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似乎不对-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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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你要什么牌子的?我们这里有……”
周围已经不断有人朝胡为看来,脸上都带着戏虐之色。
胡为急忙打断那营业员道:“随便给我提一个过来就好了,我赶时间。”
“好啊!”
那名热情的营业员随便一提,便帮胡为提了一个超市最贵的行李箱过来。
收银员暗自朝那同事递过去一个叹服的眼神儿,然后一一为胡为将所有东西扫描了价格,并装到行李箱里,最后镇定自若的报价道:“先生,一共是两千三百八十八元,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刷卡吧。”
好家伙,原本不过是来买包卫生巾的,十几二十块钱就能搞定,到最后他竟然花了两千多块钱。
第93章 甜与酸(3)
胡为拖着行李箱回到车上的时候; 安然很惊异:“你这是做什么?又要出差吗?难道北京那边又喊你过去,还是在这个时候?”
胡为没作声; 只是一言不发的打开了后备箱,将行李箱放了上去。然后他将箱子打开,一只手撑着那个行李箱的盖,一边看向安然; 镇定道:“你要哪种的?我给你拿。”
安然并不能看到箱子里面的内容; 她半撑起身体看向胡为,疑惑的问道:“什么哪种?”
两人视线相对。
胡为略有些狼狈,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低垂着眼睫,语气自然的道:“卫生巾。停车场就有厕所; 我已经问过了; 左拐即到。你不是要去上厕所吗?”
然后再次问道:“你习惯用哪种?干爽网面还是棉质网面?”
见天已黑,便又补充问了一句:“现在该用夜用的了吧?”
安然:“……”
胡为这一趟去得有点久,他不会是去找营业员详细询问了一下卫生棉的品类吧?用得着问吗?随便拿一包就可以了啊。
安然索性爬了起来跪在座位上; 然后趴在后排位置的椅背上歪头看着胡为; 反问道:“你买的是哪种的?”
哪种?这如何说得清?
胡为张了张嘴。
明明之前还记住了很多那几个营业员说过的话; 却不知怎的; 此刻被安然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竟忽然之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便索性将行李箱调了个个儿; 那打开的一面便面向了安然。于是,箱子里面的所有东西就这么坦荡荡、赤条条的呈现在了安然眼前。
安然震惊无比,杏目圆睁。
目光在一箱子的卫生巾和衍生品以及周边产品之间扫来扫去; 又将胡为看了又看,最后愣愣道:“女人来这个,只有前两天量会多点,但是也绝不至于会到血崩的程度啊,用不了这么多的。”
胡为烧红了脸,他微低着头将自己的神色隐在暗影里。
想起一营业员说过的话,拿来便用:“这次用不完,那下次再用吧。不是每个月都会来吗?这是女人的必须品。”
安然就想,这倒也是。
但是……但是他这一箱子,只怕要用一年了吧。
憋着笑说:“你干嘛一下子买这么多?下次要用,我再去买就成了啊。不会你想给我节约钱吧?天,你以为我离开胡家,真是穷到会吃土?”
胡为嗫嚅道:“那些营业员一会儿说这个好,一会儿说那个也得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越买越多了。”
安然闷笑出声:“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很少逛超市了。而且你还是去的女性用品处,那里的营业员多是品牌厂家派来推销的,奖金靠提成。看来,你继承了你妈妈的优点呢,便是耳根子软,哈哈哈……”
“赶紧挑一包!”胡为在阴影里不满的哼了声,“之前不是一直说要去上趟厕所的吗?”
“哦哦。”
安然就伸手在行李箱里面翻了翻,最后拿了包夜用的卫生棉。翻找的过程中,目光瞟到了那个月事内裤,暗赞了这男人一句:“贴心!”
便趁胡为不注意,迅速将内裤抓在手中,然后就急急火火的下车去了厕所。
胡为在车上等待安然的时候,迅速上网搜索了下女人来月事期间的相关注意事项,暗暗记在了心里。
安然回来后,他用着绝对强势的、不可辩驳的语气道:“你跟我到我妈那里去住几天。”
安然极力反对:“我去住你妈妈那里,算怎么回事?”
“你痛成那样,明显身体需要调理。你回胡家,谁会管你死活?安女士已经出国了,即使她在,也不会关心你。胡家大别墅就只有几个保姆在,她们会尽心尽力服侍你吗?不会,可是我妈却会!”
“我妈很懂得养生,各种补汤信手拈来。你住她那里,我也可以放心些。”
安然鼻子一酸,瞬间就哑了音。
这男人总能一语中的,十分准确的击中她最脆弱的情感地带。
“可是我去你妈妈那里,怎么好意思?我跟她的关系又不熟……冒昧上门去,好奇怪。”
“不熟?那只是你自己的自以为是。”胡为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驳道。
安然听得耳根儿发烫。
中午吃饭走的时候,袁秋拉着她不放,一个劲儿的对她推销胡为。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总之不太好。”安然垂死挣扎。
这女人总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儿。
她在退缩什么?
