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故事-从深圳到乌鲁木齐-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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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海潮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没有躲开,下意识想抓住一丝安全感,直觉是个可怕的东西,令她隐隐如芒刺在背。
果然,刚落座,便听见夏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本来是清脆悦耳的,此刻纪海潮只觉得突兀甚至刺耳,“真有缘,在深圳还没浪漫够,跑这儿秀恩爱来了。”
纪海潮转头看过去,目光落在夏珊身上,却又像穿过她,穿过她身后浓荫层叠的绿植,撞进那个人墨海深潭般的眼底。那个开放式大包厢里男男女女那么多人,模糊不清的身影和面孔,她竟能一下子分辨出他来。可是,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远得犹如隔了万水千山。
秦朗一下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两边座位比邻而设,虽然隔着高高矮矮精心布置过的绿植,只要有心,那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仍然可以无一遗漏尽收眼底……他们怎样进来,说了什么,那股子毫不避讳的亲密劲儿。。。。。。
他微闭一下眼睛,仰头又干下一杯。
于建安今天生日,大伙儿正闹哄哄地一个个轮流敬他,只有秦朗黑着脸自己在喝闷酒,寿星不由扫他一眼,暗想,这哥们儿,又抽的哪门子风。
那边陈正笑如春风,跟夏珊热情地打招呼寒暄,说的什么纪海潮全不记得了,她只是笑,极温顺而安静的笑,不着痕迹,不躲闪,却又恨不能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于建安忍不住好奇终于从包间出来,果然看见纪海潮,身边是个颇为出色的陌生男子。他不动声色笑眯眯地邀请他们赏脸一聚。
夏珊笑道,“人家现在两地分居,难得二人世界,于少你就别扰人好事儿了。”
纪海潮冲于少说了声好久不见祝你生日快乐。于建安哈哈一笑谢过也不再多言,只说那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包厢里应该都是见过的人,照理,过去打个招呼也是礼数,可她此时想逃都来不及。点菜、等菜,时间分分秒秒的难熬,这里环境如此的赏心悦目,却只觉得难熬。
那边人影绰绰,欢声笑语,吃饭的场所本就如此,然而那些影子和声响不断撞过来,耳里心里都是个乱字。
她有些神经质地轻轻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仿佛要敲出个什么节奏去抵抗那无孔不入袭来的喧闹。
“丫头,专心点!我山长水远地来一趟不容易,跟我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你的眼里只有我,好不好?”陈正道,语气跟小孩子一般。
眼前人眉目清俊,温雅如风,嘴角是一抹宽容笑意,纪海潮心中一软,对自己说,醒醒,别再犯傻了。
此时已在陆陆续续上菜,她拿了刀叉去对付盘中美食,手头有事可干便暂时忘却了尚不在跟前的烦恼。
陈正拿刀细细切着牛排,切好再用盘子盛了递给她,又将芝士焗烤的虾一只只剥了壳放入她盘里。
“又不是小朋友,我自己来吧。”她说。
“难得为你服务一次,我愿意。”他说。
纪海潮问你怎么不吃?他说我更喜欢看你吃,当然如果你剥给我,生的我也吃。她抿嘴不语,却埋头剥好一只朝他伸过手去。
陈正快速捉了她的手,眼睛里笑意流淌,“好乖。”
纪海潮轻轻挣脱,端起酒杯。
红酒产自新疆楼兰酒庄,今天这款很合陈正口味,他说口感与美国加州红酒异曲同工,新鲜热情,像一场不期而遇的艳遇。
纪海潮却说,还是更喜欢旧世界的葡萄酒,醇厚安稳,有种相濡以沫的味道。
陈正愣了愣,抬眼看她半晌,“海潮,我们结婚吧。”
“。。。。。。你这是在求婚吗?未免太草率了。”她无言以对,只得开句玩笑。
“再等我一阵,我会给你一个永远难忘的求婚。”陈正眼底光茫闪动。
“。。。。。。陈正。。。。。。”纪海潮无奈地笑起来。
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玻璃碎裂声,像是酒瓶或酒杯,随后听见那边包厢里一片惊呼,各种关切询问和嘈切细语,似乎有人弄伤了手。
酒桌上这种事儿很常见,很快便恢复平静。
然而纪海潮心里的平静却随之打破,说不清怎么了,只仿佛有什么碎在了心里,尖利的棱角扎进血肉,隐隐作痛。
她起身说去洗手间,不确定陈正有没有看出她背影的仓皇,可是哪顾得上那么多,她必须逃开。
正碰上夏珊匆匆忙忙洗手出来,两人点点头擦身而过,走出两步却听见夏珊说,“还是你们家陈正稳重,不像秦朗,一喝酒就没个数,这会儿又喝多了,刚吐完。。。。。。”
纪海潮鬼使神差地站定、转身,远远看着夏珊往右拐向一条走廊,而那里不是用餐区域。她恍恍惚惚地跟了上去,终于在一间看似私人会客室的房门口停了下来。
我真是疯了,我来这里做什么。她自嘲地摇摇头打算离开。
一声压抑的低呼从房间里传出来,仿佛嘴被堵住,断续溢出唔咽般的□□,然后,她听见身体纠缠碰撞的声音。。。。。。
她一路走一路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过如此,这没什么,很正常不是吗。
是的,很正常,一切正常。
临走时陈正问需不需要跟你的朋友告个别,她说不用了,也不算很熟的朋友。
出租车到她公寓小区,陈正说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她说你今天刚到,舟车劳顿的,先回酒店休息,明天我们一早出门去玩儿。下车时被他拉住胳膊不肯放手,无奈只得让他亲了亲额头算是安抚。
进了电梯才终于松懈下来,仿佛浑身气力被抽走,无助感层层袭来,眼里已涌上泪水。
掏了半天包包终于找到钥匙,纪海潮一边开门一边流泪,浑然不觉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闻到浓浓的酒味才转脸瞥了一眼,泪光朦胧中仍似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只感到他的目光如炬如电直射过来,炽得吓人。
纪海潮抬头漠然与他对视,觉得眼中泪全数化成了冷硬的冰。
她不发一言推门而入,随即反手关门,他伸手去挡,几乎要夹住他的胳膊,她犹豫一秒狠心继续用力,他却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门压上去嘣的一声,而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不由失笑出声,他是个特种兵,这扇门这点痛如何拦得住他。索性放弃了,只盯着他问,“你到底要怎样?”
