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在侧-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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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婵衣,苏锦溪突然想起那玄空隐月,赶忙去取书柜上的一架古琴。这是生母留给她的遗物,非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动它。
就在苏锦溪即将碰到琴弦的时候,男子的声音再次不失的响起。
“你的琴艺虽高,但没有蓝山大师的指导,只会毁了那架古琴。”此时的他已经吃喝完毕,正斜对着她,不见外的在书桌前乱涂乱画。
“什么意思?”苏锦溪本想彻底视男子为空气,却忍不住的开了口。
话音刚落便懊恼起来,笃信自己又上当了。
男子亦不抬头,仔细画完最后一笔,才言。
“玄空隐月看似晦涩难弹,实际高深莫测,难以驾驭。否则,岂不人人皆是蓝山大师。”说着,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看表情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折了几折放到了怀里。
苏锦溪的心再次震惊,他是什么人?竟能只听了片段便辨的出是玄空隐月。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这里什么目的?”目光死死盯着男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他看透。
男子双眸浅垂,笑意醉人。
“我吗?不过是个为生计忙碌,混吃等死的可怜人。冷不丁听了蹩脚的曲子,想看看弹它的人给有多磕碜。还好,你长的还没到让我做恶梦的地步。”
“你!”苏锦溪只觉的七窍生烟,刚要借他华丽的穿戴顶回几句,又觉得和他这种人没有必要。干脆拿起一本书,坐在角落等候婵衣回来。弹不了玄空隐月,除掉小义他们的计划必须再定了。心里不觉得寻思起来。
见她吃扁,男子莫名来了兴致。刚要再逗逗,邪魅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猛地止住原本想耍弄她的动作,一把抓紧了她的素手。
苏锦溪没料到男子会突然作此轻浮的举动,急忙挣扎甩脱。然而,眼前飞驰而来的利箭叫停她的动作。
而后,未及她多想,整个人已被男子拽倒在地上,随即滚进了床下。刚进去的瞬间,一支利箭刚好从她脸旁呼啸而过。
紧接着的,则是接连不歇的‘群支而进’。
箭雨大概持续了一刻钟,方停了下来。又等了一会儿,见屋内确实没了动静。苏锦溪才略敢松了口气,微微探头扫了眼“外面”的情景:
屋内被射的像个刺猬,到处斜插着长箭。床上、书桌最为严重,密集的令人恐怖。
还好,她没有受伤。
只是这庆幸还没持续几秒,便被一个魅惑醉心的声音打破了。
“姑娘准备把我扑倒到几时?”声音很轻,耳畔旁还能感到一股温热的鼻息。
“啊!”苏锦溪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下正和那个先前的男子,而此时她正紧贴在他的胸口。急忙慌乱起身,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穿床而过的锐利箭尖。
“小心!”男子无奈的抽动嘴角的同时,一只温热的手将她从正面拽入了怀中。倾城绝色的面孔,瞬间放大在她眼前。
似醉似迷的桃花眼显尽风流、秋波涟涟,让人心荡神牵。
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苏锦溪的心顿时慌的不能自己,前世冯途晟给她的不堪经历,让她对男人的靠近有一种本能排斥。即使是这样一个美的让人心颤的男的。
“姑娘是准备用以身相许,来报答救命之恩吗。”趁着苏锦溪微楞,男子魅惑的声音再次好死不死的传了出来。一时间,狭窄的床下暧昧四溅。
她眼神中的空洞让他心颤,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让他莫名的心疼。原本只是因为玄空隐月和迷烟的事,好奇的接近她一下,没想到竟落的不自觉救了她。
“松开我!”苏锦溪这才清醒过来,扭过头,一面小心着身后的锐利,一面试图挣脱男子的怀抱。可惜无论她怎么挣扎,男子那只环着她的手臂就是纹丝不动。
“不要出声,人还没走。”男子在她耳边低吟的同时,将一粒晶莹药丸送入她的口中。清甜的奇楠味使她渐渐镇静下来。
好有趣的女子,完全不同于那些要么循规守距、要么搔上贴的之流。尤其是她炸毛躲闪的样子,让他一再想起师父房中那只肥猫,每次耍弄它尾巴时也是这副德性。
只是这臂膀中的不盈一握,竟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心神荡漾。
额?他怎么会萌生出这种恶心的感觉?!不由眉目肃然的缩回手来,下意识间,险些将苏锦溪推向箭尖上。好在力度不大,尚有一段距离。松了口气,瞥向别处的脸泛起一丝粉红。脑中乱飞的心思控制不了的捣成一团浆糊。