不是都跟她灌输过了:幸福很容易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候就从手上溜走了,难道要等到后悔不迭的时候,才发现应该眼前珍惜之人?却已经追悔莫及。
胡为暗自叹了叹,收起嘲讽语气,柔声道:“你也知道我妈妈爱热闹啊。何况在医院里,你俩关系处得挺好的。唉,其实,我是想你继续帮忙看顾着我妈妈一点。”
“你们出院时,医生一定再三嘱咐过她回家要静养了吧?可是她却一回去就开始闹腾。你去住她那里,正好可以哄哄她,劝她多注意一下身体。她的手臂骨折过,才拆了石膏没多久,那手得少动,哪能长时间搓麻将呢?你说是不是?”
安然犹豫良久,祭出最后一个借口:“我还得回去换衣服呢。我身上这一身都已经弄,弄……弄脏了。”
胡为往后视镜里轻瞥了她一眼,别有用心的道:“那我这就送你回你的小窝去收拾衣服?”
他想入侵她的私人领地?那怎么行?!
“……你还是送我回胡家吧。”
“不想让我知道你在外面的住处?得,那看来我还是直接送你回我母亲那里吧。”
“可是……”
“我先把你送回我妈妈家,这里离她那里很近。回头我就立即回大别墅一趟,帮你将换洗衣服收拾几套,统统带给你。”
不由分说,胡为已经掏出了手机给袁秋打电话:“妈,客房收拾一间出来,小冉要在我们家住几天……嗯,已经吃了,我们待会儿就要到家了……呃,对了,那个……”
胡为侧了侧身子,不想让某人看到他的脸。
他压低了音量,红着脸道:“那个,妈,家里有红糖吗?……很好,那你就给熬碗红糖水吧。有人要喝,你懂的。”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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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为进了安然的房间,先从她的衣柜里挑了几套棉质轻便的常服出来,折叠整齐后放在床上,再去衣柜的抽屉里选了几套可爱型的内衣出来,然后还拿了一套棉质的卡通睡衣裤走。
想了想,他又去洗手间里将安然的所有洗漱用品伸手一揽,尽皆抱了出来。
既然拿了洗漱用品,自然还要拿化妆品。胡为又走到梳妆台边将安然那些瓶瓶罐罐的水水和粉粉统统装进一旁的化妆包里。
最后,他轻车熟路的去壁橱里将她惯用的那个粉色行李箱给拖了出来。
胡为打开行李箱,就要将一旁打包好的安然的物品一件件的往箱子里放,却发现那箱子底下搁了个塑料文件袋。
里面好似有一封信。
胡为自然要不客气的看上一看。
便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塑料文件袋,取出了那封信。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一片空白。
封口也没有封上。
他抽出了信封里面的东西,是一张信纸。
徐徐展开,一看,眼睛眯了眯。
然后,他的手渐渐颤抖起来。忽然间,人,轰然坐倒在地。
这是一封情书。
谁写的?
纸上郝然就是他自己的笔迹,虽然较之现在的遒劲有力的字迹稍显稚嫩了些,可,那就是他写的,他永远都认得。
写给谁的呢?
呵呵,是给安然的呢。
什么时候写的?
那一年,他就要离开祖国去往美帝留学的那一年,高中毕业后的暑假。
十八岁的少年,早在多年前就给十五岁的少女,写过一封情书了。可惜,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勇气送出去。
然而,这封根本就没有送出去过的情书,怎么会在她手上?
这信是在她的行李箱里保存着,而这个行李箱是上次她假装从美国留学回来时用的那一个。是不是意味着这封信,被她不知怎么得手了后,并非就此就压了箱底,而是一直随身携带着?!
信纸已经泛黄,纸张也已经变得有些破旧,那是不是又意味着有人时不时的拿出来翻看过?!
胡为忽然觉得十分酸楚。
他不是一个人爱着,对吗?
他不是单恋,对吗?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她不会珍藏着他写给她的情书,而且还是一封他根本就没有送出去过的情书!
安然也是爱他的呢。
不然,她不会将他写给她的情书随身携带,还经常拿出来翻看!
他就知道,那女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所以,他只需要打开她的心结让她松口说爱,那一切就很圆满了。
胡为浑身瘫软的靠在床腿上,眼眶一热,便盈满了泪水。很快,那热泪就糊满了他的整个脸颊。
这是喜极而泣。
人间什么是甜,鲜花卡片?还是诺言?
扮起笑脸,谁又能分辨?
人间什么是酸,挨饿受冻?还是分别?
真能说出就不算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