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故事-从深圳到乌鲁木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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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东倒有点不好意思,“哥,饶了我吧……”
纪海潮笑了笑,下一秒脸色认真肃穆,她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水灾和救过她的那个年轻军人,“据我了解,即便是现在,仍有很多军人需要流血甚至牺牲,他们的付出,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也不是一句话就能抹去的,但请相信,总会有人记得他们。”
秦朗的脸色变了变,视线转向纪海潮,声音缓慢清晰,语气郑重无比,“谢谢,我替我的那些兄弟们谢谢你。”
纪海潮觉得这人的目光和声音都似一个咒语,她有种被穿透的压抑感,只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可能刚才的话题太过沉重,大家开始专注于食物,不得不说这帮人的口味和要求相当挑剔,菜品酒水均是一流,服务周到,沈未东还时不时来上一两句笑话,令人莞尔。
原本,一顿饭倒也能吃得毫无负担,除了。。。。。。
除了偶尔不经意抬头,毫无意外地就要对上秦朗的脸,他们的座位正对彼此,于是两双眼睛之间的距离不可避免地成一条直线。
不可避免地,眼神会有刹那的交汇,当然他们都会不着痕迹地各自飘走,淡漠得有如不存在。纪海潮却直觉那双幽黑的眼睛掠过时总挟着点似笑非笑和微不可见的探究,让人无法忽视。
她知道今天自己偶尔有些心不在焉,对她来说要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人群中撑一晚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特别是这类半生不熟的饭局,以前人多的场合都是能逃就逃,万一逃不开,就只能努力端着,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不合群。
而这个秦朗,从她进电梯开始,似乎就一直站在她身后。她的每一次走神,每一个窘态都被他尽收眼底。
她觉得自己被窥探了,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的眼神太过幽深锐利,即便她承认他在说谢谢时完全真诚,可那眼神仍然令人不自在。
见鬼了。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她有那么点生自己的气,他不过是个有名有姓的陌生人而已。她决定不再去想他。
然而到底有些不忿,于是她打定主意,如果那个人再用那种眼神扫过来,她就瞪回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是,怎么说世事难料呢,因为世事本就难料。
纪海潮完全不曾想再抬头时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暧昧画面。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她没记住名字…几乎整个身子都倒在了秦朗怀里,眼波欲流,春光无限,显然是喝得多了。
而那秦朗脸上却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慵懒神态,一只手扶住那姑娘肩膀轻轻往一边推,另一只手仍自然地搭在旁边的椅背上。
纪海潮承认自己确实脸皮太薄,眼光已不知该往哪儿躲,她觉得自己一定抖了一下,眼里好不容易聚敛的小飞刀瞬间齐刷刷落地,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那秦朗偏偏此时斜睨过来,眼里探究意味更浓,眼风过处,纪海潮觉得自己真是兵败如山倒。
不得已去看其他人,偏偏人人视若无睹,这更让她羞愧不已,脸竟开始慢慢发热,赶紧借口上洗手间逃出了包厢。
远离包厢的最顶头,建有几个观景阳台,纪海潮找了个没人的,双手撑在栏杆上深呼吸,冷静下来后又不禁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无用。
三十多层的高楼,看出去视野极好,脚下是繁华世界,十丈红尘,大西北干爽清凉的夜风吹过,缓缓地令人心旷神怡。
虽然每一座大城市都有相同的风景,但是新疆,应该会给我许多的不同吧,她想。
我对你曾有那么多的期待,那些充满异域风情隐秘在纵横窄巷里的,不可轻易窥见、令人无限神往的一些东西,那些陈正曾经答应要与我一同寻找的。。。。。。。对这块神秘西域莫名的乡愁,仿若前世的记忆。
纪海潮深呼吸几下,嗯,明天,得开始我的新疆之旅了。她突然生出喊一嗓子的冲动,毕竟站立的地方得天独厚,眼前如此开阔,声音应该能传很远很远,不知陈正在遥远的异国能否听得见。
纪海潮童心大起,拢住双手,圈在嘴边,舌尖微屈,轻抵牙齿。
“陈。。。。。。正。。。。。。。。!〃
四年了,她终于能够坦然地大声喊出他的名字,在这个千里之外的新疆,在这个心属多年的异乡。
她想,或许我应该跟你说再见了,我的学长。感谢你陪我走过的那些青春,感谢你曾经给过我美好的爱情。
她并不知道,此时秦朗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斜斜靠着落地玻璃窗,眯眼看着她清瘦的背影,眼中有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悲悯和温柔。
☆、突如其来的爱情
纪海潮平时几乎不唱K,跟同事们聚,大多时间也只是在一旁喝酒。对她来说,KTV模式实在太闷,她更喜欢去酒吧,有时候能遇上不错的乐队和弹唱歌手。
饭局结束,照例是毫无新意的消遣…唱歌,酒店大楼内有条件极好的音乐酒吧KTV,大厅和包厢都可以点唱,也有乐队演出。
从餐厅进电梯再出电梯,一行人直奔KTV大厅,纪海潮跟夏珊说去洗手间,她纠结了一路,最终没好意思先闪,大不了找个角落发呆算数。出了洗手间也懒得这会儿就进去闷着,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这层楼里四处晃荡。
走过一条不算长的走廊,两面墙上装饰着绘画作品,细致裱过,镶有木框。仿的世界名画,梵高,毕加索,弗里达,也有本地风格的画作,穿插陈列,并不突兀,看样子这里的主人还挺讲究搭配和审美。
梦中人,纪海潮默念出声。一幅未署作者名的油画,画上女子手持利刃,那刀上染血,深深落在男人身上,露出峥峥白骨,男人却低眉含笑望着女子,缠绵缱绻,情深似海。
艳丽、惊世骇俗但并不感觉血腥。纪海潮微皱起眉,内心震动,这是怎样一种爱。
她在画前流连,反反复复上下左右看了个细致,以至于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孩走近身边时也未留意到。
“姐姐,这幅画什么意思?”男孩仰头迷惑地问。
纪海潮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料到会有小孩子出现在这里,“啊,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爸爸妈妈呢?“
“他们跟叔叔阿姨在唱歌,不好玩。”男孩闪动着晶亮的大眼睛,一个漂亮的孩子。
“哦,”纪海潮放下心,笑道,“你喜欢这些画吗?”
