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第4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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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年突然被收押死牢,镇宁候又被革职削爵,想必他不会坐以待毙。
十年,他整整等了十年。
这十年来,无一日梦中不是那场大火,不是阿元在门槛外瘫倒在他眼前的情形……蚀骨的恨,终于等来了机会。
平西王府世子妃曾告诫他,要想报仇,要想除去某个人,除非你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将其一举击倒,永无翻身之际,否则,绝不要出手。
打草惊蛇的结果,只有一种,那便是自寻死路。
为了这句话,他隐忍了十年,这十年间,为了获得更多镇宁候的罪证,为了让自己爬上更高的位置,他甚至还同镇宁候举杯换盏笑谈晏晏。
这样折磨人的日子,总算结束了。
眼瞧着贺之年彻底从视野消失,陶晔反手将窗户合上,端在手中的已经凉透的茶盏一饮而尽,举步离开。
消息传到萧煜耳中的时候,明路刚刚从保定府回来,正要回禀沧澜人一事,话未出口,就有属下顶着一头白雪叩响书房大门。
萧煜不由蹙眉,朝书房大门一瞥,“进来。”声音低沉,听不出息怒。
“咯吱”一声门响,属下扫落一头大雪,迈过门槛,几步行到与明路并肩处,抱拳躬身,回禀道:“殿下,就在刚刚,镇宁候被革职削爵,贺之年被关入死牢,大约今儿夜里直接在牢中执行死刑。”
萧煜闻言,眼底波光登时一颤,面上却是无多少惊讶之色。
眉毛微挑,哼的一声,“这个老东西,还不等我出手,就有人比我还看他不顺眼,迫不及待的抢先一步了。”
这些年,镇宁候依附萧祎和皇后,没少对他下死手,几次惊险暗杀,也是出自镇宁候之手安排,萧祎和皇后倒台,他的下一个目标,本就是镇宁侯府,没想到,此时倒是省了他的力气了。
还有那个贺之年,道貌岸然,端着本朝第一才俊的名号,行着畜生不如的事,他那小柳树巷的外宅,萧煜注意很久了,只是皇后一党尚未彻底肃清,一直腾不出手收拾他罢了。
那样的人渣,果然是人人公愤,他腾不出手,却是有人比他积极。
“谁下的手?”
“好像是平西王府。”属下回禀。
“平西王府?”
萧煜摇头,老王爷天天忙得斗猪,今儿一早还拉着他的几十头大猪围堵大佛寺,逼着寺院方丈给他的猪开光,被人家拒绝,就闹着要给那些猪塑金身,好在最后也不知怎么就收了手,没有闹出更大的笑话来,自然不可能是他出手安排。
世子?
萧煜心下更是摇头。
平西王府虽然在朝中地位甚高,可这地位,却是源于老一辈的打拼,源于老太君的维持,那位世子,一直碌碌无为,无功无过,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两点便是生了娶了世子妃,生了洛松。
尽管世子平庸,可小小年纪就被父皇封王的洛松,却实在是个能干的,前途不可估量,大有他祖辈风采。
只是洛松尚且只有十岁,他更是安排不下这种事。
那会是谁呢?
萧煜脑中浮出一张俊俏不失威严的脸,平西王府世子妃,几次母妃出宫,都私下里与平西王府这位世子妃悄悄见面。
母妃未入宫时,与这位世子妃就是手帕交,后来入宫,两人却是斩断一切联系,再无往来,就连他,最初都以为,母妃和世子妃当真就彻底的形同陌路。
世子妃的杀伐决断倒是大有当年老太君的风范,不过,却也不能肯定,此次究竟是世子妃出手,还是老太君亲自出马。
不管如何,镇宁候父子都如同是一颗毒瘤,长在他的心头,既然平西王府有人出手挥刀,将这毒瘤斩断,他自然要打上一把力。
“贺之年被抓,是因为小柳树巷的事?”
“是!”
“跳过审问,他今儿夜里直接被执行死刑,镇宁候可知?”敛了思绪,萧煜朝属下问道。
属下当即道:“眼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镇宁候一定知道。”
萧煜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刑部大牢那里,你带人过去守着,今儿夜里必定有场好戏,到时候,莫让镇宁候父子跑了!”
