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传·诺今欢-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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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儿也一惊,连手中的杯子都没能拿稳,茶水全部洒在了桌上。
皇后低头娇柔一笑,对玄烨道,“皇上,臣妾已有一月的身孕,方才太医们刚刚诊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告诉皇上……”
我侧头望向怀抱着舒妃的玄烨,他面上很明显有着欣喜的笑意,他起身走下御案,扶起了遏必隆,又牵起皇后的手,道,“芳仪,朕…朕心甚慰!快快入座吧!你一定要保护好腹中的孩子!”
皇后红着脸颊,跟在玄烨身后,缓缓步入皇后的席位,我望着牵着皇后指尖的玄烨,冷冷一笑,心痛到无法呼吸,“玄烨啊…是我糊涂,怎能听信你的真心话?是我忘了,你是何等颖悟绝伦之人,运筹帷幄,城府之深…你怎会只爱护我一人呢?”
此时皇后入了座,子静便领着一班女官去御膳房传膳,玄烨吩咐子静道,“通知御膳房,为皇后换一席菜肴,不可太过油腻,也不能过于清淡,汤要换皇后最可口的。”
子静应着,忙领着女官匆匆去了,太皇太后才温蔼地笑道,“芳仪啊,是哀家错怪你了,哀家不知道你有了身孕,错怪你来的晚了,是哀家不好。”
皇后含笑点头,“多谢皇祖母的理解,不然臣妾都不敢落座了呢!”玄烨欣然一笑,牵起皇后的手来,笑道,“芳仪,今日你早些回去休息,若是一人害怕,便叫你额娘留下陪你吧!”
皇后握紧了玄烨的手,娇声道,“不,臣妾想让皇上陪!”话毕,她抬头用一双明媚的眸子望向了玄烨,玄烨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今日是除夕!朕就算再忙,也一定去陪你!”
我感觉心口狠狠一痛,病根似有出来作乱一般,我举起酒杯又饮下一杯,已觉眼前有些重影。
索额图坐在我阿玛的身侧,他忽然高声一笑,对我阿玛道,“完颜大人!不知近来可好?尔等与天地会勾结,竟还有颜面入宫与皇上共度除夕!”
宫中无人不知,最近玄烨的心头之恨就是天地会之事,索额图忽然冒失地提起天地会之事,不禁令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一言不敢发地望着索额图和我的阿玛。
玄烨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气得面上一片铁青,一言不发的他,只是直直注视着远处的二人,他的神情仿佛已在爆发的边缘。
我听到此话,更是一惊,连忙望向阿玛。
我完颜氏世代效忠于皇帝,怎会与天地会勾结?!那是死罪一条,阿玛不会不清楚,而且,我更相信,阿玛更不会那样做!
阿玛更是毫无防备,被索额图这样指责,他竟不知如何开口,半晌后他才开口回应道,“索额图大人何出此言?!这样的罪名,大人若是没有证据,怎可信口胡说!”
“证据?”索额图冷冷地一笑,他冷冷开口问道,“完颜大人是让本官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证据吗?”
我听索额图的语气,竟是那样信誓旦旦,我顾不得那么多,已冲出自己的席位,跪在玄烨面前,望向他道,“皇上!臣妾阿玛绝不会与天地会有任何牵连!望皇上明察!不要听信一面之词!”
索额图轻哼一声,开口对我说道,“纯贵妃,您为贵妃之尊,又是后宫中人,前朝之事,本不该插手吧?!您如此急于辩解,只让人更加怀疑!”
“皇上明察!”说出此话的竟是姗姗来迟的裕亲王,他大步跨入钦安殿,拱手对玄烨说道,走到我身侧后,他拂袖跪倒在我身侧。
我在余光之下,看到他的侧颜,在大殿中重重的灯火下,显得竟是那么憔悴。
“请皇上明察,纯贵妃的真心皇上不会不清楚,完颜明若大人的忠心,亦是天地可鉴!皇上万勿听信一面之词!”
玄烨长吸一口气,他眼神流转地望了望我,又眯起双眼望了望跪在我身边的裕亲王,他攥紧了手里的酒杯,低头沉声道,“索额图,你起来吧,今日不是朝堂之上,有什么事来日再议。纯贵妃,王兄,你们也起来吧。”
他冷冷地叫出“纯贵妃”三个字时,我的手心一凉,几乎连呼吸都失去了温度,难道…他相信了索额图所说么?!
此时子静领着那些女官从御膳房回来了,只是她身边多了一个人,我定睛一看,竟是印夕,纯风俯到我耳边道,“娘娘,您看,怎么会是印夕?!”
我还没有答话,子静已按着印夕跪倒在玄烨面前,高声说道“皇上!奴婢在御膳房碰巧遇见这个人!他正偷偷摸摸地想往皇后娘娘的碗中放什么东西!”
我惊叹一声,不受控制地想要站起说些什么,却被太后一声呵斥打断,“怎么?纯贵妃,这个人也与你有关系?!”
“皇上!奴才只是受人指使啊!奴才没有办法!奴才冤枉啊!”印夕大声哭喊着,玄烨一皱眉,极为愤怒地问他道,“你是谁?!谁指使你在皇后碗中下药的?!”
