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君颜色好-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很明显,这招对小小姐也是屡试不爽。
“那个扶辰公子苏染白?染白染白,他怎么不叫染黑!”莞尔悻悻地嘀咕了这几句,脑子里浮现出她初见苏染白的样子。
那是她来府上两个月左右,林记成开始为小莞尔寻一个教她琴棋书画的师父,苏染白是他世交苏家的庶出儿子,从小喜爱游历山水,性格潇洒自在,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琴,他与苏家的家主废了一番口舌,骗着苏染白到府上来教女儿们学琴,前宅的女儿们自小画卷书香的,很快便入了门,只有莞尔一个人,还天天在古琴上瞎划拉。
苏染白来的时候,穿了一身出世的白衣,莞尔就歪着头看着他,看着那欣长的身影从容走来,眉目雅逸,唇边挂一丝浅笑,莞尔喜爱伴月香,满屋子都是那沉沉郁郁的花香味儿,可苏染白一路走来,隐带新荷清香,眸光清扫莞尔,犹似隔水相眺空蒙缥缈。
“虚伪”莞尔咋舌,她看的那些话本子上,多得是惊世绝伦的美男子,可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一身白衣飘飘衣袖决绝的假仙,世人皆爱牡丹,为何独独有人偏爱莲,仔细想想,不过是得不到牡丹而自己寻得一番说辞,不是虚伪是什么。
莞尔站起身子准备回去拿琴,虽然她很不喜欢苏染白那一副出世的样子,但她对着苏染白三拜九扣认了师父,就必须得好好尊着。
她看了一眼念夏,眉梢一挑示意她赶紧回去,却不料这小丫头故技重施,眼神又飘到了自己身后,这次却只是伏了伏身子,没说话。
莞尔插起腰,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捏着嗓子太监似的对念夏说道:“阿夏你是想戏弄回来对不对,这回是谁来了?让我好好猜猜,阿湛?爹爹?难不成是那个扶辰公子苏染黑不成!”
“不才正是在下。”
山涧清泉掉落崖底溪流,溅起层层水花再结涟漪,那舒缓清凉的声响猝不及防地响在莞尔耳畔。
苏染白手上还做着一个噤声的手势,此时他移开了手,朝念夏点头示意了一下。
莞尔浑身都抖了一下,胳膊悬停在半空中没了动作,此时的她就像做坏事的小孩子被现场抓包,莞尔的心中仿佛有一万只小兽奔腾,她身子僵硬地转过来,复又僵硬地行师徒之礼,苏染白却只看着她笑,仿佛丝毫没听见她刚刚的冒犯之辞,袖口一拂,道:“瓢儿回房取琴来吧。”
“瓢儿是谁?”这里除了苏染白只有她和念夏,哪还有第四个人了,瓢儿。。。。。。等等,他是在说自己了,自己编排了他个苏染黑,他还她个林瓢儿。
莞尔音同碗儿,锅碗瓢盆。。。。。他倒是选了个好听的念,怎得没脱口叫她锅儿,莞尔气的错着牙,这人太贼了,自己不过故意念倒他的名字,他这儿马上以牙还牙。
“是,盆儿这就去取琴来。”莞尔嘴撇了撇,看都不看苏染白一眼,转身拉了念夏便往屋子里跑。
苏染白嘴角扬了扬,随手掏出自己的折扇,在眼前虚晃了两下,掩住了自己继续上扬的嘴角,冰消雪融一般地声音复又响起在二人身后:“盆儿的妆可是要重新化化,不然我可没心思教你弹琴啊。”
☆、第5章 浊世佳公子(五)
悠扬的笛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古琴铮铮的声响。
这扶辰公子的一手古琴,当真是举世无双的。
据民间广为流传的话本子上讲的,京城年轻一辈有四位只手撑天的公子,分别唤日月星辰,映日公子是莞尔的兄长名唤林子夙,是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她住深宅两年,共码没见过他几面,就算见到也只是远远地瞧上一眼,但根据阿湛这精致的样貌,就知道他这兄长自是生的一副好皮相。
当朝太子在未继位之前,也是个风流潇洒的人物,被话本子上写了个宿星公子的封号,后来称了帝,这名字也就不用了,写话本的人不能让这日月星辰丢了星字,便硬把这头衔冠在了新立的太子爷身上。
扶辰公子便不用多说,只手扶天辰,就是眼前这位正抚着古琴,一脸沉醉之色的苏染白先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天天就是这么一副出世的潇洒样子,故而那些话本子里都写他是九天之上坠入凡间的谪仙,莞尔抽了抽鼻子,很不赞同地撇嘴,故意蹭了蹭自己的座椅,为他的曲子添上几个不和谐的音符。
而最让莞尔吃惊的,却是这个日月星辰里的伴月公子,她当时翻看那话本子的时候,嗑瓜子的手一抖,差点连人带书都撇在地上。
那话本子极力描写了一番伴月公子的美貌,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美男子,还给他冠了一个京城第一公子的头衔,书上写他如何如何相貌俊秀风度翩翩,如何如何身形欣长顾影自怜,一通酸掉牙的描写,让小姑娘一个个看的心驰神往后,才不紧不慢地在话本最后属了伴月公子的大名。
昔日简家幼子,简玉珩!