第七百六十六章 墨烬
官场摸爬滚打数十载,凭着镇宁候投机取巧的性子,凭着他对贺之年的看重,今儿夜里,必定是要买通刑部看守,来一出偷梁换柱。
那他只好给他准备一个瓮中捉鳖了,如此,方才对得起镇宁候这么多年来在他身上倾注的那份除之后快的心血。
萧煜的意思,属下毫无遗漏的领会,当即举拳领命,转身而去。
在他将书房大门合上之际,刑部,陶晔点了刑部大牢今夜的看守,亲自一番嘱咐安排,却是与萧煜行的相同之事。
仅仅是革职削爵,怎么能泄他心头积攒了十年的愤怒。
他要的是镇宁候的人头。
血债,唯有血偿。
且不提陶晔那里如何安排布置,萧煜这边,下属一离开,明路唏嘘感叹一声贺之年活该,继续回禀他保定府一行所得。
“周秉德遇上的那些,的确是沧澜人,一行五人,有两个是沧澜七皇子的幕僚,另外三个,皆是沧澜精锐营里的暗探。大约半个月前到的保定府,至于在到达保定府之前,是否还在其他地方盘亘过,奴才没有查出。”
“眼下,皇后殡天,沧澜派出使臣前来吊唁,虽后来丧期灵期取消,但沧澜使臣似乎并没有折返之意,他们这几日,就是在等沧澜派来的使臣,听他们的意思,大约在等三日,沧澜使臣就要来。”
萧煜闻言,面色豁然凝重。
沧澜精锐营乃沧澜国国主私下招募的暗卫队,素日只为国主服务,善于暗杀和秘密刺探。
合队不过二十人编制,此次竟就派了三人来我朝,单单被明路查到的,就在保定府盘亘十五日之久……
这十五日,足够他们刺探一切机密。
忽的想起前一阵子萧祎密谋偷换军粮一事,萧煜不由浑身一个激灵,额头冒出冷汗来。
且不说这三人的原本目的是什么,倘若萧祎和英国公当日计谋得逞,父皇一怒之下将赤南侯斩杀,那么这个消息想必很快就会被传回到沧澜国。
沧澜国国力一向同我朝势均力敌,可若顾臻战场被斩,军心大乱之际,辽东战事,我朝必定要节节败退,这却正好给沧澜向我朝发动进攻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所谓腹背受敌,正是如此。
思绪及此,萧煜不禁吁出一口气,还好……还好顾臻一事,萧祎计划落空,不然……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只是,七皇子的两个幕僚,怎么就和精锐营的暗卫搞到一起了呢,是他们原本就是被沧澜国主一同派出,还是半路偶结……
第二种思绪刚上心头,就被萧煜当即否定。
精锐营在沧澜,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地位比本朝禁军还要高一级别,旁人莫说指使或者与其结交,根本就寻不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没有明面上的营所和府衙,更不会公然行走在某处,所有的行动,都是来无影去无踪,他们与世隔绝,在这个世上,他们无亲人无朋友,无一切可以联系的任何社会关系。
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除了皇上,无人知道他们住在哪里,甚至,根本无人见过他们长什么样子,如同幽灵一般,蛰伏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随时等待皇上的召唤。
唯一的身份证明,便是他们所有人右臂上方的刺青,一只狐狸的眼睛,阴翳而充满杀气,看着这个世界。
这样特殊存在的暗卫,怎么会同七皇子的幕僚去偶合!
排除第二种可能,便只余下第一种。
眉头渐凝,沉默片刻,思绪纷飞间,萧煜再次摇头将其否定。
精锐营是每一代沧澜国国主的至高机密,非传位之际,是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眼下沧澜国国主正当年富力强,怎么会让自己的暗卫和自己儿子的幕僚一同上路执行任务。
他吩咐的任务,他的暗卫足矣。
两种猜测都被自己否定掉,萧煜不由抬头,朝明路看过去,“你确定,那是精锐营的人?”
明路点头,一脸笃定,“除了臂膀上狐狸眼睛的纹身,他们夜间歇息,是睡在一条鱼丝细线上的。”
三年前,萧煜曾在京都秘密抓捕过一个沧澜精锐营暗卫,对他用尽刑罚逼供,所得不过就是对这只如鬼魅一般存在的精锐营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知道他们一些奇特的习性,可他入京究竟所为何事,却是一个字问不出。
这右臂狐狸眼和夜里睡觉睡在鱼丝细线上,就是那个暗卫招出的。
可见,那三人的身份,是无疑了。
究竟是何原因,能让神出鬼没专属于沧澜国主一人的精锐营同沧澜七皇子的幕僚走到一处呢!
还有那个七皇子……
沧澜七皇子乃沧澜国主最为器重看好的皇子,是沧澜国皇后嫡出幼子。
皇后一共生养三男一女,两个儿子都没活过成年就夭折,一个女儿,在去年下嫁国中一位将军的嫡子,却是难产而死。
这三个孩子,可谓命运多舛。
仅余一个七皇子,名唤墨烬,如今十六岁,因为是皇后仅存一个嫡子,又长得玉树临风,诗词歌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沧澜国主对他的喜爱,远远超过其他皇子百倍。
从十岁起就开始参与国政议论,并且,但凡国中有战乱,他必定会被沧澜国主扔到军营中,在铁血无情的沙场上经历一番生死磨砺,如今十六,整整六年的打磨,让他心智城府远高于同龄人。
此番皇后殡天,沧澜国主派了他来做吊唁使臣,实在意料之中。
只是不知道,这个墨烬所揣的目的,究竟为何!
心头漫起一股不安,萧煜捏拳,重重砸在扶手之上,不管来的是何方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