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归来:蚀骨甜宠小青梅-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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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野寻始终伴在她左右，不做任何安抚，只静静地陪着。

　　
　　　　　　　　经历了这样惨痛的事情，任何安抚都是无效的。

　　
　　　　　　　　伤害一旦造成，唯有足够的时间，才能使苦痛慢慢淡忘。

　　
　　　　　　　　一直到吃完早餐，解雪源才从昏迷中醒来。

　　
　　　　　　　　“医生，他没有流血，怎么会昏迷这么久？”东野寻问。

　　
　　　　　　　　医生道：“颅内损伤，早期CT不好判断，只能继续观察。”

　　
　　　　　　　　解雪源因为脑震荡头昏恶心，还头疼。

　　
　　　　　　　　“你们找到人了吗？”他心里还惦记着程亚飞。

　　
　　　　　　　　“找到了，别担心。”谷小满说。

　　
　　　　　　　　解雪源闭眼缓和了一会儿眩晕感，才又睁开眼问：“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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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小满嗓子眼猛地一缩，怎么都讲不出话来。

　　
　　　　　　　　解雪源挣扎着想起来，大概晕得太厉害，起到一半又跌回了床上。

　　
　　　　　　　　“她……她到底怎么样了？”他重复。

　　
　　　　　　　　东野寻疾步走向前，稍微帮他把床摇高了些，才又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她很不好。”

　　
　　　　　　　　解雪源本就找不到血色的面容，瞬间像刷了一层蜡。

　　
　　　　　　　　“她会好起来的。”东野寻又补充了句。

　　
　　　　　　　　解雪源听了他的话，面色稍见缓和。

　　
　　　　　　　　片刻后，他又问：“爸爸和妈妈知道了吗？”

　　
　　　　　　　　“还没告诉他们。”东野寻望着他的眼神很平静。

　　
　　　　　　　　解雪源想说点什么，但是有心无力很难受，只能闭上眼睛。

　　
　　　　　　　　脑震荡带来的不适感，让他很烦躁。

　　
　　　　　　　　东野寻低声说：“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解雪源抬起手，左右摆动了下，依然没睁眼，也没再讲话。

　　
　　　　　　　　东野寻静静地看着他，眉毛一点点蹙成了结。

　　
　　　　　　　　他还是说不出“原谅”两个字。

　　
　　　　　　　　如果原谅一个人不是发自真心，大概无异于欺骗，于自己而言也是种背叛。

　　
　　　　　　　　“是……不是，因为我？”解雪源又突然问了句。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已经背负不起任何人情债。

　　
　　　　　　　　此时此刻的他，随便一根稻草都能压垮他。

　　
　　　　　　　　“你在说什么？”东野寻没明白他的意思。

　　
　　　　　　　　沉默一瞬，解雪源才鼓足勇气道：“程亚飞的事，是不是和我有关……是顾向东找人做的吗？”

　　
　　　　　　　　“不是。”东野寻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就好，”解雪源喃喃地说，过了会儿，又重复了一遍：“那就好。”

　　
　　　　　　　　他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眼眶，悲伤涌得好快。

　　
　　　　　　　　见他流泪，东野寻的心揪了揪，“你……不舒服吗？很难受么。”

　　
　　　　　　　　他头部受过重创，自然知晓滋味有多难受。

　　
　　　　　　　　解雪源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咕哝了声：“没事。”

　　
　　　　　　　　当天下午程亚飞醒了过来，表现很平静。

　　
　　　　　　　　警察问什么，说什么。

　　
　　　　　　　　越是平静，越让人担忧。

　　
　　　　　　　　她甚至还能和警察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程儿，不要怕，爸爸陪你面对一切。”程爸爸掷地有声，眼神透着强大的力量，来自深沉的父爱。

　　
　　　　　　　　程亚飞眼中渐渐泛出泪光。

　　
　　　　　　　　程妈妈抱着她，母女俩哭成一团。

　　
　　　　　　　　然后，谷小满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哭。

　　
　　　　　　　　最后程爸爸也开始抹眼泪。

　　
　　　　　　　　大概警察考虑到她心理方面，暂时没有问她任何过于敏感的问题。

　　
　　　　　　　　只来看望了她，还帮她做了心理疏导，和父母做了沟通并做了心理疏导。

　　
　　　　　　　　当天晚上，解雪源突然抑制不住地呕吐，肢体抽搐，神智模糊。

　　
　　　　　　　　“解雪源，怎么回事？”东野寻快速按了呼叫铃。

　　
　　　　　　　　解雪源再次被推去检查。

　　
　　　　　　　　做了核磁共振，断定颅内迟发性出血，颅内血肿，需要手术清除血肿。

　　
　　　　　　　　东野寻不得不通知了解东洋。

　　
　　　　　　　　手术不论大小，都有风险，他不敢自作主张。

　　
　　　　　　　　但是，解东洋一旦知道他受伤原因，大概所有事情都会一一揭开。

　　
　　　　　　　　东野寻愈发烦躁，他担心母亲知道那些事情后，会责怪他。

　　
　　　　　　　　或者，会责怪解雪源。

　　
　　　　　　　　无论哪一样，他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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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解东洋赶往医院的路上，解雪源忽然头部剧烈疼痛，他抱着头在病床上打滚，还呕吐不止，出现心跳、血压、呼吸不稳。

