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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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铺满石阶,顾玉青扶着吉祥如意从马车款款而下,大雨过后,空气格外清冽,瞧着被霞光染红的金砖碧瓦如同沾染了血色,顾玉青嘴角漾起一丝冷笑。
为显我朝恩德风范,这场宴席甚是盛大。
舞池中舞娘纤柔妩媚曼妙楚楚的挥舞着长长水袖,舞出一个又一个勾人心魄的舞姿。
皇上与皇后并肩坐在高位,皇上时不时转头与坐在他下首的南越皇子楚天锗说笑几句。
丝竹声声,舞姿漫漫,推杯换盏,一片祥和,掩盖了阴暗中涌动的一切暗流。
在这热闹非凡的宴席上,谁也没有注意,一个宫人几步快走,匆匆直奔萧铎背后,俯身弯腰,在他耳边低言几句,萧铎本是含着笑意的面容登时一顿,转瞬倏忽不见,眸中迸射出两道锋利且冰凉的光,直直朝萧祎扫去。
恰逢萧祎正向他看来,迎上这道目光,略一怔,随即毫不避退的直视过去,甚至在他薄凉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萧铎顿时眯了眼,垂于桌下的手捏成拳,咯咯作响。
萧煜目光划过萧铎又略过萧祎,最终不动声色的落到他对面女宾席中顾玉青的身上。
隔着偌大的舞池,顾玉青的表情他看不真切,只能在心中勾勒她一颦一笑的样子。
终于待到一曲舞毕,皇上正与楚天锗说的兴起之时,萧铎最后看了萧祎一眼,朝人群中某人使了一个眼色。
顿时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天!陆久政!你不是已经……”随着声音骤起,喧哗的大厅登时寂静下来几分,越发显得他声音高亢,带着娓娓颤音儿,惊恐道:“你是人是鬼,怎么会在这里!”
登时,所有的目光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就看到,本应该早就死在刑部大牢里的陆久政,竟然正低头垂眸坐在席中,只是那人一声惊叫,随着众人目光瞧来,他渐渐抬头,朝皇上看过去。
看清果真是陆久政,端王爷登时捏紧了下垂的拳头,只是转瞬想到自己的安排,那凝在眉宇间的戾气又悉数散尽,只与楚天锗一样,脸上带了看戏的神情。
皇上却是在看清陆久政的一瞬,登时眉毛一抖,将手中一串碧玉念珠摔到面前桌上。
珠玉撞击桌面,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183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弹丸
舒妃一颗心悬的老高。
主审陆久政一案的是她儿子萧铎,此刻早就被萧铎告知陛下死在牢里的陆久政却端端坐在这灯火通明的宴会大殿里,她心头怎么能踏实。
不安的目光朝萧铎看去,却是见萧铎纹丝不乱,面上依旧是他惯有的镇定从容。
得到皇上的注视,陆久政停箸起身,拱手垂头走到当厅舞娘早已散去的舞池中央,窸窣跪下,“臣,陆久政,给皇上请安。”
声音比先前苍老不少,身姿也不再似从前挺拔,微微驼下的背,有些清瘦。
皇上问音并不接话,只是鼻尖发出一声沉沉的“哼”声,谁都听得出来,这声音里的恼怒。
陆久政经不住这份怒气,不禁肩头一缩,将头埋得更低,“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可臣死不屈,却不能让皇上一直被奸人所骗。”
皇上却是不接他这一话,只冷着脸反问:“你不是早就死在刑部大牢了?难道当日是朕听错了刑部尚书的禀报?”眼中有锋利的冷光射出。
听到被点名,刑部尚书朝萧铎看去一眼,忙起身离席,几步走到陆久政身侧,“扑通”一声跪在他肩旁,“臣该死!当日陆久政确实没有死。”
皇上鹰眼微眯,迸射着怒气,朝刑部尚书扫去。
身侧楚天锗端起手边酒杯,举至唇边,不咸不淡含笑说道:“贵国还真是……”语气停顿一瞬,仰头将杯中物喝尽,凝视着杯身把玩一瞬,又道:“有趣!”
皇上面色便又沉了几分。
眼中波光一颤,喉头微动,刑部尚书抿了抿嘴唇,埋头说道:“当日的确是有人闯入大牢行刺陆久政,还好二皇子殿下提前预料,让臣将陆久政换了牢房,那行刺之人把牢中一个死刑犯当做陆久政,一刀毙命。”
皇上闻言,目光便落到了萧铎身上,萧铎这才吸气起身,上前走到舞池中央,陆久政身侧,凝眉说道:“儿臣欺瞒父皇,儿臣有罪,只是……”眼睛瞥过一旁落座的端王爷,萧铎面上带了刻意而为的浓浓惊惧之色,说道:“只是儿臣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如此。”
儿子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当着满朝文武宾客,又有南越使臣在场,皇上自然不会落他面子,“你有何苦衷?”耐着心中怒气说道。
心里却是把萧铎骂了个狗血喷头。
被当做死人的陆久政能顺利坐在这宴会大厅的席位上,若非有人刻意安排,他纵然就是个鬼,也办不到!
