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照流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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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芝听他这样讲,心里不免酸楚:“我这么多年怎么对你的?在你心里就一文不值!有了媳妇忘了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纪明尘到底重情,看他气的眼圈都红了,慢慢踱到他身边:“他是我的人,你们这么欺负他,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总之你就别再跟他做对了,我疼他都来不及,尽给我惹是生非。”
李逸芝痛心疾首:“你疼他?你疼他疼到床上!这种事……这种事你还不让我们管?!那你岂不是要上天了!”
纪明尘登时冷了一张俊脸:“我想和谁好,就和谁好,谁都管不着!”
“你就是这样!心里只想着自己,自私透顶!”李逸芝再管不了什么风度分寸,破口大骂,“你别忘了当年姑母是怎么活生生被你气死的!你再一意孤行,对得起她么!你不怕她半夜回魂在你面前哭么!”
纪明尘拂袖道:“母亲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她半夜回魂看到子衿躺在我床上,哭倒是要哭一下子的。不过她跟姨母争了一辈子,看到子衿在下,我在上,她想想’反正事情在也在了,终归还是我儿子压了他儿子一头,是我赢了!’心中不要太快活。”
李逸芝一惊,看纪明尘负手站在那厢,面有得色,就恨手边没个鸡毛掸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纪明尘扬着下巴越发倨傲了。
“你这样做,传出去是滑天下之大稽你知道么?!兄弟相奸,多少糊涂!你走在外面都会被人戳脊梁骨!人家说起云中阁,就是乱伦淫窟!祖宗基业被你这么糟蹋!”
纪明尘终于被戳到了的痛处,低头默不作声。
“况且你问过你那好弟弟愿意么?!你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他敢跟着你一道么!”
纪明尘神色一厉:“有他说话的份?!在家从兄,出嫁从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意思么?!”李逸芝道。“寻常夫妻哪对是按着头成亲的!”
纪明尘六神无主,眼神四下游移:“……操几顿就老实了。”
李逸芝冷笑:“老实是老实,跟你,我看他也是愿意得很!这样的冤大头可哪里找!只是不知道他是要你的人,还是另有图谋!”
“那又怎样,他要什么我给什么就是了。”纪明尘一脸“多大点儿事”。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什么都想要,唯独不想要你!”李逸芝笑得讥诮。“你什么都给了他,他就弃你而去了。”
纪明尘果然蹙起了眉头。
纪子矜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李逸芝其实并不知情,但他不可能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好上。纪明尘倾心于自己的弟弟,就好比一只脚踏入悬崖,离身败名裂不远了。纪子矜可以身败名裂,可纪明尘不行!他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表弟,是他李家的大靠山,无论如何不能叫他误入歧途。所以他今日丑话说在前面,纪明尘显见是听进去了,心中存了芥蒂。就算两个人再好,心魔已生,他假以引诱,不怕除不掉这个祸水。
“你真非他不可,就将他藏起来,锁在床上,别让任何人看见。他那么漂亮,又不是只有你喜欢他,你将他藏起来,就没人跟你抢了。不过他从小就比你聪明,恐怕到时候还会想着要跑,你就将他的腿打断。”李逸芝怂恿道。
让纪子矜滚床上做他的禁脔去!谁都不会知道纪明尘日日和他弟弟颠鸾倒凤,世人提起云中君,也不过是风流罢了。
纪明尘凝视他良久,缓缓道:“我打断你的腿锁床上,你要不要试试?寻常夫妻哪对是按着头成亲的。十三点。”说罢转身就走,不再与他废话。
李逸芝大吃一惊:小逼崽子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了是不是纪子矜那小畜生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哥哥基本上是一只骄傲护崽的大公鸡了。
什么忠犬攻,我家哥哥是公鸡攻。
第九章 表舅爷的见面礼(四)
人逢喜事精神爽。子衿喜气洋洋地跟李逸芝的管家交接馨园的地契,见纪明尘回来,几乎是一步一跳地蹦到他身前站定:“谢谢哥哥。”
纪明尘对他好,他心里是知道的。他又是极为内明之人,这就打算收拾收拾就滚到馨园那里,做他的清闲阔少。李逸芝就怕他给纪明尘使坏,他有这么不知好歹么?纪明尘是他的表兄弟,那还是自己的亲兄弟呢!谁跟谁一家的呀。
“你叫我什么?”纪明尘一挑眉。
子衿疑惑不解。那日王洛君院中初见,纪明尘也声色俱厉地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当时碍着身份有别,叫了他一声云中君,纪明尘嫌生疏了。可他现在刚刚得了便宜,嘴甜得不得了,一声哥哥叫得不知道有多亲热,他还嫌不够,是想怎的。
纪明尘道:“表哥的随礼你都收了,还叫哥哥?”
子衿回过神来,飞起一脚就是“去你妈的”:“你还当真!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纪明尘严肃道:“我不是拿你寻开心,从今往后,在外人面前你不能再这样叫我。”
子衿一愣:“为什么?”
