她许多赏赐。
后宫顿时人人眼红不已,采嫔不过去御书房送盅汤,竟然得了这样多的赏赐。这让其他裹足不前的妃嫔们,纷纷捶胸顿足。
早知道也该冒着雨,替陛下送上一盅热腾腾的鸡汤,好搏得陛下的怜悯和喜爱。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这样的好机会,被采嫔给得了。
荷妃自然也是气得够呛,她先前特意让采嫔吃了浣花草,就是想警告她,她有的是法子让她怀不上龙嗣。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从陛下下手,看来小小浣花草不被对方看在眼里。
莫不是非要她拿出藏红花和麝香,那贱人才会有所收敛?荷妃阴沉着脸,已经在盘算着该如何让采嫔无法生育。
另一边采嫔收到陛下的赏赐后,自然是欣喜不已;虽然有些遗憾没有亲自端给陛下,不过总归让陛下知道自己的贴心。
当晚,祁煊便摆驾凤翔宫,又是让其他妃嫔一阵眼红。荷妃自然也是气得够呛,不过今晚她的凤溪宫,迎来了一位沉寂已久的妃子。
荷妃心下讶异对方的来访,却还是端着笑容将人迎了进来,来人是住在凤玉宫的仪妃。打从仪妃的孩子被蝶妃害了之后,她的身体便不见好,日益衰弱下去。
如今能够离开床榻,来到凤翔宫,全是靠一股气撑着。荷妃虽摸不透她的来意,倒也不愿意多一个敌人,横竖对方已经一脚踏进棺材里,对她也没有威胁。
“妹妹,本宫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仪妃轻声细语,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一旁的宫女连忙将茶盏递到她唇边,让她啜一口茶。
“姐姐,有什么话儿,你遣人来说一声,妹妹上妳那儿去便是,何必劳烦姐姐亲自走一趟呢?”荷妃见仪妃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语气不由得放软了些。
“无碍,本宫的身体如何,本宫心里有数。”仪妃淡淡说道,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带了一丝狠意,“再说,本宫的凤玉宫里,不晓得藏了多少耗子!”
荷妃故作惊讶,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仪妃一个行将就木的妃子,又碍不到任何人,谁会花功夫将钉子塞进凤玉宫去?
“你先下去吧。”仪妃突然将身后的宫女挥退,荷妃眉眼一跳,也将自己的宫女都挥退。待得殿中只剩下她们两人后,仪妃凑到荷妃耳旁,用气音说道:“荷妃,本宫观察许久,才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你。”
“此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本宫是不可能让这个秘密就此封埋。”仪妃停下来喘口气,几近呢喃的说道:“你们都在争宠,却不知陛下心里属意的,另有其人。”
荷妃瞳孔一缩,举起绣帕捂住嘴,压低音量说道:“听姐姐的意思,你知道是谁?”
“本宫怎会不知,陛下就是为了他,将我们耍得团团转,蝶妃、太后,明贵人,一个一个都被陛下给除了。”仪妃咬牙切齿说道。
“姐姐,明贵人还在吶。”荷妃提醒一句,仪妃讽刺的笑问,“陛下从来不踏足她的寝殿,将她禁足,让她守着活寡,你说她活着和死了有何区别?”
荷妃想想也是,自从太后娘娘去了普坛寺后,陛下便下旨让明贵人一同念佛,和太后娘娘一起为了大祁王朝祈福。
从此之后,确实不曾再见过明贵人。
“姐姐说的人是……”荷妃开口问道,心里正在一一过滤着人选,莫非陛下心里装的人,是皇后?就在她不断思索时,仪妃说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姐姐,这种事可不能乱说。”荷妃双目圆睁,语气有些颤抖。仪妃脸色狰狞,低哑的笑道:“呵呵,本宫被陛下害得这样惨,都是因为他!”
“就连本宫的皇儿……”仪妃闭了闭眼,心里苦痛不已,她的皇儿根本不是陛下的血脉,当她知道实情时,差一点就这么去了。
若不是她想查清真相,才会拖着一口气苟延残喘,却没想到之后陆续查到的真相,简直是狠狠的搧了她一巴掌。
可笑当初她和明贵人、蝶妃斗得凶,其实在陛下眼中,她们只是跳梁的小丑,演了一台戏让陛下观赏。
陛下从头到尾就没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唯独只有那个人!仪妃一想到那个人,满心满眼都是恨意,她低声开口,“绝对不能放过他!”
荷妃极为震惊,她怎么都没想到,陛下会和燕衡王扯上关系。仪妃说陛下心中的人,竟然是燕衡王……难怪,难怪她会被冷落。
她回想起上一回在御书房外的表现,紧咬着下唇。若是燕衡王真的是陛下心中的那个人,那么她别说争宠了,陛下厌弃她都有可能。
荷妃越想越心惊,纵使无法得到帝王的宠爱,也别得罪了帝王才是。因此她敷衍的应付着仪妃,脑中不断盘算着挽救的法子。
仪妃的身体不好,也不能久坐,不多时便回了自己的凤玉宫。荷妃在仪妃离开后,越发的坐不住,因此命宫女取来大氅,披上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凤溪宫。
她无意识的走着,来到了凤翔宫外,望着里头的灯火通明,她的眼神晦涩不已。偶尔听见几句欢颜笑语,她却不再像之前一样嫉妒和愤恨。
反而不断想象着,陛下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到后宫与她们逢场作戏?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拥抱着她们?
