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在侧-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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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有事的,在没有看到那些恶人悲惨下场之前,她不能也不准自己有事!
想到了那些人,她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抽动了一下。心里的那个人再次灼痛了她。
羽生,虽然这一世没有了你,但我一定会坚强的。
午后,在卧房里假装午睡的苏锦溪终于等来了大火。拉了半日肚子的纵火者,还未等到大火将几间屋子完全吞没就憋不住的奔向了茅厕。其他几个同伙此时早他一步‘聚’在茅厕里。
“吴哥,都办妥了。”小义一面说着一面解着裤子,刚一蹲下就是一声闷响。
吴永安捂着鼻子下意识的朝门口靠了靠,望着火光冲天的方向,露出了笑意。
现在一切顺利,只欠苏锦溪出事的‘好消息’。想着想着,他的肚子又开始闹腾起来。
该死,难道是水土不服?虽然闹肚子的事在他计划之外,但正好可以让他们几个多了个避开嫌疑的借口,也省的要去救火费事了。
与此同时,火场之中的苏锦溪用手帕沾了清水捂住了嘴和鼻子,分别推了推门和窗户。果然如她所料,都没有推开。唯恐她有机会出逃,他们不仅放了火,还暗暗封住了门窗。
可惜千算万算,总有他们算不到的地方。
见门窗逃脱不得,苏锦溪先将事先浇湿的被子披在身上,再将一个靠墙的木箱使劲推开。随后拿起地上的圆凳朝着墙壁方向用力一砸,一个大的墙洞立刻露了出来。之后,苏锦溪没有丝毫犹豫,弯下身钻到了隔壁的稍间。
她们住的本就是老房子,又经过这些年的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经破败。这面墙就是其中一处。原本只是墙根的砖块有些松动,谁知老鼠折腾了几次竟越的不结实。以致被流清脾气踢了几脚后,坏了个大洞。
为了避免张伯知道后维修费钱。她和流清合力用废砖堵住了窟窿,并用木箱遮挡了起来。谁知竟帮了这次的大忙。
唯恐被人现,上午偷撒的焦油主要都被小义集中在了这个稍间的外面,因此这门口火势比卧房那里还大。好在房门只是关着,没有被封死。苏锦溪一咬牙猛地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拎水要泼的流清身上。
“锦溪?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见是苏锦溪,流清激动的又惊又喜。立刻丢开水桶,上下观察起她。待确定她只是髻散乱,并没有受伤。不顾她被子上的焦黑抱着她大叫起来。
能够按计划成功脱险,苏锦溪也很激动,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可乐的时候,立马抬手推开了流清。
“嘘,危险还没有解除,我们先躲起来,看看倒座那帮人去。”她们只有两个人,而吴永安有六个人。即便是腹泻脱水,也是六个壮男。若是正面冲突起来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先找到证据才是上策。
说着,将揭下的被子及水桶通通丢到火中,招呼着流清躲在角落。
“这帮混蛋居然真敢害你!我上午真应该再给他们加几朵牵牛花,毒的他们下不了床才好!不,直接毒死才好呢!”流清咬牙切齿的点点头,看架势恨不得咬他们几口才能解气。使劲扣了扣墙面,觉的不解气,又背过身狠狠补了几脚,只恨自己不是戏文里的侠士,否则那用在这窝着。
“净胡说,这个季节那有什么牵牛花。”苏锦溪脸上的严肃被流清的模样冲淡了不少,但心里的火焰却越燃越烈。
哼!要是不是碍于毒死容易引祸,那里用得着流清,她早就下手了。
见半天无人过来,牵起流清的手,左右观察了一下,快步穿过甬道。
前世流清不明真相,顶着丧父的悲痛还为吴永安他们在县衙好言开脱。谁能想到半年后,给她灌下毒药的就是吴永安本人。
对于这些眼里只有金银,没有人性的家伙,怜悯只能是对自己荼害。要做的只能是比他们更狠心!
在走到游廊的时候,流清的激动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回头顿了住了脚步。
“锦溪,你真的还不打算告诉义父吗?”
