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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春闺寒香-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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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大姑慌乱的表情停滞了一息,方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说:“长……长轩啊,鬼来了,有鬼啊!有鬼!”

    “什么?什么鬼?”

    路大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长轩啊,那个,那个峰儿娘回来了!”

    梅娘抱着路大姑,瑟瑟发抖,“表,表哥……大表嫂回来了!她,她……”

    梅娘指着秦菲菲,“缠上了大表嫂……好害怕!”

    大表嫂缠上了大表嫂……

    路长轩总算弄明白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放屁!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都给我上来!”

    “不,不……”

    路大姑后退了几步,余人也都聚拢在一起,仿佛那没过胸口的水才是她们的救命稻草。

    路长菊的丫鬟说:“我不要上去,我不要被鬼缠身……先夫人,你要找就去找你妹妹,对,去找大奶奶,是她害死你,是大奶奶害死你!不要找我,我没有害你,我那时候还没进来当差,你别找我……”

    一些丫鬟见状,恐慌之中有样学样,也纷纷说:“去找大奶奶,是她害死你,是大奶奶害死你!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后来买进来的……”

    “是大奶奶害死你,你去找大奶奶……”

    “是大奶奶害死你,你去找大奶奶,和我无关……”

    众人异口同声,都说“是大奶奶害死你,别找我。”

    路长轩脸色铁青,吼了一声,竟然没人听见他的话。

    丫鬟又说:“对,对,就是找大奶奶,不要找我。对,对,对,不要怕,不要怕,我没做亏心事,我也不认识她,她不会来找我的。对,对,刚才先夫人说了,她只找大奶奶,小少爷和大爷……对,对,不用怕,不用怕……”

    余人仿佛找到了生机,纷纷说:“是,是,去找大奶奶,大爷,少爷……”

    路大姑听了,愣怔片刻,也跟着说:“对,对!我没有害她,我不用怕!她不会找我,不会……”

    说着,对女儿梅娘说:“你一向和你大表嫂好,我们没有害她,她不会找我们。走,走,上去,上去……”

    趟着水,到了路老太太脚下,路大姑仰头对她说:“嫂嫂,你也休怕,你没有害她,她不会找你。休要害怕……我这就上来。”

    路老太太懵懵懂懂,还没回过神来。枉她见过的事情多,也没见过大家集体不顾死活跳水池的。

    鬼,真的有鬼!

    路大姑拉着湿漉漉的梅娘,就上了岸。

    梅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浑身湿透,曲线玲珑,路长轩在此多有不妥。

    其余的人也三三两两嘴里说着“我没有害她,她不会缠着我”,陆陆续续上岸,人人的衣服都湿透了,这其中还有婆子们。

    场面既混乱,又滑稽。

    路长轩只得转身离去。

    四月的天气,明明阳光明媚,鲜花盛开,路长轩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沉浸在寒冰之中。

    他的眉目染上了寒霜,脸色铁青。

    这个家,是不能待了!

    他在走廊下走来走去,烦躁地望了望满园春色,心里有把火在燃烧,情不自禁地摸到了袖口里的一颗药丸。

    自从满月宴的事情后,他为了给秦疏影一个教训,就在暗中寻找机会。他知道有些人专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因此就去高德巷寻人。

    当年,他灭掉周氏满门,找的就是高德巷的人。

    在高德巷,他找到了一家暗帮。

    双方谈好了价钱,对方竟然漫天要价,一开口就是五千两银子!

    路长轩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钱?但一想到只要秦疏影不得翻身,甚至死了,秦疏影那二十万两白银,徐氏多少会给秦菲菲一些,也就几乎等于给自己。

    一咬牙,路长轩答应了交易。

    可是对方要他一天之内要交定金三千两,路长轩犯了愁,去哪里弄这么多银子?

    他是有些私房,但也没有这么多,只有一千多两而已。

    当晚,他没有回家,去了时常去的一家飞花楼,点了一个女子陪她。

    心里烦闷,他也并没有心思做什么事情,只是让那女子给她弹曲儿解闷。

 第120章 落拓举人

    正听着,一个穿着还算斯文的醉汉拿着酒壶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由分说,就称兄道弟起来。

    “周兄,你也来了?上次送你的那好东西,用得可趁手?”

    路长轩也不搭理他,往日里也会有醉汉认错人的,只道:“兄台,你认错人了。”

    那醉汉喝了一口酒,却从衣袖里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看了看女女子,意有所指:“周兄,良辰美景,放着美人只唱曲儿,却是做什么?为兄上次给你的药丸,你到底吃了没?吃了不够,我这还有呢!给!”

