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续红楼之溶黛心-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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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棠笑道:“我看王爷可没想过要姑娘报答,姑娘平平安安,他就开心了。方才王爷的脸色真吓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寒气。”
紫鹃点头道:“我们二爷唯一做对一件事,就是交了一个真情真性的朋友。”
而水棠二人心中想的是,看来少王爷喜欢林姑娘,他看林姑娘的目光,对林姑娘的心思,为林姑娘做的事,早超过了友情。
黛玉心下赞同紫鹃的话,说道:“宝玉果真交对了朋友,王爷待人,也是不论高低贵贱的。”他与她一样,唯以德度人。
宝玉当初结交朋友,也不是以身份、地位来论,因而他可以王爷为友,他也以戏子为友,在他心里,他们是平等的,但宝玉的朋友良莠不齐,品行操守难以称道。当宝钗等人谆谆劝导宝玉区分等级贵贱,该结交官场中人时,只有黛玉能理解宝玉的行为、思想,因而黛玉在宝玉的心里才最重。
其实若不是因宝玉滥情,水溶还会以宝玉为友的,不过现在水溶对宝玉有了疏远之意。
黛玉悄然逸出一声叹息,这份情意又该如何来报呢?
黛玉躺了半个时辰,已然恢复了精神,轻身穿睡鞋下地,走到书架前,取了本诗词,坐在书案前,屋中生着暖炉,身上暖暖的。
紫鹃放下手里的活,看黛玉一眼道:“姑娘小心脚底凉,还是到床上去看吧。”
黛玉白她一眼,紫鹃笑道:“姑娘若只任性,紫鹃只好请王爷做一双特制的鞋,让姑娘可以穿着在凉地上走。”
黛玉闻言,嗔她一眼,还是起身回到床上,倚在床上。
却说水溶急步出了园子,掩上绿藤,关好门,驻足歇阵,方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出一条石路,又推开一扇门,进了一间满是书的房间,原来这里也是水溶的书房。孙绍祖与卫若兰等人守护在这里。见水溶走出,迎上来,水溶摆手,自己坐下,调息运功。
那水溶自回魂以来,过去了这几日,体力恢复了七成,日间又要上朝处理国事,难免有些不支。
约半个时辰后,水溶长舒一口气,立起身来卫若兰与孙绍祖正要上前说话,只听门外声音轻柔的声音道:“表哥,回来怎么不来看我?”声音未落,摇摇摆摆由使女扶着走进一女子,淡施脂粉,长裙曳地,不胜娇弱。
水溶眉头轻皱,淡淡的笑容道:“表妹好些了吗?我这里事多,还未来得及去看你。”
那女子为水溶远房表舅之女,闺名止桥宛,北静王老王妃因她乖巧可人而对她喜爱,今年夏初,她父母赴外地上任,北静王老王妃便留下她,免她受奔波之劳。这几日受了风寒,有些虚弱。
止桥宛微喘了一阵,平了气息道:“表哥,桥宛真的没用,走这一点路都吃不消。我也是惦记着表哥,自我能下地,表哥就多日没来看我了,早知道,我还是躺在床上的好,那样,表哥还可以天天来看望我。我知道表哥忙着公事,没空来看我,又担心我的身体,所以为了让表哥放心,我才亲自走来和表哥打声招呼的。”
说罢眼圈一红,忙低头用帕擦着眼睛。
水溶低声道:“表妹快先坐下。”水溶轻轻避开身子,与她拉一距离,扶她入座。
送她到椅子前,水溶退开两步,才道:“若有了空闲,我就去探望表妹,表妹要好好养病,免得表舅舅、表舅妈人在外地,还惦记着你。”
止桥宛点头,缓缓坐下道:“还是表哥关心我,我看看表哥就走。”
视线正及水溶腰间,见一白色玉带莹莹弱光,她从未见过,却不便问。
四下望去,见只有孙绍祖等人,咦道:“水棠她们人呢,怎么不见她们,没她们在你身边照顾你怎么行。”
水溶不答,止桥宛转回头来,忽指着水溶身上腕上血迹娇呼道:“表哥衣服怎么透出红色?”缓缓站起来细看道:“好像是血。”
水溶心中一惊,心下想道:怎么又渗出些,偏让她看到。
止桥宛身子一软,手抚住头,委在椅内道:“表哥,我怕见血。”
水溶拿眼看卫若兰,卫若兰忙上前来扶住她,止桥宛一脸关心道:“表哥在哪里受了伤,姑妈知道吗?要不要紧”
水溶皱眉道:“这点小伤,不要让我母妃知道,免得她担心。”
止桥宛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替你瞒着她的。”
水溶回身寻卫若兰道:“卫兄,先送表妹回去。”
止桥宛顺从地直起身来,瞥一眼卫若兰,卫若兰一双虎目望着她,伸手请止桥宛先行,止桥宛扭身走出书房。
水溶方松一口气,以右手抚着缠在腕上的那方素白丝帕,心中一缕柔情。方才那个弱骨纤质的女子,忍着怕见血的神色,玉面带泪,颤抖着手为自己缠上丝帕。他仿佛还能感觉到她的柔指轻触。