这么大的事,瞒着义父流清有点摇摆不定。
苏锦溪想都没想一口否定。
“暂时不用,张伯一直在地窖里整理东西,应该还不知道这里的事。等我们找到证据再通知他,省的他一个没忍住,早早同他们争执起来。”
一想到前世张伯是因为这场大火死的,苏锦溪从心底里排斥他与这事扯上关系。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再见那样一个场景,好害怕再像前世那样失去他。
但是真实的原因不能与流清说清,只能继续敷衍她。
“那”见流清还有些犹豫,苏锦溪当即打断了她。
“不要再说了,火已经快蔓延到这里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说着拉着她就走,这么半天不再见个人影过来,看意思他没是准备撒手这里了。更好,这场“游戏”我们继续。
刚走了几步,却被脚边的石头,险些绊倒。稳了稳身形,一眼看到石头旁边的半张火折子。
上面的火星不知什么时候灭的,边上净是燃尽后的黑灰。苏锦溪赶忙拾起,胡乱折过后,塞入袖口就走,几步赶上流清。
二人连走带跑,很快来到了垂花门。
第十一章 救人
“现在怎么办?还有你说的证据要上哪里找?你告诉我,我马上过去。”一路的走走跌跌让流清有些受不住,刚歇住脚,便揉着膝盖,喘起了粗气。望了眼远处的火势,急切的看向苏锦溪。生怕吴永安等人随时出现,压着嗓子不敢大声。
“证据已经有了。”苏锦溪微微提唇,神秘兮兮的从衣袖里掏出了刚才的那半张火折子。
这种纸从表面上看似与她们这的没什么特别,实际上却厚了一些。用手一摸就会显出端倪,是地域的造纸材料不同造成的。前世她在江宁府生活了六年,自然容易知道这中的区别。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熟悉的印记。
“这是证据?!”流清显然难以置信,不禁失口惊呼,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大嗓门”,赶忙捂住了嘴,压低声音小声补充道。
“你不会是想用这张破纸来扳倒他们吧。”
“当然。就凭这个,我管保吴永安他们哑口无言。”苏锦溪甩了甩手中的物件,目光坚定。说罢,将那半张火折子又小心的放回袖筒。
尽管她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流清仍旧是将信将疑。回头看了眼火势,继续言道。
“大火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烧着吧。再过会儿,整套宅子都难保了。”毕竟是生活了这些年,眼睁睁的看着烧了,流清心疼极了。
苏锦溪何尝不和她有同感。但一想到只有这样才能整治了那些人,也就狠下了心。装作没听到似的,撇开流清的问话,直接言他。
“流清,我需要你帮我演一出戏。”
迁走他乡也好,回了苏府也罢,这里早晚也会荒废。倒不如趁着大火,给那几个应有的教训。
不过,她誓,待避过这一劫,一定让这一伙儿送上门的‘始作俑者们’加倍偿还。
“戏?”流清听了一头雾水,皱起眉头,不明所指。
“对,一出戏,专门演给吴永安那帮人的。”苏锦溪斜过身,透过垂花门望向即将走到的外院,再次强调。随后确信左右无人,附在流清耳边轻言起来。
“来人啊!着火了!着火了!”片刻间,流清急匆匆的冲进了外院,像疯了一样胡乱拍打着倒座房的门。凄厉的惨叫声,震天作响。
躲在茅厕等消息的几个人,赶忙一起闻讯跑了出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吴永安先一步走到流清面前,面作焦急的向她问道。
流清恨得牙根痒痒,真想在他伪善的脸上挠上几把。但她自知还不是时候,头一抬作出了她这辈子第一个梨花带雨。
“四小姐的卧房着火了!四小姐还在里面,快,快救火啊!”哽咽的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哭的像个泪人。暗处藏着的苏锦溪,暗暗为她的演技翘起了大拇指。
“啊?!都怪我们几个闹肚子,没保护了四小姐的安危,真是该死!大家赶快打水,随我前去救火!”吴永安先是装模作样的朝苏锦溪房间的方向看去,随之急的又皱眉,又跺脚。扫了眼面前的大水缸,眼疾手快的抄起一个水桶,往里面舀起一桶就跑。后面的几个人立刻效仿,纷纷舀上水紧跟其后。
火已经烧了有一会儿了,正好确认一下四小姐死了没有。
一行人赶到苏锦溪住处时,大火已经快把三间正房,吞噬干净。原本做了手脚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砸开,常在她家帮短工的王叔正焦急站在屋外。屋檐上的瓦砾疯了似的接连爆炸,屋门口的地上积起一片碎渣。见到流清,立刻朝她大喊了起来。
“你去哪了!锦溪的房里着了火,你义父冲到屋里救她了!”边说,边不住的拍着腿,一张脸因太过焦急而“揉成一团”。
“原说就从地窖出去问问锦溪一些物件的事,怎就生了这等事了啊!”
“你说什么?!”听到王叔的话,隐匿在角落里的苏锦溪顿时慌乱,那里还顾得了与流清的计划。立刻跑出来冲到跟前。
“锦溪?你怎么在这里?你没出事真是太好了!”王叔的惊诧不比苏锦溪少,见她无恙,忍不住润湿了眼角。抬手用袖口沾了两下。
怎么说也算他半看着长大的。
猛然想到张伯,指着火场大叫起来。
“张伯,张伯还在里面!!”
焦急的话不待他说完,苏锦溪已经不管不顾的冲入了房里。
难道这一世,张伯还是会死于这场大火?!不,绝对不可以!
“锦溪,危险!”流清没抓住苏锦溪,眼见她的身影被屋内的火舌吞灭,心一横,也冲了进去。这辈子,她只有张伯和锦溪两个亲人,要死就死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