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天使-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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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一路烧到39度,脑子里晕乎乎的一点神志都聚集不起来。
恍惚之间感觉到身体被凌空抱了起来,白敬修并没有自己驾车,貌似打电话去租赁公司叫了一辆加长型凯迪拉克亲自抱着我坐上车子回了他自己的别墅里。他的奔驰也是让租赁公司顺道一同开回去的。
白敬修没有将我送到医院而是请了与白家私交甚好的吴大夫亲自上门为我诊疗。
等我烧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床边站着一座点滴架子。一如那一次割腕入院后看到的景象,透明纤细的点滴软管从架子上垂下来,末端的银针没入我的手背,葡萄糖液随着软管一滴一滴的往我的血管内输送。不同的只是这一次白敬修一直守在我身旁,不曾离开。见我醒来,他深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平日里精致的脸庞也有点粗糙,仔细一看原来是胡渣,他都没有刮过胡子么?我悄悄的在心里纳闷。
“饿不饿?”白敬修轻轻的触摸着我的脸颊。神色有点疲惫。
我望着他,口干舌燥,微微张开嘴巴,问道:“我睡了多少天?”
“三天。”
“你……”我想问又点踌躇。
“我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你病得很严重,几乎快烧到肺炎了。我放不下这样的你,所以打电话去学校请了假留下来照顾你。”
白敬修淡然的说。
我垂下眼睑,忍不住为自己那一夜的鲁莽和失态汗颜。我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对他吼过的每一句话以及自己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无助哭泣的模样,白敬修抱着我安抚我替我洗澡为我驱寒,他的嘴唇如何温柔的印在我的脸颊我的额头我的眼睑,他的臂膀如何紧紧的包围我抚摸我的肌肤,以及最后我如何安心在他的胸口沉沉睡去。这一切一切都清晰的烙印在我的眼里心里。
“谢谢你……”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三个字会从我的嘴里对着白敬修说出来。可能他也觉得很惊讶,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角。
“饿不饿?”他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三天躺在床上昏迷我滴水未进,仅仅靠着葡萄糖输液,被他一提的确感到腹内空空如也。虚弱的点点头。白敬修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我轻轻的撩开被褥发现自己穿着干净的睡衣。记得那一夜洗完澡后我们是赤身裸体的蕴贴在一起的,看来这身衣服也是他替我穿的。
正想着,楼下的门铃响了。
不一会儿便有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传上来。不出我所料,会出现在白敬修别墅的来访者除了林美惜不做第二人想。
林美惜捧着一只新鲜的水果篮子走进卧室。一身粉蓝色的套装,乌黑的头发编成一股麻花垂在脑后。清秀宜人。
“美惜姐。”我努力换上一张笑容。
一见到她我就不由回想起那一夜宴席上她和白修远亲亲密密的挽着胳膊出双入对羡煞旁人的模样。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抽痛。
林美惜放下水果篮子,走过来落座在床沿上,轻轻碰触着我吊着点滴的手背,睫毛一颤眼泪便渗了出来,快得像琼瑶剧的女主角,让人咋舌。
“依夏,你这孩子,怎么又让自己变成这副样子。那夜不是好好的么,站在人群中漂亮夺目的像一颗明珠,你都不知道那一天你有多耀眼,即便站在敬修的身边也无法掩盖你的光芒。可是,才几天的功夫,你怎么又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一点血色也看不见了呢。唉……你这孩子,要我说什么才好呀……”
女人的眼泪姑且不论发自肺腑还是逢场作戏,都是男人心中的致命伤,至少对我来说就是如此。梨花带泪的林美惜让我原本满腹的妒忌也慢慢的压了下去。
“对不起,美惜姐,又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懂事,是我害你难过。别哭了。”
我想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泪却不小心触动了手背上的针头,刺痛感让我皱起了眉头。
林美惜连忙摁下我的手平放回原位。
“好好躺着,你的身子还很虚弱。”
“敬修呢?”
不见白敬修的身影我忍不住问道。
“他呀,居然破天荒的躲在厨房里亲手为你熬粥呢。”
林美惜说到这里突然笑了出来。
“……熬粥?他会做饭么?”我都不知道他也会下厨。白敬修向来都是吃现成的,从来没见过他下厨做饭。
“敬修从小就是白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少爷,你说他有没有下过厨房呢?”