要说这前三位公子,当真是各有才华,映日公子最善谋略,听说这几年锋芒毕露,已经提到了朝内皇帝身边,准备接他老子,也就是林记成的班。而宿星公子现在已经坐在了龙椅上,接他班的左右也已经封了太子,自然是没有闲话可说的。最不济的扶辰公子,至少人家也有一技之长,弹得一手好琴,诱骗几个失足少女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这伴月公子吧,除了他那一副好皮相,怕就只剩下纨绔自夸好吃懒做,最大的本事也就是抱着他那祖母撒个娇,当真是一无是处,一无是处。。。。。。
莞尔摇头晃脑地想着,完全没意识到这边的琴声已经停了下来,苏染白双手虚浮在琴弦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莞尔,他之所以停下,并不是因为这丫头没有在听他的琴,而是因为此时的东墙外,响起了一支稍显奇怪的曲子。
“喂!”苏染白用手中折扇敲了下莞尔的脑袋,小丫头惊的一个不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他也不伸手去扶,只是笑吟吟地望着她,直到她那气鼓鼓的腮帮子消了,才缓缓地说了这一句:“你听外面,有人吹笛。”
“他吹他的笛,你弹你的琴,有什么相干的吗?”莞尔诚然气还没消,这苏染白的手向来没轻没重的,她现在脑袋上还火辣辣的疼。
“这笛子吹得可不一般,怕不是有人思慕你,翻墙过来给你倾诉爱意来了吧。”苏染白站起身,把窗子推开,暖洋洋的日光照射了进来,莞尔坐的低,阳光在她眼里是一小束一小束分开来的,小小的浮沉在光线下碰撞起伏,十分地惬意好看。
倾诉思慕?
这苏染白的话,未免太直白了些。
“你仔细听。”苏染白噤了声,身子让开了窗子,空气一瞬间安静了许多,当真有悠扬曲折的笛声翩然自远处传来。
虽然并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但一定是一支很普通的曲子,莞尔的眉头皱起来,+笛子的音色偏轻快悠扬,但此时这人演奏的是一首慢曲,若是换成古琴来演奏,效果大概会好一点。
“这曲子是个好曲子,只是节奏太缓,若是换成。。。。。。”莞尔的话还没说完,那吹笛者像是猜到莞尔的心思一般,突然尾音上扬,一声尖利刺耳的乐声刹那响起,紧接着那笛声便如松涛阵阵,铁骑突出,曲过之处万壑生风,一时之间曲调韵万种风情,生千般变化,是古琴难以岂及的一种乐声。
而就在这乐声达到鼎盛,就如汹涌澎湃的江流即将跌落悬崖的瞬间,囚在土壤中的嫩芽即将破土而出的刹那,笛声戛然而止,没有常理中委婉曲折的收音,就像战场上壮士的宝剑被人一刀斩断,再无声响,只剩回声响彻东墙。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就在回声意犹未尽之际,一首抑扬顿挫的歌声快速填补了笛声的空缺,这人的声音很亮,唱的就是刚刚他吹奏出的曲子,莞尔本来并不觉得这曲子有什么过人之处,而现如今他这加词一唱,一下就别有一番风味在里面了。
“司马相如写的《凤求凰》,向卓文君倾诉爱意的。吹的一般,唱起来还有几分意思。”苏染白笑了笑,回头看着莞尔,接着又道:“小丫头,有人看上你了。”
“弄那些没用的做什么,看上我直接向爹爹求亲去,在这做什么玄虚。”莞尔说这话其实是有些违心的,这要是只有念夏在旁边,她肯定是一副既好奇又欣喜的女儿家样子,但是现在这苏染白站在一旁,搞得她凭空多生了几分不自在。
“看你那脸,像是胭脂脱了色似的红,不如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苏染白迈了两步,折扇随意地往腰间一别,双手撩了撩下衣摆,复又端坐在古琴前。
只见他双目一闭,缓缓抬手,在琴弦上虚按一下,随即开始了弹奏,弦上婉转倾诉地是一首卓文君谱的《白头吟》。
这曲子不像刚刚那人演奏的凤求凰一般有婉有转激扬顿挫,此曲从头到尾都是舒缓的琴音,但苏染白这扶辰公子的名号显然不是白得的,尽管全曲舒缓无波无折,却在他那一双举世无双的手下,依旧弹出了千回百转。
“念夏,唱出来。”苏染白回了回头,示意念夏随他的曲调唱,完全是和刚刚那人同样的套路,只是苏染白叫念夏来唱,他也怕此时若是让莞尔来唱,会吓跑那东墙外的倒霉孩子。
莞尔哪里知道苏染白肚里的小心思,只是推着念夏的后背,催促她快唱,莞尔喜欢听念夏唱的曲儿,此时的她只认为墙外那人是在和她较劲,而她手下有两元大将,一个弹奏古琴出神入化,一个小曲儿唱的我见犹怜,这一对组合,拉出来实在是给自己长脸。
莞尔此时仰着骄傲的下巴,完全不知晓那东墙外是一副怎样壮观的场景。
念夏那边儿得了命令,清了清嗓,黄莺般动听婉转的词便唱了出来,“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