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之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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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就找了戈壁沙漠来 给人监视,总令人浑身不舒服,必须破解。
戈壁沙漠听了我的要求,哇呀大叫:“那还得了,甚么人吞了豹子胆,竟敢向卫斯理做手脚,哼,任凭他有通天的本领,也要揪他出来。”
我道:“两位别把事情看得太容易。我和白素,曾经检查过,没有发现 可是我又觉得,一定有人在进行监视或监听。”
戈壁沙漠信心十足:“且等我们出马,不论是何方妖孽,管叫他现形。”
戈壁沙漠足足花了七天时间。
在他们的检查过程中,我有一大半时间和他们在一起。
我可以肯定,我是找对了人,就算有一整队的检查组,也不可能做得比他们更好。
而他们工作的精细程度,简直不可思议,屋内屋外,巨细无遗,他们的微型探索仪,甚至深入每一个木缝和砖缝,那些缝,连蚂蚁也钻不进去。
经过了七天时间,两人才拍了拍手,向我道:“没有任何发现!”
我吁了一口气:“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两位才好 肯定了没有被人监视,那种感觉真好。”
谁知道戈壁沙漠对我的话,并不以为然,他们一起摇头:“我们只说,我们已尽力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是甚么也没有发现!”
我一摊手:“那有甚么不同,何必咬文嚼字?”
两人道:“大不相同,我们没有发现,就是我们、没有、发现。那绝不代表你没有被监视。”
我总算弄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我笑:“你们没有发现,就等于没有监视。”
两人对我的话,显然感到十分高兴,他们连声道:“多谢你的夸奖,可是我们不保证你不被监视。”
态度极认真,这正是戈壁沙漠的可爱之处,我拍著他们的肩,一再道谢。
这两人,好奇心极强,忍到了这一天,他们终于忍不住了,两人齐声问:“你究竟掌握了甚么秘密,会以为有人要监视你?”
我叹了一声:“要是能告诉你们,我一定第一时间,让你们知道!”
两人也知道暂时无望了,所以长叹一声,快快离去,倒令我很过意不去。
我对白素表示,可以避免被监视的威胁了,可是白素却道:“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我大是惊讶:“这样找都找不出来,你还不肯定?”
白素道:“找是被动的行为,吃力不讨好。一人藏,百人找,所以戈壁沙漠的态度是对的。”
我大不以为然,但也没有争辩下去 后来,事实证明,白素和戈壁沙漠的看法,竟然是对的,真是令人气结,竟然仍有监视,而且有效程度颇高,当真不可思议之至。可是谜底揭晓,却又相当简单,并不复杂,只是过程却奇妙无比,不是出于人力 详细情形如何,要“容后再叙”,因为紧接著,又有事情发生了。
在一个故事的发展过程中,不可能是一口气所发生的事,全和这个故事有关,必然会有这样那样的打岔,和故事无关的事,没有必要提,所以全略去了,只说和故事有关的。
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件事一开始之后,就甚么事都和这件事有关,“巧”之极矣,但事实并非如此,那是在叙事之际,经过了“艺术加工”之后的结果。
所以,自戈壁沙漠检查完毕之后,到另一件事发生,其间有若干时日的间隔,自然也曾发生了不少事,只不过都不在记述的范围之中而已。
那天我一早出去办事,到中午时分才回来。办事的过程之一,是和一个人会晤,那人是一个奇人,且是我有求于他,和他相见,事实办得很成功,不虚此行,可是有一点特殊情况。
这个人极嗜酒,他的名言是:“血液中若没有酒精,那不算是活人的血。”所以,他一日二十四小时,只要是活动的时间,就不断喝酒。而我有事去求他,少不免陪他喝一点酒。
对他来说,“一点”就是正常情形的很多。我当然不至于喝醉,但是在不到两小时之内,灌了近一公升酒精成分百分之七十四的烈酒下去,少不免有点酒意。而且我较少在白天喝酒,那天恰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 喝酒的人都知道,强烈的光线,对酒精在人体内的运行,有催化作用,格外能令酒意涌上来。
所以,当我打开门,走进屋子去的时候,从明亮到黑暗,一下子不是很适应,也就是说,约有短暂的二、三十秒,视线极其模糊。
这就是合该有事了,我由于酒兴高,所以一路“引吭高声”,唱的是“满江红”,从“怒发冲冠”开始,进屋之后,刚好唱到“壮志饥餐胡虏肉”。
一进门,酒眼蒙矓之中,见一个佳人俏生生地站著。佳人穿无袖上衣,玉臂裸露,肌肤赛雪,耀眼生花,长发飘落,身形窈窕,这般可喜娘,又是在自己家中,不是白素是谁?
我打了一个噎,哈哈大笑:“我是没有壮志的,不要餐胡虏肉,咬咬佳人的裸臂就行!”