朕将这宴席交由你一手操办,你他娘的再大的苦衷,就不能私下把陆久政带到朕的面前据实禀报,非得当着南越使臣的面给朕丢人现眼!
萧铎含了惊惧的目光又看端王爷一眼,咬唇说道:“儿臣已经查实,当日在牢中想要刺杀陆久政的人,正是端皇叔手下……”
似乎是经受不住端王爷的巍巍气势,萧铎大喘一口气,看向皇上,“陆久政知道端皇叔的一些秘密,端皇叔怕他泄密,便要除之后快,幸好儿臣发现的及时,保他一命。”
此言一落,宴席大厅登时鸦雀无声,空气一瞬凝到冰点,冷的人心里直打抖。
那可是高高在上赫赫有名的端王爷啊!
这个时候,谁敢多说什么。
大家默不作声,目光一会看向端王爷,一会看向萧铎,一会又朝皇上瞧去。
今夜,二皇子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皇上听着萧铎的话,气的心尖打颤。
他既是声称陆久政知道端王爷的秘密,又暗中保住陆久政一命,为何不早带了陆久政进宫禀明一切!
偏偏等到这满朝文武宾客汇聚一堂,又有南越使臣落座在侧的时候,将这些事当众抖出来丢人现眼。
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不知所以没有眼色的儿子!
气归气,可萧铎的话却是让皇上心头着实一惊,陆久政能知道端王爷什么秘密,以至于他要冒险让人将他截杀在刑部大牢里。
再联系前些日子顾玉青遇刺萧煜受伤时发生的那些事,皇上不动声色的瞥了端王爷一眼,只见他面色从容,竟丝毫没有因为萧铎的话有分毫的情绪波动,哪怕连一点愤怒,都没有,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能做到如此,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他本就无辜,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不把萧铎的话放在心上,其二便是他可能早就料想到萧铎的行动,已有妥帖准备,更是不把萧铎的话放在心上。
心思辗转,皇上显然是倾向于第二种的。
再开口,语气里就没有了方才的不耐烦,身子微微向前一探,指了陆久政,沉声道:“你知道他什么秘密?”
陆久政闻言,顿时磕头说道:“臣罪该万死,这些年明知端王爷私下与南越朝廷私通勾结,却一直隐瞒不报,臣有罪。”
顿时,陆久政的话像是一捆炸药,炸响在宴会大厅中。
沉寂的人群“哗”的沸腾起来。
私通南越朝廷……
皇上更是惊得眼睛都直了,原以为陆久政会说,他之所以贪污巨额,皆是受端王爷所指使,却没想到,他张口竟就抛出这样一个惊雷来。
愣是足足怔了半盏茶的功夫,皇上才鼻尖发出沉重一哼,身子向后微靠,眯着眼睛朝端王爷看去,眼中蓄满阴毒和审视的寒光。
端王爷迎上皇上这抹神色,眉头微蹙,垂于桌下的手攥成拳,略一顿,起身上前,满面恭卑,说道:“皇兄,臣弟冤枉!南越皇子也在,皇兄大可以为去问他,何必听这早就已经该死了的罪臣在次胡诌。”
端王爷话音落下,楚天锗仰头大笑,笑声落下,带着玩味神色说道:“本王倒是希望贵国满朝文武都与我南越私通!”
顾玉青听着楚天锗张狂不羁的笑声,心头猛地一颤,顿时抬眼朝楚天锗看过去。
这笑声,她曾经一定是在那里听到过,一定听到过!
楚天锗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萧煜“嗤”的一声,充满嘲讽和鄙夷的笑声,“弹丸之国,果然只知幻想,当真可悲可怜!”
南越地方狭小,总被人用弹丸做比,可这比喻却是横梗在南越人民心中的一根硬刺,更何况此时被萧煜用这样鄙夷不屑的语气说出,几个南越使臣面上登时涨的通红,跳起来就要和萧煜开撕,却被楚天锗一个眼神制止,只好不甘的愤愤坐下,只怒目直视萧煜。183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反咬
楚天锗转头朝萧煜看去,狐狸一样的眼睛里分明蓄满了恨意和恼怒,可嘴边却偏偏含了笑,“我当是谁,原来贵国那有名的不学无术只知玩乐的四皇子。”
萧煜受他嘲讽,面上笑容更盛,“对啊,就是我!”
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刺的楚天锗有些眼睛疼。
“就连不学无术的我都知道南越是弹丸之地,时刻觊觎我朝疆土,只可惜,屡屡被我姑苏大将军打的屁滚尿流,这样的典故举不胜举,就连街头巷尾的童子,都能出口成章呢!你还是不必太过大惊小怪,这就吃惊,我怕还没有离开我朝京都呢,你就被惊死了,到时候你父皇为你报仇又要自不量力的向我朝开战,苦的还是南越百姓,何必呢!”
萧煜的声音是他一贯的不羁,懒懒散散又带着玩味的笑容,鄙夷不屑之情分外浓郁,可就是如此,他的话,仿佛几记耳光,直直打在楚天锗面上。
啪啪作响。
分明是陆久政在向皇上检举端王爷通敌叛国一事,画风就突然变成两国皇子当众互怼。
可偏偏萧煜慵懒的神情下言辞犀利,让满朝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