再说傍晚时分,下起了粘人的秋雨,丝丝缕缕不绝,黛玉取了本医书,坐在书房外雨荷亭内读书。黛玉没有意识到她如今读医书成了自觉,昨日见了水溶受伤之状,便一心要把医理弄透。她私心以为她敬重水溶,能为水溶做的,也许只是为他疗伤。
斜风吹来细细秋雨,也送来一阵阵凉意,黛玉望向亭外,看秋雨秋景,不由痴住。
黛玉自来敏感多愁,因身世际遇,常常伤春悲秋,感花谢泪落,见鸟飞伤神,此时远离贾母,仍是一身漂泊,望着秋雨绵绵,更觉伤心之意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间眼角露珠滑下,一滴滴落下来,模糊了双眸。
那府里还有她惦念的人,有她的外祖母与湘云姐妹们,可此时她不想回去,她的身子柔弱动不了气,她也觉得她不能心平气和去面对二舅妈的无情。她更不想见宝玉。
亭外水溶撑伞大步走近,见亭中黛玉独坐,娴静优雅如娇花照水,那景如在画中,不由人心恍然如梦。水溶心中十分留恋冥界的那几日,他与黛玉相对、相助,黛玉并不避他,他可以看着她,体会着她的柔与韧。如今回到人世,他们反变得生熟,二人处处守礼,他想见她,反而多了避讳。
水溶走至近前来,见黛玉呆呆出神,脸上梨花带雨,心不由揪在一起,不由自主缓缓伸出手来,又觉唐突,犹豫着落下手臂,柔声唤道:“林姑娘。”
黛玉方觉,转身拭泪,平静心绪,方回身施礼道:“少王爷见笑了。”
水溶眉拧在一起,问道:“姑娘有什么为难之事?”
黛玉轻轻摇头,眉尖轻蹙低声言道:“一时感伤而已。”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黛玉有种安心的感觉,不再觉得自己是孤独的。虽然,水溶并没说什么宽慰的话,有他在身边,她便觉十分踏实、安然。她宽心安慰自己道:也许她已当他是朋友吧,他不是对自己说过,愿与她以文会友。
黛玉抬清眸看他,见他缀珠嵌玉的王爷冠帽下,星眸中亮着真诚与关心,心不由一暖,那种信任之情渐浓了起来,心却一慌,忙低下头不去看他,眼中少了往日的清冷。
黛玉轻声问道:“少王爷,你的伤……”
水溶摆手笑道:“一点小伤,无足挂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黛玉低低的声音道:“都是我不好,让少王爷受伤。”
水溶便知黛玉已知他受伤的原由,心中想着,似她这般有才情、情义两全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绝代风华,我怎能轻易放手,怎能不保得你周全,你若不醒来,我,他没有往下去想,嘴上却笑道:“原是我该做的,况且我答应了贾宝玉要照顾你,因而只要姑娘能醒来,姑娘安然无恙,要我做什么都成。”
黛玉心中想道:他是忠人之义,只是我受了他的恩,如何还得尽?
水溶见她不语,知她又想起了伤心往事,走到亭边,伸手接如丝细雨道:“秋本无情绪,秋原是美的,只是因赏秋人的心情,它便有了哀与愁。其实,经过了秋的凉与冬的寒,才更珍惜春的温暖与夏的明媚。”
黛玉心中闪过一念,她原与自然融于一体,珍惜美好的一切。自然本无喜怒哀乐,因人的心境,才生出许多不同。她只想到了愁绪,若往另外方面去想,却是截然不同。
如今自己已走出了贾府,还这样点点愁思怎么能成?今后的许多磨难,也要独自去面对,自己当坚强起来才是,她是林家的女儿,林家的唯一后人,当有所作为才是,不能只任风刀霜剑摧残了她的意志。
这样一想,心中渐亮起来,原来那份悲凉之意也淡了许多。
黛玉浅笑道:“少王爷说得对,春华秋实,秋天带给人的不只是伤感,还有一年的期待。”
她眼神中不再有迷茫,而那脸上的笑容纯洁无瑕,令人心醉。
水溶望着她的笑容,有些失魂,她的愁思让人心疼,而她的笑容,更让人心动,他觉得他要迷失在她的浅笑轻颦中。忙告诫自己,他水溶却不能乘人之危。只是林姑娘口口声声与宝玉与兄妹情缘,林姑娘的心是坦荡的,可今日他的介入,算不算是乘人之危?
“你心是否似我心,你会不会接受我的情意?”水溶心中在问,不由惆怅起来,忙压下心事。
水溶掩藏好心事,不让黛玉觉出他的心事而避开他,灿然一笑,优雅贵气 而又温暖和煦,说道:“看来姑娘已经想通,这样对身体也好。”不自觉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黛玉笑笑,坐下来拾起书来看。
水溶也转身去书房,迎面书房内的暖意,水溶暗道声该死,怪他自己粗心大意,只顾与黛玉说话,没有注意外面的凉意,又怨黛玉如此不知照顾自己,她的身子如何能久坐。忙解下自己的外衣,那外衣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又觉不妥,林姑娘必不会接受。口气带着急色,连声唤水棠,只见紫鹃已急匆匆走来,手上横着一件湖兰色披风。水溶松口气,坐在椅上。
只能这样远看着她,不能表露他的关心,他觉得好压抑。
抬眼看紫鹃为黛玉披了衣,低低说了几句,黛玉点头,起身随紫鹃离开。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