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凤虚凰-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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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莲嘘声:“先别把话说太满,蓝教主的生死还是未知数,不见到他的尸首我终究不放心。”
这时又有两个人快步走来,其中一个是乌比古,麻红野瞅着他对薛莲悄声道:“你没听乌比古说么?蓝奉蝶中了无药可救的奇毒,这会儿八成都死透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嘴唇刚收住,那二人已走到跟前,和乌比古同来的是叛乱的另一头目包乐和,他年纪与麻红野相当,体型天差地别,干瘦矮小,尖嘴猴腮,恰似一只狡猾的豺狗。
包乐和对薛莲的态度就不那么礼貌了,此人从诸天教最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积攒不少戾气,一朝上位就燃起小人得志的气焰,傲慢地质询薛莲:“都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动手?”
他想提前过教主瘾,薛莲却不买账,挖苦道:“包兄弟年纪轻轻眼神记性怎就不好使了,本教的惯例是在午时处决死囚,至于准没准备好,你随便看看就知道了。”
包乐和明知薛莲不服他,射去两束阴冷的眼刀,预备秋后再找她算账。
乌比古问麻红野:“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黑风谷的蛊王什么时候才肯同咱们见面?”
麻红野道:“那蛊王也是小心到十二分的人,说等抓到令兄才肯现身。”
乌比古歪斜的眉毛落差更大了,怨道:“蓝奉蝶早已中毒身亡,只是暂时没找到尸体,难道我们要在这儿干耗着等那蛊王来做安排?”
麻红野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请你再多点耐心吧。”
麻红野和包乐和与黑风谷的头目们有过直接接触,薛莲察言观色,能看出他二人很惧怕“蛊王”,此人是逆党首脑,也是“灭世妖”的幕后操纵者,三十年前的祸乱亦由他挑起。
她厌恶麻红野奴颜婢膝的嘴脸,顺口讽刺:“麻老弟学东西真快,我刚教他做事要有耐心,他转过身就开始教别人了,真跟你家紫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这么机灵乖觉。”
麻红野的老婆紫芍油头滑面野心极大,这次麻红野投敌叛变与她脱不了干系。
四人心思各异,相互敷衍,台阶下冷不防窜出几条大蟒蛇,都身长数丈,吊桶粗细,一上来便紧紧缠住他们。
包乐和大叫:“是蓝奉蝶,他回来了!”
大厅内也传出惨叫,守灵的教徒都遭巨蟒缠身,如同一个个肥大的纺锤倒地翻滚。
蓝奉蝶不知何时步入大厅,站在空棺前威严逼视门外目瞪口呆的叛徒们。
“现在投降,我还可以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包乐和和麻红野面面相觑,一齐露出喜极若狂的狞笑,叛变就是他们的自新之路,怎能半途而废。
“抓住他!”
四人各显神通杀死束身的大蟒扑向蓝奉蝶,包乐和使一条九节长鞭,软硬兼施,卷起阵阵风刀;麻红野持一对烂银双钩,左右开弓,好似暴雪狂舞。乌比古提鬼头刀,薛莲执宣花斧不断捡漏袭杀,旁观者眼花缭乱,只闻击响难辨人影。
蓝奉蝶失去玉笛,此时以一根钩戟代替,他武功未复,但目的并非取胜,且战且避,以一敌四也不落下风,一面质问:“你们都是本教一手栽培的,叛教求荣不觉得羞愧吗?”
麻红野率先大骂:“若非教内坚持搞论资排辈那一套,害我们年轻一辈没有出头之日,我们也不会走这条路。”
包乐和随声符合:“蓝奉蝶,你二十五岁就继任掌教,如今我们正和你当年一样年纪,却成天被那帮老不死的压得抬不起头,你摸着良心说这公平吗?”
蓝奉蝶冷斥:“本教的规矩向来是任人唯贤,到不了期待的位置说明你们能力还不够,如此急功近利,焉能不入邪道?”
包乐和狂笑:“那我们今天杀了你,就足以证明能力了吧!”
他撤退一步释放蛊毒,蓝奉蝶正防着他,以钩戟缠住麻红野的银钩拿他挡驾。
包乐和非但不收手还加紧发功,不惜连同伴一块儿治死。
麻红野怒骂:“姓包的,你好毒的心!”