　　
　　　　　　　　东野寻怕了。

　　
　　　　　　　　他以为就那么一下，解雪源顶多躺几天，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都没流血。

　　
　　　　　　　　可他是外面没流血，里面血管破裂。

　　
　　　　　　　　“解雪源……”东野寻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下了狠劲才不至于让自己颤抖。

　　
　　　　　　　　解雪源疼得浑身冒虚汗，额前的发丝都已经被汗水打湿，本就白皙的脸庞，变成了蜡黄色。

　　
　　　　　　　　“小寻，我……是不是要死了……”解雪源已经看不清东西，此刻他眼中的景象都是虚影。

　　
　　　　　　　　他根本看不清东野寻的脸，只能凭着声音断定。

　　
　　　　　　　　东野寻听着他气若游丝的声音，痛苦又无助的样子，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表。

　　
　　　　　　　　解雪源从来都是个身娇肉贵的王子，他吃不了苦头的。

　　
　　　　　　　　但东野寻也知道他是真的疼。

　　
　　　　　　　　“不会的，别瞎说。”东野寻艰难地开了口，“我原谅你，但是前提你得挺过这一关。”

　　
　　　　　　　　解雪源听了他的话，涣散的目光定格了两秒，嘴角缓缓地扬起，“小寻，帮我跟爸爸说声对不起，是我让他失望……”

　　
　　　　　　　　他的话没说完，彻底陷入昏迷。

　　
　　　　　　　　“解雪源！”东野寻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片刻后，他抓着他的肩膀疯狂地摇晃：“解雪源！你醒醒，有本事醒来自己告诉他啊！道歉要自己来才有诚意吧！你凭什么让我代替，凭什么……”

　　
　　　　　　　　病房里监护仪的报警灯，开始闪烁红灯，并且扬声器每隔几秒就发出“滴滴滴……滴滴”的报警音。

　　
　　　　　　　　没有多响，他却觉得刺耳。

　　
　　　　　　　　“寻哥哥……”谷小满拉住了他，红着眼劝他，“你别这样，他经不住这样晃。”

　　
　　　　　　　　东野寻一怔，停了手。

　　
　　　　　　　　此时，他已经泪流成河。

　　
　　　　　　　　医生和护士很快涌进了病房，“来不及了，先送手术室。”

　　
　　　　　　　　“再打个电话，催催……”护士说。

　　
　　　　　　　　“我来签字。”东野寻快速打断了她。

　　
　　　　　　　　“你？”护士质疑。

　　
　　　　　　　　“我是他弟弟，不可以吗？只要亲属签字就可以吧。”东野寻忽然就找回了冷静，“而且我已经满十八周岁，成年人了。”

　　
　　　　　　　　医生看了他一眼，对护士说：“把手术同意书给他。”

　　
　　　　　　　　护士见医生发话，便直接给了他，东野寻接过，唰唰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解雪源被推进了手术室，大约十分钟后，解东洋和东野文清匆匆赶来。

　　
　　　　　　　　“小寻，怎么样了？”东野文清急声问。

　　
　　　　　　　　东野寻无力道：“刚进手术室。”

　　
　　　　　　　　没等东野文清再问什么，他又说了句：“暂时什么都不要问，我现在很乱。”

　　
　　　　　　　　东野文清不再吱声。

　　
　　　　　　　　彼此沉默片刻，东野寻看了眼解东洋，低声道歉：“对不起，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解东洋虽然爱子心切，却也没有责怪他，“小寻，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见东野寻不语，他又安抚了句：“别担心，这家医院的脑神经外科主任是国内一把刀。小源会没事的。”

　　
　　　　　　　　东野寻无声点头，眼眶赤红。

　　
　　　　　　　　其实手术风险并不大，不用开颅，做的微创手术，只在头部钻个小孔，引流血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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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东野寻没办法不害怕。

　　
　　　　　　　　手术无论大小，都存在风险。

　　
　　　　　　　　不过是比率问题。

　　
　　　　　　　　好在上天眷顾，手术很顺利。

　　
　　　　　　　　第二天，解雪源刚刚醒来。顾向东一副拽拽的混混样子晃进了医院。

　　
　　　　　　　　“哟，解少爷活过来了啊。我把你拖到车上的时候，跟头死猪没差别。”顾向东可着劲儿的嘲讽。

　　
　　　　　　　　“拖？”解雪源不受控制地想象出了被他拖行的画面。

　　
　　　　　　　　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像结了霜。

　　
　　　　　　　　他还以为东野寻把他弄上车的，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然呢，我还抱你么。虽然脸长挺帅的，可惜我不好男色。”顾向东面无表情道。

　　
　　　　　　　　解雪源不想搭理他，他难受的厉害。

　　
　　　　　　　　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头部疼得厉害，胃里还泛着恶心。

　　
　　　　　　　　谷小满拿着手机，对着解雪源拍了张照片。

　　
　　　　　　　　解雪源：“……拍什么？”

　　
　　　　　　　　他不乐意。

　　
　　　　　　　　谷小满这两天心情不好，也不想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