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上,龙在下-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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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绞杀,剑花杀,战越,又一次见着战越!
而他还未得多想,这攻击又迅猛了几分,银绞杀齐齐出动,配上精密的剑阵,将他们围得滴水不漏,己身身上所有的破绽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们的精密攻击之下。
“子玥,凝冰。”
低沉而熟悉的嗓音从身侧传出,龙倾寒浑身一震,没有错,那是他最熟悉的人,那个他种在心底,拔之不去的男人。
心头涌上一股喜悦,随之漫上的是凝起的冰层,刹那间,天地变换,空气温度骤降,寒冰凝息,将银绞杀上落上了冰洁,而同时,凤璇阳又运起了冥阳功,如同他们第一次对付战越一般,强大的吸力击向敌人,无数的冰锥切断攻击。
天光骤然一黯,天接处,一条冰状巨龙盘旋而生,携着吞天之势朝敌人涌去。同一瞬,凤璇阳的冥阳功起,强大的灼息撩起周身落叶,覆上星点红光,恍然间竟画出火凰之态,与冰龙相溶相生,浩大的气势从中而生,两人一面执剑对敌,一面相互配合地将凤龙相溶,待得时机成熟之刻,落叶而成的凤龙在天际呼啸而过,吞天浩势铺向众多战越之人,将他们尽数吞没在无尽的昏暗之中!
当天现日华,光柱投下一缕明光之时,那些人已经纷纷倒地,血流成河,凤璇阳浅浅地吁了口气,与恋人再见的思念从心萌生,他侧头便要去抱住那个他刻骨相思之人,但下一瞬,他便被那刺身而来的芒剑骇得浑身一震。
“子玥!你!”凤璇阳惊愕地躲过,灼目的红莲下,一对双瞳里印出不敢置信的光。
对方那没有丝毫情意的眸,生生刺痛了凤璇阳的心,这样的子玥,不是他所*的子玥,而是复生前,那个与他凤阙山上对决的武林盟主——龙倾寒!
然则龙倾寒一招未停手,便反手将手里的剑又刺了过去,目标正是凤璇阳的胸腹!冰息在风中凝结,吞天的巨龙又一次凝起,而这一次的龙,竟未能成形,只是初具形态,比之方才的力劲不足。
错愕之下,凤璇阳发现了为何巨龙不成形的原因。因为,在龙倾寒的腹间,一道刺目的血痕明显显现,鲜血点滴在足下的落叶之间,然而还未能道出关心的话语,那条巨龙便倾覆而来,朝他兜头跃下。
巨龙的威力,凤璇阳是见识过的,他倒退了数步,身形在数株大树上翻走,以避龙牙的锋芒,但是巨龙的速度却比他还快上几分,不多时,他便被龙影所覆,顷刻便要被其吞灭。
“凤璇阳,受死罢!”在这危急之刻,只听一声暴喝从龙倾寒口中逸出,短短的“受死”两字宛若一记响雷,炸得凤璇阳心脏欲裂。
他的子玥,果然不信他,不信他!
“喝——”震怒声响彻天际,同一刻,火凰而出,将巨龙反向击退!
跃落地上,凤璇阳犹带不自信地望着龙倾寒:“子玥你……”
一把寒剑穿破空气,细碎的冰洁砸落地上,宛如疼痛的心口,被点点击碎,凤璇阳不敢相信地望着这把剑,方才那剑还替他挡下了银绞杀,如今却要刺向自己的胸口!
多日的思念,他赶来寻他,得到的只是一记欲穿心的剑!
“为何……”赤煌剑挡下寒芒,话语里满含颤抖。
“你杀戮江湖,掳我双亲,凤璇阳,你我情意今日决断!”
声声泣血,毫无情意,却将凤璇阳的心片片凌迟!
总该走到这一步的,从他决定那条路开始,便注定了,要承担不被信任的苦楚!
凤璇阳苦涩一笑,笑声渐渐逸出,最后,竟赤煌剑出,与之相对!既然不能相处,那便让他一块,同自己下地狱罢!
血色覆上双眸,遮掩他所有的情意,那一剑出,便是要朝龙倾寒的手筋挑去!杜信挑不断的,便由他来断!只要这人无法握剑,那便终身不会再与他相杀!
察觉到凤璇阳的意图,龙倾寒浑身一震,但脸上却浮现了莫名的笑意。鲜血嘀嗒从他身上流出,然而他却恣意地用剑挑战着凤璇阳所有的极限,以及对他的*意。
凤璇阳虽有心挑断龙倾寒的手筋,但剑到之时,却屡屡犹豫,未下重手,最后,他心口一凉,大喝一声,便要脱离战况,转身离去。
但龙倾寒岂会相允,抽剑之时,又朝凤璇阳的左手打去,两人对拆了数招,龙倾寒的攻势因为先前的伤势而越来越弱,但眸中的杀气却丝毫不减。
凤璇阳有些不耐了,他本便不舍伤害龙倾寒,哪怕他步步相逼,也未下重手。可是,他内心痛得快碎成片了,再不走,他只怕自己要疯了!
凤璇阳反手一剑,欲以剑身磕上幽泽剑,将其打开,哪知,便在这短短须臾片刻,蓝影一晃,刹那间,入体声刺耳传来!血落,剑出,那一剑竟穿过了龙倾寒的腹!带着血丝的剑身在日华中闪出刺目的红光!