    说着,就将药丸郑重其事放在了了路长轩手中。

    路长轩也没当回事,但那药丸发出一股幽幽的清香,闻在鼻子里,竟然十分好闻。路长轩拿起来,就闻了闻,靠近之后,香味越发浓郁,竟然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

    那醉汉说:“周兄,这是海外来的好东西,叫乌香。你最近不是头晕目眩,而且那个,那个嫂夫人也嫌你不够龙精虎猛吗?这个就能治好!主兴助阳事,壮精益元气。”

    乌香?

    路长轩隐约有所耳闻。

    确如这醉汉所言,非但如此,据说还能治疗慢性头疼、眩晕、耳聋、中风、视力差、嘶哑、咳嗽等疾病,据说是“万用解毒药方”的主要配方。

    路长轩不由得好奇,将这药丸仔细打量了一番。

    并未看出什么名堂来。

    路长轩虽然好奇,但是不会相信这个陌生人,看了一会,就将药丸还给他:“兄台,你认错人了。”

    那醉汉却不拿东西,只道:“嫂夫人若不安抚好,只怕是不行的。你用用,有些许效果也不定。”

    又将那美女一看,哈哈哈笑了几声,说:“周兄有好事,我就不打扰了。明晚我还来,你也一起来吧。前儿你说今年下场的文章,我也做了一篇,周兄还得好生点评点评一番才好!”

    说罢,醉汉摇摇晃晃就走了。

    药丸被留在了桌上。

    想来想去,路长轩临走前将那药丸带上了。当然,他不会贸然服用。

    第二天,他当然没有去那飞花楼,而是继续奔走,去筹借一些银子。

    谁知道,第三天,他竟然就被停职了。

    路长轩当即就摔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茶杯。

    路长轩又恨又气,郁闷无法排解,再次来到那家酒楼,依旧要了那个房间。

    果不其然,那醉汉又来了,不过,这一次比上次醉得更厉害,走路都走不稳,手里拿着一卷纸,扑开了门,几乎是滚到了路长轩脚边。

    醉汉脸上还挂着眼泪,“周兄,若不是受舞弊案牵连,我怎会连个下场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路长轩一听,就明白了,此人怕是受九年前科举舞弊案的影响。当年,科举舞弊案子,那一届的考生成绩作废,自此不能参考。

    路长轩将此人打量一番,他大约三十岁,若说是九年前参考,很是说得过去。当年的话,他大约也就二十出头,这样说起来,他也是个人物。

    路长轩就好奇了几分,接过那纸张,打开一看,果然是今年下场的策论题目,下面大约是这醉汉写的文章。

    路长轩一目十行看了片刻,但见这字迹十分稳健,内容酣畅,纵横捭阖,端的是一篇好文章。因此,此人说自己要下场,那必然就是举人了,就这文章来看,当不是假话。

    路长轩心中的好奇更盛,将此人打量一番,但见他穿着看起来干干净净,斯斯文文,可行为上却十分落拓。

    这次的衣服和上次的不一样,还有一些补丁,但是那些补丁都打得十分巧妙,显然打补丁的人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就问道:“兄台,敢问你尊姓大名。”

    那人说:“我是车嘉铭啊!周兄,你,你莫不是喝醉了?竟然不认得我了?”

    路长轩也不分辨,沉吟着。

    车嘉铭也不再追问,抖着那纸张,直着脖子,问路长轩:“周兄,你,你只说,我这文章,到底行不行?行不行?我,我……呜呜呜呜……”

    哭声凄厉,正是那种有才不得施展的痛苦。

    哭到痛苦处,车嘉铭声音悲切,无比伤心。

    路长轩本来很烦闷,车嘉铭一哭,倒是勾起他的一番心事来。这个车嘉铭虽然惨,自己何尝又不惨?

    辛辛苦苦苦寒窗苦读十载,得了功名,得了官职,如今却要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鸡毛蒜皮的事情被停职反省。

    那到南方任知府的事情,百分百泡了黄汤!

    他有才华,有能耐,有抱负,若是能为官一方,必定可为朝廷建功立业。如今,却要因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满腔抱负化为流水!

    路长轩喝了一口闷酒,那车嘉铭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口而尽,哭得眼泪鼻涕齐流,看起来既恶心又可怜。

    “周兄,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

    “周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周兄,若不是我二弟得了生计,我如今只怕连饭也吃不上了!二弟啊,都是哥哥害了你,你原本是可以科举走仕的,如今不得不从了贱业……妹妹啊,都是哥哥害了你,若不然,你如今也是官家小姐,何以落到给人缝补衣裳的境地……母亲啊,都是儿子不孝,让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跟着我吃苦……”

    路长轩一言不发,车嘉铭又哭又唱,直到哭累了,昏睡过去。

    路长轩又将他的文章细细读了一遍,叹息着,将那卷纸放在桌上,结了账就走了。

    因为被停职,他又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每天仍旧装模作样按时出门去,在外晃悠一整天才回来。又不耐烦和同僚周旋,他们多半是看自己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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