印夕抬起手来,缓缓地指向了我,向玄烨声泪俱下地哭诉,“是纯贵妃!还有完颜明若!是他们指使奴才在舒妃和皇后的碗里下药的!奴才是完颜府的佣人印夕,此次入宫本是为夫人和太医院传递消息的!谁知却被纯贵妃威胁,要奴才加害舒妃和皇后!”
我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竟是印夕与子静,竟是完颜府亲近的人最先站出来反咬了我一口,我苦涩地一笑,眼角边滚落一滴眼泪。
“你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信口胡说!纯贵妃何时指使你加害舒妃和皇后了!”纯风控制不住,怒斥印夕道。
印夕跪着向前挪了两步,“纯风姐姐,你怎么能不承认呢!你我都是从小在完颜府长大的啊!对他们一直都是言听计从!就算是被威胁去陷害别人,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啊!”
舒妃忽然站起身来,指着印夕颤抖着开口道,“皇上!没错,就是他!就是他给臣妾送的早膳,用过早膳后,臣妾就腹痛不止了!”
阿玛与额娘早已跪在了殿中,常安一直一言未发,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不好说些什么,此时也终于忍耐不住,跪在殿中道,“皇上!微臣家人绝不会做出此种伤天害理之事啊!”
“安少!你也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完颜府做的哪一桩罪恶勾当,没有你的主意?!”印夕又直指常安,常安向来看印夕不爽,竟然当众一拳打在印夕脸上,印夕口鼻中瞬间流出一抹鲜血。
此时我才缓缓站起,转向玄烨,一字一句开口问道,“皇上,您信他说的?还是相信臣妾?”
玄烨同样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怔怔地望着他的模样,他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温柔与笑意,他停在我面前,抓起我桌上的酒杯,将那只酒杯狠狠地摔向了地面……
那只杯子的碎片迸溅在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
☆、天翻地覆风满楼(一)
我望着那只被玄烨亲手摔碎的杯子,碎片渐渐滑到我的脚边。
玄烨侧头望了望跪在殿中的阿玛额娘,再次冷冷地望向我,他质问道,“你如何让朕相信,你与他们所做之事毫无关联?”
我心一寒,不禁苦涩地一笑,“难道皇上是相信索额图和印夕所说了?”
玄烨亦冷冷地一笑,他不再看我,“前朝关于你阿玛的风言风语朕早有耳闻,只是碍于你额娘是医治时疫的关键人物,朕才暂时没有派人调查他。”
玄烨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只是为了利用我额娘,才暂时保护下我阿玛的吗?
我脑海中极乱,我看着玄烨,再看向跪在殿中的阿玛,不知应该相信谁。
“至于你,”玄烨缓缓开口,他再不看我,而是直直注视着远方,他的声音冷漠而深沉,全然不是往日护我、暖我的那个人,“朕一直以为你与他们没有牵连,如今看来,是朕一厢情愿了。”
他转身坐下,我却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为什么每一次他选择相信的人都不是我?!
只因为我替自己的家人担保,他就敢断定我与索额图所说之事有所牵连?!难道只因为索额图的几句话和朝上的风言风语,他就能否定阿玛所有的忠心吗?
我冲出宴席,跪在殿中阿玛及常安的面前,我扶住阿玛的双肩,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告诉我,索额图和印夕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们真的和天地会有牵连么?”
阿玛蹙紧眉头,他低下头去用力摇头,“纯贵妃娘娘,望您相信老臣对朝廷的一片忠心啊!”
我眼底一片泪意,在看到阿玛苍老的容颜后终于忍不住落下,我攥紧阿玛的双肩,只是抿了抿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常安惊异地望着眼前的我,他难以置信地开口吼我道,“长姐…?你怎么能怀疑阿玛?!他怎么可能!这是一场诬陷!长姐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皇后和他的阿玛早已将这场迷局布好,让毫不知情的我一点一点踏进去,再无翻身之力。
只是可惜玄烨他看不清楚,也许,是他不愿意看清,因为皇后此时已怀有身孕,那是他第一个嫡出的孩子,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皇后。
“今日是除夕,合宫相聚与此不易,索额图,你为何在今夜惹此事端?!”太皇太后良久未发一言,终于按捺不住,质问坐在后方的索额图,“你这么做,倒让哀家不得不怀疑你的居心。”
索额图一听此话,慌忙站起身来回话,“回太皇太后的话,奴才是着实心系皇上安危,才会冒昧地讲出这些话,是奴才的不对,奴才愿凭太皇太后责罚。”
太皇太后微有些厌恶地摆了摆手,她说道,“吉利的日子尽说些不吉利的话,索额图你坐吧!是对是错哀家不作定论,一切都由皇帝决定,哀家只是想过个平安的除夕。”
玄烨自小与他的祖母最为亲近,也向来最听太皇太后的话,他听过太皇太后一番话,终于开口道,“今日朕不作任何定论与惩处,完颜明若,常安,你们也起来吧!”
阿玛和额娘回到席中落了座,常安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