秦朗也不答话,身体微微摇晃着径直跨进屋里关上了门。
也罢,她想,今天一次性说个清楚明白,以后再也不必纠缠不清,真的够了。她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她急需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无论什么。
“我要你,纪海潮,你是我的。”他竟然这样说。她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近在咫尺。酒,烟草,和他的气息,她被熏得发晕,几乎站立不住。
“无耻!”她扬手、落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自己却怔住了。
他竟然不躲,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躲掉,就像刚才在门口,完全可以躲掉。他抓住她的手,一下将她拉进了怀里。
吻像雨点般落下,脸颊、眼睛、额头、下巴,无一幸免。全是他,扑天盖地。她彻底晕了,想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挣扎,却被强行堵住嘴唇,抵开牙关,唇舌交缠,终于最后一分力气也让他吸走,最后一点理智也被他掠夺,她溺在他的气息、亲吻和怀抱里,脑中防线轰地坍塌。
她放弃了,她决定发弃,她的身体突然有了自己的意志,直想去贴紧他,拥抱他,跟他融在一处,抓住这最后的疯狂。
他们像干躁的冬日原野上两点星星之火,倾刻间碰撞到一起,噼哩啪啦地燃烧起来,迷乱的,疼痛的,焦渴的,不顾一切的,拼命想燃尽自己也毁灭对方,言语成了多余,只有身体最原始的反应,战栗,快感和叫喊……
秦朗不断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喃喃说着想念,说着爱,就像每一个酒醉的夜晚他无意识喊出的那样,此刻她就在他身下,在他怀里,每一寸抚摸都温软灼热,每一次亲吻都甜蜜芬芳,每一下冲撞都畅快淋漓,那么真实,又那么不安。
他不知道还要怎样给她,还能怎样要她,才能让她知道,他爱她。
纪海潮在他身下被一次次送上浪头,再跌下来,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她仿佛听见他磁哑惑人的呼唤伴随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远远传来,不停在耳边颤动,“海潮,海潮,我爱你,我要你。。。。。。”一遍一遍,绵绵不绝。
她觉得自己又被诱惑了,产生了幻觉,就像那一次,有满室的月光,缠绵的情话,和层出不穷的甜言蜜语,一切完美无缺,花好月圆,于是她知道,即便他给她的是□□,她也将毫不犹豫地吞下去。
她爱他,想他,说不出口,便拼了全力掐他,咬他,他的肩膀,手臂,胸瞠……心中有多少爱,咬下时就有多凶狠,她甚至尝到了牙尖的一点血腥味道,迷离中她调出一分理智快意地想着,秦朗,我要你的身体永远留下我的印记,我要你一辈子记得我。
他纵容她的放肆妄为,那点痛算什么,甚至不能抵御他心中的惶惑不安,只在牙尖偶尔穿透皮肉剧痛的一刻深深倒抽口气,“你这女人,”他模模糊糊地低喊,痛苦与快感猛烈交织着,“你是妖精变的么,要吸血还是要咬死我。。。。。。”
他想起在她家乡湘西的旧屋里,那个老人幽幽道出的一个个山鬼妖魅的故事,幻化成曼妙的美丽女子,诱惑世间男人。诡异,冶艳,奇幻,如这诱人的湘西女子。老人说,没有男人抗拒得了。
秦朗突然想起陈正,她对他,会不会也像这样。。。。。。妒忌如毒蛇。
他更用力地撞击,恨不能将她穿透,直到满意地听见她不受控制的大喊。他扳过她的脸,用唇舌绞住她的,吸尽她嘴里每一点唾液和空气,听见她快要窒息的急喘,他终于撑起上身用手锁牢她,“纪海潮,睁开眼睛看我,叫我的名字,快!”
他总喜欢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像命令的他的士兵一样,起初她倔强地不言不语,他便一遍一遍地诱哄,终于她像从某个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