“不!”一声厉喝竟压在了喉头,无法发声,嘴上无形地道着数个“不”字,凤璇阳双瞳大睁地看着那一剑,颤抖着欲松开自己的手,便在这时,龙倾寒染血的手快速地覆上,紧了一紧,用尽余力轻声道:“快走,莫让我辛苦白费。”
只得一句,凤璇阳愕然醒转,他这才发现,在他们的不远处,竟围着数位周身戾气,满腔愤怒的武林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些错愕,但那滔天的杀气仍旧将凤璇阳重重包围。
醒悟到龙倾寒所为,凤璇阳只得苦涩一笑,忍痛抽出长剑,拔足离去。
“我原以为,你不信我,却原来,我错得离谱。”
轻飘的话,在那些追及凤璇阳的身影掠过时,带入龙倾寒的双耳。龙倾寒踉跄了数步,竟脚步虚软,无法站稳,他本便受伤,如今又故意将自己的身体撞上凤璇阳的剑尖,假作被凤璇阳中伤之态,身体已是支撑不住。
但,能为凤璇阳争得半分须臾的逃走时间,也足够了。
这一切,宛若是背后的敌人算计好的一般,当他们俩联手将战越之人杀尽时,方才在观武林大会的众人也赶了过来,他正面对着那些人,是以将他们的戾气全然放在眼底。
但凤璇阳因着背对众人的缘故,看不见他们,再加之自己为了放走凤璇阳突然的攻击,使得凤璇阳更未感觉到众人的存在。
当时的情状下,公然放走凤璇阳已是不行的了,且此次观会着众人中,有不少轻功好手,若真围堵起来,凤璇阳也难以脱身。是以他只得攻击凤璇阳,将他渐渐带离众人的包围圈。可是众人想杀凤璇阳已久,岂会让凤璇阳轻易逃离,是以即便带远,也未能护他周全。
好在那些人本着所谓的道义,未群起攻之,是以让龙倾寒博得了一丝喘息机会。他解开了覆在腰上伤口处的凝冰,使得血液继续流出,脚步虚晃,攻势渐弱,造成渐渐不敌之态,到最后他借着凤璇阳的剑势,袍袖一挡,不着痕迹间,将自己的身体送上剑尖,伪成他重伤之下,不敌凤璇阳,被其刺伤之态。
而,他便要在众人怔愕之时,为凤璇阳争得短短须臾,让其逃走,这便是他的赌,一个灌之命与*的赌。
恍惚中,看着那消失在天际的红光,龙倾寒嘴角轻轻弯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他静静地在那里,看着追及不上的众人失望而归,这一次,他才真正的展开了笑颜,天边的光越来越暗,到最后双眼一黑,砰地倒地。
——“我原以为,你不信我,却原来,我错得离谱。”
若连我也抛弃了你,那世间还会有谁,陪你走过千山万水。
☆、第一一七章·昏迷之中忆往昔
月光从树间的缝隙投下;折入漆黑的房内;发出惨淡的光。
一个人悄声靠近了门扉,左右环顾;确信无人后便执起手,欲叩门。
然而一句话从里头飘出,止住了来人的动作:“进来罢,门未锁。”
来人一听;环顾四周后,方悄声地推门;行了进去。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后;走到了里屋;看到那静躺在床上的人;轻道了一声:“杜前辈。”
杜信轻轻地挥了挥手;在来人的搀扶下,撑起自己的身子,无力地道:“唐杜先生,那事怎样了。”
月光斜照,映在来人的脸上,现出了唐杜先生的容颜。
唐杜点了点头,当即从怀里掏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武林轶事录,递给了杜信。
杜信取过,翻了几翻,目光便落到了那句“九月廿十,武林大会,龙倾寒趁人危势,暗使暗器,中伤杜信,盟主之位侥幸得之,为武林所不耻”之上。
目光轻移,他缓缓地阖上了书册,叹道:“将这话给改了罢。”
“这……”唐杜惊愕道。
杜信挥了挥手:“前些日子我去寻你,以报恩相胁,让你在轶事录上诋毁龙倾寒,如今想来,当真是大错特错。”他身子一动,便要起身给唐杜下跪,骇得唐杜赶忙扶起他,直说万万不可。
杜信抿了抿唇,幽幽一叹:“你的笔乃是武林的公笔,又岂能因我之故而毁了名声,再者我以报恩相胁,本便是不义之事,这一拜,你当得起。”
唐杜赶忙扶好杜信,阻止他的下跪:“杜前辈您言重了,当年若非您救下我们全家,相助我,又岂会有今日的公笔唐杜先生,这枝笔可是您赐予我的啊。”
“可我……”杜信执意要跪,唐杜焉能允许,“杜前辈,失了这枝笔,唐杜先生犹能隐居江湖,但失了恩义,我唐杜良心不安。”
杜信双眸一黯,摆手道:“甭说了,若果你真按我所说的而写,那你便对龙倾寒失了恩义了。”
“这……”唐杜被这话给噎住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杜信怅惘一叹:“改之,改之,我这一日也已想开,龙倾寒是个人杰,万不可因那人一己之私,而毁了他的前程,这个盟主之位,龙倾寒当之无愧。”
话语里的“那人”是谁,杜信没再多说,唐杜也未再相问,这一晚,他们在房内谈了许久,当第二日唐杜先生出门时,满脸春光。
这一日后,唐杜先生的武林轶事录的手稿传遍江湖,其中对这场倾寒反败为胜一举拿下盟主之位的过程描写得淋漓尽致,言辞间颂扬了龙倾寒身负重伤犹去独面凤璇阳,以致意外受伤的道义之行,大力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