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寒玉夜微凉-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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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廷一听果然蹙了眉,对着门外看了眼,这才道:“我也倒皇宫之中哪儿能有毒来,看来,朕的皇宫需要好好清理清理了!”
李毓听他这么说,心下也总算是对纪廷的不满少了些许,再看看面无人色的微玉,心下暗自叹了口气,如此这般留在皇宫,你又是何苦……
第69章再伤
意识一片混沌,微玉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人同她说话,可偏偏又听不出是谁在说话,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一份安逸感。忽地,有一双手伸进被褥之中,将她的手握在掌中,厚实的的触感让她踏实,就连中毒之后胸口的痛楚也没那么厉害了。
昏昏沉沉的意识里,一阵阵痛楚慢慢减少,越来越多的是长久痛楚之后突然轻松的舒适,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微玉终于缓缓睁开眼。
入目的是明亮的灯光,和一双修长的手。一如元宵夜落水那日后醒来,李毓拿手轻轻为微玉遮住室内的强光,以免沉睡之后的她眼睛适应不了。
待到微玉应着李毓的照顾轻轻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止李毓温和地笑脸,还有坐在床边的纪廷。
微玉微微侧头不去看纪廷,纪廷却是轻轻为微玉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这温温和和的话,听在微玉耳中却是五味陈杂,当初将她打入辛者库的是他,如今她在辛者库遇到这些事,来关心的还是他,他到底是想要怎么样?!若是想要让她离他远远的,又何必在这时候又来招惹她,若是真心关怀着她,又做什么要将她发落辛者库?
这般想着,微玉仍旧是偏着头不说话,纪廷见她不愿多说,心里不由有些晃神,但脸上却仍是如常,轻轻地,他又道:“若是人还不舒服,就歇息歇息,来,先喝口水。”
微玉听得他这般说,这才回过头,纪廷见她终于回头,心头的大石也总算落下,然而却听得微玉道:“陛下,奴婢不渴,您身子矜贵,辛者库腌臜,您还是不要久待的好。”
这话一说出来,纪廷便是再克制,脸色依然还是变得铁青:“你说什么?”
微玉却是不肯再说,纪廷蹙了眉,然而再看看微玉苍白的脸,蹙起的眉头又轻轻放了下来:“你身子虚,不要想那么多,安心休养就是,这里到底还是不方便,等你身子稍稍好些了,还是搬出去好些。”
微玉听着这话不由蹙眉,他是将她当做什么了,这话的意思是又要将她移出辛者库?将她发落辛者库的是他,如今要将她移出去的又是他,他是将她当做什么了?
“多谢陛下关怀,奴婢是辛者库的宫女,在辛者库才是理所应当。”语气轻轻地,微玉将话说出来。
纪廷听她又用奴婢称呼自己,不由心头有些不虞,但这样的时候,他又舍不得对她发怒,她已经因着他受了罪,再对她发怒他如何忍心。
纪廷没有回话,一时之间房间里静谧一片,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李毓这时候轻轻道:“殿下是南楚的公主,无论何处都是。”
微玉听着这话心头却是涩涩,如今的遭遇哪里又是一个公主该有的,即便实在南楚,她这个公主也早已经是名存实亡,甚至遭人嘲讽排挤。然而她却明白,李毓这般说是为着她不那般伤心,如此想着,她微微弯出个淡淡的笑:“谢侯爷了。”
李毓又是笑了笑道:“你如今身子不好,心里不要放太多事,陛下将你挪出辛者库也是为着你的身子,你且好好将养。”
听到这里,微玉却又是沉默了,不说话。过了良久,她才看了看门外,轻声道:“其实在这里我过着也挺舒心,没那么多需要费心费神的事儿。”
李毓听她这样说,方要说什么,纪廷却蹙了蹙眉,接着道:“没费心神的事?若是没有,你又如何会中毒?”
话音方落,微玉陡然侧目看向纪廷,眼神里带着锐利,道:“托您的福,我挺喜欢这里。”
这话听在纪廷耳中,心头却像是被巨锤击中,生痛却又无法说出口。纪廷沉默片刻,终于不再要求她搬出辛者库,缓缓地他起了身,轻声道:“那你这些日子好好歇息,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
微玉也不再拒绝,不说话表示接受。
门外宫人们跪了一地,那个小葱儿的小宫女还跪在石阶下瑟瑟发抖,纪廷看得有些厌烦,他还没说什么,她就已经被吓得没了主意,若是这时候跪在石阶上的是微玉,她应该是安安静静,淡淡然然的吧……
如此想着,他向门外走了一步,正要出门,又在门槛前停下脚步,稍稍侧头,却见微玉正和李毓微笑着告别。
两人轻声交谈着,微凉的月色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畔,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纪廷看得心头一沉,眉头跟着微微蹙起。那边两人还在轻轻说着告别的话,李毓似乎是温暖地对着微玉笑了笑,道:“我要走了,若是身子还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叫宫女去请我,你身子一直没有恢复好,我实在放心不下。”
微玉听得这话,跟着对李毓轻轻笑了笑,道:“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若真是有什么不适,我即刻找你。”
李毓听得她这么说,这才轻轻点了头,笑了笑,又道:“你不知道我刚听到你中毒的消息时,我心里多担心,现在见你好些了,我的心也跟着放下许多。”
微玉又是笑:“你且把心放下,我真的不打紧。”
两人还要说什么,纪廷在门边却是听得心头沉了又沉,终于不耐烦地道:“你们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这话说完,李毓不由朝着微玉浅浅笑了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方才虽是睡了许久,但你这会儿身子虚,还是要多休息,知道吗?”