激愤下也放蛊还击,二人同时中蛊,都疼得手脚抽筋,不能动弹。
薛莲照乌比古后背狠推一把,吩咐他去救人,自己单身迎战蓝奉蝶。一对一缠斗数个回合打到了大厅西北角,她一声呼啸,斧头划出一道圆弧横劈蓝奉蝶侧腰,势大力沉,冷气森森。
此一击倾尽全力,蓝奉蝶被迫后退数尺,房梁上的大吊钟突然脱落,咣当巨响震得地面微微摇晃,将他严严实实罩在钟下。
这口钟高一丈,径六尺,生铁浇灌,少说两千斤重,上面刻满花纹,只有一些瓜子大小的镂空小孔。蓝奉蝶中计后薛莲即刻命人抬出早已准备好的粗铁链,几根交叉成组,将吊钟牢牢系在地上,蓝奉蝶中了不灭宗的剧毒,内力亏空,绝计逃脱不了。
麻红野已与包乐和交换了解药,见此情形喜不自胜,连声夸奖薛莲:“薛掌堂这机关设得真好,姓蓝的这回死定了。”
包乐和想立刻动手,被薛莲止住。
“我们打了大胜仗,正好和黑风谷谈条件,你快去通知他们的人,就说我们已抓到蓝奉蝶,专等蛊王前来发落。”
麻红野支持薛莲的看法,他和包乐和勾心斗角,刚才互下杀手更彼此怀恨,生怕包乐和杀死蓝奉蝶后独占功劳,非要等蛊王现身不可。
包乐和无奈去传话,四个头目仍站到厅门外等候,薛莲不时回头遥望吊钟,事情正沿计划方向行进,她的神经也越绷越紧了。
接近午时,四个“灭世妖”抬着一顶黑漆骄子飞檐走壁而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巫师打扮的男子。躲在总坛的黑风谷部卒纷纷出外迎接,那轿子落在大厅前,妖党们的膝盖也跟着落地,嘴里呼喊口号,高举双手俯身拜倒。
一个巫师走到轿前,昂首向诸天教众人宣话:“蛊王驾到,尔等快过来参拜。”
包乐和等人鱼贯上前,薛莲紧盯轿帘后若隐若现的人影,猝然闪身抢近,袖口落出一把锋利匕首,直刺轿中人。
她诈降潜伏就为等“蛊王”露面,杀死此人方能彻底挫败逆党。
刀尖成功扎入那人胸腹,却不见反应,仔细一瞧不由得大惊,轿子里是一具白粉敷面,涂朱施黛的女尸。
察觉中计,她急忙向上冲破轿顶,刚刚腾空,那轿子已被“灭世妖”们击得粉碎,一张大网迎头落下,她像鱼儿在劫难逃。
“薛莲,原来你使诈骗我们!”
“都是这婆娘一人的奸计,与我们无关!”
包乐和、麻红野惊怒不已,唯恐受薛莲连累,一边咒骂一边撇清干系,薛莲悔恨自己太心急,浪费了这绝好的机会,死倒罢了,也不知蓝奉蝶能否脱险。
远处飘来一阵笑声,好似风吹银铃,两个戴黑斗篷的人慢慢走近,那畅笑者走在前面,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子,身后的男人高大结实,大概是她的随从。
群贼再次山呼拜倒,原来这女子才是真正的蛊王。
“我就觉得蓝奉蝶只身前来必然有鬼,想看看谁是他的内应,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薛莲,你可真叫我失望。”
蛊王讥讽薛莲时,逆党们拖来一个不能动弹的黑衣汉子,使劲掼在她身边。
“这厮悄悄尾随蓝奉蝶前来,以为能支援他,被属下们一举制服了。”
薛莲见这男子容貌疏朗清正,甚是陌生,听他吐着灰尘对自己说:“薛掌堂,原来你没叛变。”
“你是穆天池?”
薛莲听出声音,想起以前曾听蓝奉蝶说过穆天池人前展露的是张假面,眼下这个想来才是真面孔,刚向他苦笑,即被那蛊王揪住头发。
此人身披斗蓬,脸罩黑布,只剩一双眼睛,年纪看来很轻,目光凌厉老辣,说话还一副老气横秋的长者口吻。
“你娘被诸天教的人害死,你还继续替他们卖命,怕是个傻子吧。”
薛莲啐骂:“我情愿做傻子也不为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卖命,废话少说,杀了我吧。”
蛊王嘿嘿阴笑,吩咐身边随从:“看在你的份上,我赏她一个痛快,就由你来动手吧。”
那随从慢慢上前一步,摘下斗篷上的风帽和面罩,形容投射到薛莲和穆天池眼中,激起连天惊涛。
“耿全!”
耿全静静望着他们,脸上疏无表情,好似抽掉魂魄的僵尸。
薛莲不相信耿全会叛变,怒斥蛊王:“你给他下了丧心蛊?!”
蛊王笑道:“他什么蛊都没中,耿全是我一早选定的内线,十年前就听命于我,是我最忠诚的部下之一,为我捞取了不少诸天教的内部情报。”
再多震撼都震不碎现实,薛莲脸上闪过痛色,而后眼神如怒风呼啸,耿全镇定地接受瞪视,僵木的脸似一块刀枪不入的盾牌。
当蛊王再次下令,他请示:“您不先除掉吊钟里的人吗?”
“呵呵,也好,就让他们亲眼看看蓝奉蝶的死状。”
蛊王一个手势,几只大黑陶罐出现在大厅门口,厅内人迅速撤出,搬运坛子的巫师开启坛盖,向门槛内倾倒,坛子里全是尖颚硬甲的大蚂蚁,仿佛大片黑色砂砾涌向吊钟。
穆天池心胆俱裂,厉声嘶吼阻止,蚁群哪里管他,争相爬上吊钟,顺着上面的镂空孔洞钻进去。
吊钟内部随即传出咚咚的撞击声,里面的人在剧烈挣扎,但听不到呼叫,蚂蚁爬进的越多,撞击声越猛烈,每一下都代表绝望的呐喊,人们不难想象那毒蚁噬人的惨景,穆天池惨声痛哭,薛莲捂耳垂头,都恨不能以身相代。
不久钟内再无动静,蚂蚁们原路返回,个个吃得脑满肠肥,身体足足涨大了一倍。等巫师封好蚁坛,蛊王命人搬开吊钟,几声啪嗒细响,一具白骨跌出来,饥不择食的蚂蚁吃光了毛发血肉,连衣衫鞋袜也啃得干干净净。
麻红野兴奋欢呼:“快看啊,姓蓝的成骷髅架子了!”
他以为会一呼百应,现场却突然静默,转眼,面如死灰的薛莲振奋大笑:“麻红野你看清楚,这哪里是蓝教主!”
在场都是常与尸体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