说著,一把把住人拉了过来,搂在怀中,张口向白生生的玉臂便咬。
这“咬”,当然不是真的咬,而是调情行为的一种。而夫妇之间,这种调情行为,真是普通之至,何足为奇,我预算白素会忍受我的轻咬,然后再飨我以老大白眼,那真是赏心乐事。
可是,我才一张口轻轻咬了上去,就觉得不对头了。
首先,温香软玉,才一入怀,便觉通体酥柔无比,那远非我拥惯了的爱妻,紧接著,我左胸乳下,陡然一麻,我全身的气力,一起消散,连张开了的口,也没有了合起来的气力。
我一生之中,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怪异的经历,但实在没有一次比这时更骇人的了。一时之间,我的脑筋转不过来,还未曾想到自己是抱错了人,想到的竟然是:姨,这是怎么一回事,白素怎么变了?而且向我出手?不但向我出手,而且下手还相当重,一下子就制住了我的“期门穴”。这个穴道,是前胸七大要穴之一,一被制住,全身气力全消,连抬一个手指的气力都没有!
而这种擒拿制穴的功夫,本是中国武术中最上乘的制敌之法,我虽不怀疑白素会,但她也没有理由使在我的身上,因为这种武术,若是分寸拿捏得不好,极之危险,会令人有可怕的生理受害的后果 每一种武术的攻击,其实都是为了要达到这一目的,但是“穴道”在人体的结构上,还是一个十分神秘的部分,所以由此引起的伤害,也就十分可怕。
我的穴道被制,不但没有了气力,而且出不了声,整个人,就像是一摊湿泥一样,向下倒去。也就在那一刹那间,我看到那窈窕的身形,柳腰一闪,正迅速地向后退去,彷彿她所受的惊恐,犹在我之上!
我之所以感到她吃惊,是由于她在疾退开去时,还发出了“嘤”的一下呻吟声。
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大约有一秒钟的时间,天旋地转,金星乱迸 虽然时间极短,但若对方趁机下手,必然可以对我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死亡。
我相信至多只是两秒钟的时间,我气血上冲,一下子又有了力量,我的身子也疾弹而起,但是我的脑中,还是紊乱一片,我所想到的唯一的一点,是我认错人了!但是对于被我错认了的是甚么人,我却根本没有能力去做有条理的分析!
我知道,首先要弄清楚,那是甚么人,刚才我的行动,施诸白素身上,平常之极,但是若在其他的女性身上,却是轻薄之极,实在不是一般普通的误会。
所以我弹跳而起之后,勉力定神,先使自己有看到东西的能力。
在正常的情形下,要这样做,自然再简单不过,但这时候,也花了一两秒钟。
终于,在我面前的俏影,如同焦距被校正了的摄影器材一样,变得清楚了。
我看到的是一个绝色佳人,站在离我约有三公尺处,她俏脸之上的惊惶之情才退去,显然刚才,我突如其来的“攻击”,虽然没有全部完成,但是也足以令她大大吃惊了!
这一点,突然之间,令我极其自豪,因为我已认出了她是甚么人,同时也知道,要她吃惊,绝不是容易的事,而她居然吃惊了,由此可知我刚才的行动,是何等突然,何等出于意料!
那美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曾数度接触过,身分神秘奇特,肩负各种重要任务的黄蝉!
这时,她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明澈的双眼之中,大有嘲弄之意,我想起刚才自己的冒失行为,也大是尴尬。但是我知道,在如今这种情形之下,我不能有丝毫示弱,不然,会后患无穷,我必须“恶人先告状”,才免得被她有所恃,而受到威胁。
二、认人
我立时“哼”了一声:“怎么,暗中监视不够,来明的了?”
我怀疑自己在二活佛转世的这件事上,受到了监视,监视我的,自然是强权势力,而黄蝉正是强权势力的代表,我这一发话,连削带打,把刚才的行为,掩饰过去,而且也可以兴问罪之师。
黄蝉明眸之中,那种嘲弄的意味,却更浓了,她柔柔地道:“白日醉酒,有意一闯禁地?”
这婆娘虽然千娇百媚,但是也机灵厉害无比,我知道打马虎眼,不易蒙混过关,所以沉声道:“是,醉眼昏花,对不起,认错人了!”
黄蝉笑得不怀好意:“原来你和白姐,常这样打情骂俏,咬来咬去!”
这女子真可恶,我已老实不客气,借用了现成的典故:“闺房之乐,有甚于啮臂者!”
她再厉害,毕竟是一个大姑娘家,话说到这里,她也就说不下去了,她只是狡狯地一笑。出乎意料之外,在一笑之际,竟然有两朵红霞,飞上了她的双颊。
刹那之间,她俏脸白里透红,娇艳欲滴,看得人赏心悦目之至 不管是不是好色之徒,人总有对美的欣赏能力,而那时的黄蝉,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令人无法不赞叹这种难得一见的美色。
我看得大是失态,而黄蝉却立时恢复了原状,适才的艳丽,不复再见,就在这时,老蔡捧了茶出来,殷勤地道:“请喝茶。”
老蔡平日对来客的不礼貌是出了名的,但这时非但态度热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