微玉轻轻点头,道:“你去吧,别担心我。”
李毓这才转了身,要跟上去,那边纪廷听着两人的话却已然脸黑成一片,沉着脸瞪了李毓一眼,道:“你到底是要不要走,这后宫是朕的,你还不走是要留下不成?”
这话方说出口纪廷便后悔了,自己这是说了什么,果然,他回头看向微玉,微玉原本稍稍恢复了丁点的血色陡然之前又是苍白一片,脸上面无表情,只是静默地看着他,不说一话。
纪廷硬着头皮不说话,微玉亦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又是良久的沉默,纪廷方要说什么,微玉却是一挥手,冷冷道:“我被你贬入辛者库之后,你就是这么对付李毓的吗?”
纪廷原以为她要说出些别的话,甚至有一瞬觉得她会服软,然而,她好不容易同他说话了,却是为李毓鸣不平,纪廷心头顿时怒火中烧,对着微玉呵斥道:“我管教我的臣子,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说罢,一挥衣袖转身就走。跨过门槛,他又看了眼石阶下瑟瑟发抖的葱儿,忽而眯了眼,对着葱儿道:“你,抬起头。”
葱儿跪在地上,见他出来便已经吓得没了魂,听他要她抬头,更是没了主意,瞬时之间眸子里已经含了眼泪,却是强忍着不敢流下来,管事嬷嬷曾说过,宫里是不许流泪的,晦气的事做了就是大罪。
纪廷却是盯着她看了良久不说话,末了,径直走过她的身畔,淡淡的话却是轻轻落在她的耳边,他说:“这丫头甚合朕眼。”
说罢,人已经走远,之余一抹肃穆的龙涎香落在葱儿的鼻尖,她惊愕地抬起头,跟在纪廷身后的京海朝她看了一眼,又同身边的小太监说了什么,两人说罢,小太监便朝她小快步走来。
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梓潼将这一幕看得清楚,远远看了眼那摸离去的明黄背影,又朝屋内看了眼,不由轻声叹了口气,这份情,只怕是要越来越远了。
纪廷坐在龙案前有些愣神,连桌上堆得山高的奏折也压根拉不回他的思绪,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是个十分能克制情绪的人,临到了微玉这里就无法冷静,情绪极端冲动。
然而,这一刻,他又分明懊悔起来,可是懊悔已然无用。
殿外星空璀璨,明晃晃的星子眨巴着眼。纪廷终于将视线挪开奏折,殿内亦是一片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梓潼静静地立在龙案之下,纪廷缓缓俯视看向梓潼,声音里带着苍白的疲倦:“你说,她会不会怨恨我?”
没指名道姓,但梓潼却明白他说的是谁,他将微玉发落辛者库已然拉远了他与微玉的距离,他口中虽是对微玉好,但却真真实实对微玉造成了伤害。这一刻,他却来问她,不,他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自己,微玉会不会怨恨他……
梓潼将这些话都听在心里,却无法说出一句让他心安理得的话,只是良久的沉默不作答。
纪廷也似乎并不在乎梓潼答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调转视线看向殿门外,那里一个小内侍正在门后缩头缩脑,梓潼见状不由吓了一跳赶紧将神思收回。
纪廷已然微微蹙了眉,看向那个小内侍,梓潼担心他心里头怒火未消殃及无辜,赶紧出门迎上那个小内侍。
小内侍见殿内有人出来,终于松了口气,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然侍从虎口余生,直到梓潼走到他身边,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谦卑道:“梓潼姐姐诶,您赶紧帮帮忙,这会儿子那个葱儿被送到了敬事房,敬事房等着回话,问让不让把葱儿送来侍寝……”
第70章侍寝
梓潼不由蹙了蹙眉,敬事房怎么这样糊涂,陛下不过是赌一时的气对着葱儿说了句顺眼,那帮腌臜东西还真就把葱儿当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手心里了。这会儿八成还拿茶水供着那位葱儿在,就指着那位博了陛下怜爱自个儿也跟着飞黄腾达。可是,如今陛下又哪里有心事去想这些事,他们的这点烂心思看来是没指望了。
小内侍见梓潼独自思量不说话,也不敢贸然上去催,等着过了好些时候,不敢再耽误了,他这才又道:“梓潼姐姐,您倒是给出个主意,陛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