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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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暄就‘怜爱’的看着昌王,语重心长提醒:“弟弟已升了王位,日后切莫要再这般冲动,瞧把父皇气成什么样了。”
昌王额角突突的跳,指着杨暄鼻子:“父皇是叫你跪!”
“不可能,”杨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孤又没做错什么,父皇为何要孤跪?”
弟弟和太子杠上,越王担心的看向母妃,见母妃一脸平静,心下放松不少。他也很气,也想直接指着杨暄鼻子骂,可弟弟已经出手了……
与别人想的不一样,田贵妃非常稳当,一点也不气。
从委身伺候太康帝那一天起,二十多年,她什么没经历过?什么样的谩骂没听过?起初日子过的苦,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处处谨慎方能保全自己,她确实使了不少肮脏手段,被骂会气,会哭,因为她觉得她只是不得已。日子久了,居上位了,渐渐的,人也放开了,倒不怕人骂了。
别人只因羡慕嫉妒动动嘴皮子,能伤得了她什么?为这生气不值。若谁有那胆子骂到她跟前,她便解决了,眼不净心不烦就是。
她现在的地位,现在谋的局,急了,就输了。
可她非常意外,甚至惊讶,为什么太子不生气?
她当着太子的面,展示她有多宠,太子怎的不为死去生母不值,恨不得抓花她的脸?
她当着太子的面,让太康帝升了昌郡王爵位,不管昌郡王多霸道多无礼多嚣张,太康帝就是爱就是宠,太子怎的不吃味,不难受伤心?
要说做儿子的,会对父母没孺慕渴望,她不是信的。尤其太子的成长环境,最缺的就是这种陪伴,带领,教导,甚至带着爱意鞭策惩罚的长者角色。
要么,太子是装的,可能装成这样不动声色,连她都看出来,那这人隐藏也太深,谁还能玩得过?要么,太子就是真不在意。
真不在意……就是天生凉薄,无情无义。这样仍然不好对付,但好歹能找到角度攻击。
所以,是哪一种呢?
田贵妃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但她对杨暄的成长知道太少,只对了一点点。
杨暄是真不气。
以前是恨的,或许恨里的确藏着一些压抑的渴望,但现在,他一点也在乎。一路走到现在,一步一步,踏踏实实,他靠的是自己,是身边的人,将来谋这个位置,他同样不会奢望太康帝的宠爱心慈,他会自己夺!
既然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太康帝爱喜欢谁喜欢谁,田贵妃爱怎么玩怎么玩,他只当看戏了。
昌王被杨暄顶的难受,眼圈都憋红了,跺脚看向太康帝:“父皇你看他——”
太康帝一个杯子摔到杨暄脚边:“给朕跪下!”
怎么说都是亲爹,杨暄不好传出忤逆不孝的名声,只得跪下。但跪是跪下了,他剑眉高挑,眉眼桀骜,连胸前绣的飞龙都显得张牙舞爪,颇为不驯。
可恨的是连这个模样都不丑,他跪在大殿中间,更有存在感,更有气势,有那么一瞬间,昌王甚至觉得,跪下的不是太子而是他一样!
田贵妃目光微闪。
这样子……或许真是对太康帝没一点感情。
既然如此,她就该好好利用这一点。凉薄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对身边人下手也从不会心慈手软,太康帝知道会厌弃,大臣们知道会远避……因为这样的太子,是不会有未来的!
田贵妃睫羽微颤,只反应了一瞬,就开口说话了。
她看向杨暄:“这世间确有太子说的‘刻意心机’,可也有真正的意外巧合,太子不能因为心内抗拒,就认为眼前一切全部带有恶意,长此以往,失了本心,决断便会有误。太子身份尊贵,不是本宫这庶妃可以教导的,本宫便不多言,今日这舞女,既然太子发了话,不管她是不是故意,都是故意了,本宫掌凤印,自不会让太子委屈,来人——将此胆大包天,试图勾引太子的贱人拉出去杖毙!”
殿外侍卫应喏,也不这地上美人多美,姿态多引人怜惜,求饶声多凄惨,立刻拉了出去,不久,打板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殿内气氛顿时扭转。
“不知这样处理,太子可还满意?”
杨暄眸光冷戾,什么都做了,现在再问有什么意思?难道他说什么就有用么?
罚完人,田贵妃又走下座位,冲着太康帝柔柔婉婉的跪了下去,二十来年练出来的姿态,极为曼妙美丽:“今日太子有些冲动,但有句话说的没错,臣妾掌后宫凤印,有宫人不老实,便是臣妾责任,臣妾管理不严,以致疏漏,还请皇上责罚!”