纪明尘道:“因为我是你的夫君。”
子衿干脆利落一声“滚”:“什么乱七八糟的。”
“表哥不许我认你。”纪明尘面带歉意,“他说你此次来,是图谋云中阁主之位,他无论如何容不下你。”
子衿心道这个李逸芝成天就会挑拨离间,怕纪明尘对他心生嫌隙了,走近一步道:“我打又打不过你,云中阁里也没个认识的,我没这个心思,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正想着呢,我搬去馨园住,避避嫌。”
“即使你一退再退,他也要猜忌你。何况你是我纪家的二公子,避人避到馨园去,我怎么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子衿心想:李逸芝你机关算尽,我哥还是我哥,哈哈。
纪明尘继续说道:“我和他争执不下,他就提了个折中的办法。”
“他怎么说?”
“他怕你我手足相残,除非我俩不做手足,他才心安。”
子衿一愣:“什么意思?亲生的兄弟,他还能把我们塞回娘胎里重来一遍么?”
纪明尘张口就来:“他的意思是你嫁给我。我成了你的夫君,他就不怕你再算计我;云中阁也还有你一半,两全其美。”一边说,一边打量他的神色。
子衿脱口而出:“他十三点啊!”
纪明尘微微垂了眼。
子衿不死心:“哥哥,他们姓李的手伸那么长,连我们云中阁的家事都要管,哪有这种道理!你真就为了他不认我了么?”
纪明尘沉吟良久,摁了摁眉心,很头痛的模样:“他手里有我的把柄。”
子衿恍然大悟。料想李逸芝这种人,机关算尽,哪里会不留后招,竟然连纪明尘都算计。他受了纪明尘很多恩惠,自然不会再不知轻重地给他添麻烦,反而心疼道:“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人?”
纪明尘凝视着他,淡淡笑道:“是啊,一辈子受制于人。”
子衿急死了:“看把你笨的!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你就是太老实了,一个个都来骗你。”
纪明尘嗯了一声:“以后你帮我顾着点。”
云淡风轻。
第十章 我哥哥是真的对我好(一)
子衿对李逸芝又恨又怕,他在云中阁中,便不敢离开纪明尘半步。李逸芝好不容易差人将纪明尘请走,单独见上他一面:“我一来云中阁,你就一副生怕我把你哥哥叼去了的模样。”
子衿看到他迈入月门,脸上血色退得干干净净,抬手就是一道白光往墙外去了。李逸芝眼角一抽。纪子矜和纪明尘一起修的剑道,剑气清净,他们俩兄弟经常隔着十里地以剑气相闻,他小时候打趣他们一个是“白月光”,一个是“赤风煞”。他这才刚进门,子衿就着急忙慌地使白月光叫纪明尘过来,李逸芝甚是无奈:“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防我。”
子衿面如寒霜:“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逸芝还真不清楚。
李逸芝从小母亲早逝,姑母心疼他,经常接他来云中阁小住,让他与纪明尘一道读书习剑。李逸芝没有别的兄弟姐妹,自然对这个表弟心生亲近。
然而纪明尘身边有个纪子矜。
一开始李逸芝并不把纪子矜当回事——纪明尘成天跟他吵架,还要揍他。然而姑母教训纪明尘说:“你就是个小傻子,一点心机也没有,他妈抢你妈的男人,他抢你的爹爹,你还跟他这样好。”李逸芝心想哪儿好了?成天揍他的好?他觉得纪明尘待纪子矜,还不如待自己好。他跟纪明尘吵架,纪明尘大方得很,隔天就忘了,从不放在心上;可是纪子矜跟纪明尘吵架,他就要记仇,一点点鸡毛蒜皮的陈年旧事,都要翻出来跟他没完没了的念叨。
但后来他渐渐感觉到了,姑母说的没错。纪明尘虽说对他也不赖,但跟纪子矜没法比。纪子矜对纪明尘来说是不一样的。
他早半个月跟纪明尘约好去逛集市,到了时候,人都骑上了马,纪子矜跑来说后山捉蚂蚱去不去呀,纪明尘就忙不迭地跟着人家跑了。
他督促纪明尘念书,纪明尘脚下生风,跑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但是纪子矜往门前一站,跟他说楚夫子明日默书,他来督纪明尘复习,纪明尘就乖乖把屁股落在垫子上,拿着青柳枝在纪子矜书上扫来扫去,托着腮帮子眯着眼睛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们俩兄弟根骨奇佳,从小就一道练剑,他自己却是起步晚、进展慢。姑父教的剑招学不会,就求纪明尘等等他。纪明尘一口回绝:“我怎么等你?我可不想被他比下去。”但是有一回纪子矜生了病,几天都没来剑室,他问纪明尘为什么不练剑,他闷闷不乐道:“我练那么快干什么?他都没来。”
大抵就是这样。
他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心心念念,只觉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纪明尘眼中就只有纪子矜一人。纪明尘记性这样差,根本就万事不经心,唯独纪子矜的事,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很羡慕,便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