林美惜的回答我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来。
“美惜姐,那一夜,那一夜我是身体不舒服才突然退场的。有没有给大家造成什么困扰?有没有让敬修为难?我刚才醒过来,也没来得及问他,或许他也不会据实告诉我吧。”
我有点惶惶不安,那一夜我歇斯底里的模样让我几乎没有抬起头面对白敬修的勇气。
“敬修都跟我们说了。他一发现你不见了踪影就到处找你。返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只是匆匆的交待了几句就调头跑了。我看的出来敬修是非常在意你的,丢下满堂的宾客那种义无反顾的身影连我都觉得很感动。身体不适也不是你的罪过呀,依夏不用担心,大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大哥还特地问了你的情况,看起来挺关心你的,能够让堂堂市委书记记挂在心里,看起来依夏你的魅力真是不容小觑呢。”
“真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低着头,一阵窘迫,听闻敬修的父亲问及我的身体状况的确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正说着,白敬修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一碗白粥冒着袅袅的热气。
林美惜很知趣的让开位置,白敬修把托盘搁在床头柜上,坐在我身边,先将我扶起来,加厚了枕头,让我靠在软软的枕头上半躺半坐。
伸手端起那碗热腾腾的白粥,上面还浮着几片葱花。卖相出奇的漂亮,并没有我想象中第一次下厨会出现的焦黑模样。闻起来也阵阵香味扑鼻,的确让人食欲大开。白敬修执起白瓷的汤匙盛起一勺白粥先往自己嘴边尝了一小口。然后细心的吹拂着热气。感觉温度不会再灼伤舌头后才送到我的嘴边。
如此细心体贴的白敬修我是第一次看见。一时间竟接受不了,我愣愣的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了。
“张嘴。”
白敬修一用命令式的口吻我就条件反射似的张开了嘴巴。白粥送进嘴里,我用舌头细细品味着它的味道。清清淡淡,还带着一丝咸味。实在很难想象这么可口的粥是出自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若是过去,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白敬修会有下厨熬粥的一天。而今亲眼目睹亲口品尝到了,心里不觉涌起一股暖意。我是第一个让他亲自下厨的人吧,我是第一个吃到他亲手熬的粥的人吧。
“是不是很好吃?”林美惜趁机问道。
没察觉她的用意我很诚实的点点头。
白敬修的脸上也浮起愉悦的颜色。
“哎呀,真是羡煞旁人的恩爱画面呢。也只有依夏有这个福分能让咱们敬修大少爷亲自洗手做羹汤了。我这才看出来敬修将来也会是个体贴入微的好丈夫。到底是白家的男子,修远对我也是如此……”
突然听见白修远的名字从她嘴里蹦出来,我们三人顿时陷入了一阵奇特的沉默中。
我含着一口稀饭,垂下睫毛,慢慢的运动着下颚,细细的嚼碎一点一点吞咽下去。
白敬修兀自搅拌着白粥,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
“看我,有事没事提自家的事情做什么呀。时间也不早了,依夏身体还很虚弱,敬修要多费点心思好好照顾了。我这就回去了。”
林美惜有点窘,笑吟吟的站起身,打了个圆场预备离开。
“美惜姐。”
我唤住她。
“还有事么?”林美惜站在门边回头看我。
她胸口那朵晶莹剔透的钻石胸针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把我想说的话硬生生压回肚子里。
“谢谢你来看我。还有……你的胸针好漂亮……”
林美惜轻抚着自己胸口的胸针,仿佛什么稀世珍宝似的,脸上也漾出两朵梨窝。
“吃饭。”
白敬修一勺子递到我嘴边。
我怯怯的看着他的脸色,看来林美惜方才提起白修远以及我过于明显的反映又惹他不快了。
我乖乖的张开嘴,一口接一口的把那碗粥吃的干干净净。
白敬修起身,收起托盘,一句话也没有,让我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情不自禁的拽住他的衣摆,我嗫嚅道:“粥……很好喝……”
白敬修听了,搁下托盘,俯过身体,下一秒嘴唇便覆了上来。蜻蜓点水一般,他的舌尖轻轻扫过我的唇瓣,感觉酥酥麻麻。
轻抬眼睑,四目相接,一双幽幽的黑眸仿佛一片汪洋,无边无垠。
白敬修变了,我的心如是确定。
重回学校,我仿佛又活了过来。望着秩序井然的校园,再回首那夜宴席后的混乱与疯癫仿佛一场幻梦,如同车窗外掠过的风景被我远远的抛在身后一去不返。我还是我,一个平平凡凡的大学生,住在寝室里,每日靠着勤工俭学攒一点微薄的积蓄。吃食堂的粗食,在不同的教室间穿梭,图书馆,体育场,思源湖,一切如常,重回平淡日子的感觉真好,不是么。
苏阳一见到我立刻兴奋的飞奔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个熊抱,勒得我一口气险些就上不来。
“一身汗臭!别碰我!”
我一把推开他。
“依夏,你怎么请假也不对我知会一声啊。一消失就是三天。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我看着苏阳支支吾吾的样子,接口道:“以为我又想不开去自杀了?”
小麦色的大狗被我瞪得不敢点头又不想摇头,乌黑的眸子温润的透着水光。
“傻瓜。都死过一回了,我还没有嫌命长呢。我可是下定决心好好活到88岁的。”
“那我也要和依夏一起活到88岁。”
苏阳极其认真的说道。
“不行!”
“为什么啊?”苏阳哀嚎起来。
“因为,你要活得比我久啊。这样我就不用去参加你的追悼会,也不用为你掉眼泪了。”
一说完看见苏阳的反映我才开始后悔自己肉麻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