太康帝皱眉:“你起来,孩子们面前,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越王赶紧来扶:“母妃,起来吧,不然父皇真不高兴了。”
田贵妃顺势起灭,美眸闪着波光,脉脉看了太康帝一眼:“臣妾知道皇上疼臣妾,可太子他也没错……当年姐姐与臣妾也曾感情好过,如今姐姐早逝,留下太子,臣妾实瞧不得他受这些苦,皇上……您莫要同太子计较了。太子多年在外,无人教导,难免性子冷些,反应大些,您……多体谅。”
太康帝朝田贵妃伸手,田贵妃脸一红,上前几步,将手递给他握住,顺着他手劲坐在他身侧:“皇上……”声音更柔更媚,像在撒娇,又似带了勾魂魅力。
太康帝将贵妃小手捏的更紧,挥了挥手:“太子起来吧。”
杨暄心想,这田贵妃还是真是牛人,简直不要脸到极致了!他们之间什么恩怨,田贵妃能不清楚?杀手都下了好几拨了好么,以为这样就能笼络到他?
想着想着,突的心头狂跳,目光一凛。
不,不对,田贵妃行事手段绝不止这么简单,必有后招……
思索间,目光不期然扫到一小片血渍,很小的,殷红的,蹭在光亮干净地板上十分刺眼。
这是方才舞女跌倒的位置。
那舞女一看就有目的,而这宫里能做这样安排试探他的,也只有这几个人,舞女死有余辜,杨暄一点也不可怜。可这样拉出去杖毙,若田氏有意操作舆论,可是对他大大的不利……
田贵妃表演完,昌王还是不顺意,愤愤瞪着杨暄:“母妃对你这么好,你怎的不领情!”
杨暄目光微寒:“那是你母妃,不是孤的。”
殿内又是一片安静。
仿佛觉得这种效果还不够,杨暄又加了一句:“孤的生母,是已逝孝贞皇后。”
昌王气的要冒烟了:“皇后又怎样样,还不是死了!”
杨暄目光一戾:“是不在了,可有她在,孤就是太子,这后宫——”他目光划过田贵妃,冷笑一声,没说完。
即便没说完,意思也很明确,已逝孝贞皇后就算死了,也永远重重压在这里,他杨暄的地位永不会变,永是太子,只要不死,这后宫里,就不能出现别的皇后,先帝不允许,朝臣不允许,天下也不允许!
你田贵妃再能耐,再拢得住太康帝,有他在一天,她就永远是妃!
昌王直接踹了桌子:“这饭没法吃了!”
田贵妃将手中茶盏放到桌上,发现清脆声响,目光也偏了偏。
昌王却没看到他娘提示,还顺道拉上平郡王:“二哥你说是不是!”
平郡王一直在旁边扮小透明,就是不想被牵连,哪怕这宫里面实际上最委屈的是他,悲伤那么那么大,他也不敢出头站队偏帮,昌王问他,他只得苦了脸继续不在状态:“你吃饱了么?我瞧着你方才吃的并不多……”
昌王瞪他:“谁跟讨论吃饭的问题了!”
平郡王非常努力的表现出一头雾水:“可你方才说饭没法吃了……”
昌王气的不行,也不理平郡王了,直接看向太康帝:“父皇儿臣告退!”
“站住!”
亲娘叫,昌王一愣,却也不敢继续莽撞走了,委委屈屈的站在原地,头撇向一边,不说话。
田贵妃还是没生气的样子,只眼睛略红,深深呼吸两下,声音很轻,拉的很长,好像这样就能平缓下来别人看不到她的心伤,“今日是迎太子家宴,你们兄弟正好亲香,走什么?这过日子,哪能没嘴仗打,牙齿还有咬到嘴唇的时候呢!你们兄弟多相处,以后,就知道彼此的好了……”
……
殿内气氛正起伏翻涌各种转变时,福安郡主拎着食盒走到了门口。
守门太监例行拦住问话:“郡主这是——”
福安郡主笑了笑,神态温婉又乖巧:“贵妃娘娘这几日得闲,召了我进宫陪伴,偏生突然又忙了起来,操办家宴,按理说,皇家家宴,没我这个外人参与的份,但贵妃娘娘着实太忙,将之前准备的蜜水忘了。您知道,这酒饮多了,不用点蜜水,可是非常难受的,皇上龙体紧要……”
她手腕一翻,将一个精巧荷包递到太监手里:“劳烦公公行个方便。”
守门太监是太康帝身边的人,宫里人头都熟,认识福安郡主,看到她身后的也确实是贵妃娘娘宫里的大宫女,便接了荷包,进去传话。
不多时,里面传召。
福安郡主便一步一步,钗环不晃,裙角不摇,用最大程度展示着她的礼仪规矩,缓缓往里走。
进得殿中,刚要下拜,忽然看到一人背影,肩膀宽阔,劲腰窄收,长身玉立,气质飞凡……那飞龙绣在他身上,仿若有冲天之势,晃的人眼花!
福安郡主心下急跳,立刻埋下头去,上前乖乖行礼:“福安见过皇上,贵妃娘娘,越王,昌郡王,平郡王……”
方才气氛紧张,田贵妃一直试图圆场,越王虽不知母妃主意,心里再不爽,也不会反着来,朗声笑道:“福安可是不知道,曙弟方才就不是郡王啦,父皇升了他的爵位!”
“真的么?”福安捂唇,又惊又喜,立刻给昌王道喜,“恭喜昌王爷!”
太康帝气不气,拉着田贵妃:“瞧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