第十九章 疑惑
正在这时,门扇吱的一声被打开,他的胡思乱想瞬时烟消云散。
“四小姐?”随着小义的声音传来,一双大号的男鞋在他们面前停顿了下来。见没有回应,而后走向卧床。
“没有人?!”小义的声音霎时变的狰狞,甚至有点愤怒。用力的一甩袖子,转身就往外走。
也许是转身时用力太猛,他身形突然不稳的倒向前面。只是一夕之间,便被一支射穿藤椅的利箭直插心脏。
剧烈的疼痛使他的瞳孔瞬间收紧,原本红润的面孔变的极度惨白。与此同时是不断淋漓的鲜血。迅汇成小流、染成一片,有些还流到苏锦溪的脚边。
“啊!”眼前的情景让苏锦溪猛然回想起羽生惨死的情形,巨大的刺激使得她几近崩溃。失口叫了一声后,便晕了过去。
“喂!喂!你别晕啊!”感到苏锦溪瘫软在他怀里,男子的心咯噔了一下。早知道她这么胆小,就背地里再除掉那人了。
可抱怨归抱怨,两人也不能就这么一直这样耗在一起,只得用手和胳膊遮挡住她的身体,将她这个‘麻烦’一点一点的从床下挪出来。
眼瞅着即将脱离床下的一瞬间,锋利的箭尖‘报应’般的划伤了他的手臂,瞬时渗出一层血迹。
看了眼自己‘惨无人睹’的手臂,真想将苏锦溪立刻丢在这里。可看到怀里的她惨白着的一张小脸,又有点于心不忍,只得强忍着内心的抓狂,用尚没受伤的手臂托着她,彻底脱离这个‘是非地’。
又怕再生出什么幺蛾子,直至将她移到了隔壁,待安置妥当后,才真敢松了口气。就着已经‘破烂’的衣服上扯下块布条,用呀咬着,简单的绷紧了伤口。
蓦然从床头的铜镜里望到自己的惨样子,内心的‘疯癫’不由又恢复了‘火焰’,目光一撇,落在了桌上,转而,朝眉头紧皱着的苏锦溪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之后,又回到了之前变成刺猬的房间。从小义腿上拔下一根银针,趁夜离去。
。
待苏锦溪转醒,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她缓缓的支起身子,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除了头还有点晕,其他倒没什么大碍。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是个那个男子在一起。
想起男子,一双眼睛徒然瞪大,慌忙看向身上的衣衫。还好,都还完好的穿在身上。
一口气还未彻底松出来,突然现袖筒里鼓鼓的好像塞着什么东西。掏出一看,是一张折着的纸。
再展开,上面赫然显现出一只肥猫。
不对,这只猫身上裹着的竟是她衣裙的样式。
再想起之前男子落笔时的粲然,不由怒火狂冒。
那个该死的,当时画的竟是顿时团成一团,觉得不解恨,又揪住撕成几片丢在地上。
一低头,猛然注意到裙摆处沾的一点血迹。
血迹?小义!箭雨!婵衣!
苏锦溪忽然记起了与婵衣的计划,急忙下床,套上鞋奔向了门外。
不知道婵衣哪里这么样了,还有张伯、流清,千万别出了什么事!
房门猛地被推开了,奔出房外的苏锦溪与木在隔壁门口的婵衣互为惊诧的相向而视。
“四小姐?!”转瞬间,婵衣突然扑通跪在了苏锦溪面前。
“奴婢无能,险些让四小姐遇险!”
当她回到这里,见到满屋的乱箭,满地的血迹,第一反应就是苏锦溪遇害了。正不知如何向商玄雪交代时,却看到活生生的苏锦溪站在她的面前。这种感觉让她这个素来无情的杀手,也不禁心绪激动。
“这不怪你,你那里情况如何?”苏锦溪伸手扶起了婵衣。此时她最最关心的是剩余四个人的生死,满屋的箭雨,小义的死,已经等同与他们明面上撕破了脸。若是婵衣失手,情形将十分危急。
“他们都除掉了。”婵衣迟疑了一下,恭敬的答道。
她确实用毒除掉了那四个人,但是总是有点说不清的奇怪。下了迷烟后,她拿着毒药一直等待屋里的人神志迷乱。谁知自己先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屋里的四个人已经中毒死了。她仔细查看过,死因都是中了她的毒。而房间内外除了她的,再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她怀疑自己是闻到迷烟产生了幻觉,忘记了杀死那四个人的过程。但脚下拾到的银针,加深了她脑中的疑惑。因此在来见苏锦溪之前,她便将银针飞鸽给了商玄雪。
面对苏锦溪,她并没有告知详情。
苏锦溪抚了抚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太好了,将他们全部拖到我这里。”接连几日凶险,总算都度过去了。
可惜,只能是一小会儿,到了江宁府有的是恶仗。
“是!”婵衣收起心思,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待婵衣走后,苏锦溪才感到鞋内的异样,倚靠着门边脱下一只,立刻看到鞋底和脚底的墨迹。依照着另一只同样的湿冷,不看也知道一样了。
忽然想起之前的那副画,急忙回屋将床上的碎屑拼凑起来,果然那只肥猫的两只后爪也皆是黑的,顿时气的手指哆嗦。几步走到桌旁的洗漱台旁,想去擦擦。
空落落的哪里还有什么帕子。再看旁边的桌子,面上赫然蘸墨写着所有的巾帕都已借走的字样。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