“嗯,我在学素描,老师教过,有些我认识,有些不认识。”男孩老老实实回答。
“很美,是吗?”纪海潮目光投回画中。
“色彩和线条很好,就是看不懂。”男孩也抬头去看。
纪海潮笑笑,轻轻说,“这两个人相互喜欢,很喜欢。”
“哦,可是女生为什么拿着刀刺他,不疼吗?”男孩不解。
“疼啊,就是疼,才记得深。”纪海潮幽幽地自言自语,她知道小男孩不会懂,“爱得太狠,患得患失,怕被遗忘,所以在梦中一刀下去,想把爱的人连血带肉吞进肚子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永不分离。”
小男孩似懂非懂,仿佛有些被吓着,跑开几步说,“我找妈妈去。”
纪海潮看着男孩飞奔而去的小身影,不禁摇头苦笑。
“非得说那么直白吗?还是个小孩子。”秦朗不远不近在她身侧拐角处,懒洋洋靠着墙,嘴角明显有戏谑的笑意。
纪海潮看不到,但听出来了,她慢慢转身,声音不由有些冷淡,“不出几年他就会长大,很快就会懂,不是吗?”
“没错,可是,你要剥夺他所剩不多的天真时光吗?何况艺术这玩意儿,往往过度渲染,信不得的。”秦朗仍然笑着,手机在指间炫目地转来转去。
“言重了吧,我不过说了实话,你不信,不代表它不存在,何况,有那么可怕吗?你怕?”纪海潮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嘲讽和挑畔,不等他回答,垂目移步,准备离开。
“KTV在这边。”秦朗也不反驳,只抬抬下巴,看着她沉默地径直转身越过自己,拐向大厅,脸上笑意更浓,却戏谑全无。
大厅里只稀稀落落坐着少许客人,或许因为这里消费高昂。可夏珊说,在大厅舞台上唱歌才有感觉。秦朗一进来,夏珊便塞了一支点歌器给他,看他一眼说,刚才吃饭你酒不喝话也不多没啥事儿吧?
“明天有任务,不敢喝酒。”秦朗把点歌器递给于少,“哥们儿我都多少年不唱歌了,你们点吧。”
“你小子,原来不这样的啊,这两年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于少眯着眼睛看他。
“是啊秦朗,想当年你正经是个玩主儿,在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让吾辈是望洋兴叹,望尘莫及啊!”魏彬过来插话,把一支红酒搁桌上,“来点儿红的?”
“真不能喝。”秦朗摆手,“当时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不提也罢。”他脸上难得地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情,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纪海潮挑了个靠边的座位,抬头正好能瞥见秦朗的侧脸,心想,其实这人笑起来挺好看的。轮廓清峻,眼神幽深。
夏珊发话,“今天难得人齐,我呢大老远的回来一趟不容易,每人至少一首,谁也跑不了!不唱的罚酒三杯!”其他一众人等跟着起哄。
看来这个叫秦朗的今天是躲不过了。纪海潮抿嘴笑笑,到时看你是唱,还是喝。如此想着,不由得心情不错,拿起酒杯轻啜一口,嗯,酒也不错。
沈未东走过来坐下,不由好奇,“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纪海潮掩饰地用手转着酒杯,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笑话,因为是个熟人,这笑话就尤其活色生香,特别好笑。”
说完抬眼朝他一瞥,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脸颊上泛起红晕,嘴唇饱满湿润,眼睛更是亮得惊人。
沈未东看得呆了一下,忙低头拿起点歌器,“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可以不唱吗?我宁愿罚酒。”纪海潮笑得勉强,半生不熟的人群,最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