可怜的荷妃还不晓得,祁煊从来没有拥抱过她们,仪妃虽然知道了真相,却说不出口。这样的事实太不堪,比当初得知陛下心属燕归还令人难以接受。
荷妃站在凤翔宫外,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开。在她离开不久后,祁煊也离开了凤翔宫,他回到御书房时,燕归已经起了。
外头仍然下着小雨,祁煊快步走到床榻边,取过一旁的衣衫,披在燕归的肩头,“今天比较凉,怎么不多披件衣服?”
“我在屋子里头,不会冷。”燕归温声说道,祁煊让人在内室里升起了几个火盆,将屋子烤得暖呼呼的,屋外的寒气一点也渗不进来。
祁煊握了握他的手,确定他的手一点也不凉之后,才算放下心来。他坐到燕归身旁,开口问道:“在看什么?”
他一回来,就见燕归坐在内室的榻上,手捧着一卷书册,读得专心。摇曳的烛火照映在燕归的脸庞,营造出温情的氛围。
“随便看看。”燕归淡淡的说道,将书卷随手一放,祁煊瞥了一眼,有些失笑,“神怪奇谈?没想到你也会看这类的书。”
“打发时间罢了。”燕归摸摸鼻子。祁煊笑了笑,牵着他来到桌案旁,“我听小四说你还未用膳?”燕归点点头。
“下次不用等我了。”祁煊有些心疼的说道,赶紧让人传膳。
御书房内一派温馨,外头荷妃站在黑夜中,任由雨水淋在身上。她身后的宫女被她遣得远远的,她一个人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御书房。
隐一在她靠近时,便禀报了祁煊,还将仪妃到过荷妃宫里的事,也一并上报了。祁煊沉吟一会后,淡淡开口,“既然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便成全她吧。”
隐一了然,让守在御书房周围的暗卫,都不需要出手阻拦。因此荷妃便在祁煊的默许下,渐渐的摸到了御书房后边的回廊。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心跳如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看见什么,或是什么都不想看见。她只知道,她必须亲眼确认。
小四也得了祁煊的命令,将守在回廊上的内侍及宫女都撤走,让荷妃彷如踏入无人之境,畅行无阻来到御书房西面的窗下。
御书房西面的窗子在外间,所以祁煊等燕归用完膳后,故意带着他走出内室。荷妃隐在窗子下,耐心的等着,就见到陛下牵着一个人,出现在眼前。
她紧咬着唇,惊惧的瞪大双眼,看着陛下拥着那个人,耳鬓厮磨。原本细细的雨丝,不知何时变成倾盆大雨。
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周遭一片昏暗。眼前御书房内的一盏亮光,却像是将她和陛下隔成两个世界。这时,一道闪电的亮光照亮荷妃惨白的面容,然后一道响雷猛然劈下。
荷妃倏然一惊,回过神来正想离开,却对上了陛下的双眼。荷妃浑身一僵,望着陛下嘴角噙笑,对于她的出现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外面凉,荷妃快进来吧。”祁煊温柔的说道,眼神却冷冽如冰,荷妃打从心里感到一阵恐惧,此时的陛下,让人感到害怕。
她颤抖着,任由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侍卫,架住她的胳膊,将她拖进了御书房。陛下坐在桌案后,燕衡王坐在陛□旁,神态亲密。
“陛下恕罪,臣妾罪该万死,陛下恕罪……”荷妃惊慌失措,不晓得该怎么反应,只是来回不断念着这几句话。
“堵住嘴。”祁煊淡淡的说道,隐一立刻上前,将荷妃的嘴给堵住了。荷妃跪趴在地上,冷汗涔涔,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燕归,你先到里面等我可好?”祁煊转过头,对燕归温声说道,燕归点点头,起身走向内室。祁煊望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再转回来,脸上一片冷漠。
“荷妃,朕本以为你会是聪明人。”祁煊似乎很是惋惜,荷妃怔怔的望着地面,祁煊也不理会她的反应,继续说道:“瀞南王将你当作宋采青的挡箭牌,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仪妃几句的撺掇,你就傻傻的撞了过来,让朕不得不除去你。”
荷妃心里一震,早在听见瀞南王拿她当挡箭牌的时候,她的内心就一片冰凉。之后再听见仪妃拿她当枪子使,已经不是那样吃惊了。
“你以为仪妃怎么会查得到真相?当然是朕想让她知道,否则你以为凭她,能够知道所谓的事实真相?”祁煊嘲讽的说道。
“为什么?”荷妃抬起头,凄楚的问道。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想让她死得明白。”祁煊笑着说道,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荷妃闻言一窒,果然祁煊的下一句就是,“如今,朕也想让你死得明白。”
难怪她能接近御书房,难怪她能窥到陛下和燕衡王在一起,荷妃心下绝望,就听祁煊继续说道:“本来朕还想留你一段时间,不过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